黑暗議會古老歷史之中記載的惡魔,終於重臨世間。只不過恐怕連頒佈任務的黑暗首領,都想不到原來傳說之中的惡魔,是這樣一位風華絕代的血族初代公爵……
被封印千年,虛弱無比,卻還是舉手之間便能動用聖階強者才能掌握的力量與規則,可以想象當初的她是多麼的強大與恐怖,而這樣的人物,沒有人能妄言封印她。所以與其說這是封印的力量,不如說是守衛的作用,畢竟,這,是辛德瑞拉的自我贖罪……
故事並不曲折也不難懂。辛德瑞拉擁有了血族強大的力量與不老的青春之後,爲了不再去體驗與親人的生死分離,她在幼弟出生了幾個年頭之後便賜予了他血族的身份。
這個種族的新生兒總是渴血的,而迪奧斯,剛剛獲得了血族身份的少年卻並不擁有實力去駕馭這種與長生能力並存的生理需求,於是,在一個與平常無異的午後,他終於在出行的路上忍耐不住對鮮血的渴求,而襲擊了路人,然後,被戲劇般出現的光明衛士擒捕,在反抗中,被殺死了……
爲了長生賦予的力量帶來的卻是死亡,這是何等的諷刺。陷入無盡悲痛的血族大公爵辛德瑞拉,完全喪失了理智,瘋狂的開始復仇,而當她清醒過來時,身周已然屍成遍野。在後世,無論是在人類還是獸人,亦或者是精靈族的記載之中,血族都是恐怖的代名詞,因爲它們生存下去的唯一方法,便是食人血肉。然而這只是後代生靈們對於那些血統已然不純正的血族的偏見與誤解。事實上,在最古老的時代,高貴的血族們是不會主動去殺人取血的,而在那個時候想要獲得一位高貴血族賜予的初擁,成爲它們中的一員,是無比榮耀的一件事情……
高貴的血族公爵辛德瑞拉,自然不是變態的瘋魔,所以在她清醒過來之後,又被無邊的懺悔包圍,無法自拔。她殺死了曾經喜歡在自己城堡邊緣玩耍嬉鬧的可愛孩童,殘殺了每日裡爲它們城堡運送糧食的和藹老農,將所有的光明衛兵都殘殺得一乾二淨,毀滅了周圍本來美好的一切。於是痛苦而萬分後悔的她,便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自行封印。
在帝國曆以前,屬於英雄歷,在那個時代,完整體系的光明神殿還並沒有建立,然而並不代表光明之神在人世間沒有他的信徒。那個時代的神殿被稱爲教會,而統領教會的也並不是教皇而是光明大祭司。
遠在*的大祭司感應到了一幕幕慘不忍睹的悲劇正在發生,運用法術,疾馳趕來,卻還是晚了一步,當他來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慈悲的大祭司並不嗜殺,也沒有能力殺死強大的血族大公爵。他只是應辛德瑞拉的要求,將這位血族公爵居住的美麗城堡用光明力量淨化,守衛……
而辛德瑞拉自己,則心甘情願的接受了封印,在古堡的地底,永墜黑暗……
時光荏苒,轉眼間幾一千多年已然過去了,大祭司早已在歷史的長河之中飛灰湮滅,曾經繁華的都市也已經不知不覺的變成了不爲人知的陰暗森林,只餘下了這麼一座古堡,孤零零的沉寂在這裡。千年時間,縱然是再偉大的封印力量,也會隨之消退。光明已經完全衰弱,只能蜷縮在封印依在的密室周圍。而古堡的黑暗氣息,無形的吸引了黑暗議會的到來,把這裡當成據點,可笑的是,他們卻並不知道,就在他們走動的下方,沉睡的是一尊始祖巨擎。
只不過與黑暗議會記載之中有所偏差的是,似乎這一尊恐怖的‘魔頭’並沒有長着三頭六臂,青面獠牙,一出來便會大殺四方,嗜血殘暴……
辛德瑞拉站在那裡,當年棲身的古堡已化爲烏有,而世界還是那個世界,卻已然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個年頭。她擡眼,看着周圍早已面無全非的周遭,心頭剩下的只有孤獨與難過……
當年的血族,屬於黑暗議會之中的高層力量,它們雖然人數不多,卻各個都是身份高貴,實力強大的存在。而此時既然清醒,辛德瑞拉便打算,還是先前往黑暗議會看一看吧,畢竟那裡,還承載着些許回憶……
……
……
夜已深沉,漆黑如墨的夜空中,連星光都遮掩了。辛德瑞拉默然不語,她單薄的身影在夜色中行進,憐影風吹冷。在離古堡不遠處,她停下了腳步,來到了自己記憶中的位置。雖然周圍一切的參照體都已不復存在,但是,彷彿被無形的線所牽引,這裡有一塊小小的墳墓,有一塊小巧的墓碑,還是被她找到了。
墓碑上刻着纖細的文字:一生永遠之愛---迪奧斯。辛德瑞拉撫摸着上面深深地刻印,那個可愛又活潑的小男孩,是自己的決定害了他。那一幕幕的場景,無數次出現在那虛幻的長眠裡,而現在,要清醒過來了……
她緩緩地站了起來,最後一次注視着,這一塊她親手豎起的墓碑,這用劍刻下的心語。流露的是無限的留戀與懷緬,而後轉身離開,不做任何停留……
……
……
人類的都城已經遙遙可見,正是血色荒野大區中的梅德爾城。滿臉汗水的少年駐足眺望,不由得露出輕鬆歡喜的神色。揹負着一人,手裡還需要推着四個沉重的身體,加上那顛簸的幾乎要散架的破木板車,都令得這位體力鬥氣消耗過度得不到需要和補充的年輕人深感不支。尤其是旁邊還有一個一路都在喋喋不休的胖子……
“哈哈哈,都城就要到了,蘭斯小子,你終於熬到頭了。”胖子哈哈大笑道。
少年自然便是蘭斯,他有氣無力的望了胖子一眼,面無表情的道:“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故意累我,所以纔不動手解開他們身上的咒印。如果你現在承認,我還可以原諒你。”
“嘿嘿,你別這麼看我,我早已說過了本天才只會破幻境,不會解術,我就從來沒有用魔法救過人。所以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怕害了你的寶貝小女朋友,如果你真的非要我動手,我也可以勉勵施爲一下,就是不知道你信不信得過我的技術了。”藍駿咧嘴說道。
蘭斯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似乎確實沒有得罪這個胖子,這才搖了搖頭,道:“算了,這都已經到達梅德爾城了。你這個時候說你敢於一試,不論成功還是失敗,都是在耍我!”
“哈哈哈,那你可別怪本天才我不幫你。”藍駿邊走邊用手掐住自己肚皮上的肥肉上下甩了甩,看起來非常舒服愜意。
蘭斯有些惡寒的打了個冷顫,身旁這個傢伙這一路上來已經做了不下於五次這樣的動作了。有的時候是兩隻手一起掐住肚皮上的肥肉,上下抖動,有的時候是一隻手,完全是無意識的行爲,雖然看起來極爲的享受,然而少年實在是有些忍受不了。很難想象自己若是有一天變成了這個樣子,是否還能拿的起劍來。
彷彿沒有看到蘭斯的眼神,胖子笑了笑,突然壓低了聲音道:“喂,小子,雖然你曾經是神殿的強者,不過畢竟現在不是了。那一柄光明雷劍背在你的身上,殊爲不安全,若是被神殿的人發現了,定然會殺人奪劍!不如你給我,我替你保管怎麼樣,我劍聖門徒的身份,保護一把破劍,這點兒能力還是有的。”
“哼,我已斂去了雷劍的光明波動,如果你不說出去,自然無人知曉。而且這把劍對我來說很重要。除非你出手來搶,不然我可不會給你。”少年說着,看了看正掛着胖子腰間不停晃動的那柄暗金色長劍,笑道:“再說了,這一次你也不是沒有收穫啊。”
“哈哈哈哈,好東西自然是不嫌多啊,而且這柄長劍畢竟是黑暗議會的產物,平時能夠使用的時間不多。我最多隻能拿回去孝敬師尊。只不過他老人家平日裡的收藏都是極爲珍貴的物品,未必看得上黑暗議會的這柄破玩意。再說師兄師姐們也時不時的會帶些各地的奇珍異寶回去院裡,所以還是你的光明雷劍對我來說用處大些。”胖子笑道。
“好了,不要再廢話了,既然你不主動搶奪,那麼也應該知道我是不會給你的。不過此時我不得不佩服院長大人教徒有方,若是別的人處於你的位置,我想很難會不動邪念。”
“哼哼,本天才一直都是個大好人,和老傢伙沒關係的。再說啦,我是看你小子有發展的前途,不然早就殺人奪劍啦!”
蘭斯自動無視了胖子後面的幾句話,相處這麼一段時間以來他已然發現,這個傢伙其實是個心地善良之輩,真的非常善良,因爲他很少殺人。而他一直不肯救助艾嘉琳等人的原因,蘭斯一直以爲是對方魔力消耗過多,所以纔不肯動手。直到此時才漸漸想明白,原來事實正如他所說自己卻一直不相信的那樣,他是不會施術救人而不是不願意浪費魔力。
從他身上幾乎沒有怎麼銳減的氣息蘭斯便隱隱猜測到了,經過了那樣高強度的戰鬥,他的體能其實也未曾損耗多少,那麼在斬殺了蒙德瑞與狄德拉之後胖子臉上的蒼白,自然就不會因爲氣力消耗過多的緣故了,而是……
想到這裡,蘭斯不禁笑出聲來,有些得意的望着胖子道:“之前還以爲你是絕世殺神,而其實,今天應該是你第一次殺人才對吧。”
“嗯?你在胡說什麼?本天才殺的人早就已經可以堆成山了好不好!難道你感覺不到本天才一動念便殺氣滿身嗎?啊?啊!”藍駿聽到少年的話頓時在原地大蹦特蹦,滿臉的不爽。心中卻在暗歎這個傢伙真的是好厲害,自己還是少和他說幾句話爲好。只不過因爲自身經歷的某些事情,讓得自己對這個叫做蘭斯的少年很有親切感,現在想來這一路上的聊天似乎已經被對方知曉了太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