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歸府

在自己小時候的記憶裡,父親總是忙忙碌碌,想要在魔法的道路上更進一步自然要花費心神精力來進行各種魔法實驗和魔法的研究,魔法師的生活單純而繁瑣,總是無法過多的顧及家人。父親永遠是嚴厲的,微笑和鼓勵是吝嗇的。那些歲月裡是母親照管着,讓整個家有序的運轉,包括付出關心和對自己的愛,特別是對自己的小兒子,因爲擁有的少,所以應該給他更多,每個母親都覺得自己的孩子是最棒的,無論他們怎樣。

踱步前行,回憶故往。在母親逝世之後,偌大的家裡好像找不到一個真正關心蘭斯的人。他活在其中,卻仿若不存在。奎恩一直沉溺在自己的情緒裡,難以自拔。一個二挑一的艱難抉擇,妻子將生的希望留給了孩子,自己卻香消玉損,從此天人永別。而每當看到這個孩子,就會想起妻子,悲傷與懊悔,仇恨與自責,讓奎恩選擇了逃避,無法面對他的小兒子。而對於當時只有10歲的蘭斯來說,這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

豪門的奴僕都有眼力勁兒,父親奎恩-羅西爾的刻意忽視,母親也因爲自己去世,再加上平庸的魔法天賦,讓小小年紀的蘭斯嚐到了人情冷暖,前一世的他不受父親重視,被下人們輕視,更被那些武士嘲諷,在那種情況之下他決定從家門中走出去,加入神殿。

而神殿十年的打磨也使得他不再是曾經那個稚嫩的少年,感受着稍顯單薄卻充滿活力與潛能的身體,蘭斯握拳自語,這一次,我要追求自己的路,只劍天涯,乘帆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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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熟悉的街道,陽光灑在通往回家路上的石道,熱鬧的人羣,與他擦肩而過的嬉鬧的孩童,火爆的商會,以及街道轉角之後自家府邸旁邊吆喝着的小商販們,這一幕一幕,熟悉又有些陌生,蘭斯以前未曾仔細去體會這一切的一切。現在卻是邊走邊看,頗有趣味的和自己腦海裡的記憶一一對應。想感嘆一句仿若昨日,卻想到現在的自己當真是回到了昨日,不禁莞爾。

不過,他的好心情很快就被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

“呀,蘭斯少爺,您這麼快回來了啊。”一位穿着略顯華貴服飾的老者從家門跨出,細步向蘭斯行去,走到跟前,他佝僂着身軀,微微行了一禮。

蘭斯自然認得他,這就是府邸上的大管家,華萊士。

這個老頭子自然不是突然出現,彷彿掐好了時間在門口等着蘭斯,迎接他歸來一般。

“嗯,華萊士,好久不見。“蘭斯眯了眯眼,衝他點了下頭。

“少爺?我們上午不是還見過面的麼,哈哈,您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去了趟神殿,腦部受到了創傷,那可是不大妙啊。”華萊士尖聲笑道。

“呃“蘭斯愣了愣神,對他來說,確實很久沒有見着這位老管家了。前世自從入了神殿之後,就再也沒有白天回過家裡。每次都是在晚上,悄然入府,已經是大劍師的蘭斯若不想見人,自然不會被發現。而每次回府的原因,也基本都是因爲父親由魔法師公會向神殿帶來了口訊,傳他回府。若不是蘭斯基於最起碼的對父親的尊重,他可能永遠不想回來,這個地方實在不能給他帶來太多溫暖的回憶。然而重生之後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想起了曾經自己認爲並不關心自己的父親。男人之間的感情是難以表達與理解的,即使是父子也是如此,何況蘭斯的情況更加複雜,母親的死是橫在他們之間一條難以逾越的裂痕,很多時候,愛難開口。在不知道因何原因,何種渠道,竟然得知自己接到了神殿的最高級機密任務,雷劍斬殺計劃之後,父親通過魔法師公會連發了三封家書過來,催促蘭斯回家一晤。

……

……

“堂堂大劍師,竟然每次回家都是選擇翻過牆入府。"奎恩背身而立在院子中的窗臺前,看也不看伴夜色躍入的孩子。

這是蘭斯執行神殿刺殺黑暗協會大魔導師計劃前,蘭斯收到家書的那一夜。他翻過牆入家之後聽到的第一句話。此時他的武技已經很高明瞭,巔峰大劍師的境界不可謂不強,然而不管他多麼小心翼翼,每次入院之後卻還是會被第一時間發現。蘭斯擡頭,看着離着自己不遠處,背對着自己的那個男人。

“這不也是你期望的麼,我這樣不會魔法,不能爲家族添彩的,你不是巴不得希望我不露面麼。呵呵,這個家也實在沒有我想見的人,仗勢欺人的奴僕,恃武驕縱的護衛。。這樣挺好。”蘭斯不以爲意的說道,雖然每次回家,自己都會盡力收斂自己的氣息,而每次都不出意外的被父親發現,久而久之,這也成了衡量自己實力的方式,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進入府邸之中而不被發覺。

“你認爲他們自以爲是?你可知道,當初若不是他們,你說不定都活不過那次----“

“夠了!”蘭斯叫道,”不要每次都提起那件事情,總是遷怒於事無補的,是我害死了母親?哼,若是你自己有本事,爲什麼卻保護不好我們!!!”

男人的背影顫抖了一下,卻出奇的沒有發作。

“好了,我今天不是找你回來吵架的。我只是聽說,你馬上要執行神殿最高級別的計劃?“

“嗯?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知道的。不過這個任務接受的時候我都被告知了,絕不透露任何與任務有關的信息,誰也不能,即使是你,我的父親,尊貴的大魔法師閣下。“蘭斯語氣不帶一絲波動,彷彿早有預料一般,但是他馬上就不平靜了。

“哦?你以爲神殿的消息足夠隱秘麼嗎,爲何我已經知道,你這回是要前往西大陸呢,哼哼,竟然妄想對付黑暗議會的大魔法師,縱然神殿賜與你執法神器,雷劍,但你可知道,在同階對戰中,武師的---”

“哈哈哈哈哈,父親“奎恩-羅西爾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蘭斯的大笑聲打斷。“看來您對於我們神殿這次的任務瞭解的還不夠深入呀。”

“哼哼,要知道,我可不是要去對付大魔法師,這回的任務目標可是黑暗協會的高層之一,黑魔導,塞恩斯,哈哈哈。”蘭斯自豪的說着。

“你說什麼!“奎恩-羅西爾豁然轉身,勃然大怒,拍桌道:”你是白癡嗎,竟然妄想去挑戰魔導師,你可知道這是多麼的可笑,你雖然是大劍師,但是每次進家門,卻連我的感知都瞞不過!”

“不要提什麼你的感知!”蘭斯突然瘋狂的大叫道:“你的感知很厲害嗎,這裡是你的府邸,你設置了多少魔法禁制我自然不知道,可是你的感知要是真的厲害,爲什麼當初母親會死。你憑什麼又把一切罪責都怪在我身上!”蘭斯瘋狂的喊着。

“閉嘴,你這個不孝子!!“奎恩-羅西爾氣的渾身發抖。”你哪兒都別想去,給我留在家裡好好的閉門思過!神殿那邊,我會親自出面去說!我看你需要好好冷靜下!!!”

“哼,父親大人,您總是這麼自以爲是,您根本不瞭解我的實力,更不瞭解,雷劍的威力,今天我要離開,您也攔不住。“蘭斯突然冷靜了下來,說完準備轉身離去。

“你這個逆子!我說了我不准你走!”奎恩-羅西爾大怒道。

“父親,我尊重你,但作爲一名神殿騎士,我更應該以神殿的意志爲準。這個任務我接定了。”

“哼,在這個家,留不留下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奎恩-羅西爾說道

“哦?惱羞成怒想要動手了麼,可是現在的我,也不是您想的那麼簡單了呢。”

蘭斯話音未落,蹲身躍起,隨即全身鬥氣爆發,銀色的光芒遍佈全身,雙腿在空中陡然發力,竟又生生在空中拔高一段。眼看就要從書房的高窗躍出。

而此時奎恩-羅西爾也悍然而動。一出手就展示出他大魔法師境界的無上威能。

“偉大的火元素啊,以吾之名召喚。多重火牢之術!”奎恩-羅西爾飛快的釋放出了自己的法術。

空氣中隨即充滿了高溫,一道道由實質的火焰組成的巨大柱子擋在了蘭斯的面前,並在極快的速度結成了一個令人無所遁形的巨大牢籠。將蘭斯困在了其中……

巨大的火焰牢籠將蘭斯困在了高空之中,可是還未等站在院子裡的奎恩-羅西爾露出滿意的笑臉,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本該被困在囚籠之中的蘭斯,竟然突然之間收起了自己全身的鬥氣,並毫不猶豫,不管不顧的衝向了火籠的邊緣。然後奇怪的是,強大的火焰牢籠並沒有困住他一分一秒。他就好像視那火焰於無物一般,瞬間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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