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四大神靈留下的神蹟……”蘭斯緩緩點頭。目前整個世界上僅存的諸神在世間的代言組織,便只有東大陸的光明神殿以及西大陸的黑暗議會了。然後作爲戰敗的一方,黑暗議會的日子顯然過得不是太好,正是因爲在千年之前的那場聖戰之中,黑暗之神並沒有給予他的子民們偉大的神蹟或是賜予什麼威力驚人的神器,最後勢力龐大的黑暗教會被連根拔起,全數驅逐出了東大陸,而不得不在魚龍混雜的西大陸硬生生的開闢出一塊屬於自己的領地。
黑暗議會大部分是人類,還有許多其他的種族也加入了其中,只不過因爲黑暗之神在千年之前並未施展出他的神威,使得黑暗議會在西大陸並不真正的強勢,在教義的宣傳之上,也受到了極大的阻礙,使得的這個組織在一步一步的腐朽,病態……
最爲強勢的還是要屬光明之神,畢竟他擁有着一整個大陸人民的信仰,其次是黑暗之神。而在西大陸還生活着大量的獸人,只不過它們信奉的戰神,也已經許多年沒有顯露過神蹟了。千年之前,精靈一族在西大陸非常的活躍,它們族羣之中,也有許許多多的分支,其中除了現在依然存在的高等精靈族以及暗夜精靈族,還有着火精靈以及水精靈一族,只不過在各方勢力混戰,時代變遷之後,它們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只不過它們信仰的兩個元素之神的神蹟,卻被學院的那位先賢給找到了。
蘭斯知道這些古老的典故,所以他沒有多問,只是看着胖子道:“那麼學院的那位大能,最後發現了幾位神靈最本源的力量,是什麼嗎?”
“嗯!”藍駿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道:“那便是光明之雷罰,黑暗之泯滅,火之陽炎,水之朝露……”
……
……
屋內變得安靜,三個人沉默了許久,誰都沒有說話。伯頓-羅西爾是因爲還沒有被解除身上的禁錮術,所以只能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蘭斯則是心中震撼,不知如何言語,胖子嘛……誰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蘭斯終於從這些話語之中調整過來了心神。聽過力量的本源,固然心動,然而自己卻未曾進入聖階,更不用談往後之事,再說他也清楚,藍駿知道的也並不多,多問無益。只不過現在卻還有一個主要的問題擺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便是二哥伯頓-羅西爾之事。
光明至極可以生雷,神殿的聖劍便是擁有着這一特性,傳說光明之神憤怒之時,會降下雷罰,光明神雷,滅殺世間一切灰暗。蘭斯是清楚的,畢竟他曾經在神殿之中與光明雷劍朝夕相處,現在更是手握左手劍,瞭解得非常透徹。
只是他非常擔心的,確實藍駿所說的那句話,黑暗之泯滅……
“你不是說,我二哥所修煉的法術,並不屬於黑暗議會麼?”蘭斯面沉如水,看得出來他現在的心情很是糟糕。
“不要緊張,我既然說了不是來自黑暗議會,那便不是,你也是曾經與他們打過多次交道的人了,這股氣息,到底是否來自黑暗議會,你還分不出來麼?你這是關心則亂啊。”胖子笑着說道。
蘭斯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其實他早就發現了二哥身上修行的功法確實帶着一些黑夜的氣息,但是那絕對不同於黑暗,是分明的兩碼事,只不過確實是關心則亂,沒有人會希望看到自己的親人墮入黑暗的,尤其是在真正見識過了黑暗議會的變態與噁心之後。
之所以面色難看,還是源於藍駿剛纔說的那句話,光明至極可以生雷,黑暗之泯滅他卻並不瞭解,但是黑暗並不爲‘光明大陸’所容,而二哥剛纔施展的,被藍駿稱之爲‘大泯滅之光’的那一招,似乎怎麼都和黑暗脫離不了關係……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你可以放心的是,黑暗至極,代表的是黑暗之神的至高力量,而你需要知道的是,現在的黑暗議會,可代表不了古老的黑暗之神,在神殿呆過的你應該知道,千年之前的黑暗教會,可並不是這麼一個邪惡的組織,當時的黑暗代表着黑夜,代表着安詳與寧靜。”
“嗯,這我清楚,可是你也應該知道,曾經的黑暗教會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而我二哥現在能夠學到的這個被稱之爲‘大泯滅之光’的招數,若不是來自黑暗中人,又會是來自哪裡?”
“我在學院那位先賢留下的印記空間裡,感受過黑暗之泯滅的力量,很悠遠,很強大……而在那本書籍裡面有過介紹,‘大泯滅之光’便是最難掌握的黑暗,也是最純粹的。只不過它代表着的,卻並不是邪惡,反而有些類似與光明神術的淨化。”
“但它也畢竟隸屬於黑暗。”蘭斯冷冷的插口道。
“曾經是的,但是從學院的那本古老書籍之中來看,似乎早在前年之前,這門功法便已經失傳了,黑暗教會不曾有,那麼聖戰之後,演變成爲議會的黑暗力量整體的撤離,丟下了許許多多的物品,功法,寶物未曾帶走,就更不可能將議會前一形態便已經失傳的東西給帶着離開,所以我告訴你不用擔心,畢竟,這門功法,並不屬於現在邪惡的黑暗議會。而且你想過沒有,你二哥可是從未踏足過西大陸的,那麼在在黑暗難以藏身的光明大陸,你認爲他有可能墮入了黑暗議會而被迫加入黑暗麼?我看更多的可能,是他在什麼未曾探索的遺蹟之中發現了這個古老的功法。”
蘭斯沉寂了一會兒,緩緩的點頭道:“嗯,有理。”
“嘿嘿,本天才的推斷自然有理,不過再如何有理,卻依然沒有當事人親口所述來的實在,所以你想要知道真正的答案,最好還是問他。”胖子指了指躺在那裡無法動彈的伯頓。
兩個人交談了多久,伯頓便被禁錮了多久,雖然他耳不能聽,眼不能看,口不能語,思維卻可以正常的轉動,而久久的禁錮卻沒有得來解放或者問話,對於這樣一位高傲的出色的年輕魔法師來說,是一件極爲痛苦的事情。好在的是兩個人終於議論完畢,準備解開他身上的封印,問個明白。
禁錮術的效果隨着那些魔法圖案的消失而退弱,而後潰散。伯頓僵硬已久的身體終於得到了釋放,他先是有些痛苦的呻吟了一聲,動了動有些發麻發酸的手臂。然後想到還有兩個人發現了自己的秘密,若是不解決,將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胸中的戾氣再次衝上了頭腦,他睜開眼,眼睛變得通紅,要再次廝殺。可惜的是卻未能如意,一隻肥厚的手掌拍在了他的頭上,伴隨而來的,是一股奇異的力量,滲透進了他的體內,包裹住了他目前爲止最爲強大的那股力量。
伯頓-羅西爾的身體瞬間一顫,然後有些痛苦的跌坐在了地上,他血紅的眼睛慢慢恢復了清明,身體卻還在止不住的顫抖。他擡眼,不敢置信的道:“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啊!!!我的力量……我的力量沒有了……”
看着坐在地上有些瘋狂,有些崩潰的魔法師,藍駿笑了笑,道:“沒什麼,只不過是讓你清醒一些。我並沒有剝奪你的力量,只是暫時壓制住了它而已,嘿嘿嘿。”
藍駿現在雖然是在幫忙,也是出於好心,只不過這個傢伙笑起來實在是太過猥瑣,所以好心在伯頓的眼裡,也變成了噁心。他有些瘋狂的喝罵了起來:“你這個混賬,你奪走了我的力量,我要殺了你啊!!!”
說着,他便掙扎着要起來,只不過在剛剛的那一場戰鬥之中,年輕的魔法師耗盡了身體之內的所有魔力,在被解除禁錮的那一剎那,之所以還能暴起,準備傷人,是因爲體內修行的大泯滅之光的原因,而那股力量一被壓制,他便完全失去了戰鬥力。魔法力量耗盡,是需要靠大量的時間冥想纔可能恢復過來的,斷然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而沒有了魔法力量的法師,自然也就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了。
伯頓撲向了藍駿,卻被胖子簡簡單單的按着頭,一下子又推倒在了地上。他狼狽的翻滾了一個圈兒,然後有些顫抖的坐起來,不再去看那個肥胖的‘惡魔’,也根本沒有掃旁邊的弟弟一眼,只是哭喪着臉,看着自己的雙臂,痛苦的搖頭道:“我的力量,可惡啊……我的力量沒有了……”
胖子有些狐疑的道:“不可能啊,我並沒有封印你的力量啊,本天才也不會封印力量的魔法呀。只不過是將你體內躁動的那門功法稍微壓制了一下而已。”
伯頓自然能夠感覺到,自己全身的魔法能量沒有減少,只是他絕望的,卻並不在於此,而是因爲,隨着胖子的壓制,他體內好不容易修煉起來的大泯滅之光重新歸於沉寂,雖然並沒有消失,卻再次回到了極低的水準,而伴隨着它的力量的消退,伯頓的魔法境界,又再次從高階魔法師的巔峰,退回了初境,這纔是讓他絕望,讓他崩潰的。
他擡眼,看着藍駿瘋狂的喊道:“你這個該死的肥豬,你他媽的到底是誰啊!!!”
伯頓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魔法師,也是高傲的貴族,所以他從來沒有罵過髒話,因爲不屑,可是現在卻歇斯里地的吼了出來,雖然罵的很沒有氣勢,就像是一個丟失了糖果小孩。
藍駿摸了摸鼻子,嘆了口氣,道:“好吧,出了不討好啊,被人罵了……咳咳,本天才嘛,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絕頂的天才藍駿,天下第一天才哦。”
這是藍駿最喜歡的開場白,剛纔因爲交戰的太過匆忙,所以他還來不及說,這個時候便大笑着補上。卻沒有想到,本來瘋狂憤怒的伯頓在聽到了他的言語之後突然愣住,然後仔細的注視着他肥胖而年輕的臉頰一會兒,突然做出了一件令得蘭斯與胖子都震驚的事情。他放聲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