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吳處泰的選擇與結局
“也就是說。”於蒼遲疑片刻,纔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帝都四大家族……在向我示好?”
“當然。”任錚理所當然道,“你現在是炎皇勳章獲得者,而且也已經進入了許多炎國高層的視野,可以說只要不夭折,就肯定會成爲炎國頂端的存在,而且你還是創造體系的制卡師,論地位比神話級魂卡師也差不了多少,甚至說不定到時候段峰成就神話的時候還得過來找你幫忙呢。”
任錚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淺淺喝了一口水,繼續道:“四大家族在修飾段峰履歷上似乎有格外的執念……這種做法也說不上好不好,反正可以預見的是,假如再不處理與你的關係,你就很大可能成爲段峰人生經歷上抹不掉的污點,所以示好是必然的。”
“……真有意思。”於蒼不知道說啥好。
“其實段家的人在軍備大改結束後沒幾天就和我說了這件事,不過被我拒絕了。現在你突破了五級,又被他們知道了,所以又找上了門。”任錚道,“這次,他們給的條件倒是優渥,所以我就先來問問你。”
於蒼眨了眨眼:“都有什麼條件?”
“錢和一些材料就不說了。不少,但都是添頭,我建議你這些就別要了,落人口實。”任錚頓了頓,道,“最重要的一條……是天門秘境。”
於蒼瞳孔一縮:“天門?”
任錚緩緩點頭:“是的,神話級魂卡,天門。”
這是炎國曆史上的第二張神話,也是最強大的一張神話。
其真正的能力、故事、製成時間已經不可考,只知道天門自從被帝長安找到後便一直處於殘缺狀態,幾乎不能用於實戰,但即便如此,依然能發揮神話級別的能力。
如今,天門中存在着一方“天門秘境”,其中近乎容納了存活至今的所有靈獸。
天門秘境隔絕一切,與外界的出口只有天門本身,所以只要管控得當,便不害怕荒的侵擾,剩下的靈獸可以安心生活在其中。
所以,雖然天門不能用於戰鬥,但掌管天門的鎮國天然便擁有着巨大的影響力。
這一任的天門擁有者,姓凌。
凌羅仇段的凌!
天門秘境之中臥虎藏龍,下至普通稀有,上至傳世,乃至神話級的靈獸都有存在,這是一股十分恐怖的力量。
這些靈獸的先祖在遠古時期各自都是一方霸主,但到了現在,也只能仰仗人類來生存。
他們的能力千奇百怪,幾乎所有屬性的制卡師都能在這裡得到滿意,且品質奇高的韻律,最關鍵的是,這裡百分百安全,遇到了什麼危險,不說別的,那些靈獸傾盡全力也不可能讓你出事。
人類在天門裡受傷,那還能有他們靈獸的好?
也因此,天門秘境可以稱得上是炎國境內規格最高的秘境之一。
當然,天門秘境的審覈也十分嚴格。
靈獸對於荒幾乎沒有一點抵抗能力,之前的經驗證明,只要碰到一點,不論是再強大的靈獸,這輩子就算是能看到頭了。
所以,每一個進入天門秘境的人都必須要經歷重重審覈,還要經歷一個長到離譜的隔離考覈期,這才能在天門秘境裡待上一小點時間。
就算是於蒼拿出炎皇勳章獲得者的身份,任錚也在背後幫忙,可能都拿不到這個名額——畢竟於蒼和荒的接觸相當頻繁,身邊更是有棋兒這樣的存在。
屬於是稀缺中的稀缺。
甚至任錚可以說,就算是被四大家族捧在掌心裡的段峰,可能都沒有進去過天門秘境……因爲那位姓凌的鎮國很有原則,拿到魂卡之後,就算是本家族的人都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更別提隔壁的段峰。
而如今,這個機會就這麼明明白白地擺在了於蒼的眼前,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拿到的。
因爲,四大家族給出的條件上很清楚地寫着,可以讓於蒼選中一些不對外開放的區域去參觀,甚至在一個月之內想待多久待多久,住裡面都沒關係。
這待遇,高到離譜!別說是於蒼了,就算是任錚都沒聽說過這麼使用天門秘境的。
那位凌鎮國確實可以做到這樣……但就像任錚不會輕易使用自己的影響力一樣,這種事都是越用越少,給於蒼一個“外人”,恐怕四大家族少不了得上下打點。
於蒼張了張嘴,沒說話。
這個條件對他來說,那也是誘惑極高。
而且只是打一場決鬥而已,沒有要求他做什麼過分的事。
於蒼一時之間有些恍然。
原來不知不覺之間,自己的身價已經這麼高了嗎。
打場比賽就能拿這麼多東西了?
想到這,於蒼開口道:“那,我得在決鬥的時候輸給段峰嗎?”
這得放放水吧……說不得還得演演戲,讓段峰贏的帥一點。
不然這錢他拿的不安心(不是)。
“不用。”任錚搖頭,“他們可能根本沒有想過段峰會輸的可能性,所以沒有提過這一點,而且也不重要,無論你與段峰的決鬥結果如何,他們肯定都有相應的說辭。”
於蒼呃了一聲。
還有這麼好的事?
花大價錢請自己打一場決鬥,還不需要自己打假賽,無論輸贏自己都能拿到天門秘境的門票?
任錚:“……你那是什麼表情。”
“沒啥啊,咋了?”
“小蒼,不是我打擊你。”任錚嘆了口氣,“假如正常決鬥的話……你可能真的打不過這段峰。”
“哦?”於蒼來了興趣,“怎麼說?”
“你應該知道,段峰的天賦和當年帝神話的天賦一樣吧。”
“有所耳聞。”於蒼點點頭。
不過具體是什麼他也不知道。
帝神話雖然已經家喻戶曉,但是他具體的戰鬥力以及卡組天賦等等種種肯定都是保密的狀態,不可能大張旗鼓讓所有人都知道的。
就連段峰和帝神話天賦相同這件事,於蒼都是打探了好久才得來的情報,而且還不知道真假……因爲很有可能四大家族知道的帝神話天賦也是假的。
但總之,段峰有“神話之姿”這件事,倒是肯定的。
任錚很乾脆,沒什麼隱瞞的,直接道:“段峰的天賦被稱爲‘共生之魂’,放眼歷史,可以說是對戰鬥加持最多的天賦之一。至於是不是和帝神話同款嘛……這個你就別打聽了,連我都不知道。”
於蒼點頭:“明白。”
任錚解釋道:“擁有共生之魂天賦的人,天生就有一個‘伴魂’。這個伴魂只有擁有者自己才能看到,但是卻可以被各種魂卡直接影響,甚至聽說有人將這個天賦鍛鍊到了極致,能夠直接讓伴魂現身,反過來影響其他的魂卡。”
於蒼摩挲着下巴,陷入思索。
任錚繼續說道:“每一隻伴魂還都擁有着自己的能力——連天賦都有自己的天賦,這怎麼玩?這些也就算了,還有一點,伴魂可以幫助宿主分擔精神壓力,也就是說,段峰的精神壓力極限比同級多出最少一倍,平等戰鬥的情況下,你都精神壓力極限了,一點魂能都沒有了,人家還能繼續正常戰鬥,這怎麼打?”
“確實不好打。”於蒼若有所思。
“除非你能像在雪山那樣,當場印出一張傳世,否則就算拿出全盛時期的機械系都有可能翻車。”任錚搖搖頭,“但是你也說了,那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
於蒼輕輕嘖了一聲。
“好吧,我知道了老頭。”他站起身,“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叫你過來就是因爲這個。”
“那就告訴他們,決鬥我答應了。”於蒼露出一抹笑容,“儘快安排吧,不然,我可能會離開古都一段時間。”
雲彥宗師這幾天經常找自己聊天,向自己介紹他們那邊的秘境。
他可是期待很久了。
“行。”任錚點點頭。
轉身,於蒼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接了個不錯的生意。
說實話,對於這位曾經的學長,他倒是沒有像對吳處泰那樣的執念,當初參加高校聯賽,也只是單純地想狠狠揍他一頓。
不過……萬一到時候自己不小心贏了,他們應該不會反悔吧。
……
帝都
某個會客室。
吳處泰牙關緊咬,雙眼瞪大,其中滿是清晰可見的血絲。
他盯着會客桌對面的那道人影,眼中的難以置信清晰可見。
“你、你說什麼?”
“吳先生。”穿西裝的人影帶着一抹公式化的笑容,平靜道,“我已經重複過三遍了,我想,我複述的已經足夠清晰了。”
“可是這不可能!”吳處泰騰地站起身,“我給了段峰那麼多的成果!他的卡組是我親手設計,就連我準備了幾年的軍備大改成果都已經拱手讓人,你們怎麼可能說停就停掉我的資源?”
西裝人影臉上的笑容稍稍收斂,他看着眼前激動的老者,眼神逐漸冷漠,半響,他哼了聲:“不識趣。”
吳處泰一瞪眼:“你!”
“吳先生,看來你還是沒有理解我的意思。”他依舊坐在椅子上,用最標準的普通話,一字一句道:“吳先生,你想要利用導師的身份謀奪於蒼的成果,並嫁禍給段峰,現在事情已經敗露,我們決定立刻停下你的所有資源,並追究相關責任,至於你上述提到過的成果——那都是段峰自己研究得出,並不存在贈予的關係,希望你能瞭解,並且謹記這一點。”
他輕輕擡頭,燈光閃過他的眼鏡,讓吳處泰看不清他的眼神。吳處泰不明白,這人是怎麼用如此篤定的語氣說出這些話的,就好像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一樣。
吳處泰嘴脣顫動,想要吐出幾句話去反駁,但是西裝男人在“謹記”二字上的重音讓他頓時清醒了過來。
反駁……反駁能有什麼用。
他們決定的事,對於他來說,就是事實本身。
顫抖半響,他不甘心道:“我……我要見段家主……”
“這就是家主的意思。”
這句話一落下,吳處泰彷彿一瞬間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他一屁股坐回了沙發上,眼神呆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見狀,西裝男人反倒是笑了。
“看來你記住了。”他站起身,“後面會有人來處理你的事,該記住的事,別忘了。”
說罷,他便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房間。
房間裡,吳處泰沒有活動,他癱在沙發裡,眼神毫無波動。
爲什麼……
對了。
於蒼。
他說了於蒼!
吳處泰面如死灰。
軍備大改那天,他因爲恥辱而提前離場,所以沒有看到於蒼被授予炎皇勳章的一幕,他的學生們自然也不會主動去告訴他,觸他的黴頭。
等他後知後覺地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他的一切,都已經被奪走了。
於蒼……
那可是炎皇勳章啊!
假如沒有這條消息,他只會以爲於蒼是一個善於借勢的傢伙,依靠任錚以及一些其他的背景將他打敗了。
若真是那樣,他反倒不會像這樣落魄。
技不如人而已。
但現在,於蒼獲得了炎皇勳章,性質就已經不一樣了。
炎皇勳章,可不會因爲你有多大的勢力就會頒發給你,想要這個勳章,便意味着你必須拿出對應的成果與實力,而以這個勳章的分量,單憑一個機械系雛形都是不夠格的!
於蒼,你在離開他的這一年,到底都做了什麼啊……
難道,人真的可以憑藉天賦做到這些事嗎?
他的眼神忽然波動。
這一刻,他對於蒼恨之入骨,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怨恨的背後……一抹羨慕無論如何都抹不掉。
多好啊……驚才豔豔,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什麼都可以用實力去拿到手。
他……是什麼時候把這些心態丟掉的呢。
忽然。
門被推開了。
門口站着一道人影,但是沒有進來。
吳處泰眼神稍微波動,他認出了來人,但他沒有說話。
虎琛開口了:“吳處泰,我昨天提交了更換導師的申請,學校一年前就通過了。”
吳處泰:“……”
真好啊。
昨天交的申請,通過時間卻在一年之前。
一年前,還沒發生這檔子事。
虎琛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他知道,虎琛家裡很有錢,但也只是單純的有錢,沒有什麼勢力,做到這一點恐怕要傷筋動骨。
無所謂,和他沒關係了。準確的說,一年前就沒關係了。
他擺了擺手,示意已經知道了。
於是虎琛轉身,毫無留戀,走了。
吳處泰沒有說什麼。
虎琛起碼親自過來和他說了一聲。
至於其他人——
身邊,吳處泰的個人終端響個不停。他餘光掃過,都不用細看也能認清,上面一條條恐怕都是撇清關係的消息。
兩年半之前,段峰加入了自己的實驗室,而在那更早的時候,段家已經選中了自己,所以這些年來,自己收的學生或多或少都是抱着其他心思來的。
……這麼想來,於蒼倒是唯一一個心思單純的學生了吧。
這些學生多少都有自己的背景,他們想撇清自己各有難度,但總是不難做到的。
自己……已經孤家寡人了。
吳處泰繼續癱在沙發中,緩緩閉上了眼睛。
有些累了。
忽然。
他聽見,門外傳來了一道腳步聲。
虎琛走的時候沒有帶門,所以這道腳步聲徑直走了進來,在吳處泰的身前站定。
他於是又睜開了眼……是溫陽。
吳處泰的眼神稍稍波動。
溫陽,在他的學生裡,是少見的沒什麼背景的人。
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聽說了段峰一鱗半爪的事,就順藤摸瓜地找上了門,用盡了各種手段,甚至有些卑微,才讓自己收下了他,上了段峰的船。
吳處泰從一開始就知道,溫陽是個勢利的人,他無論做什麼事,目的性很強。
換做於蒼那樣的人可能會不喜歡,但吳處泰卻不討厭。
正是這樣的人,才能讓他意識到——當初他年輕的時候放棄那可笑的堅持是一件多麼正確、多麼令人愉悅的事。
本來,於蒼也會是他獲得愉悅的手段。
“你還來做什麼。”吳處泰不想理他。
溫陽這種人,在這種情況下會做什麼事還用說嗎?
其他人都有背景,都可以脫身,只有他,後臺淺薄得很,來這裡肯定是想榨乾自己最後一點價值,儘可能的止損。
“滾。”他道。
但溫陽好像沒有聽見一樣,將手中的幾套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他認真道:“老師,現在師哥師姐們都已經離開了,咱們的情況非常不利,已經沒有時間再這樣待下去了,我們必須得主動出擊!”
吳處泰的眼神發生了一絲變化。
溫陽的話……爲什麼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在他愣神的時候,溫陽繼續道:“導師,我曾經分析過凌羅仇段四個家族,雖然這幾年他們的威勢如日中天,但是在野蠻成長之下,暗地裡也得罪了許多其他家族,這其中或許有我們可以藉助的力量。 щшш⊙ тт kдn⊙ ¢o
“那些已經沒落的小家族暫且不管,爲今之計,我們必須要得到王家的支持。”
溫陽將幾份資料擺在桌子上,吳處泰看去,上面已經密密麻麻地做出了許多批註。
“雖然這幾年王家行事低調,但是勢力仍然不弱,而且他們下一任繼承人與於蒼關係很好,在當年就對四大家族表示過不滿,是可以拉攏的對象。我們只要……”
溫陽擺開幾分資料,侃侃而談,表情始終冷靜,沒見到一點慌亂的樣子。
吳處泰看得都愣了神。
忽然,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打斷了溫陽的講解:“少做夢了!”
吳處泰坐起身,雙手重重拍在了桌面上:“你說能拉攏到王家就能拉攏到?你以爲你是誰?”
“……”
溫陽動作一頓。
半響,他擡起頭,眼神直視着吳處泰的雙眼:“我當然是溫陽——老師,當年我天賦、性格、才情都是平庸之選,你當初是怎麼允許我加入你的實驗室的?”
吳處泰:“……”
“我能想到辦法,無論再卑微。”溫陽語氣篤定,“事在人爲,老師——而且,我們也有籌碼。”
溫陽拿出了幾份文件,擺在吳處泰面前。
“這些是我搜集到的證據,有了這些,足夠證明段峰這幾年一直在學術造假,吸老師的血,而且他在私下裡絕對不像他們家族運營出來的人設那樣完美,只要好好運營,依靠這些足夠……”
“溫陽!”一聲厲喝。
溫陽動作頓住了,他擡起頭,只看見吳處泰臉色鐵青地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吳處泰有些慌了。
假如他像現在這樣平靜接受自己被安排的結局,那麼他的事業雖然毀了,但是起碼晚年不會有什麼麻煩,甚至等風頭過去了,他不要臉一點,還能重新獲得段家的庇護,只不過不能拋頭露面而已。
但假如被段家發現自己在蒐集扳倒段峰的證據——
會發生什麼,自己可能都想不到。
“我在蒐集證據。”
“夠了!”吳處泰一下子站起了身,他指着溫陽,手指稍稍顫抖,“你以爲你的這些小動作能瞞得過段家?你以爲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聰明人?他們家大業大,你的那點小動作小心思都是他們幾十年前就玩剩下的東西!你才活了幾年,就想和一羣老狐狸鬥?你鬥得過他們嗎?”
溫陽眉頭皺起,他思索片刻,道:
“爲什麼鬥不過——我還沒有試過,也沒有失敗。”
“你——”吳處泰一句髒話正要破口而出,但視線撞到溫陽的眼神時,卻忽然愣住了。
溫陽的眼神,堅定、自信,沒有一絲遲疑。
這眼神……好熟悉。
當年那個死不悔改,非要用自己的才能擊破大家族壟斷的自己,每次照鏡子的時候都能見到這個眼神。
於蒼每次和自己說,不需要自己帶他參加任何項目,他會靠自己的雙手創造出讓他滿意的成果時,也是這個眼神。
吳處泰的手指抖了抖。
他意識到了一件事。
哪怕溫陽勢利至極、目的性極強、利益至上,哪怕他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學生,但說到底。
他也是一個……年輕人。
哪怕溫陽曾經爲了加入實驗室向自己下跪,哪怕他爲了參加一個項目極盡諂媚……他依然有自己的驕傲。
他依然想一步一步地,靠自己的力量將自己的路走到頭。
吳處泰以前覺得,於蒼就像是曾經還沒被打擊過的自己,溫陽就像是蛻變後的自己。
但現在看來,他們只是他們,都是那種自己如今最瞧不起的人。
他看着溫陽,嘴脣顫動,忽然,一股狠厲漫上雙眼。
“滾!”他大罵道,“我沒有你這個弟子!從今天開始,我們沒有任何關係……還有你那些蠢得要死的成果,滾出去的時候都給我帶好,你知道嗎?我在那些成果上面掛自己的名字都是在侮辱我的名聲!收拾好你的成果,滾出這個門,再敢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就……揍死你!”
溫陽眉頭緊皺,他拳頭捏緊,忽然開口道:“老師,你在做什麼?我不想讓自己對做出過的決定後悔!”
“……”
“我畢竟是你的學生。”
“閉嘴!”吳處泰一揮手,桌上的文件全被他紛紛揚揚地掃飛,“就憑你還想在段家的人手底下收集證據?可笑……偷我辛辛苦苦收集的證據是吧?你是不是想用這些找段家邀功?想都別想,給我滾!”
溫陽沉默了。
半響,他深深看了吳處泰一眼,眼神複雜至極。
轉身。
“……溫陽。”吳處泰叫住了他,“哼……你這樣的渣滓,離開了我之後肯定會去找我的死對頭朱遠東吧?哼,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對你那些不入流的成果這麼感興趣,我警告你,去了他那裡,就算你能借助到他的力量,以後也別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溫陽:“……”
他拳頭悄然捏緊。
片刻的沉默後,他也離開了。
房間中,吳處泰無力地癱倒在沙發上。
“……結束了。”他仔細回想着溫陽進入房間後的一舉一動。
呵……這是你的手段嗎?
沒有背景,所以靠這種幼稚的手段來試圖讓自己主動爲你脫身?
哈哈哈哈……像是你能做的出來的事啊。
不過算了。
哪怕剛纔溫陽的表演有一絲可能是真的……那就當他是真的吧。
年輕……真是好啊……
可能的話,一直年輕下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