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虎在百貨部幹了沒有多長時間，就不願意再上班了，他發現賣水果掙錢很自在，做買賣不用受人約束，而且還能天天看到一些漂亮的小姐姐，賣水果不論掙錢多少，首先內心裡面還是比較快活的。於是騎個小三輪，批發一些水果帶回到小區來賣。
這天，玉虎販賣蘋果，玉萍指着他的蘋果問道：“你這蘋果多少錢一斤？”
“一塊六一斤。”
“你怎麼賣這麼貴呀？別人一斤都賣一塊一二。”
“一分價錢一分貨。你不要光聽價錢，你先看看這東西兒，我在市場批發的也貴，賣的便宜了，我就得賠錢。”
“可你也太坑人了，你再便宜一點吧。”
“嫌貴你可以去買別人的呀，我這也是根據進價來賣的，不管怎麼說，反正不掙錢我是不賣。”
“我就看你的蘋果還水靈，你就稍微便宜些吧，總不能讓我白白費了半天唾沫，一分錢也不少吧？一塊四一斤吧，一塊四我全要了。”
“什麼？你就看我還水靈一塊四隻怕連我也要賠給你。”
玉虎的蘋果快要賣完時，從一旁過來一位女稅務員，玉虎見狀要溜。但被對方發現：“站住！你是賣什麼的？”說話間，只見一個人朝玉虎圍了過來。
玉虎眼見得難以脫身，只好停下來回答：“我是賣蘋果的。”
“你跑什麼？”
“我沒跑，只是在這裡老是不賣，我想挪一挪地方。”
“交稅了嗎？”
“剛剛在那邊兒才交過。”
“把稅票拿出來看看。”
玉虎在身上胡亂地瞎摸一通，有意地說給對方聽：“我把稅票放哪了？剛纔還在我口袋裡面，怎麼一會兒就找不到了？”
女稅務員追問一句：“你到底交稅沒有？”
“交稅了，我絕不會騙你。”
“交了稅就把稅票拿出來，沒有交稅就要積極交稅。”
“噢，我想起來了，剛纔上廁所時找不到手紙，讓我擦屁股了，我以爲交了稅就沒事兒了，誰知道半路上還要檢查？”
“胡扯！誰還會拿稅票擦屁股呢？”
“這不是事情緊急，實在是找不到別的東西嗎？稅票雖說不大好用，卻也聊勝於無。”
“有誰可以證明你交過稅了？稅票就是交稅的證明，沒有稅票就是沒交。”
玉虎鐵嘴鋼牙，肉爛嘴不爛：“我騙你幹什麼？真的已經交過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到廁所裡去看看。”
“沒有稅票就拿錢吧，誰讓你把稅票扔了呢？我們只認稅票不認人。”
“我已經交過了憑什麼還讓我再交一次？你們還講不講道理？”
“少說廢話，讓你交你就痛痛快快地交稅得了，昨天我就見你在這兒賣蘋果了，還沒來得及收納你的稅錢，就讓你小子溜了，今天你就別總想着還做昨天的好夢了，快點交稅！”
玉虎百般抵賴，就是不願意拿錢。女稅務員急了，從玉虎三輪車上扣下他的水果簍。
玉虎伸手索要：“把簍子還給我！你別走啊！”
“你交稅不交稅？交過稅之後，簍子自會還你。”
“你們不能欺負老實人啊，我在這裡辛辛苦苦站一天才能掙幾塊錢啊，你們前一趟後一趟的，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除了房租連飯錢也賺不到，你讓我吃什麼呀？”
“你少來這一套！你們這些無奸不商的老滑頭，當着我們的面哭窮，可你們究竟能掙多少錢，恐怕只有你自己清楚。”
“你這人太不講道理了，身爲國家稅務人員，竟然欺壓良民、強行徵稅，王法何在？”
“誰不講理了？我們在按照條例辦事，怎麼能說是強行徵稅？”
“我已經交過稅了，再次徵稅就不合法。”
“不管怎麼說，反正你拿不出稅票就要補稅，不要心存僥倖企圖矇混過關。”
“你這娘們兒好生煩人，偏偏揪住我不放，當真是吸血蟲一樣，就連我最後的一點兒油水都要被你們榨取乾淨了。”
“你小子真是太不老實了，無證經營，偷稅漏稅還要胡攪蠻纏，這次打算拿回簍子，就到稅務所去！”女稅務員說話間掂着簍子就往回走。
玉虎一見對方毫不退讓，情知今日逃脫不了，所以不得不低頭認慫：“回來回來，我跟你睡（稅）還不行嗎？”
女稅務員這纔拿着水果簍子轉身而回：“像你這種潑皮小無賴，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不挨皮鞭挨磚頭——吃硬不吃軟！”
“你們女人才是吃硬不吃軟呢！硬要我摟着（簍子）逼我跟你睡（給你稅），唉！咱們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啊，”
“把上次的稅款也補上，另外再罰款兩元！”
玉虎鳴屈叫冤道：“你這不是難爲人嗎？憑什麼罰我的款？”
女稅務員義正言詞道：“不服你可以去我們所裡投訴我，如果我有任何違規的地方，隨時接受批評監督。”
玉虎沒有辦法只能是自認倒黴：“你先給我（摟着）簍子，你不跟我摟着（簍子），我不跟你稅（睡）！”
女稅務員不知不覺間就被這小子帶偏了：“你先給我稅，我再給你簍子！”
“你先跟我摟着（簍子）！”
“你先給我稅！”
“你不跟我摟着（簍子），我就不跟你稅！”
女稅務員寸步不讓：“不給我稅，我就不給你簍子！”
“讓我給你睡（稅），還不好說好講客客氣氣，哪有你這樣硬逼着別人要稅的？”
“跟你這種人好說好講管用嗎？央求你半天，還不是白費唾沫？所以對付你這種小潑皮，就要硬氣一點兒，不交稅就不行！”
“怎麼？我不跟你睡你還敢吃了我呀？”
“臭小子，你是非得逼我跟你翻臉你才老實是吧？聰明的，你就乖乖地把稅款交了，再敢囉嗦，罰款加倍！”
“好好好，我真是怕了你了，我跟你睡（稅）還不行嗎？只是這裡人多眼雜不好‘辦事兒’，咱們還是換一個地方吧。”
圍觀者發出會心的微笑，姑娘也終於品味出一絲不對勁兒來，羞得粉臉一紅，怒形於色道：“你小子說什麼呢？”
“沒說什麼，你要稅，我就給你稅好了，我爲案肉，爾爲刀俎，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玉虎說着話拿出錢來順手奉上。
“我怎麼聽你小子說話這麼難聽？”
“說好聽的也不管用啊，一開始費了我半天唾沫，到頭來還不是一分錢不少？“
說話的工夫，就看見女稅務員接過鈔票就要撕票。
玉虎往對方的手上一按說道：“不用撕票了，拿錢回家給孩子買一塊巧克力吃吧。”
姑娘一聽火氣更甚：“你少胡說八道！本姑娘是在例行公事，休的扯皮！”
“咱們倆都是誰跟誰呀？日後勢必還要跟你睡的，你又何必再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呢？”
“我怎麼缺德了？不是你跟我要稅的嗎？我跟你睡，你給我簍子，天經地義、合情合理，那個地方又缺德了？”
姑娘一尋思，也怪自己沒有把話說清楚，以至於讓這小子有機可乘、鑽了空子。爲了避免他再混淆視聽，於是換了一種說法：“你不應該再說什麼摟着，或者是要稅了，你們在這裡做小生意，經營買賣就應該依法納稅，對於偷稅漏稅、屢教不改的小商販，就要採取強制措施，你不繳納稅金，我就要扣留你的水果簍子。”
玉虎一指旁邊幾個小商販：“他們這些人都給你睡覺（稅交）了嗎？”
姑娘厲聲責問：“你說什麼？”
“我是說這些人都給你把稅款交上了嗎？”
“當然都交了稅款，任何一個小商販，都必須要守法經營、依法納稅。”
“我是一個本分老實的遵法公民，絕不會偷稅漏稅的。”
“既然你也明白這個道理，那就應該配合工作人員，主動繳納稅款。”
“我這不是正要跟你睡（稅）嗎？”
姑娘正色道：“請你說話注意一點方寸，不要老是這麼缺德。”
“不跟你稅，你硬要我摟着（簍子），跟你稅（睡），你又發一些無名之火，你到底要不要我給你稅（睡）？”
姑娘糾正道：“你不要再說摟着（簍子）或者是要稅了，應該說：水果簍，以及納稅。”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嗎？”
“反正你那麼說不太合適，容易引起他人誤會。”
“本人一介村夫，不懂得言語技巧，說錯的地方，還望大嫂不必在意。”
“誰讓你這麼胡亂稱呼的？你要叫我同志。”
“對不起，鄉下人沒有這麼多講究，都這麼喊叫習慣了，還請大嫂……，不是，還請收稅員同志多多見諒！”
“這還像兩句人話……。”
“怎麼？我跟你說了這麼老半天，就只有這兩句是人話啊？”
“你剛纔說的那些話，反正聽着就很是彆扭。我在執行公事，依法收稅，你小子不但不積極配合，還要推三阻四、百般逃避，實在是令人氣惱、實屬不該。”
“不是我不肯配合，而是你一上來就要睡（稅），也太着急了一些，你想要稅，我不得準備準備呀？”
“別耍嘴皮子了，今天我不想跟你進行爭辯，依法納稅是每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希望你以後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積極納稅……。”女收稅員說罷轉身又繼續收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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