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生和吳月隨着關係的發展,逐漸由秘密轉向公開階段。
吳月有個嬸子的女兒名叫吳英,外號人稱八哥姑娘,顧名思義,單從外號上便不難看出是個能說會道的丫頭。
且說這一天,趙生約吳月去縣城看了一場電影,回家的路上正好讓吳英碰上了,只見她蠻橫地往路中一站大聲喝道:“對面來的是什麼人?快快下車回話!”
趙生趕緊跳下車來答道:“鄙人姓趙名生,但不知姑娘是哪一位?因何在此攔我去路?”
“怎麼,連你吳阿姨也不認得麼?那就讓我姐領你來認認我這個當姨的吧。”
趙生聞言很是不快,正色道:“還是請小姐自愛一點吧,不要總想找別人的便宜,免得吃飯時把你噎着。”
“臭小子,你也敢來教訓我?”
“不敢,小生只是聽着刺耳,順便奉勸一句,不知姑娘有何見教?”
“我來問你:剛纔你領我姐幹什麼去了?”
“沒幹什麼呀,我們下學後回家是同路,順便就結伴而行。”
吳英打斷他的話:“哼!拿你的話騙鬼去吧,今天是星期天,你們還去學校幹什麼?分明是騙人的謊言!”
趙生這才發覺一時大意,竟然忘了這一點,也怪自己太粗心了,今天如果不是星期天的話,哪兒還有空兒去陪姑娘看電影呢?沒辦法,說出去的話是收不回來的,還是想法擺脫困境要緊。好在他的心計來的快,於是撒個謊道:“是這樣的,今天我們學校開會,所以,星期天也要去的。”
“於是,你就有理由送我姐回家了?”
“對呀,難道這有什麼不可以嗎?”
“只怕你小子另有企圖吧?”
“吳姑娘真是太多心了,小生一向安分守己,哪裡會有什麼企圖?”
“我看你小子鬼頭滑腦的就不象個好人,老實交代:是不是想打我姐的主意?”
“哪兒的話,你不要以己之心度人之意,你就不怕說這話會冤枉好人?”
吳英冷笑道:“哼哼,誰相信你是好人?我看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我姐長着腿腳,又不用你揹着、抱着,何必要你來送她?真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趙生反脣相譏:“怎麼,難道吳姑娘放屁,還要脫了褲子嗎?”
“放屁!你小子少耍貧嘴,快些將你此行的意圖交代出來!”
“怎麼光聽見你放屁,可也沒見你脫褲子呀。”
“混蛋!姑奶奶剛纔指的是你在放屁!”
吳月急於脫身便過來勸道:“行了,你們兩個都少說幾句吧,也不怕讓人聽見了笑話。”
吳英分辯道:“姐,我是怕你吃虧,若是換了別人,我纔不管呢。”
“你未免把人家想得也太壞了吧,世上畢竟還是好人多,再者說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就是有那個賊心,他也沒那個賊膽呀。”
“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我總覺得這小子居心叵測、心懷鬼胎。姐姐,你切不可掉以輕心、受他迷惑。”
“你不要總是杞人憂天、疑神疑鬼的好不好?我有自己的處世原則,絕不會做出對不起父母家人的事。”
“姐,你太純真太善良了,你別看他文質彬彬、一本正經的樣子,誰知道他心裡有什麼花花腸子?俗話說: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經常有一些衣冠楚楚的僞君子,打着戀愛的旗號玩弄女性的嗎?尤其象你這種既漂亮、又純樸的姑娘,就更爲人所垂涎,因此你千萬不要輕信他的花言巧語。”
“多謝妹妹好意提醒,不過,我覺得趙老師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壞,你對他還缺乏瞭解,難免會產生誤會。”
“喂!我看你是被他迷住了吧,小妹好意相勸,你卻處處爲他開脫究竟是何道理?”
“說話總要講求證據,你總不能隨便抓住一個人,就說人家是壞蛋吧?”
“這麼說你認爲他一定是個好人了?”
“至少到目前爲止,我還沒有發現他有什麼劣跡。”
“有道是: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所謂:花枝葉下猶藏刺,人心怎保不懷毒。本來我不該在這個上時候給你潑冷水,但人心隔肚皮,小心一些總沒有壞處。”吳英說着話又轉向趙生:“喂!你小子給我聽着:今後夾緊你的尾巴老老實實做人,膽敢動我姐的壞腦筋,姑奶奶可饒不了你!”
“你先找個牆跟站穩了再說話好不好?風大也不怕閃了你的舌頭,你當誰姑奶奶?給我當小姨子還差不多。”
“好啊,你小子果然是心懷鬼胎、早有圖謀啊,你也不先問問姑奶奶答應不答應。”
“怎麼着,你個小姨子還有意見?你若眼饞的話,也讓人快些給你找個婆家好了。”
“你少放屁,本姑娘此生不嫁。”
趙生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你不就成了嫁不出去的姑娘了嗎?”
“我嫁不嫁關你屁事?反正又不用你跟着去壓轎。”
“那好,既然不關我的事,那就讓我走路好了。”
吳英伸手一攔:“慢!還沒有交代你的問題,就想開溜?我還沒答應放你呢。”
“你這人好不講理,路又不是你家的,爲什麼不讓我走?”
“你先把自己的意圖交代清楚,我再考慮該不該放你?”
“我不是已經說了嗎?我和你姐只不過是順路,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好你個鐵嘴鋼牙的傢伙,事到如今還敢狡辯,我來問你:你小子怎麼不送別人,單單要送我姐?想必此中必有文章吧?”
“我並不是專程來送她的,只是順路而已。再說路上搭個伴兒,有什麼事不是可以相互照應一下嗎?”
“你說的太對了,剛好我也正要回家,不如你也送我一程如何?順便你也照應一下我。”
趙生打趣道:“吳姑娘自己長着腿腳,難道還要別人抱着回去嗎?”
吳英挑釁道:“只怕你小子有這個賊心,也沒這個賊膽吧?我怕你不敢!”
“我會怕你?我就怕你沒有勇氣接受。”
“有種的你就只管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膽量。你若真的敢來抱我,本姑娘就再賞你一吻。”
吳月看到吳英的樣子很是氣人,於是賭氣說道:“你說話算數?”
“當然,只要你不吃醋的話。”
吳月爲了煞一煞她的囂張氣焰,便對趙生道:“你今天索性就去抱她一下,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再這麼張狂。”
趙生甚感爲難:“這……。”
吳英見了更加膽壯:“怎麼,不敢了吧,我量你也沒這個膽子,日後結了婚,也只能給老婆端洗腳水!”
吳月在旁早就聽不下去了,繼而對趙生道:“你看她這種不可一世的樣子有多氣人?不給她點顏色看看還能了得?”
吳英也在一旁激將道:“如今你也不用再前怕狼後怕虎了,我姐已經下達了指示精神,你還有什麼好怕的?男子漢大丈夫,要拿的起放的下,大不了暗下里你再多哄哄她就是了。”
趙生受她一激,便壯着膽子向吳英走去。不料,還未等她靠近,對方卻早已躲開了。其實,她只不過想拿兩人開心,再怎麼着自己也是個大姑娘,有些話說說可以,卻是不能當真的。
吳月嘲諷道:“你怎麼跑開了?有膽量你還跑什麼?”
“我是擔心你們倆因此而產生不快,這麼做也完全是爲了你們着想。”
趙生抹一把頭上的細汗,如釋重負的說道:“女人是彈簧,你弱她就強。看來還真是這麼回事。”
吳英衝他喝道:“你小子別不知好歹,我是怕你日後受氣,一旦我姐修理起你來,只怕你可就吃不消了。”
趙生把胸脯一拍:“沒關係的,大丈夫敢作敢當,我不怕你姐,你就只管大膽地來吧。”
“如果你真不怕我姐的話,那就送我回家吧。”
“我送你回家有些不方便吧?”
“怎麼,害怕啦?我原以爲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誰曾想卻是個縮手縮腳的膽小鬼!”
“不是我不肯,而是你我之間並無關係,我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吳英步步緊逼:“噢,如此說來你和我姐一定是有關係的了?”
“我們是同事關係,同事之間結伴而行有什麼不可以嗎?”
吳英故意糾纏:“你和她是同志關係,我和你也是同志關係,送她可以,爲什麼送我就不可以呢?”
“倘若我送你回家,你媽問起我是你什麼人時,你讓我怎麼說?”
“那你就說我是你姑奶奶好了。”
趙生也不示弱:“我是你老姑夫!”
吳英把眼一瞪厲聲道:“我看你是犯了煙癮向人討——你找抽!”
趙生回敬道:“真正找抽的應該是你纔對,張口一個姑奶奶,閉口一個姑奶奶,實在是欠打。”
“你動我一指頭試試?不嚇破你狗膽!”
“好好好,你厲害,咱惹不起咱躲的起,我怕你了行不行?”
“知道姑奶奶的厲害,你說話就客氣一點,別等姑奶奶對你發脾氣!”
“小生斗膽奉勸姑娘幾句,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屁快放!姑奶奶是個爽快人,沒工夫同你耍貧嘴。”
趙生強忍火氣:“勸你今後還是別再這麼厲害了,象你這般嘴尖牙利的丫頭,只怕到時沒人敢要你。”
“好小子,事到如今還敢胡言亂語,看來今個兒不好好教訓教訓你,你也不知本姑娘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