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公孫瑤揚揚袖子,反正既也無事,乾脆讓其他舞姬先退下,讓琴師讓路。
呂秋坐下,挽挽袖子,閉眼,纖纖玉手擺到琴上。她的手白淨而細,尾指彎彎,只是將手輕放於琴絃,就可看出是個撫琴高手。
她纖細而白皙的手指撥弄着七根琴絃,若汨汨流水,擾亂一陣春風,滿庭桃花香氣氤氳繚繞。
起手落手間,琴聲激越。動作慢慢放緩,琴音又變得靜雅婉轉,正與開頭相配,也如公孫瑤本人的氣質。
一曲畢,相比琴師的演奏,更多了幾分溫雅,真情實感由內而外,褪去了俗豔,更有淡雅的芬芳。
“實在太精彩了!”公孫瑤驚喜,這樣的琴技已可謂天下一絕,何況呂秋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女。
她滿臉歡喜的問道:“姐姐師從何人?”
呂秋垂眸,眼底含憂傷,抿抿嘴,緩緩道:
“已逝。”
自小教她習琴學舞的,是母親。
“這樣......”公孫瑤眸底一暗,見呂秋不願多說,也不多問,微微笑着,輕聲道:“秋姐姐,你爲何要隨我入宮?何不在這裡多過幾年,母親會爲你尋一個好人家嫁的。”
“我?”呂秋擡頭,莞爾一笑:“瑤妹妹進宮後,我在公孫府也無趣,不如入宮給妹妹做個伴。”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入宮之後究竟要幹什麼。
但心中有個聲音在提醒她,必須去。
公孫瑤眨眨眼,道:“你我才初識,而且還不確定我能不能被公子看上呢,不過既然姐姐想去,多一個伴也不是不可。”
她無視琴師的驚訝,拉住呂秋的手:“走,我們去見母親,告訴她,姐姐琴技非凡,正好與我舞技相配。”
呂秋沒想到公孫瑤會這麼爽快的答應,推辭道:“我才入府一天,怕是不合適,妹妹還是該日再說吧。”
公孫瑤笑笑,眉毛彎彎,眼睛顯得更有光彩:“不用不用,母親很是和藹,她會同意的。”
呂秋腦海中浮現剛剛接應自己的那個公孫夫人,倒是有種難以接近的感覺。
“還是再過幾天.......”呂秋是一個是非分明的人,她不會就這麼去要求別人,何況是入宮大事。
她揚起頭:“這樣吧,我陪你練幾天,你覺得好,再帶上我,如何?”
公孫瑤很是開心,自然答應。
自此,每天呂秋都來爲公孫瑤演奏,日復一日。
只聽南清館總是琴聲悠揚,隨着桃花的芬芳,傳響整個公孫府。
二人常常坐在一起談話聊天,甚至還一起品詩詞名畫,總之,呂秋和公孫瑤整日形影不離。
都是貴族之女,二人也很聊得來,公孫瑤性格開朗歡快,加上一副可愛的臉,難以叫人不喜歡。
而呂秋一直扮演着姐姐的角色,叫她吟詩作畫,閒暇的時候還一起拂琴。
呂秋五歲習琴,六歲習舞,朝夕苦練,寒暑不輟,不僅造就了一身才藝,還涵養了一身自信。走進她的時候,就會有一種景仰的感覺。
只不過這幾日都沒再見過公孫夫人。呂秋心存疑惑,卻也不好說出,也罷,正好清淨。
今日,呂秋的手彈起最後一根弦,公孫瑤終於忍不住了,她挽好水袖,三步兩步跑到她的面前,神情懇切道:
“姐姐,今日隨我去見母親吧。”
呂秋站起,心想入宮時間緊迫,這事情還是早日定下爲好。
“好。”
“還謝小姐引薦。”
二人來到福安殿。這裡並不華麗,只有一抹淡雅,沒有鮮豔的紅花,只有草木。明明是在白天,福安殿卻顯得昏暗。
“咣噹—”
內閣響起物件掉落地面的聲音,呂秋皺皺眉,屏息凝神地觀察着周圍,只聽內閣傳來一陣陣奇怪的聲音,腳步聲和其他聲音混雜在一起。
“怎麼了?”呂秋心裡騰起一股不安。
公孫瑤臉色也不好,只聽裡面傳來一個侍女的笑聲,還有女人的**聲。
公孫瑤一聞,神情大變。
“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