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水洞天聽到她這話後,呸的吐出了嘴裡的樹葉,站起身看過來時還是那張笑臉,神色卻有些不以爲然。
正想說什麼,天空一暗,錢寶那富態的身姿就這麼壓了下來。
別說水洞天,就是洛驚塵也下意識的往旁急閃,開玩笑,就它那如山的身形,真被它壓實了,就是不死也得內傷。
別看錢寶長得圓,動作還是很靈敏的,身子還沒落下,一片火燒石便已經朝着水洞天砸了過去。
水洞天雖然有那詭異的步法,但面對這麼大範圍的攻擊,一時間也沒辦法完全避開,身上被砸中了幾次,被砸得又跳又叫,樣子好不狼狽。
眼看錢寶一臉的陰霾並沒想收手的意思,洛驚塵急忙衝上前拉住他的手,“錢寶,夠了。”
錢寶向來笑眯眯的眼睛此時滿是陰冷,見洛驚塵阻止自己不僅沒停手,反而冷哼一聲,用力一甩衣袖將她甩開,另一隻手一揚,一道金光就這麼朝着水洞天劈了過去。
沒防到它會不聽勸的洛驚塵被甩得打了個踉蹌,勉強站穩,便看到那道要命的金光朝着水洞天奔了過去。
錢寶可是辟邪神獸,真讓它這道光打實了,只是煉氣十層的水洞天哪還有命在。
顧不得多想,她縱身一躍,和身撲到了水洞天身上,帶着他往後飛摔。
看着在地上連滾帶摔摟成一團的兩人,錢寶一雙眼睛氣得充紅,手上的攻勢更是不停。
嘭嘭嘭!一道道金光追在一路翻滾的兩人身後,在地上劈也一道道深坑。
想不明白錢寶爲何突然又發瘋,洛驚塵一咬牙,順着再一次翻滾的去勢,抓着水洞天用力往外一推,“走。”
而她自己以另一隻手一撐地面,就地躍起,蓮花如璧!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花牆築起的同時,金光劈到,嘭的一聲悶響,雙方直接撞在了一起。
金光散去,花牆崩塌,洛驚塵眉頭微蹙的往後連退了幾步,纔將餘勁消去。
從這力道可以看出來,錢寶還真想要了水洞天的命。
靈力運轉一小週天,總算把體內翻涌的氣血撫平,洛驚塵氣憤中帶着不解的看着錢寶。“你又發什麼瘋?”
這傢伙好象和九嬰打了一架之後就時不時會發瘋。難道真被打壞腦子了?
錢寶不作聲的掃了她幾眼。又看了看水洞天消失的方向,最後哼的一甩頭,“那小子是魔修。”
洛驚塵微愕,“這怎麼可能?”
“這世上有什麼是不可能的?”錢寶眼帶鄙視的掃了也一眼。甩甩衣袖,往回就走。
洛驚塵被它那一眼瞧得差點邪火上升,它這是什麼眼神,自己認識水洞天時他明明是道修呀,而且還是天一宗的弟子,怎麼才隔了幾年就成魔修了。
可是想想這貨的身份,以及天一宗對水洞天的追殺,洛驚塵多少有了些懷疑,難不成水洞天因得罪了王霸天那一夥。走投無路之下入了魔道?
扭頭看着水洞天離開的方向,已經追查不到他的氣息了,洛驚塵抿了抿脣,回身跟在錢寶身後往羅源鎮走去。
雖說人各有志,別人的選擇輪不到她來說三道四。可是想想以前所認識的那個開朗的水洞天,再想想魔修的手段,洛驚塵心裡像長了根刺似的,總有些不舒服。
錢寶不知何時停下了腳步等她,看到她臉上的神色,瞭然的挑了挑眉,“怎麼,後悔自己救了個魔修?”
“不是。”洛驚塵低嘆一聲,“只是有些爲他可惜。”
錢寶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可惜什麼?”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洛驚塵沒注意到它語氣的不對勁,順着它的問話回答着。
“就算他原本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外門弟子,到底是名門正宗的子弟,只要努力仍是有得道的希望的,如今卻因小人之故墜入魔道,豈能不讓人婉惜。”
錢寶的臉冷沉如水,“墜入魔道又如何,成仙成魔還是成佛,最後還不是看誰的實力強,實力不夠就是仙家也只有俯低作小的份。”
興許是錢寶的反應大了點,洛驚塵終於發現了它的不對勁,疑惑的看着它。
“你這是怎麼了?剛纔因爲人家是魔修而不依不饒的人好象是你哦。”
錢寶胖胖的臉瞬間鼓漲鼓漲的,瞪着洛驚塵的眯眯眼,怎麼看怎麼怪,最後傲嬌的把頭一甩,哼的一聲,走了。
被拋在原地的洛驚塵,臉滿的迷惘,難道自己有說錯嗎?
一直在偷看的木竹生無言撫額,以前它怎麼沒發現自己這徒弟是個木頭疙瘩,那貨會發飆哪是因爲水洞天是魔修,根本就是因爲吃醋好不好。
只是人獸戀那絕對是禁忌來的,爲了自己徒弟好,木竹生感嘆歸感嘆,可沒打算挑破這事,有時無知也是一種幸福呀。
待他們離開後,剛纔激戰的位置,一棵樹上,一團黑霧泛起,由虛而實,最終凝結成一個人,正是洛驚塵以爲已經離開的水洞天。
站在樹丫上,看着洛驚塵離開的方向,他向來有些玩世不恭的臉上滿是若有所思的冷肅,“沈蓮、古青蓮,原來是你。”
黑霧再起,待它完全散去時,林中已空無一人。
一小隊修士踩着飛劍,朝着天一宗的方向飛去。
領頭的正是王霸天口中的李師兄,這羣正是在筷不停外吃了大虧的天一宗弟子。
因爲折損了好幾個同門,一行人的神情都有些懊喪。
他們原本是奉命來探查魔獸下落的,在筷不停發現了水洞天,原以爲可以把他抓回宗門得些宗門貢獻,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人沒抓到,還折損了包括王霸天在內的好幾名弟子,回去後還不知如何向他那位築基期的長輩交代呢。
正懊惱着,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袍人,披着斗篷,整張臉都隱在兜帽裡,只露出一個光滑的下巴。
李師兄警覺的示意所有人停下,凝目看着這明顯來意不善的人,“我等是天一宗弟子,閣下有何事?”
“沒什麼事。”黑袍人不緊不慢的說着,“就是想要你們的命。”
這麼明顯的殺機,李師兄等人當然不會認爲他是在說笑,急忙召出法器擺出迎戰的陣勢。
而更快的卻是黑袍人,只見他身後的斗篷嘭的揚起,沒踩着任何飛行器的他就這麼朝着天一宗弟子飛衝過來。
雙手一抄,兩把造型奇特的彎刀閃現,沒等李師兄他們看清楚,手起刀落,冷寒的刀鋒在陽光照耀下,刺目的讓他們不由眼睛一閉。
很快,黑袍人從天一宗弟子的隊伍衝過去再次站定轉身,站在飛劍上的李師兄等人,還是擺着迎戰的姿勢。
當兩滴鮮紅的液體從垂下的刀刃滴落的時候,李師兄一羣人發出了噗噗的聲音。
身體如破敗的稻草人抑面從飛劍上摔下,一羣人,無一例外,喉間血箭飛濺。
斗篷微揚,黑袍人緩緩降落,停在了猶努力睜大眼睛的李師兄身前。
“爲……?”
因爲喉嚨被劃破,他已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不過黑袍人明顯是聽懂了。
頭微揚起,雖還是看不清全貌,卻能看見往上揚的脣角,明顯他是在笑,或者說在嘲笑、冷笑。
“只能怪,你們惹了不能惹的人,天一宗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吾皇要維護的人,豈是你們這些螻蟻能動的,就算只是一個能招她開心的小螻蟻也絕對不是你們能開罪的。”
言罷,黑霧泛起,黑袍人就如他來時一般,毫無預兆的消失了。
李師兄本已彌散的眼神攸的一閃,魔修!
很快,因這意外發現而回光返照般亮起的眼睛再次暗沉了下去,一個小光團從李師兄身上飛了出來,他已是築基修士,雖是剛突破的,卻也能凝實元神了。
在屍體上稍一停頓,那小光團便再無留戀的朝着天一宗的方向飛去。
他的元神尚弱,不可能撐到飛回宗門,但是因爲魔獸還沒找到,宗門派出了許多小分隊,在折損了幾名弟子之後,他曾和其中一隊聯繫過,他們正朝這邊趕,如果運氣好,應該能在元神消散之前和他們遇上。
就算是死,他也一定要把這事的真相告訴宗門,好讓宗門爲自己討個公道。
有魔修潛入了青雲界對正修下殺手,有人勾結魔修殘殺他天一宗的弟子,剛纔那魔修雖然沒明說是誰,但是天一宗得罪了誰,誰又有這膽子報復天一宗,這根本不難猜,古青蓮,你害得老子慘死,老子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
待光團消失後,原以爲已經消失了的黑袍人再度現身,看着李師兄元神消失的方向,脣邊泛起了一個得意的邪笑,古青蓮,這回不知你要如何應對呢。
陪着錢寶回筷不停收拾了爛攤子,休整了一番後,洛驚塵一行便離開羅源鎮往外海而去,全然不知一場針對她的陰謀已經展開。
來到外海岸邊,正等着龍寶寶趕來會合的她,無來由的打了個噴嚏。
狐疑的轉頭看着錢寶,“你又在罵我?”
錢寶直接白了她一眼,“無聊。”
洛驚塵眉頭輕跳,算,本姑娘不和一隻毛都沒長齊的幼獸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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