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上空便多了幾道身影,看到還在和金鐘陣較勁的紅光,其中一人輕咦了一聲,而後衣袖一甩,那人也拋出了一個陣盤,隨着他的催動,那個陣盤懸於半空,一道水幕自陣盤傾泄而下,水珠凝成線,竟和那些紅光糾纏在一塊,又慢慢的把它吸入了水珠裡。
洛驚塵和隨逆相視一眼,來人不簡單呢。
而那劍修卻滿臉的歡喜,“是二長老。”
是他們的人?
洛驚塵悄然往隨逆那邊靠去,這些人修爲不低,手段也不簡單,卻敵我未明,還是小心點的好。
這時,那些紅光已被那奇怪的陣盤盡數吸去,一個像羅盤般的東西出現在地上,一半黑一半紅,看多兩眼便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洛驚塵斂了斂心神,還待再看清楚,卻被剛纔拋出陣盤的修士掃袖收了起來。
後來的幾人踩着飛行器,慢慢降落,妖嬈男子領着劍修迎了上去。
“二叔。”
拋出陣盤的修士輕輕頷首,眼帶關切的掃視着他,“可有吃虧?”
明白他問的是什麼,男子暗恨的咬咬牙,“沒有。”
至於是不是真的沒有,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身爲二叔的人,自然也不可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深入求證的,於是一臉放心的點點頭,“沒有就好。”
說完他轉看向劍修,“那些賊人呢?”
“他們殺了小謹之後逃走了。”劍修滿臉悲愴的跪倒在地,“二長老是我們護衛不力,差點害少主出事,現在賊人逃去無終,只有這女修沒來得及逃去,請二長老嚴加拷問,將賊人一網打盡,也好讓小謹去得安心。”
洛驚塵無語抽搐,怎麼又燒到自己身上來了。
那個二長老順着劍修的指控。看向了洛驚塵。
上下打量了她一會,有些疑惑,“他們是一夥的?”
劍修其實心裡也沒底,但他因弟弟之死正記恨洛驚塵。自是不會肯放過她。
當下把心一橫,咬牙道,“我們兄弟追尋到這的時候,她正抱着少主欲行不軌,其後又藉口說帶我們去抓人,把我們兄弟分開,以致小謹無端慘死,她表面上看似與那些人不一道,卻極爲可疑。”
聽到這話,洛驚塵真的想抽搐了。到底是誰欲行不軌了,明明被抱着的那個是自己好不好。
沒看到當時情況的二長老自是信自家人的話,看向洛驚塵的眼神頓時變得冷肅。
本來心情就不好的隨逆聽到小塵兒又被冤枉了,眼睛一瞪,往前一步便想反駁。
洛驚塵快手的一把將他的嘴捂住。“小弟,我們說什麼也沒用的,還是讓他們自家人說吧。”
示意隨逆稍安勿燥後,洛驚塵掃了那位少主一眼,“閣下是當事人,到底是誰抓了你,又是誰想對你欲行不軌。相信閣下心裡也清楚,何不明言。”
洛驚塵這話算是給他留了顏面了,至少沒把他是讓幾個大男人剝光的事當衆說出來,用意自是想以此告訴他,自己無意於揭穿他的窘事,他也最好別想拖自己下水。
誰知那男子聽後。眨了眨眼睛,居然一臉無辜的道,“我當時只嗅到一陣香氣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醒來後就只看到你。”
擦!隨塵秘境裡的木竹生直接暴粗,“不是這麼衰吧。”
清靈無言撫額。這種事都能讓徒弟撞上,她真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爲什麼他們會有這感覺?
因爲抓男子來的人,全是大男人呀,正常情況下,哪會有男人抓男人來採補的,而洛驚塵是在場的惟一一個女的,只要一問清楚這情況,任誰也會認爲這男子就是特意爲她抓的,這下子她真的是跳進靈湖都洗不清楚了。
於是客棧老闆和車伕被找來了,在一羣仙人的注視下,兩個凡夫俗子自是半點謊也不敢說,一五一十,連帶他們的好奇和不解都交代出來了。
這下子洛驚塵的麻煩就更大了。
因爲那位老闆很納悶,爲什麼那些巴不得一人一間房的兇道士,會在本來就不夠住的情況下,還願意讓一間房給素不相識的女子。
而車伕也很好奇,這個看上去年紀不大,又帶了個小不點的少女,爲什麼會漫無目的亂跑,以致最後跑到鳳來鎮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
這下子劍修更是理直氣壯了,“二長老您聽,那些人費了那麼大勁把少主抓來,餵了藥,還……”
差點衝口而出的還剝光了,在那男子的一瞪之下,頓時收回,有些含糊的帶過,“反正一切都準備好了,卻直接丟下自己跑了,天下哪有這樣的事,分明就是爲了這女修準備的。”
洛驚塵揉揉額頭,別說,劍修的話,連她自己聽起來也挺有理的,這得怎麼反駁?
二長老的眼神已經變得冷如寒刀了,“你還不快快交代清楚,你若是能供出同夥的下落,老夫還能給你一個痛快?”
別說洛驚塵說不清楚,就是她能辯得清楚,自家少主出了這麼一個醜,卻被一個來歷不明的一對姐弟給看到了,二長老其實也沒打算留活口,因爲這個臉,他們家族丟不起。
殺人滅口這種事在背景強大有實力的修真者眼中根本就不算什麼,爲了家族的榮譽和利益別說是兩隻小螻蟻,就是背景不是太強的家族甚至宗門弟子,他們也一樣會下殺手的。
察覺到他那濃烈的殺氣,洛驚塵眉頭微蹙,很快便想明白他的心思了,她本身也是家族子弟,雖然這種事洛家不屑做,但身爲洛家少主,在與其他家族的接觸中,她還是聽說過的。
如此說來,那男子說他不記得了也不一定是真話,畢竟當她破開法陣的時候,他可是醒着的,從他後來極快恢復神智也可推斷出,他就算是着了人家的暗算,也不可能短時間內便完全失去了神智,所以說到底是誰抓他的,甚至人家抓他要作什麼,他其實是清楚的,只是爲了臉子,故意說不知罷了。
想到此,洛驚塵露出一抹鄙視。
那位少主有些心虛的垂下了眼,秀氣的臉上飛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二長老發現了,更是決定快刀斬亂麻。
“再不交代,可別怪老夫出手無情。”
洛驚塵冷冷掃他一眼,“你可以試試。”
不就是個金丹後期嗎,如果他不是個高階的陣法師,自己根本不會懼他,就算他是陣法師,想殺自己,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找死。”那位二長老當慣了上位者,不知多少沒小輩敢這樣挑釁他了,當下大怒。
見洛驚塵只是個煉氣修士,而她身後的小包子甚至是個沒修爲的凡人,他自大的連法寶也沒召出來,舉起一手,直接就拍了過來。
洛驚塵往隨逆的肩頭一壓,暗示他不要動手。
他們現在畢竟是林家姐弟的身份,此地又已接近了曲丘,這些來歷不明的人,也不知和一魔教有沒有關係,若是就這樣泄了自己的底,極可能會全盤計劃都需作廢,所以洛驚塵決定賭上一把。
當掌勢壓下的時候,她並沒還手,而是身子微微一側,讓那當頭拍下的一掌改爲拍向身體。
而就在她快要被拍中的時候,她腰間的玉佩白光一閃,射出一道凜冽的劍氣,嘶拉一聲,把那掌勢硬生生的劈散了,而且去勢不減的直衝二長老而去。
“二叔。”
在妖嬈男子的悲呼聲中,那位二長老血花四濺的抑面飛摔而去,摔出上百米方告落地。
落地後,又是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老血。
妖嬈男子一行人急忙奔上前去,七手八腳的把他扶起來。
“二叔,您怎麼樣了?”
“二長老,快吃藥。”
二長老卻沒理會他們,一雙老眼驚駭莫名的看着洛驚塵,“你、你是哪家的弟子?”
太強了,剛剛那道劍氣真是太強了,有一瞬間,他都以爲自己要死了。
最主要的是,會有如此強者凝鍊的守護玉符在身上的人,必定是其看重的重要子弟,自己無形中得罪了某個強者了呀。
洛驚塵冷哼一聲,“你無需知道。”
因怕淨德給的守護玉符會泄露自己的身份,又爲了安師祖的心,所以洛驚塵離開前特意回到隨塵秘境與小青合體,凝鍊了這塊守護玉符,化神修士的劍氣,如果不是她有意控制,再加上這二長老身上的防禦法衣和法寶夠給力,早劈死他了,他會如此震驚自是必然的。
這次面對她的傲慢,二長老可不敢再發怒了,就連其他看不過眼想撥劍衝上去的弟子都被他阻止了,此女身後既然有個強者爲靠山,在沒摸清其底細的情況下,不宜再起衝突。
“我們走。”
雖然心裡有所忌憚,但作爲家族長老,二長老還是拉不下臉跟一個小輩討饒的,最後只得下令撤退。
洛驚塵看着他們離開,並沒多說什麼,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也無需再節外生枝了。
“老闆,重新給我準備兩間上房。”
“是、是……”嚇癱在地上的老闆連滾帶爬的離開了。
洛驚塵拍了拍還呆滯着的車伕,“你今晚不用睡馬車了。”
“是,是,謝……不用、不,謝謝……”
好吧,車伕刺激過大,已經語無論次了。
謝謝月夜紫靈兒和餃子魚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