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待往沈放那邊飛,意外突生,那些先一步想到用飛劍越過陷阱的幾名修士,竟紛紛從劍上栽了下來,而後又很不幸的觸動了地上的機關,一陣慘呼翻滾之後,便再沒了聲響,目測絕對是死蹺蹺了。
佟天麒兩人互視一眼,一臉菜色的退了回來,若說之前他們還有懷疑,親眼看到了這所謂陷阱的威力後就再沒疑問了,這絕對就是機關術,而且不是一般的機關術,至少他們就應付不了。
伐木回來的沈放等人,看到前方那一地的人,因天色已黑看不清楚,還想着是不是洛驚塵他們和人家交上手了。
阿篤這個本地人倒是走前幾步後,認出是島上與自己一樣沒靈根的漁民,原本就沒啥好表情的臉更是鐵青得嚇人。
恰在此時那些人也看到了他們,自是紛紛求救,而有幾個修士卻從他們身後飛了起來,瞧那來勢洶洶的陣仗,不用問也知道絕對不懷好意。
沈放急忙一把將阿篤拉到自己身後,“青松護好他。”
古青松應聲拉過阿篤,韓小陸則上前幾步與沈放並肩站着,暗自凝結靈力,準備出手。
他們兩人皆是火系法修,擅長的是遠程進攻,自是不能讓對手跑到自己身前。
只是沒等他們出手,那邊倒是先發生了意外,那幾名修士居然自己栽了下來,轉眼就沒了聲息。
三人不明所以的互望着,卻聽到阿篤冷哼一聲,慢慢的把伸出的一隻腿給收了回來。
“大夥都坐在原地不要再動。”
阿篤的聲音有點低沉,即使放開聲音喊也不顯得高揚,不過那些漁民倒是聽到了,全都依他所言坐了下來,沒敢再動。
躲在他們後面的一羣修士見了。自是個個焦急,拼命催促。
此時沈放他們也算是看明白了,狠狠的啐了聲,“卑鄙!”
“越是表面風光的宗門大傢俬底下的齷齪事就越多,就越見不得人。”阿篤的話中滿是不屑。
“阿篤這話似乎武斷了。”一道清稚的聲音驀的插入。
古青松驚喜回頭,“妹妹!”
四人身後,一道嬌小的身影自一朵碩大無比的花中躍下,小小的手輕輕一搖一招,那株巨花便不見了,讓擅長製作各種隱匿機關的阿篤都看得瞠了眼。這就是修士口中的本命靈獸嗎?果然妙極。
急急趕來接應的洛驚塵掃了眼不遠處地上躺着的幾具屍體,對阿篤的機關術又有了深一層的認知,“這應該不能稱陷阱了吧。”
怔然中的阿篤心裡一驚。爲何他感覺這女孩子已經看破自己的底細了?
“姑娘謬讚,不過取巧罷了。”
洛驚塵脣邊帶着幾分玩味的笑意,“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阿篤確實極懂這巧字。”
阿篤眼神一縮。這下子他是真的確定洛驚塵已經看穿了他這所謂的陷阱是機關術了,因爲那八個字正是機關術入門的八字緘言。
“姑娘好眼力。”
這話他什麼也沒認,但聽在有心人耳中卻已足夠了,洛驚塵明瞭的笑了笑,“那些凡人阿篤可有把握救下?”
“當然。”阿篤應得胸有成竹,接下來的話卻讓沈放等人一陣腦抽。“只需把它們關了便可,只是那些卑鄙小人可就要看各位的了。”
說到底,還是得他們出力把人打跑才行。沈放等人算是真相了。也無語了,真虧他說得這般的理所當然。
早有這心理準備的洛驚塵倒是平淡許多,“如此就請阿篤把它們關了吧,這些屑小,交予我們兄妹便可。”
等的就是她這句話。阿篤二話不說在佈滿機關的地方七拐八轉的走了一程,進了院子。一會後又現身在門口,“好了。”
這話前來找茬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洛驚塵他們倒是聽懂了,展開輕身術就朝着那些人跑了過去。
同一時間佟天麒他們也從院子裡衝了出來。
等天一分堂的人回過味來,他們兩撥人已經順利會合了。
一眼認出站在人羣中的那隻王八兄,洛驚塵眼神一沉,看來水洞天還是慢了一步,既然如此這王八兄可就不能讓他回去了。
喚出坤神弓,洛驚塵招呼都懶得打,直接就是一陣箭雨射了過去。
識得她箭法的厲害,王霸天不敢硬抗,驚惶的領着人往後退。
而他這麼一退,便和那些被逼着往前走了好一段路的漁民拉開了距離。
沈放等人穩穩當當的在兩批人之間站定,戰陣瞬時布結成功。
順利把人逼退,洛驚塵落回地上,回頭掃了眼坐在地上的那一批人,外表看並沒什麼可疑,但是迷霧莊輕易被破的前車之鑑讓她不敢大意,這些人還是坐在這裡就好。
“天麒,讓金羽把王八抓過來。”既然他是那位王長老的侄孫,拿來換水洞天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好。”佟天麒輕應了聲,一拍靈獸袋,放出了金羽鷹王。
因爲遇上了水洞天,所以他們把守護靈獸都收了起來,不過金羽鷹王畢竟不是普通妖獸,佟天麒稍一提點便完全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一招大鵬展翅,衝着王八那個方向就撲了過去。
王霸天不過是煉氣十層,帶來的修士最多的也只有築基初期,面對已晉級三階的金羽,光是氣勢上便被震住了,更別說金羽是突然冒出來的,他們之前一點需面對強大妖獸的心理準備都沒有,腦子都還沒能轉過來,便聽到王霸天一聲驚呼,再回首,人已經不見了。
順利把目標抓了回來的金羽,縮小身形,傲妖的站在佟天麒的肩膀上,“這聲音比稚雞還難聽。”
洛驚塵差點噴出來,百翎明雀啾啾的叫了幾聲,不知是贊同還是爲這旁系同類抗議,反正金羽沒再發表其他意見了。
洛驚塵心中感到好笑,出手卻並不含糊,直接一腳踩在被金羽丟下來的王霸天背上,讓他當真成了四肢着地,背朝天的王八,眼睛冷冷往那羣回過神來,想衝上前救人的修士一掃,“不想他死就站在那。”說着,腳下猛一用力。
她已是煉氣十二層的修爲,王霸天在修爲上就已經輸了一截更別說現在還被金羽嚇得魂不附體的,當場就被踩得哀嚎起來。
那些天一分堂的人聽到他的慘叫聲,知道那小女娃並不是光嘴上說說,立馬全體不敢再動。這王霸天修爲雖然不高,資質也是一般,但抵不過他有個叔祖是長老呀,天一分堂的人又豈敢不管他的死活。
其中一個大着膽子問道,“你們想怎麼樣?”既然他們沒立即下殺手,應該就是想談條件的。
這人倒有點小聰明,洛驚塵瞧了他一眼,是個外表五十來歲的男子,眉目稀疏,一道猙獰的傷痕自額頭劃過眉間直拉到嘴角處,驟然看到還真有幾分嚇人,光看這外表應是莽漢,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也不想怎麼樣,在沒見到水洞天之前,這位王八道友就留下陪我們好了,什麼時候水道友回來了,我們就什麼時候放人,當然出於禮尚往來,水道友要是少了什麼或是多了什麼,我們也必然會回禮的。”
那漢子眉頭跳了跳,她這是說要交換人質,還放話威脅王長老了,是不?
其他人亦是面面相覷,“徐師兄,這該怎麼辦?”
徐師兄正是那個疤痕漢子,聽到問話,反颳了他們一眼,“還能怎麼辦,你們沒聽到王師弟叫得多悽慘嗎?當然是回去稟報長老,讓他來定奪了。”
想想雖然這就麼回去頗丟臉子,但也只能這麼辦了,否則王霸天有個萬一,王長老更饒不了自己。
於是很快的,一羣修士全跑了,除了洛驚塵他們,就剩下一羣傷痕累累的凡人坐在地上。
小柒訝然的瞠大眼睛,“這就全跑了?”
羅顯祖失望的撇撇嘴,“就是,害我還以爲能痛快的打一架,揍幾個人呢。”
其他人一頭黑線,這娃正職好象是個醫師耶,要不要這麼好戰暴力呀。
洛驚塵把王八交給古青松提着,便往阿篤的院子走,至於地上的那些人,完全不認識,還是讓阿篤這個本島漁民來處理好了。
那些人多多少少都有傷,自己是走不回去的了,而且剛剛纔被嚇了一回,現在也不敢回去,於是阿篤把他們安置在院子外的另一頭,把機關重新啓動,算是無形的把他們給保護了起來。
至於屍體則停在了院中,免得血腥味把妖獸引來,害了尚活着的人。
拿出工具,阿篤把之前想做牀砍回來的木頭改成了做棺材,看他悶頭不語的模樣,顯然心裡也不好受。
洛驚塵他們不知如何安慰開導,也惟有站在一旁幫忙打下手,略盡心意了。
安置在院外的人驚魂甫定後,開始罵罵咧咧,有怨阿篤的,也有罵天一分堂惡毒的,有親人已經遇難的更是哭了起來。
聽着院外那些帶着驚恐又飽含怨氣的咒罵聲,洛驚塵看着一言不發的阿篤,“你有何打算?”他原本就已經被沙家盯上,現在又跟天一分堂的人結了怨,甚至還被島上的人恨上了,日後還能如何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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