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鬼不過是一個死人,他若是活人,你倒可以念及兄弟之情。”沐珺毫不客氣的說道,“他一個死人想要主宰活人的命運,你若不想靈石家族走向滅亡,你就讓着他,就慣着他,等到他主宰你的命運的時候,你已經來不及了!”
“我不會讓他主宰我的命運。”我說道,“地下墓穴是他的活動場地,我不會打擾他,他也別想來主宰活人的生活。你放心沐大師,死人永遠不可能做活人的主宰。”
蕭易玩味的看着我,大有不相信我的意思,他往沐珺的身邊站了站,跟雲落的距離拉開了。
我看着兩人之間微妙的曖昧,心裡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雲落好像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站在我的旁邊,那一團綠瑩瑩的光芒越來越近,雲落緊張的握住了我的手臂,這一切被沐珺看到,沐珺也給我一個玩味的笑。
趁着他們還沒有上來的功夫,我們佈下了陣法,不讓屍煞進入雲山之巔,阻止他們進入水下祭壇,依我的經驗來看,水下祭壇就是雲山所有秘密的中心點,只要到了水下祭壇,雲山其他的秘密都會被揭穿。
佈置好了一切,我們站在那裡等候墓鬼上來。
天色越來越暗,鬼煞帶來的陰氣漸漸縈繞在我們周圍,讓空氣驟然變冷。
墓鬼帶着一羣鬼煞就那麼突兀的出現在了我們的跟前,他的臉上帶着那個青銅面具。
他走在最前面,身後是北巫,後面就是凶神惡煞的鬼煞。
墓鬼看見我在這裡,一點都不驚訝,他和我對視了幾秒,然後冷然的瞟了幾眼在場的人,目光落在雲落的身上。
“我是靈石家族的人,我是來要開棺秘訣的。”墓鬼說道,“這是南巫,他曾經從雲山老者手上得到一具水晶棺材,如今我們要打開水晶棺材,所以來拿秘訣。請雲山的主人交出開棺秘訣。”
雲落有些緊張,被這些鬼氣森森的眼神齊刷刷的盯着,她這還是第一次,她緊緊的抓住我的手,極力讓自己冷靜,她說道:“你是靈石家族的人?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靈石家族的人都是屍煞。我們雲山只接待活人,不接待死人。請你們馬上下山。”
墓鬼悶聲回道:“這是我們靈石家族的司神師南巫,他要見你們的雲山老者。有什麼話,讓他們當面問清楚,見了雲山老者之後,他就會把開棺秘訣告訴我們,我們自然就會下山。”
“我代表雲山老者表示不歡迎你們。”雲落說,“再說,難道你沒有看見,你們靈石家族已經有人來了嗎?”
“他不算。”墓鬼指着我說。
見墓鬼如此冷漠,還說我不算靈石家族的人,我頓時就火了。
他如果有和我合作的意思,我可能還沒辦法和他翻臉,他如此說,我倒是不用再顧忌什麼。
“我怎麼不算靈石家族的人?”我問道。
“你和這個女人在一起,背叛了紫玉,你已經是雲山的人了,你還有臉說你是靈石家族的人?”墓鬼不屑的說道,“你如果想做靈石家族的人,你就把開棺秘訣拿過來。那樣將功贖罪,說不定你在靈石家族還有一席之地。”
他一副領導者的姿勢,這種居高自傲的樣子讓我很不舒服。
“我沒有背叛紫玉,也沒有成爲雲山的人。”我嚴肅的說道,“白玉在我身上,我永遠都是靈石家族的人。”
“你不是雲山的人?那你的手上怎麼會有云山的翡翠扳指?”北巫往前一步說道,“你是做了雲山的上門婿了吧?”
“你胡說什麼!”
“那好,既然你說你還是靈氏家族的人,那你就要履行一個成員的責任,你把開棺秘訣拿到手。”北巫激將道,“不然的話,你的心就不是向着靈石家族,而是向着雲山。”
沐珺插話說:“雲山和靈石家族本來就是友好的,你們要拿開棺秘訣可以,何必要這樣興師動衆領着一羣黑壓壓的屍體上來,你不知道這樣怪嚇人的。你這是挑撥離間,雲山更不會把秘訣給你們。老頭,你看起來是個老江湖,做事怎麼就不靠譜?”
“你這個驅鬼師,多嘴!不關你的事,你少管閒事,上次就應該把你扔下去餵魚。”墓鬼說,“這是我們在處理家族內部的事,你一個外人着急什麼?”
“原來上一次是你綁了我,我正想着這口氣往哪兒出呢!”沐珺冷笑着說道,“雲落,我借你的地方處理點私事。”
“你處理乾淨就好,雲山見不得髒東西。”雲落說。
沐珺和墓鬼三言兩語就開始動手,沐珺攻擊鬼煞,她的手上灑出一片帶着火光的符咒,頓時所有的鬼煞就四散開,但他們並不是逃跑,而是形成一個四方的陣法,企圖把沐珺圍困在中間。
“林長生,你剛纔還說你是靈石家族的人,轉眼你的朋友就來攻擊我們!”墓鬼說道,“我告訴你,靈石家族已經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靈石家族有沒有我的立足之地,那也不是你說了算。”我說道,“你現在的做法就是在給靈石家族抹黑,我勸你趕緊收手,不然的話……我就會清理門戶。”
“清理門戶,你也配?”墓鬼哈哈大笑,“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怎麼跟人家交代吧!”
他發出幾聲長嘯,所有的鬼煞都聽他的指揮,這些鬼煞不是一般的鬼,沐珺打出去的符咒一半以上被他們破壞,另一半半死不活的飛來飛去,對他們沒有多大影響。
忽然,鬼煞從中間讓出一條道來,一個人走了過來,我一看,驚喜萬分,這不正是紫玉嗎?
“紫玉!”
我高興的跑了過去,一把拉起她的手。
“你不是被聖女帶走了?你怎麼突然又回來了?那個聖女是誰?你有沒有危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一口氣問了很多問題,紫玉眉頭深鎖着,看起來她一點都不高興,見到我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
“紫玉,你怎麼了?”
她輕輕的推開了我的手,目光復雜的看了我一眼,冷冷的說道:“我好不好關你什麼事?”
我想她一定是誤會了,趕緊給她解釋說:“紫玉,我在雲山耽誤了一段時間,我想……”
“你不要再說了,我聽人家說我還不信,現在我親眼所見,我還有什麼不信的?”紫玉說道,“但是我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你會是這樣忘恩負義的人!”
“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根本就不是你以爲的這個樣子!”
“不是我以爲,而是我看見!”她遠遠的看着雲落,聲音低落地說道,“是啊,她是堂堂的雲山後代,是光明正大的人。你們纔是最般配的。”
“紫玉,你誤會了。”我握住她的肩膀對她說道,“你看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是不會撒謊的。我和雲落根本就不是別人說的那樣,我們只是在一起擊退黑苗族的人……”
“我們?在一起?你都說出這樣的話了,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林長生,我想——她確實是最適合你的。我算什麼?我連根本一起走在陽光下都是奢侈的。只有這樣的女人才不會成爲你的累贅……”
“你別說了,我什麼時候把你當成了我的累贅?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情,風風雨雨都過來了,不要爲這點兒小事起生分,好不好?”
“你不明白。”紫玉看着雲落說道,“女人最懂女人,她的眼神一直在你的身上,她喜歡你,你也喜歡她。那我就祝福你……”
“我不許你亂說。等我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好,我就跟你一起走。”我拉她讓她和我一起過去,這時候沐珺和蕭易正在把鬼煞往中間聚攏,那些鬼煞試圖闖進森林進入雲山之巔,他們的目的性是非常明確的。
“你這裡還有什麼事?你真的要站在雲山那邊嗎?”紫玉問道,“拿走開棺秘訣,就是救你三叔,難道——你爲了她,連你三叔都不救了?”
“紫玉,這句話你一定要聽我說。墓鬼想要拿到開棺秘訣,不是爲了救三叔,而是爲了殺三叔!還爲了給喬虹恢復身體。這都是他的一己私利。還有——我並不是爲了雲落不救三叔,我也在等開棺秘訣。”
“墓鬼說了,不殺三叔。”紫玉說,“他要了開棺秘訣也是爲了靈石家族。”
“你怎麼就相信墓鬼的話,卻不相信我的話?”我語氣稍重的說道,“難道你忘了他之前做的種種?”
“但是他沒有忘記自己是靈石家族的人,你卻忘了。”紫玉說道,“林長生,我在爲你奔走,爲你冒險,你卻在雲山逍遙自在,談情說愛,你的良心呢?”
看着紫玉一副冷漠的樣子,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要是哭要是無理取鬧,我覺得還能哄哄她能給她解釋,但是她這麼冷靜,感覺這事已經在她心裡定型了。
沐珺招呼我過去幫忙,我顧不上和紫玉說話,她掙脫開我的手,發出我聽不懂的一串長音,而長音過後,令我驚訝的一幕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