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法?”
三叔說的內容太長了,我沒聽明白。
“龐斑的道心種魔大法。”三叔語氣加重。
“我不認識龐斑。他是哪兒人啊?之前我和他見過沒有?”
三叔雙眼都要冒火了:“你居然連龐斑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聞到了什麼程度。他是魔門第一人,他的道心種魔大法就是以精神駕馭物質,控制對方心神,從宇宙中攫取能量,還能破碎虛空,使修煉者從魔成爲魔仙。”
看三叔說得興致勃勃,但是我真的對這個人是一無所知。慚愧,就連南巫留下的記憶裡,也沒有這個人一星半點的知識。
不過聽着他的法術倒是很誘人的。
三叔見我一臉蒙圈,嫌棄之餘又耐心給我科普,說到龐斑,三叔非常豔羨,他說他也想成爲龐斑那樣的魔師。
他說龐斑也是非常帥氣的,同時也是個至情之人,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衝破情關,因爲他對一個女人一見鍾情了,不然的話,他的法術會更高。
“三叔,像你呢。”我說。
“廢話,我對誰一見鍾情過?只有別人一見我誤終身。”三叔玩笑道。
這話讓我想起了沐珺,沐珺一見絕塵誤終身,現在我們進入了一個混元空間,不知道外面又過了多少時日?沐珺在外面好不好?
“你在想什麼?你這個八卦心不管在哪兒都不安寧。”三叔嗔怪。
我十分驚訝,我不過是走了一下神,就被三叔看出來了,三叔淡定的說,他現在已經初步領略攝人心魂的法術,能從一個人的神色裡看出他的心神。
“讀心術?”我問。
三叔說讀心術其實不是什麼巫術和稀奇玩意兒,一個人就算不說話,他的神情以及肢體語言就能暴露內心,只要會察言觀色,會控制對方心神,體察對方內心,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下一步要做什麼,簡直不要太容易了。
“龐斑是我的偶像,也是我奮鬥的目標。我要超越他,我要斷了七情六慾,衝破情關。”三叔說,“瑾瑜用自己畢生法術送我們到這裡,她的空間破碎,她也跟着會破碎,她死之後,我悲傷無比,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死了,從此我心再無兒女情長。”
三叔心意如此,我雖然遺憾他與沐珺之間沒有可能性,但是回頭一想,三叔現在的狀態,好像沒有女人能配得上他。
更別說他一心想要成爲龐斑那樣的魔師,愛恨情長只會耽誤他潛心修煉,那就隨他的意願吧,我作爲小輩,只要他好,怎麼都行。
“好了,不要操心我的事。下面我們要進入非常重要的環節,這個環節你不能分心,不能想東想西,要驅逐心中的雜念,現在對你來說,定神靜心很困難嗎?”
我訕笑:“不困難,只是我有一顆八卦心無法控制。”
三叔也忍不住笑了,笑起來的樣子非常魅惑,足以顛倒衆生,他說:“差點忘了,你還是個半大孩子。有玩性愛八卦是孩子的天性。”
“我長大成人了, 不是孩子了,三叔。”
“在我這裡,你永遠都是孩子。”他的語氣雖然聽起來沒有溫度,但是聽着讓我暖暖的,“俗話說,大人還在,你再大都是孩子。”
“你在我這裡,永遠也是酷炫帥氣的三叔。”我說,“世人都說魔師是最冷酷無情的,斷了七情六慾,但是你不一樣。”
“少在這裡給我戴高帽子, 你這也是變相的損我。魔師到最後都沒有七情六慾,站在一個無人的絕頂之上,寂寞而清醒的看着芸芸衆生。那時候你再看我,就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魔師。”
我一笑,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就像以前,誰會想到今天會發生這些事情?
三叔成魔之後,在空間上就不受其他人的阻礙和影響,我們就在原地不用離開,三叔製造出了一個單獨的空間出來,這樣我們就把其餘三人阻隔在外,他們基本上看不見我們,就算能看見我們,也無法靠近我們,我們也不會聽見他們的聲音。
這個小小的空間裡,三叔的魔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釋放,他一身被紫色包裹着,露在外面的皮膚髮出星星點點的光芒,十分迷人。
他盤膝坐下,我在他對面坐下來,他讓我聽他的口訣,跟隨他的節奏。
在三叔身邊修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他身上的光芒以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我有一種奇怪的舒服感,這種感覺自然不是如沐春光,而是另外一種奇特感。就像吃了某種帶有催化劑的東西,身體各處都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這是跟比自己法術高強的人在一起纔有的感覺。
我隨着他的提示步驟慢慢跟隨他,但是很快我們就發現了矛盾。
我身體裡的靈玉對三叔啓動了防禦機制,它把三叔當成了對手了。
“現在你被魔力包圍着,靈玉就誤以爲我會壓制你。”三叔解釋說,“靈石家族的靈玉最敏感,最忠於主人。還有,我剛纔忽略了一點,道心種魔,是由道入魔,你沒有修過道,甚至連道法是什麼都搞不清楚,所以第一步的條件你都不具備。看來,你是無法同我一起修煉道心種魔了。”
我感到非常遺憾,三叔說沒什麼可遺憾的,靈玉這樣敏感是好事。以後要是我遇到危險不自知,靈玉就會比我先知道,並作出防備,這難道不是一種幸運?
如此,我就不能和三叔一起修煉魔門之法了。但是靈玉靈敏,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情。
“那我教你一些小技巧,從宇宙中獲取能量的技巧。靈石本身就是補天石,是上古神器,只要你擁有了這個技巧,它就會不自覺的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幫你從宇宙中獲取能量。”
我突然想起雲落說老牛的背部在吸收太陽的光芒,於是問三叔,那個老牛是不是也會這種技巧?
三叔看了老牛一眼說:“不是。他是因爲身上有元丹,元丹可以幫他獲取能量。他的元丹又不是他自己的,是從別人那裡交換來的。元丹獲取的是日月光芒,非常單調,我教你的方法從宇宙中獲取的豈止是日月之光?你能想到的,能看見的,甚至你想象中虛空的東西,只要有能量,都能獲取到。”
我驚訝極了,這是一種什麼法術?簡直不要太可怕了吧!
同時我擔憂的問,如果瘋狂獲取能量,自身的條件還沒有提升,身體會不會因爲容納不下,而發生爆炸?
“你的擔心不無道理。如果一味攫取而不消耗,身體當然會裝不下,倒不是會爆炸成支離破碎,而是會因爲能量儲存太多,劍走偏鋒,萬一走火入魔了呢?那你就成爲魔鬼了。嘿嘿……”
看來,攫取和消耗一定要有一個度,做到收支平衡纔對。
說明了利害之後,三叔開始着手教我從宇宙中攫取能量的法術。
“你要從宇宙中獲取能量,首先,你就要忘記自己是一個人。”
我驚訝的問:“那我不是人,我是個什麼?石頭?植物?動物?”
三叔點點頭:“除了人,你什麼都可以是。人在大自然和宇宙中是最渺小的,所以你如果是人,你就會受到很多限制。你喜歡做什麼?”
我想了想說,如果不做人,那我就做一棵樹吧。植根於大地,枝葉繁茂於空中,或高聳入雲,或葉茂成蔭,不管雨打風吹,都傲然挺立。
“你作詩啊?”三叔嘴角一挑笑道,“做一棵樹,挺好。植物從宇宙中獲取的能量本來就多,土壤,水分,陽光,雨露……那你就想象你是一棵樹。”
我閉上眼睛,想象自己是一棵樹,一棵枝葉繁茂的樹。
摒棄了心中雜念,我在心裡看見了一棵樹,這是一棵參天大樹,除此之外,我看不見我自己了。
“你現在是一棵樹了,你的根在大地下匍匐前進,你的枝葉在空中招展。”
“這棵樹在瘋狂的生長,一切養分都很充足,不受任何阻擋的生長,很快,這棵樹結下了種子。”
三叔的聲音極具魔性,我整個人的神識都跟隨着他的指引。
“樹的種子成熟了,在天地間飄動,然後落在大地上,再長出了新的大樹,每一棵新的大樹,就是這棵樹的分身,分身又變了無數的分身出來,它們都矗立在天地間,源源不斷的吸收宇宙的養分,然後,把養分又源源不斷的傳輸給了最開始的那棵大樹。”
“這樣,所有分身的大樹都在爲你提供養分。”
“三叔,這也是魔道功法啊。”我由衷的感嘆說,“太神奇了。”
“這只是一種小把戲而已。”三叔漫不經心的說,“就當我送你的小禮物。以後你好好的運用,對你來說非常受益。”
我忙不迭的謝三叔,就像一個得到心慕已久玩具的孩子,三叔看我的眼神裡帶着一點兒溫柔,這種溫柔對與將要斷絕人間七情六慾的他來說,實在太難得了。
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我不斷的練習種下魔樹爲自己提供能量之法,三叔自我學會之後,就旁若無人的潛心修煉他的功法。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從三叔身邊走出,去看蕭易他們三個。
他們三個恰好就在我們旁邊,唐不凡說我就像是從空氣裡擠出來的一樣,問我是怎麼鑽出來的。
老牛迫不及待的問我們修煉得如何了?現在我們應該出去了。
“我們在這裡耽誤了這麼長時間,不知道外面已經過了多少年。”老牛說,“再耽誤下去,恐怕我們已經跟不上外面的時代了!”
唐不凡說這才幾天功夫?外面就過去幾年了?他不信。
他還想在這個地方繼續呆下去。
蕭易也想出去,他說他已經修煉成穿越那個混元真氣門的法術。
現在,就等三叔修成出來了。
我們每個人都充滿了期待。
蕭易給我示意,我們走到一邊,蕭易說:“出去是好事,那麼問題來了,老牛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