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夠了,我們相攜着到山腰去找蕭易,蕭易此時正在上晨課,許多人坐在那裡聽他講心法,雲落也在旁邊做指導。
蕭易雖然平時吊兒郎當沒有正形,沒想到現在卻十分專注嚴肅,看得出來他在弟子中的威望也很高,那些人都非常尊敬他。
我等了好一會兒,蕭易給他們佈置了課後任務就地解散,他大步流星的走過來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成功了嗎?”
雲落說估計我們還沒有開始。
我問雲落怎麼知道?
“誰不知道你們在山頂看朝霞?聽你們那陣仗,這座山都差點給吼垮了。紫玉中氣足,唱歌一定很好聽。”
我們喊山被雲落都聽見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紫玉反而落落大方的說:“雲落,你見過雲山之巔的霞光嗎?”
雲落對她擠擠眼:“我當然見過。”
“你和蕭易一起看的?”
“呃……我自己一個人看的。”
雲落說完,對我淺笑了一下,我和雲落曾一起見過雲山的霞光,雲落沒說,我很感激她。
我們相視一笑,我知道,許多煙塵往事,都隨着這一笑泯滅了。
兩個女人又要去萬花谷採花釀花丹,我把蕭易叫到沒人的地方,正色問道:“蕭易,昨晚月色不錯,你們也在採天地精華,可曾發現異常?”
蕭易想都沒想就說,沒有異常。
“你的弟子們有沒有力不從心或者修煉進展緩慢的情況?”
蕭易也說沒有,他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們中間就不用拐彎抹角,你直接說就是了。”
我想着兩個傢伙明明在偷取靈力,但是蕭易他們卻沒有發現,說明他們做得滴水不漏。
“是這樣的……”
我把昨晚我發現的事情告訴了蕭易,蕭易聽得一愣一愣的:“怎麼可能?雲深一個星期前出來過,只是那兩個孩子沒出來,他說他給兩個小孩的身體做了一個徹底的洗滌,就像大換血一樣,他們會脫離前世的記憶,脫離本體,出來之後如果他們願意,就做雲山弟子,不願意的話,就由着他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被大換血的兩人,還有本事作妖?”
我說我們去那個閉關場地看看,一看便知。
蕭易當即說不行,一次閉關是二十一天,這期間他們不會出來,如果出來,不但前功盡棄,更有可能危及生命,得不償失。
“雲深打過招呼,不準進去。”蕭易無奈的說,“我也只能服從,你說是不是?”
“這件事非同小可,說不定雲深在裡面已經受到了影響。”我苦口婆心的對蕭易說道,“你難道忘記了,雲山老者在太古和魔界被折磨成了什麼樣子?還不是那幾個投胎轉世來的男孩子害的?”
蕭易思索片刻,說這件事非同小可,他要和雲落商量,如果擅自闖入雲深的閉關場所,導致雲深前功盡棄,他們也脫不了干係。
雲落回來之後,蕭易鄭重的把這件事說了,雲落同樣也非常驚訝:“要把雲深從閉關中叫出來?蕭易,你可知道雲深在裡面修煉的什麼法術?”
蕭易說當然知道,雲深轉世投胎後丟失了以前的法術,他現在要重修那些法術,但是他目前的修爲不夠,底子不深厚,等於是鋌而走險,所以需要從一而終,中途不能停止,不能被打擾,不然的話,輕則法力全失,變爲廢人,重則致命。
這樣一說,這件事確實挺棘手的。蕭易再三問我能不能確定。
“我拿我的命擔保。”我說。
紫玉說相信長生的預知能力,蕭易和雲落又單獨商量了一會兒,走過來對我們說,我們四個人一起去閉關場地看看。
雲深閉關的地方沒有在雲山主峰,而是在以前蕭易那座山與雲山的交界處,經過上一次天師印事件之後,雲山的主脈發生了改變,就是現在雲深閉關修煉的地方。
這個地方很隱蔽,不容察覺,一棵大榕樹散開像一把巨傘似的,下方有一個斜着往裡的洞,被雲山人修建過,成了一個拱形的門。
蕭易站在門口大喊了幾聲雲深大師,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見他,等了許久,裡面沒有迴應,蕭易看了看我,擔憂的說不會出事了吧?
雲落也露出了擔心的表情,她說如果再不迴應,那就破門而入。
“破門而入?”蕭易連說不行,他說閉關修煉的時候,如果外面的邪氣乘虛而入進入修煉者的身體,會導致嚴重的後果。
就在他們舉棋不定的時候,裡面傳來了“啪啪”兩聲悶響,是有人在輕拍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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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易趕緊問道:“是雲深大師嗎?”
“是我。”
一個悶悶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雲深大師,我們來就是想問問你,現在情況如何?”蕭易說,“你還好嗎?”
雲落打斷說:“你就直截了當的說不就行了!雲深大師,和你在一起的那兩個小孩情況如何?我們在外面察覺到雲山有異常的靈力流淌,還在偷竊雲山靈力。”
“哦?有這回事?”雲深隔着門說道,“他們兩個不可能。你們兩個仔細查查雲山外面。還有沒有什麼事?”
雲落問道:“你確定他們兩個沒事?”
雲深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你難道還要質疑我?”
雲落嚇得吐了吐舌頭,看向蕭易。
蕭易朗聲說道:“雲深大師,竟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了!你好好閉關吧。”
“沒事別來打擾我。”雲深說,“管好你們自己的事!”
蕭易和雲落悻悻地離開,我和紫玉走在後面,我總覺得哪兒不對勁,我追上蕭易,對他說道:“蕭易,雲落,你們確定剛纔在裡面說話的人就是雲深?”
“你懷疑不是雲深?”蕭易問道。
“我們之前在魔界和雲深打過交道,他說話的節奏和語氣根本就不是剛纔那樣。”我說道,“就算他不高興生氣,一個人的聲音不會變,語調不會變。”
雲落一怔:“是啊,我也覺得雲深大師的語調不一樣,蕭易你記得嗎?他說‘你們’這兩個字的時候,‘你’字發的是‘類’的音,剛纔卻不是那樣發音的。”
我們幾個人一比對,都覺得剛纔在裡面說話的人不是雲深。
這下蕭易就着急了:“那我們現在要不要衝進去?”
我想了想,說道:“我們已經在質疑這件事,對方也會做出反應。這樣雙方必定會有激烈的衝突。現在進去不好。”
紫玉也說,要是換成是她,她這兩天也一定會警惕,同時也會有所收斂。
於是我們達成一致意見,現在先不進去,這今天也不再來這裡,我們該做什麼做什麼,但是要時刻注意他們的動向。
“長生,你說剛纔那人不是雲深,那雲深去哪兒了?”蕭易問。
我說我也不知道剛纔那個到底是不是雲深,是有人代替了雲深,還是雲深發生了變化,沒有進入那個閉關場地之前,我們什麼也不確定。
蕭易和雲落就開始發愁了。
我告訴他們,我們在水下祭壇,有什麼情況的話,直接來通知我們,並建議蕭易一切照常,不要讓雲山其餘的弟子覺察到異常。
我和紫玉回到了水下祭壇,我告訴紫玉,現在是我們修煉法術,打開法杖的最好時機。
“爲什麼?”紫玉憨憨的問,“你就不怕那兩個傢伙來竊取我們的勞動成果?”
“他們還沒那個膽量。”我說,“我敢打賭,三天之內他們不敢有什麼動作,就算外面有神仙的靈力,他們也不敢來取。”
“因爲我們在懷疑他們,他們現在還不夠強大,所以不敢和我們對着幹,是不是?”
我點頭說是。
然後我們合力把洞口封印,準備也在裡面閉關三天。
封閉了洞口之後,這裡面就成了一片特別安靜的地方,我壞笑着對紫玉說,我們要不要來實現一下昨天說的重罰,把生三個兒子一個女兒的事情提上日程?
紫玉裝作驚恐的樣子,尖叫道:“林長生,你變了!你現在怎麼成了這種人了?”
“那是你答應給我的重罰。”我說着就去捉她,“等我們從法杖裡修煉出來,就成了一家幾口了?”
她見我來真的,正色說道:“長生,我們要進入法杖修煉,身體一定要潔白如玉,你要保持純陽之體,你忘了?”
“這麼說,你答應我的事情都是假的?”我耍賴說,“你都是哄我開心的。”
“怎麼會呢?”紫玉急了,抱着我的隔壁掛在我的身上,嬌滴滴的安慰我,“等我們修煉成功,帶所有靈石家族人回到靈臺山,我們就讓他們做證婚人,我們要補辦一個轟轟烈烈的婚禮。”
我輕輕點了一下她的小鼻翼:“算你有良心。放心,我不是那種飽暖思淫慾的人,老婆大人,我們開始修煉吧。”
她的小粉拳不停的打在我的胸口上:“原來你是故意的!你這個壞傢伙!”
我把法杖拿出來,我們兩人同時運用司神師法術和聖女術,把我們的意念傳達到法杖上面。
司神師的法術有着剛勁的陽氣,聖女術又是陰柔的法力,紫玉一開始擔心這種剛柔並濟,不能打開法杖,我認爲這正合了陰陽調和的道理。
我是純陽之體,紫玉是純陰之體,我們的靈玉在靈石家族中算是最上乘的,如此都不能打開法杖的話,那隻能說明法杖有問題。
過了一會兒,法杖在我們的眼前慢慢的變大,同時發出瞭如龍嘯般的聲音。
我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把各項法術加持,加持的時候要用到一些符咒,我早就準備好,當我伸手去那符咒的時候,無意間觸碰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那是多年前在大漠裡的明月鎮,玉珠送我的那一顆丹。
我心念一動,想起了玉珠,紫玉那邊感受到了我的分神,趕緊加持她的聖女術,我也趕緊把心收回來,現在已經到達了中後段,不能讓我們的成績毀於一旦。
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在水下祭壇感受不到外面的時間,同時我們在修煉的過程中也是忘我的狀態。終於,法杖不再是一個單一的形狀,它身上的光芒都灑落下來,就像一道瀑布的水簾呈現在我們的眼前。
“這是靈臺山的入口!”紫玉驚呼道,“長生,我們成功了!我們打開了法杖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