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軍營裡多了女人後,軍營裡又多了奶娃的苦笑聲,將軍營裡的肅殺之氣沖淡了一些,主帥人前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可不是,嬌妻相伴,又喜得貴子,自掏腰包整整給將士們加了三天的餐。
日子還是照常過,只不過主帳裡多了孩子的笑鬧聲,念念很喜歡這個外甥,自己也不過是五歲的孩子,就懂得想着法子逗外甥玩了。
蘇小羽還在月子裡,被嚴令禁止不準出來吹風,她也樂的清閒,在牀上舒舒服服地呆着,當一個賢妻良母。
蘇小羽倚在牀上,淡淡地看着兒子和念念玩,嘴角微微上揚,小傢伙落地也有半個月了,因爲補的多,她的臉色很好,褪去青澀,多了成熟女人的嫵媚,眼角眉梢盡是幸福的味道。
“小羽主子,皇后的青鳥。”西雲小心地掀開布,不讓風灌進來,捧着青鳥來到蘇小羽面前。
蘇小羽挑眉,前些日子白朮給小白曦和皇姐帶話回去的時候,順帶捎上了她生孩子的消息,唔,小曲兒應該急死了。
取下青鳥腳上的竹筒,看到字條上寫的字——
蘇小羽,你又亂來。
“小傢伙,你曲姨真懂孃親。”蘇小羽捏捏小傢伙的臉蛋,笑眯眯地說道,而後讓紙條在掌中化爲灰燼,開玩笑,煥不懂醫,以爲她八個月生產雖然駭人聽聞,卻也有可能,但小曲兒就不一樣了,煥若看到這張紙條,她就完蛋了。
小傢伙對着自家孃親咧開嘴笑着,吐了兩個口水泡,就又跟自己的舅舅和小白玩做一團。
“念念,過來。”蘇小羽無奈地看着他們,還好煥記着把牀換了個大的,否則哪裡容得下這些個人。
蘇念羽戀戀不捨地看了小傢伙一眼,爬到自家大姐身邊,歪着腦袋問道,“姐姐,怎麼了?”
蘇小羽擡手按住他的肩,在他體內注入一道內力,良久,失笑,“念念,這段時間,都沒練功麼?”
念念粉嫩的臉一紅,低下頭,點了點頭。
“陪小梨固然重要,但你的武功不能荒廢,否則,日後你要怎麼保護他。”蘇小羽摸摸他的腦袋,淡淡地說道。
念念擡起頭,眼裡閃過堅定,不捨地看了念念一眼,跳下牀,找了個大椅子盤膝坐好,開始練功。
司鈺宸見小舅舅不陪自己玩了,有些委屈地憋着嘴,望向自己孃親,眼淚在眼睛裡顫啊顫,也不掉下來。
蘇小羽被他可憐兮兮的樣子逗笑了,無奈地抱過他,道,“你舅舅要練功,孃親陪你不好嗎?”
小傢伙在孃親懷裡蹭了蹭,嗅着孃親身上香香的味道,滿足地眯起了大眼。
小白也跳到他身上,抱着他的肚子開始睡覺,從小傢伙生出來之後,它睡覺的地方就從小羽的衣袖轉移到小傢伙的肚子上了。
“乘風那邊有消息了麼?”蘇小羽輕柔地撫着小傢伙的背,擡眼,淡淡地看向西雲。
西雲點頭,道,“楚天佑已經在軍營裡露面了。”
蘇小羽微微眯眼,露面了?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要有一場惡戰了,她在這裡的消息,楚天佑肯定知道,竟然還敢出現,看來,他真的有萬全的準備。
“西雲,你幫我把小傢伙畫下來,我給小曲兒瞧瞧。”蘇小羽收起思緒,笑吟吟地看着西雲,說道。
“是。”西雲開心地應了下來,拿來紙筆,便認真地畫了起來。
蘇小羽抱着熟睡的孩子慵懶地靠在牀上,神色溫柔而滿足,燭火給她鍍上柔和的光,美麗不可方物。
司千煥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淡漠的眼裡染上笑意,脣角也高高揚起,輕咳一聲示意西雲離開,而後才把自己打理乾淨,坐到牀邊,輕輕地吻了一下熟睡的小傢伙,然後把他從蘇小羽懷裡抱走放在旁邊,欺身吻住她的紅脣。
“羽兒,你們剛剛在幹嘛?”司千煥含住她的脣瓣,含糊不清地問道。
就算身爲人母,親吻的時候蘇小羽依舊會害羞,微微紅了臉,推開他一些,輕聲道,“我想把寶寶畫下來給小曲兒看。”
司千煥挑眉,看了眼桌子上的畫,蹙眉,不滿地說道,“把我兒子畫醜了。”
“那你畫。”蘇小羽白了他一眼,輕哼,西雲畫的挺好的,她還不會畫呢。
司千煥倒把她的玩笑話當真了,在她脣上又咬了一口,把紙筆拿過來,開始畫了起來。
蘇小羽看着他認真的樣子,勾起了脣角。
“皇嫂跟你說了什麼,是不是交代了你要注意的事情?”司千煥畫着兒子,隨口問道。
“嗯。”蘇小羽眸光動了動,淡淡地應道。
“紙條呢,拿來我看看。”司千煥手頓住,擡起來頭看她。
蘇小羽一愣,沒想到他會來這出,但反應很快,“我丟了,反正跟我說的差不多。”
“嗯,不準出去吹風。”司千煥警告似的看着她,然後低下頭,認真地畫了起來。
蘇小羽乾笑,鬆了一口氣,揉揉肩,突然覺得有點困了,秀氣地打了個呵欠,窩進被窩裡,嘟囔了一句“畫好了綁在青鳥腿上,吃飯的時候叫我”,就闔上了眼睛。
等司千煥畫好後擡起頭,她已經睡了過去,慢悠悠地摺好畫,綁在青鳥腿上,讓它飛走後,才和衣躺在了她身邊,單手撐着腦袋,另一隻手細細地摩挲着她細滑的臉蛋,嘴角緩緩勾起,溫柔的目光中劃過銳利。
小東西,曲吟給你的紙條你從來都會收的很好,這一次卻丟了,是寫了什麼不想我看到的東西呢?
“白藜。”白朮在帳外喊道。
司千煥微微蹙眉,把母子倆擺好,翻身下牀,走出帳外。
……
飛雲關上,司千煥和白朮並肩而立,淡淡地看着遠方。
“楚天佑已經到了軍營。”白朮淡淡地說道,乘風早就混進了凌國的軍營,若非如此,小羽也不可能知道那麼多事情。
“嗯。”司千煥眼裡劃過幽光,突然沉聲說道,“白朮,有些事情,別瞞着我。”
白朮一愣,微微眯眼,“你什麼意思?”
“你帶着穩婆趕來的太及時了。”司千煥涼涼地說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平靜的臉,當時他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小東西身上,也沒覺得不對勁,但這不代表過了半個月他還發現不了,他們都把自己當傻子了?
“咳,我什麼都不知道。”白朮身子一僵,眼神開始飄忽,說道,開玩笑,又不是不要命了,說了,就算白藜不濃死他,蘇小羽也不會放過自己,給這兩個人辦事,真是吃力不討好。
“別逼我用血瞳訣。”司千煥眸光慢慢轉冷,眼底也有暗紅色的光芒流轉。
白朮惡狠狠地瞪着他,氣得牙癢,對視了半天,才泄氣般靠在牆上,煩躁地說道,“以後你們倆的事情我都不管了。”
“她是不是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生,所以找到你,讓你給她找穩婆?”司千煥嘴角幾不可見地勾了勾,淡淡地問道。
“嗯。”白朮撇嘴,輕哼,猜到了還問什麼。
“她臨盆前一晚,是不是給我下了藥,偷偷出去了?”司千煥繼續問道。
白朮點頭,深吸一口氣,淡淡地看着夜空裡的彎月,“白藜,乘風早就混進了凌國的軍營,他發現,楚天佑其實一直都在軍營裡。”
“嗯。”司千煥眯了眯眼,看來他們的探子還是差了些,根本就沒探到這個消息。
“小羽發現關外的地下,都瀰漫着黑霧。”白朮神色冷了幾分,目光轉向飛雲關外的土地。
“所以,她那晚帶你出了關。”司千煥臉沉下來一些,小東西想瞞着他幹什麼?
白朮涼涼地看他一眼,輕哼,“她說,那黑霧已經成長得她都很難控制了,如此,這次戰爭那些普通士兵抵擋不了黑霧,恐怕會輸,而楚天佑知道你和她在這裡還敢這樣做,肯定是有萬全的準備,雖然殺了他就能讓那些黑霧消失,但你又要顧及將士們,又要對付他,恐怕殺不了他,所以一旦你和楚天佑正面對上,作爲唯一一個不會被黑霧所傷的人,她必須上戰場。”
“所以,你就依着她提前兩個月生產!”司千煥越聽下去,臉色越冰冷,等白朮說完,他就冷聲低吼。
“你也知道你自己的女人是個什麼德行,你不讓她跟來,她還不是跟來了,你都對付不了她,別說我了,她說,我敢告訴你,她就在原地生孩子!”白朮用手指向關外,說到這個,他也是哭笑不得,這女人還真是狡猾,吃準了他就算知道她不可能真的在外面生,但也乖乖的受她威脅。
司千煥吐出一口濁氣,繃着的臉緩和了一些,心裡也是無奈,這件事的確怪不得白朮,小東西的性子,天底下恐怕沒人能對付得了了。
“孩子只生長了八個月,怎麼會比足月的孩子長的還好?”司千煥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咳咳,我怎麼知道!”白朮被自己的口水嗆住,邊咳嗽,邊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司千煥嘴角一抽,“她在威脅你之前,還說了什麼?”
“她說,那個孩子是小白用靈氣滋養的,所以早就完全長成。”白朮眯着眼,回憶那晚的對話,然後說道。
司千煥眼裡劃過異色,良久,無奈地笑了,“白朮,你說我們上輩子到底是誰,連孩子都能隨着自己的心意,想什麼時候生,便什麼時候生。”
“要生你自己生,我可生不出。”白朮敏銳地抓住語病,嘴角抽搐着說道。
司千煥涼涼地斜睨着他,成功讓他閉嘴。
“對了,事情你都清楚了,你要怎麼辦?”白朮問道。
“就當做我什麼都不知道,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司千煥無奈地笑道,這個女人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只能全心全意地寵着。
白朮嘴角動了動,沒好氣的瞪他,那大半夜的還拉他出來吹什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