煥雲宮。
司千煌、司千橙、司千北、司千曉和白朮一早便趕來了煥雲宮,蘇小羽掀了掀眼皮,撇嘴,用不用這麼大陣仗,她一個小小的將軍府庶女何德何能?
“小羽,有沒有好點啊。”司千橙第一個笑眯眯地上前,手裡拎着一大堆補品,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放。
“我沒事。”蘇小羽淡淡一笑,淡定地看了那補品一眼,她只是失血過多,不是什麼大問題,皇家人出手都這麼,豪爽麼?
“你們來幹什麼?”司千煥面無表情地掃了衆人一眼,特別在司千曉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司千曉溫溫地笑着,眼底閃過一絲無奈,臭小子還真是警惕,他沒想跟他搶媳婦兒。
“小煥哪,我們這不是來關心弟妹麼。”司千北腆着臉上前,盯着蘇小羽如常的面色和恢復黑色的眼珠,心中大嘆,昨天還面白如紙呢,恢復的真快,還有那……
“她今天眼睛沒變紅,你們可以離開了。”司千煥冷哼,昨天是太急了,他們來不及問,今天腦子清楚了,不來問纔怪。
“咳咳,小煥……”司千北被戳中心事,尷尬地退後。
司千煥涼涼地看了白朮一眼,他故意不解釋,放他們進來,什麼意思?
“想知道什麼,問白朮,他知道得比我清楚。”
“白朮!”司千橙猛地回頭,惡狠狠地瞪着白朮,她昨晚問的時候,他好像說不知道來着。
白朮眯着眼看向司千煥,見他低着頭看蘇小羽,心中暗恨,隨即對着司千橙溫柔地笑,“有些事情不經過白藜的同意,我不能隨意說。”
“我現在同意了,出去。”涼涼地下了逐客令,他還嫌跟小東西兩個人待的時間不夠,這些人趁早滾蛋。
你同意我也不能說啊!白朮咬牙,決定說一半,瞞一半。
“蘇姑娘,吟兒還沒有醒。”司千煌淡淡地看着他們離開,轉頭看向蘇小羽,青黑的眼底看得出他一夜未睡。
“雪蓮只是用來延長她昏迷的時間,若是十五天之後,得不到那東西,她還是要死。”蘇小羽垂眸,淡淡說道。
司千煌心裡一痛,着急問道,“是什麼東西?”既然有東西可以解毒,爲什麼她們以前不去找,吟兒不跟他說?
“雪蜇草。”蘇小羽抿脣,淡淡地看了司千煥一眼,也不知道他吃的是從哪裡弄來的兩株,她找了那麼多年也沒找到。
“最後兩株。”司千煥皺眉,“用血可以嗎?”他的血液裡應該也存有雪蜇草的藥性。
“一株才能救,你要把一半血液給她?”蘇小羽輕哼,他願意,她還不願意呢。
“不行。”司千煥還沒開口,司千煌便已經沉聲說道,臉上沒有半點猶豫,他不可能傷害他小弟。
司千煥定定地看着司千煌,半晌,緩緩勾起了嘴角。
“幹什麼,沒說要司千煥的血。”蘇小羽沒時間感嘆他們的兄弟情深,淡淡地看着地上。
“我立刻派人去找,就算把整個烽國翻過來。”司千煌握緊拳頭,只要還有救,他就算費盡心血也要找到雪蜇草。
“那可是至寶,就算把整個烽國翻過來又如何?”蘇小羽苦笑,要這麼簡單就好了。
司千煌臉色一白,瞬間脫力,狠狠地跌倒在椅子上。
“小東西,別讓皇兄難受了,你知道哪裡有的。”司千煥無奈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小東西如果不知道雪蜇草在哪裡,絕對不會這麼坐得住。
“蘇姑娘你知道哪裡有雪蜇草?”司千煌狠狠一閉眼,就算她想要報復他讓吟兒受苦,也請等以後行不行?
“司千煥。”蘇小羽面無表情,木木地看了司千煥一眼,他可以懂她,但是他不能出賣她。
“他是我皇兄。”司千煥無奈,忍不住擡手敲她的腦袋,卻被她迅速避開了,不由得挑眉,一個晚上,身手就恢復了?
“我花了三年,查到雲羅城墨家有一株雪蜇草,那柱雪蜇草是墨家世代相傳的寶物,已經傳承了十代不止。”蘇小羽微微眯眼,若是別家就算了,但是墨家,還真是不好招惹,她對那些機關什麼的根本是一竅不通。
“既然是世代相傳的寶物,拿直接問他們要是不可能了。”司千煌也聽說過墨家,如果是以皇室的名義要,恐怕也很難,那墨家的存在極特殊,當初烽國的祖先征戰之時,墨家是出過力的,因此,皇室一直對他們禮待有加。
“搶來就好。”司千煥慵懶地笑着,身上無意間露出些許霸氣。
蘇小羽看白癡似的看着司千煥,“如果那麼好搶,我會等到現在?”
墨家傳承百年,極精通五行八卦之術,而且墨家的每一代中都有精通毒術之人,這機關術配上毒術,讓墨家愈加強盛。
“蘇姑娘,既然如此,那小弟,你便幫皇兄跑跑腿吧。”司千煌這次是徹底安心,竟然有心思調笑,他是知道臭小子對那些陣法機關熟得不能再熟了,那墨家在別人眼裡是固若金湯,但臭小子恐怕還不放在眼裡。
“皇兄,羽兒的身體還沒好……”司千煥好看的眉一挑,懶洋洋地靠在牀上,一副動一下也會死的樣子,看得司千煌牙癢癢,看的蘇小羽極度鄙視。
“盛世大婚,普天同慶。”司千煌靈光一閃,慢慢地摸着杯子,露出一抹慈父般的笑容。
司千煥一聽,滿意地勾起了嘴角,“羽兒,明日我們便出發。”快馬加鞭,三天可以到雲羅城,這來回六天,他們還有九天的時間可以找雪蜇草,速度快一點,興許還能帶小東西逛逛雲羅城。
司千煌勾脣,滿意地點點頭,轉身離開,他還是時時刻刻看着吟兒才能安心。
蘇小羽的嘴角一抽一抽,緊緊地閉着嘴,雙眸發木地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她不想罵人,可是有的人真的很欠罵,他們商量的事情好像件件跟她有關係,可好像件件都沒跟她商量過!
“曲吟的毒應該不能再拖了。”司千煥緩緩起身,痛心地嘆了口氣。
“小曲兒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會救,不必用激將法。”蘇小羽慵懶地打着呵欠,柔弱無骨地靠在牀後面,斜睨着司千煥。
“你的女人?”
司千煥危險地眯眼,像一隻發現獵物的獅子,雖然站的離牀不近,但那壓迫感卻沒有減少半分。
“親過,摸過,摟過,抱過,睡過,就差拜天地,入洞房,她不是我的女人,是什麼?”那壓迫感對別人也許很有殺傷力,但對蘇小羽卻無絲毫作用,笑得如一隻饜足的貓兒,聲音也是柔柔弱弱的,但那話卻能將對方氣死。
摸過,睡過,就差拜天地?司千煥氣極反笑,兩步衝到牀上俯身,渾身怒氣不掩,哪有當日梨花林中的似仙似妖,不染纖塵?完完全全就是一個醋意橫發的男人。
“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輸於別人,既然你跟那個女人做了那麼多,我自然不想輸給她,不如,我們就把昨日沒做完的事情做完,如何?”司千煥挑眉,嘴角斜斜勾起,曼珠沙華一般妖冶的笑容躍然面上,極具誘惑。
“啊,頭好疼,失血過多還沒緩過勁兒來哪。”蘇小羽不躲反進,眉毛一撇,一雙大眼水霧繚繞,水潤的脣瓣委委屈屈地抿着,小胳膊還乖巧地摟上男人精壯的腰。
蘇小羽可是在將軍府裝傻充愣了五年的,要說演戲,她也是說來便來的。
“你。”司千煥額跡隱隱可見青筋,薄脣抿了抿,最後化作一抹無奈的淺笑,小東西,還真篤定他狠不下心對她麼?
“你去準備東西,我去看看小曲兒。”蘇小羽笑眯眯地說道。
司千煥眼底流光一轉,溫柔地笑道,“東西自然有人去準備,曲姑娘也是我的皇嫂,我這個弟弟自然也要去關心的。”
“她是女的。”蘇小羽嗅到濃濃的酸味兒,咬牙說道。
“她是你的女人。”司千煥笑得越發溫柔迷人。
“那走吧。”蘇小羽彎眉一笑,猛地推開他,順手拿起屏風上的外袍,裹上便走,司千煥冷哼一聲,緩步跟上。
鳳棲宮,司千橙的寢宮。 wωω¤ тт kдn¤ C O
“白朮啊白朮,什麼時候你對我都瞞事兒了?”司千橙雙手叉腰,一張嬌俏的小臉滿是怒氣。
“橙兒,氣生多了,會長皺紋的。”白朮戲謔地笑道,看不出一點誠意。
司千橙瞪着大大的眼睛,見他還是淡漠的樣子,氣得翻了個白眼,懶得看他。
“曉,我還是覺得就大姐那個傻樣兒,配上白朮,真的是浪費了一個青年才俊。”司千北悠閒地喝茶,感嘆道。
“別這麼看不起皇姐。”司千曉不溫不火地看了他一眼,“白朮也不是永遠這麼得瑟。”
“確實,小術術在煥面前可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的,要白朮是個女的,你說現在還有蘇小羽的事兒麼?”司千北想到白朮有時候在司千煥面前耍寶的樣子,低低地笑了起來。
“小聲點。”司千曉感受到來自白朮的目光,淡淡說道。
“切,他耳朵那麼靈,我就說得再小聲,他不也聽得見麼。”司千北不屑地哼哼。
“二王爺?”白朮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滿意地看到他閉嘴。
“蘇小羽的眼睛會變紅,是因爲她學的武功,她平時的武功不算太強,是因爲隱藏了這種武功,畢竟,傷別人越深,反噬會越嚴重。”白朮抿了口茶,淡淡說道,不知道白藜是怎麼決定的,廢了她武功?
“這反噬未免太大了吧。”司千北皺了皺眉,昨天蘇小羽用了兩次那功夫,就昏倒兩次。
司千曉摸摸鼻子,忍不住問道,“你說煥會不會廢了她的武功?”畢竟傷害太大。
“不知道。”白朮聳聳肩,笑看着司千曉,這老三性子溫和,不過倒是聰明。
“臭小子不會廢了小羽武功的。”司千橙撇撇嘴,完全不認同司千曉的話。
司千曉疑惑,“皇姐爲何如此肯定?”
“臭小子疼惜小羽,捨不得她受半點苦,所以不希望小羽練那種武功,但是臭小子還是希望小羽有自保的能力,他雖然強大,但不會時時刻刻護着小羽,所以在危及生命的時候,他希望小羽能活下去,即使,身受重傷。”
司千橙撇撇嘴,這幫大男人懂什麼。
“皇姐,你不傻啊。”司千北挑眉,見解很獨到啊。
司千橙美目一眯,惡狠狠地瞪着司千北,她平時表現得很傻嗎?她只是愛玩了一點,哪裡傻了?
“橙兒不傻。”白朮把她拉回懷裡,警告地看了司千北一眼,他的女人可只有他能欺負。
“護崽子似的。”司千北不屑地輕哼,靠向司千曉,“三皇弟,我們纔是一個世界的人。”沒人愛的人!
“你三皇弟可跟你不一樣,人家可是……”白朮淡淡地看着天空,狀似隨意地說道。
“白朮,我們應該去看看曲姑娘了。”司千曉輕輕咳嗽,打斷他的話,眼裡閃過一絲鬱結,只怪他沒把那手絹收好,讓這隻狐狸給看見了。
“也對,昨晚一直昏睡,現在應該醒了。”司千橙還是疼弟弟的,笑眯眯地接下他的話,拉起了白朮的手,眼神示意他不準欺負弟弟。
白朮挑眉,你選他選我?
司千橙勾脣一笑,選你,疼弟弟。
白朮嘴角一抽,反手拉住司千橙的手,大步向前。
“嘖嘖,看來大姐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司千北推翻之前的所有論斷,至少大姐會疼弟弟嘛,“曉呀,你的那位到底是誰?”
“我也不知道。”司千曉臉上閃過黯然。
司千北一愣,笑嘻嘻地跑了。
司千曉淡淡一笑,也跟了上去。
“你要去墨家?”白朮一口茶噴出來,擡起袖子擦了擦嘴,“那不是我也得去。”
“小術術,你上輩子是不是煥他娘啊,怎麼成天護犢一樣護他?”司千北是真的不解了。
此話一出,司千煥慵懶地勾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家二皇兄,“你羨慕?”
白朮聞言,第二口茶也差點噴出來,有些哀怨地看着司千煥,他能不能留點口德。
蘇小羽難得有神氣觀察白朮和司千煥,這一仔細觀察,隱隱察覺出不對,這白朮跟司千煥的關係好像真不一樣,從玉屋到上次白府設的局,無一不表現出他對司千煥的關心,而現在,司千煥去哪,他也不得不跟去哪。
到底是爲什麼呢,讓白朮要時時刻刻不離司千煥?就算他們是一個家族裡出來的,也不用這樣吧。
興味地眨着眼,蘇小羽摸了摸下巴,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白朮最後一定要跟着去,司千橙也以想去見識一下雲羅城爲由,要跟着去,一行兩人變成四人,司千煥不滿了。
次日,雍和門外,兩輛看似只是普通富貴人家的馬車停在那,但若有懂馬的人,便看的出拉馬車的兩匹馬,匹匹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駒,兩個身着黑衣的俊美少年分別駕駛一輛馬車。
“乾的不錯。”司千煥摟着蘇小羽上了其中一輛馬車,讚賞地看了白朮一眼。
白朮欣然接受,拉着司千橙上了另一輛馬車,開玩笑,想過兩人世界的也不是他白藜一個人好吧。
“小羽主子,你不帶着我麼?”西雲委委屈屈地站在馬車前,她也想去雲羅城看看。
“咳,你去幫柳月,我過不了幾日便回來。”蘇小羽淡淡地笑着,她這次不是去玩的。
“哦。”西雲癟嘴,“那小羽主子要保重哦。”
“好。”蘇小羽失笑,只是去取雪蜇草,這次司千煥在也不是什麼難事。
車簾放下,馬車緩緩拉動,司千煌看着馬車緩緩駛離他的視線,緩緩勾起了嘴角。
“曉,北北,我們也可以開始準備了。”司千煌一想到那個小弟,不由得失笑,親哥哥也算計。
“準備什麼?”司千北歪着腦袋,疑惑地問道。
“大婚,三對新人的大婚。”司千煌相信他們一定能把雪蜇草帶回來,所以他把自己跟吟兒也算進來了。
“不是有禮部麼,幹我們什麼事。”司千北是那種能偷懶就偷懶的性子,乍一聽第一反應就是推脫。
“北北,你一向自詡最疼愛煥了,他的大婚,你放心讓禮部操辦?”司千曉臉上溫柔的笑意與眼底的精光極不相符,這個二皇兄雖不是最富有的,但府上的寶貝可不少,是時候拿些出來了。
“出賣你的人是白朮。”司千北嘴角一抽,他只是偶爾關心一下而已,不用這麼報復他吧。
“但他走了。”司千北輕哼,斜着看了他一眼。
“司千曉!”司千北怒目而視。
司千曉溫和一笑,轉身看向司千煌,眼裡有着不易察覺的興奮,“皇兄,我也想離開陵城幾日。”
“你才從宣州辦事回來,不好好休息,還想去幹嘛?”司千煌問道。
司千曉擡了擡眼,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皇兄,我想爭取四喜臨門。”
“準了。”司千煌瞭然地點了點頭,轉頭看了司千北一眼,“北北,若有五喜臨門更好不是麼?”
“咳,我還是去幫你們準備婚禮好了。”司千北打了個哆嗦,飛也似的逃離,開玩笑,女人這生物還是太恐怖了點。
“曉,她到底是誰?”等司千北走了以後,司千煌還是忍不住問道。
“皇兄,我不知道她是誰。”司千曉嘆了口氣,若是知道,他也不必去找了,“這段時間就讓二皇兄協助皇兄處理政事了。”話落,轉身離去。
“皇上,您還不走嗎?”西雲憋了很久,忍不住問道,他們都是王爺,想走就可以走,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可沒他們自由,皇帝不走,她也不敢走啊!
“走吧。”司千煌淡下笑容,眼裡神色莫名,朝御書房走去,他很想去看曲吟,但他還有身爲皇帝的責任,又怎麼可能時時刻刻陪着她,如果可以,他希望他只是一個平凡人,不過,他似乎有了一個折中的法子。
馬車上。
“這是皇兄臨走的時候給我的。”司千煥斜靠在榻上,低垂着眸子淡淡地看着手心裡明黃色的布條。
“不打開看看?”蘇小羽微微眯眼,倒是很少見這個男人這個樣子。
“不想看。”司千煥像個任性的孩子一般,抿着脣,閉上眼。
蘇小羽有些詫異,他這是在逃避?伸手拿過他手上的布條,在看到上面的內容後,瞭然地勾了勾脣,她沒有對她那麼好的兄弟姐妹,自然也不懂這種手足之情,但在看到司家這幾兄弟後,卻懂了。
“小煥,我要你平安。”
蘇小羽撇撇嘴,就知道關心自己的弟弟,沒關係,小曲兒有她疼。
“小東西,皇兄真的對我很好,從小時候就一直保護我,他對那晚不能阻止母后的事情,一直很愧疚,但實際上,我欠他的更多。”司千煥不看那字條也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皇兄的情誼,他不知道該怎麼報。
“以後對小曲兒好一點,就是報恩。”蘇小羽懶洋洋地打着呵欠,把布條丟出窗外。
“小東西,你爲什麼會對那個曲吟那麼好?”司千煥聽出她話裡的維護,心裡的酸意又冒了出來。
“師傅想把谷主的位置傳給我這個外人,自然就招了很多敵人,那次,他們追殺我,我無意中逃到了醫谷聖地,然後就跟曲吟認識了,聖地只有聖姑纔有資格居住,所以曲吟一直都是一個人,我來了之後,她也算有個伴了,在此之前我不懂醫的,都是她教我的。”
蘇小羽託着下巴,想着以前的事情,眼裡是淡淡的笑意。
“她隨我一起出了聖地,我繼續被追殺,但是,因爲小曲兒的保護,所以我安安全全的活到了現在,但她的武功卻因爲我盡失,且終生無法再練武,她身上的毒,也是因爲我,若沒有她,我活不到現在,更不可能把血瞳訣練到第七章。”
蘇小羽的目光越來越柔,越來越暖,看得司千煥醋意橫生。
“只是這樣?”司千煥心裡不是個滋味,表情也很彆扭,語氣更是奇怪。
蘇小羽挑眉,揚起腦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當然不止是這樣啦,當初她不知道我是女的,所以愛上我啦。”
“很得意?”司千煥挑起她的下巴,半眯着的眼裡盡是危險。
蘇小羽大眼一瞪,極無辜地眨着眼,“我是在爲你得意,連女人都喜歡我,證明你的眼光很好。”
“這兒還真是越來越甜了。”修長好看的手指在她的脣上輕輕磨蹭,琥珀色的眼瞳慢慢染上迷離的色彩,如同那湖中破碎的星光。
蘇小羽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脣上滲入骨髓,瑩白的小臉也因此染上了淡淡的淺紅,似將熟未熟的蘋果,最爲可口誘人。
“我猜,這個一定是羽兒跟曲吟沒有做的,嗯?”
輕柔的聲音,仿若清泉之於乾涸的大地,涼風之於炎熱的酷夏,是無盡的誘惑。
隨着聲音越來越近,司千煥緩緩壓上了她的脣瓣,輕輕地啃噬,長長的睫毛因兩人離得近,如羽毛一般刷過她的眼皮,惹得她忍不住瑟縮起來。
“做過麼?”司千煥突然用力咬住了她,聲音邪氣惑人,摟着她的手也曖昧地在她背脊遊弋。
壞笑在蘇小羽眼底一閃而過,微微睜開溼漉漉的雙眼,狀似無辜地“嗯”了一聲,結果惹得脣上一疼,大眼睛笑得彎了起來,認錯一般,乖乖張開小嘴。
司千煥眼底隱隱閃耀着幽光,大手往她後腦勺一按,如衝破牢籠的野獸一般,霸道熱烈地纏住她下意識往後縮的小舌,盡情逗弄着。
蘇小羽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不但沒被嚇到,反而心中隱隱有些歡喜,忍不住動了下舌頭,吞嚥着他的氣息,胳膊更是慢慢搭上他的腰。
“嗯……”蘇小羽兩頰緋紅,如煙黛眉微微蹙着,一雙水眸朦朧不清,鼻翼滲出薄薄的汗,心裡是異樣的悸動,全身都酥酥麻麻的,無一點力氣,忍不住輕吟一聲,嬌媚入骨。
“小東西,想要我麼?”司千煥突然把她推倒在鋪着虎皮的地上,半睜的眸子盡是暗色,聲音也黯啞酥麻。
被壓倒在柔軟得虎皮上,並不會覺得疼痛,被司千煥熾熱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偏頭,輕咬着紅腫的脣瓣,她不知道什麼是“想要”,自然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但就是她這個迷茫的樣子,更多了一分“任君採頡”的味道。
用力地喘息了一下,司千煥眸色竟轉成了淡淡的金色,也不知道是如何動手的,下一刻便解開了蘇小羽的衣帶,看着衣衫滑落,露出淡黃色抹胸的女人,目光愈發熾熱,俯身,咬住她敏感的耳垂。
“唔,不要!”蘇小羽如遭雷擊一般,猛地睜大了羞得淡紅的雙眼,用力地推拒着司千煥,但女人的力氣大不過男人,她推不開他,反而被抱得更緊,感覺到耳垂被人咬了一口,低喘一聲,眼底溢出晶瑩。
司千煥滿意地看着蘇小羽的反應,看來,小東西的耳朵很敏感呵,再咬上一口,大手探入她的衣服內,柔軟滑膩的觸感讓他激動得寒毛都豎了起來,離開她的耳垂,薄脣向下,吻住她優美細長的脖子,留下一路濡溼。
“司千煥……”面對生死,她也沒像現在這樣害怕過,蘇小羽不知所措地抿着脣,手也緊緊地握住他的衣裳,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你是我的。”司千煥察覺出她的不安,在她後頸輕輕咬了一口,低啞着溫柔道,鼻尖碰到帶子的結,眼瞳裡的金色愈發純正,邪氣地咧脣,潔白的牙齒輕輕咬住,一扯,淡黃色的結鬆了開來。
“嗯。”身子一顫,蘇小羽輕輕地閉上了眼,手悄悄地環上他的腰,低聲呢喃,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不過,她相信他不會傷害她。
“主子,天色已暗,此處有一間客棧,是否在此休息一夜?”馬車突然停下,黑衣護衛冰冷的聲音傳入。
“司千煥!”蘇小羽美目狠狠一閉,羞惱地掐住他的腰,臉已經紅透,她到底在幹什麼,怎麼都忘了外面還有人。
“去訂房間。”比外面侍衛更冰冷的聲音傳出去,那黑衣男子猛地打了個哆嗦,迅速跑進了客棧裡。
“跑得還真快。”白朮慢悠悠地下馬車,戲謔地笑道。
“喂,你說臭小子剛剛是不是把小羽給吃啦?”司千橙一雙杏眼水亮亮的,一撲撲到白朮懷裡,緊張地問道。
白朮嗤笑,“他要真吃到嘴了,還能把白一給嚇跑?對吧,白二。”笑眯眯地看向幫他們駕車的人,肯定是關鍵時刻被打斷咯。
白二默默低頭,不願說話,主子的事情哪裡是他們這些屬下可以議論,又不是不要命了。
馬車上。
司千煥抱住掙扎的蘇小羽,把腦袋埋在她的脖梗處,呼吸粗重。
“司千煥,你起來。”蘇小羽咬着嘴脣,一臉的鬱悶,丟人丟到姥姥家了,都怪他。
“羽兒,讓我抱會兒。”司千煥咬住她的肩膀,悶聲道,他在很努力地壓抑了,小東西再惹火,他真的忍不住了。
蘇小羽一愣,察覺到某人身體異常的熱,稍微淡下來的紅暈又染了回來,小臉紅撲撲的,心裡雖然羞惱,卻不敢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兩人的呼吸都恢復了平穩,司千煥才慢慢從她身上爬起來,把蘇小羽從地上抱了起來,動作艱難地幫她整理着衣物,天知道,他現在只想幫她脫!
“小東西。”無奈地嘆了口氣,司千煥有些鬱悶地哼哼,不情不願地把她的衣帶紮好。
蘇小羽微嘟着嘴,埋首在他懷裡,小手摸索上他的腰,狠狠一掐,感覺到身後男人的身子一僵,才滿意地收手,擡起腦袋。
“你是混蛋。”嘟着嘴,蘇小羽沒好氣的瞪他,見他寵溺地笑着,心也軟了大半,想了半天的訓斥變成了比撒嬌強不了多少的四個字。
“混蛋又如何,我不還是你男人。”司千煥屈指敲了敲她的腦袋,輕哼。
蘇小羽賞他一個白眼,突然惡狠狠地揪住他也有些亂的衣領,警告道,“司千煥我告訴你,以後不準在馬車上、上……”不知道要怎麼說,但一想到剛剛那場面,臉不由得又泛起了紅。
“好,不在馬車上。”司千煥從善如流地點頭,笑得像一隻老狐狸,不在馬車上,那在別的地方應該就可以了,比如說,客棧?
“去死。”蘇小羽咬牙。
“不喜歡啊,可是,小東西剛剛還挺享受的。”司千煥眼底閃耀着莫名的光,手還輕輕捏住她的耳朵,滿意地感到她身子一顫。
“司千煥。”蘇小羽嘴角猛地一抽,搭在司千煥腿上的腳一擡,再往他的踝骨上一踢。
“嗯……”痛哼一聲,司千煥眼底的痛楚掩都掩不住,額跡都滲出了冷汗,“小東西,你還真是狠心。”什麼是咬牙切齒,這就是。
“咳咳,好像是重了點。”蘇小羽訕笑,眼裡有淡淡的心疼,主動環住他的脖子。
冷哼一聲,司千煥木然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摘掉脖子上的小手,把她抱離身上,自己一人跳下馬車,一瘸一拐地朝客棧走去。
“該死的。”蘇小羽氣惱地瞪了瞪眼,隨即跟着跳下馬車,看着他一瘸一拐還能走得那麼快,也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白朮發誓,他這輩子都沒這麼驚訝過,白藜在賭氣,還是人人都看得出的賭氣,他可是第一次把不滿的情緒表露得那麼徹底。
白一和白二見此,面無表情的臉上也都是錯愕,他們少爺轉性了?
司千煥瘸着腿走進客棧,隨意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俊美無儔的臉上盡是冰霜,琥珀色的眼眸像是冰鎮過一般,隨意的一眼,便能將人凍成冰塊,隨意倒了杯茶,還沒送到嘴邊,便聽“啪”的一聲,杯子被捏碎,茶水濺落在白色的錦袍上,留下難看的污漬。
“白、白朮,臭小子是怎麼了?”司千橙艱難地嚥下一口茶,目瞪口呆地看着陌生的小弟。
白朮不語,眼神示意她看門口。
頭髮早就被司千煥弄亂,她也不會梳,乾脆把腦袋上的髮釵拔掉,任柔美的黑髮散落,急匆匆的衝進客棧,便見司千煥冷着一張臉,一動不動地坐着,癟癟嘴,湊到他旁邊坐下。
西雲跟她說過,男人有一種很強的男性自尊,如果有人傷了他的男性自尊,男人就會很生氣。
她剛剛那一腳,應該就是傷了司千煥那所謂的男性自尊了吧,也不能怪她啊,還不都是他自己使壞。
蘇小羽撇撇嘴,壓下心裡的委屈,每次都是他遷就她,這一次,換她來遷就他好了。
“煥。”小聲地喚了一聲,蘇小羽主動勾住司千煥的手指,掀了掀眼皮,卻見他面色不動,依舊冷漠。
擡眼,涼涼地看了白朮一眼,蘇小羽眯了眯眼,示意他想辦法。
白朮錯愕地指了指自己,開什麼玩笑,他們兩口子吵架,他能幫什麼忙?
“小羽在看你了,快去幫忙。”司千橙扯了扯嘴角,小聲說道,她還沒見過臭小子這麼大火,很悲傷地發現自己還有一點害怕。
白朮眼角一抽,揚起一抹傾國傾城的笑容,很慢很慢地走上去。
說是傾國傾城也沒錯,這白朮本就是比司千煥差不了多少的美男子,再刻意地擺出這麼一個笑容,自然很好看。
司千橙翻了白眼,“又不是讓你去勾引臭小子,你笑成這樣幹什麼?”
白一和白二直接一口茶嗆住,若白少爺是女子也就罷了,這一個男人……
“白藜啊,你……啊!”白朮深吸一口氣,往司千煥身邊一坐,屁股纔剛挨着凳子,那凳子便立刻化作木屑,若不是他反應極快,早就跌倒在地了。
“有氣對我出,別殃及池魚。”蘇小羽一輩子也沒哄過人,更不知道怎麼哄人,直接拍桌而起,直愣愣地瞪着司千煥。
那隻“池魚”默默回到座位,表示愛莫能助。
“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麼?”司千煥淡淡地看着蘇小羽,問道。
蘇小羽從來不關心這些,乍一聽,只有迷惑,轉頭,求助於司千橙。
“咳咳,今天是沐香節,天再黑一點會有燈會,在這一天,把自己的願望寫在孔明燈上,就能實現願望,哦,還有,每個人上街都要帶上面具!”司千橙想了想,說道,剛剛她進來之前就看到外面的熱鬧了,應該是在準備了。
“在人羣裡找到我。”司千煥突然說道,起身走出了客棧,臨走之前,定定地看了蘇小羽一眼,那一眼裡,有着淡淡的期盼。
蘇小羽一愣,神色莫名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了很久,她都沒有回過神來。
“咳,小羽,你們倆到底怎麼了?”司千橙湊了上來,還找人呢,幼稚不幼稚。
“我,踢了他一腳。”蘇小羽抿脣,面上有些不自在。
司千橙沉默了一瞬,原來她小弟剛剛瘸腿是未來弟妹踢的啊,應該是被打擊了。
“白藜對你的好,你能感覺到麼?”白朮淡淡開口,臉上少了平日的玩鬧。
“嗯。”蘇小羽點頭,若不是司千煥對她好,她也不會喜歡上他。
“你呢?”白朮又問。
蘇小羽不解,但還是答道,“我也喜歡他。”
“但你讓他感覺到你的喜歡了麼?”白朮把玩着手裡的杯子,似笑非笑地問道。
蘇小羽皺眉,認真地想着他的話,半晌,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我明白了。”
“哎喲,也多虧了你,那小子從小就能忍,他母后當年那麼對他,他也沒發過火,今天嘛……”白朮恢復了嬉笑,“偶爾發發火,有利於身心健康,對麼,醫術超羣的羽少爺?”
“滾。”蘇小羽嘴角抽了抽,那麼久來第一次沒因“羽少”兩字發火。
“溫柔一點,男人都喜歡女人溫柔一點,喜歡白藜的女人可不少呢。”白朮想起以前那些事兒,有些感嘆。
蘇小羽眼裡閃過精光,喜歡司千煥的女人不少?她怎麼記得他在兒是不經常露面的呢,上哪兒去招惹“不少女人”?
“白朮,你是從哪兒來的,或者是說,白藜去過哪裡?”只要司千煥不在,蘇小羽就還是那個睿智的蘇小羽,淡淡一笑,蘇小羽直視白朮的眼睛,不是司千煥,而是白藜,白藜不只是白家幕後之人,應該還代表着什麼。
白朮心裡“咯噔”一聲響,斂住眼底的詫異,“當然是從陵城來,普通商人一個。”該死的,這女人還真是敏銳。
“該去找煥了。”蘇小羽打了個呵欠,慢悠悠地朝門口走去,既然人家不想說,她也懶得追問,反正遲早也會知道。
“你知道哪裡露馬腳了麼?”走到門口,蘇小羽回頭問道。
白朮淡淡地看着蘇小羽,突然勾脣一笑,“他的武功。”他的武功可以高過隱世醫谷的秘技,蘇小羽應該早就察覺了。
“還好跟你不是敵人。”蘇小羽感嘆,轉身離去,司千煥身邊的人都不好惹。
“白朮,小羽是什麼意思?你們瞞了我我們?”司千橙不像平時那樣大大咧咧,眯着眼問道。
“橙兒,不準亂想。”白朮皺眉,握緊了司千橙的手,
“嗯。”司千橙回神,笑眯眯地應道,管他呢,反正不管怎麼樣她都會陪在白朮身邊的。
“走,去看熱鬧。”白朮咧脣一笑,拉着她朝門口走去。
白一和白二面面相覷,他們怎麼辦?
明月初升,星光熒熒,靜謐安詳的夜空似乎沾染上人間的熱鬧,比以往明亮了幾分。
彩蔚縣裡,各條大街都掛滿了燈籠,各色的燈籠都有,紛紛亮着,就如春風催開百花,遍地奼紫嫣紅,如星耀眼。又因那些花燈之中或多或少撒上些香油,於是那醉人香氣瀰漫着大街。人潮涌動,人們都很有自覺地不騎馬駕車,皆徒步而行。笙簫遍街絲竹之聲不絕於耳,混雜着人們的歡笑,好不熱鬧。男子或女子臉上都帶着各式面具,但絲毫掩不住由心發出的喜悅。漫天的孔明燈與日月爭輝,耀目異常。
蘇小羽隨意買了一個半截的白色羽毛面具,一頭如雲長髮僅用一根簡單的白色絲帶隨意紮起,一身白衣覆在她玲瓏的身軀上,在一片熙熙融融中,竟是不染纖塵,飄然出世。
茫然地看着四周,蘇小羽有些鬱悶,這彩蔚縣地方不小,人還都戴着面具,她要去哪兒找人?
“前面那個黑衣男子好高貴,好多女子都趕去了,你不去麼?”一個身着黃色衣裙的女子拉着身邊的粉衣女子興奮地說道。
“那我們快去!”那粉衣女子一聽,也是興奮,跟着那黃衣女子走去。
黑衣?高貴?
蘇小羽抽了抽嘴角,正了正面具,慢悠悠地跟在那兩個女子身後,得來全不費工夫,某人太耀眼,她想找不到也不行。
“你說你弟弟會那麼容易讓蘇小羽找到?”白朮跟在不遠的地方,有些不確定,他可是見識過白藜整人的本事。
“萬一人家疼媳婦兒呢?”司千橙斜了他一眼,拉着他往前走,“快點,快點,一會兒跟丟了。”
“你不會一晚上就打算跟着他們吧。”白朮臉立刻黑了,他還指望橙兒跟着玩玩就好,不過現在看來,恐怕要跟到底了。
“改日陪你嘛,白朮我最愛你了,快走!”司千橙甜甜地說道,面具後的臉上盡是鄙夷。
白朮無奈,不情不願地跟上去。
蘇小羽跟着那兩個女子走了很久,總算是跟着她們到了河邊,模模糊糊看到河邊的一抹挺拔的黑色身影,暗鬆一口氣,慢慢朝他走去。
河邊的男子靜靜地站着,渾身散發着尊貴與霸氣,本看着水面的冰冷眸子像是察覺到身後的視線一般,猛地回頭,在看到日思夜想的身影后,閃過一絲驚喜。
蘇小羽在快走到那男人的時候,突然察覺到不對,氣息,很陌生的氣息,更是在對上那雙陌生的眼眸時,瞬間淡下了笑意,不是他。
見蘇小羽目光變淡,轉身就走,黑衣男子目光也沉了下來,她找的是另一個男人?胸中氣悶,想也不想便快步走過去,朝蘇小羽的手抓過去,好不容易又碰到她,不能再輕易讓她離開了。
蘇小羽警覺地朝前邁一大步,稍微避開黑衣男子的手,腳尖一點,翻身飛躍到他身後。
“你是誰?”蘇小羽冷冷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她的記憶中沒有這個人。
“蘇小羽,留在我身邊。”黑衣男子勾脣,眼裡閃耀着勢在必得的光芒,聲音低沉好聽。
蘇小羽一愣,突然想到那日梨花紛飛時,有個男子,紅衣妖嬈,也站在她面前,對她說。
小東西,做我女人吧。
都是一樣的霸道,但司千煥的話讓她羞惱,可眼前這個男人的話,卻無法在她心中產生任何波瀾。
原來,那個時候心動的人,不止是他啊。
緩緩勾脣,蘇小羽突然很想見到那個男人。
黑衣男子看着蘇小羽臉上的笑容,目光森冷,她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從未有人敢這樣對他!心中生出怒意,伸手便向蘇小羽抓去。
蘇小羽美目一眯,伸手擋開他的手,反手一掌朝他拍去,而她自己身子一輕,朝身後放滿花燈的河上掠去。
“唔。”並未用全部功力去接,黑衣男子身子一震,嗓中滲出腥甜,雙眼露出震驚,這女子功力竟已強到這種地步了?
嚥下一口血,黑衣男子緩緩勾起了嘴角,蘇小羽,你以爲你能逃到哪裡去?
正想追上去,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就見他眼裡露出不甘,看了河水半晌,轉身離去。
“那個人是誰?”司千橙眯着眼,語氣不善,那可是她弟弟的情敵。
“改天去查查。”白朮倒沒什麼在意,看着已經消失在湖面的蘇小羽,勾了勾脣,“橙兒,既然蘇小羽已經找不到了,那我們也走吧。”
司千橙斜睨他半晌,點頭。
白朮歡快地拉着她,施展輕功飛離原地。
而寬闊的河面上,蘇小羽輕踩着河燈,身輕如燕,輕盈自在,一身白衣恍若仙子,見者爲之驚豔。
蘇小羽也不知道她爲什麼會跑河上來,等回過神來,已經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了,她剛剛明明有很多路可以跑的,再不行殺了那男人也成,怎麼就選河上了?
淡淡地看着茫茫河水,蘇小羽突然勾脣笑了起來,腦子裡出現了那次她與司千煥在湖上追逐的場景,腳下一動,往更遠的地方飛去。
一葉小舟在河面上緩緩划動,小舟之上靜靜地站着一名黑衣男子,身姿挺拔,周身寂靜,月華在他身上流連,平添一份幽冷。
蘇小羽在看到那舟上之人後,柔柔地笑了,第一次,她對除了孃親和曲吟之外的人,露出這種表情。
不過,心是放下了,腳下卻也忘了施力,身子在空中一僵,迅速朝河裡跌去。
“煥!”
第一次,蘇小羽沒有自己想辦法保命,而是下意識地喊出了司千煥的名字,然後,慢慢等待自己入水,就在快要接觸水面的時候,身子一輕,已經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笨死了。”低低的男音在耳邊響起,接着便是雙腳接觸實物的感覺。
蘇小羽也不在意他說自己笨,抿脣淡淡地笑了笑,伸手環住他的腰,“我找到你了。”
“想要什麼獎勵?”司千煥也是心情大好,傍晚那點鬱悶和小孩子脾氣統統在看到心愛的女人飛向自己那一刻,消失無影。
伸手取下蘇小羽臉上的面具,司千煥看着那張絕塵的小臉,勾脣一笑,散落遍地溫柔,仿若微風和煦,他本是後悔讓她來找他的,那麼多人,小女人又那麼傻,走丟了怎麼辦?剛剛纔想去找她,卻沒想到小東西竟真的尋來了,那種狂喜,那種幸福感,無法言喻。
“不要獎勵。”
蘇小羽抿脣淡笑,爲他的溫柔心醉,緩緩鬆開了環住他腰的手。
司千煥挑眉,爲腰間失去的溫暖感到有些失落,卻感覺到脖子上突然一暖,一張小臉便湊了上來。
蘇小羽壓抑着淡淡的羞澀,仰着腦袋,踮腳吻住了司千煥,緊緊地閉着的眼,足以看出她此刻心裡的緊張,學着司千煥以前吻她的動作,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了舔,感覺到男人身子一顫,臉上的紅暈更濃,卻沒有退卻,反而生澀地吮吸了起來。
“嗯……”最青澀的舉動,卻是對司千煥最大的誘惑,眼底是夏荷綻放的熱烈,司千煥忍不住呻吟一聲,化爲主動。
夜風吹拂着,河面微微波動,男子黑衣霸道如魔,女子白衣清冷如仙,緊緊相擁,纏繞着的溫柔的氣息,涼風也被薰染得不再清冷。
司千煥摟着蘇小羽,覺得懷裡的人兒異常的乖巧,不由有些詫異,“小東西怎麼了,今天這麼乖?”
“不敢惹你生氣了。”蘇小羽往他懷裡縮了縮,聲音柔軟,若不是早已知道這是個什麼人,定會覺得她乖巧可人。
“你也會有不敢的?”司千煥失笑,寵愛地磨蹭着她細滑的臉蛋,她不但不躲,反而更加乖巧地往他手上蹭,眼底的溫柔更甚。
“煥生氣,後果很嚴重啊。”蘇小羽仰頭,無辜地眨着水色暈染的大眼,“大半夜不能睡覺,要出來喝涼風。”
“小東西!”司千煥屈指敲她腦門,本就溫柔的眸色更加柔和,聲音裡也餓滿是寵溺,本邪氣的面容此刻沉靜下來,竟如神子一般聖潔。
“你長的真的很好看。”蘇小羽看着眼前的好風景,微微怔忪,臉頰有些泛紅,紅潤的小嘴抿了抿,囁嚅道。
“是你的。”司千煥勾脣,寶石般晶瑩的眸子是純粹的歡喜,直勾勾地對上蘇小羽的眼睛。
“吃。”蘇小羽被他看得有些微的不自在,清咳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打開,露出裡面簡單卻可口的糕點。
“羽兒,爲我買的?”司千煥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乾澀,出口的聲音也有些沙啞,手擡了擡,又想放下。
“你走的時候也沒吃東西嘛。”蘇小羽見他猶猶豫豫的樣子,實在可愛,忍不住抿脣笑笑,伸手拿起一塊糕點,送到他嘴邊。
司千煥眼睛笑彎,眼中的溫柔滿得幾乎要溢出,胸腔裡一陣溫暖,張嘴吃下糕點,很一般的口感,但他覺得這是他吃過最美味的東西,小東西會關心他了,好現象。
“吃完了就走。”蘇小羽把糕點往他手裡一塞,背對他站着,讓涼風壓下臉上的燥熱,某個人是不知道自己長的好呢,還是明知道自己長的好故意賣弄呢?
知道她臉皮薄,也不再逗弄她,慢慢把糕點吃完,司千煥才伸手摟過蘇小羽,“羽兒,我們回去。”
“嗯,你帶我過去。”愛睏地打了個呵欠,她這也一天沒睡覺了,多少是有些困的。
“好。”看出她眼底的倦意,司千煥心疼地皺了皺眉,突然將她打橫抱起,縱身飛入夜色中,輕功絕世,迅速掠過水麪,而水面卻一點漣漪都未泛起。
蘇小羽在他懷裡窩着舒坦,愜意地動了動身子,尋到一個舒服的位置,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司千煥感覺懷裡人兒的呼吸變得平穩,低頭,見她安靜地睡着了,脣瓣還噙着一抹恬靜的笑容,眼底柔色漸濃,身子突然一縱,遠離水面,竟是御空而行,那速度比之前快上三倍,等快到了河邊,身形再次拔高,從空中快速飛過,無人得以發現,直到快到客棧時,纔在一個小巷子裡緩緩落下,緩步朝客棧走去。
“喲,回來啦?”白朮悠閒地在客棧裡喝酒,見司千煥抱着蘇小羽回來,臉上還都是溫柔,忍不住打趣道。
“閉嘴。”司千煥涼涼地瞥了他一眼,上了二樓把蘇小羽安置好,才邁着步子,悠閒地走了下來。
“什麼事?”在白朮對面坐下,伸手拿了個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淡淡地問道,若無事,也不會在這裡等着他回來。
白朮懶洋洋地往椅背上靠,撇撇嘴,“你女人今天問我,我從哪裡來,你去過哪裡。”
“她聰明。”司千煥喝了口酒,淡漠的眼裡有着自豪。
白朮艱難地嚥下口裡的酒,艱澀地開口,“我是問你,要怎麼瞞過蘇小羽。”
“不用瞞。”司千煥淡淡地看着他,“小東西不會深究,該她知道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她。”
“我倒希望她永遠都沒有知道的機會。”白朮嘆了口氣,眼裡有些無奈,那個地方,他是真不想回去了。
“該來的躲不了,你怕?”司千煥輕笑着調侃。
白朮嗤笑,仰頭喝下一杯酒,起身上樓,“怕?怕就不會跟橙兒在一起了。”話落,人已經消失在樓梯上。
一直都知道小東西聰明,卻沒想到小東西這麼快就察覺了,他還真是不能在她面前有什麼秘密呵。
緩步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前,伸手正想推開門,突然邪氣一笑,腳下一錯,慢慢走到了隔壁房間,走了進去。
看着牀上安然睡去的蘇小羽,司千煥隨手拿起手帕擦了擦臉,然後,寬衣,解帶,鬆發,鑽進蘇小羽的被窩,感受着懷裡軟綿綿的身子,心裡一陣滿足。
“你怎麼在我牀上?”蘇小羽感覺到自己被什麼束縛着,皺了皺眉轉醒,看到了眼前放大的俊臉,猛地睜大了眼睛,詫異地問道。
司千煥單手撐着腦袋,慵懶地笑道,“沒有多餘的房間了。”
“那你睡椅子上。”蘇小羽嘴角一抽,她還真沒跟男人同牀共枕過。
“椅子那麼硬……”司千煥爲難地蹙眉。
蘇小羽咬牙,沒好氣的瞪着他,大男人家的,怎麼比女人還嬌氣。想一腳踹他下去,但見他委屈的樣子,又忍不下心,無奈地嘆了口氣,又往裡面縮了縮。
“離我遠點兒。”蘇小羽抿脣瞪他一眼,轉身背對他睡去,但身旁還有他灼熱的氣息,想要平靜地睡去都有些難。
也虧她轉過身去,否則那司千煥臉上狡計得逞的表情被看到,恐怕要氣得吐血。
司千煥單手支着頭,半眯着眼溫柔地看着身邊的女子,剛剛還說讓他離她遠點兒,結果睡着睡着,自己又一點一點地挪了過來,恬靜的睡顏像是純真的孩童,看得他心中柔情萬千。
伸手摟住他的腰,將她往懷中帶了帶,深深一呼吸,嗅着小東西身上清淡的香氣,寵溺地笑了笑,正欲閉上眼,突然邪氣一笑,眼底浮現淡淡的冷光,迅速點了蘇小羽的睡穴,吻了吻她的額頭才緩緩下牀。
姿態悠閒地來到屋頂,黑袍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慵懶閒散,連聲音裡都帶着十分的懶散,像極了紈絝的公子哥。
“出來吧。”
散漫的語氣,卻震懾着人的靈魂,令人不由自主地臣服。
話落,四周響起一陣摩挲聲,十道劍光閃現,十個黑衣人從黑暗中跳出,執劍齊齊朝司千煥刺來。
似乎很厭惡那劍光,司千煥伸手捂住了眼睛,另一隻手朝四周一抓,響起十道跌倒的聲音。
“你是誰?”那十個黑衣人的頭捂着胸口,看着司千煥的目光裡有着難掩的恐懼,只一招,或是一招都沒用,就將他們十人重傷,要知道他們可算是殺手中的佼佼者,對上這個男人竟然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他又如何不恐懼?
“誰派你們來的?”司千煥淡淡地看着那人,眼裡的幽寒讓那瀝血的也黑衣服忍不住打哆嗦。
“我們只是收錢殺人,不知公子爲何這般阻攔?”黑衣服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沉聲問道。
“你們要殺的人,是我的女人。”聲音轉冷,彷彿來自冰冷的地獄,話落,響起九道倒地的聲音。
“你、你……”黑衣人又懼又怒,那個人給他們錢的時候,可沒說那女人身邊有一個這麼可怕的男人。
“說。”司千煥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伸手朝那人虛空一抓,便隔空抓住了他的脖子。
黑衣人只覺得呼吸困難,黑布下的臉已經漲成了青紫色,但做他們這一行的,就是死也不能說出僱主的身份,閉上眼,乾脆等着死神降臨。
“你是想問話,還是想殺人?”慵懶的女音自遠處響起,下一刻,人已經到了司千煥身邊。
蘇小羽涼涼地看着身邊的男人,碰到危險,首先點她睡穴?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司千煥摸摸鼻子,收回手,那奄奄一息的黑衣人“嘭”的一聲軟倒在地,也不去看那人一眼,只是對着蘇小羽暖暖地笑着,“小東西怎麼會起來?”
“你聽到的,我也聽得到。”蘇小羽扯了扯嘴角,“司千煥,我只是比你差一點而已。”
“咳,羽兒我……”司千煥不自在的輕咳,目光有些閃爍,他只是想讓小東西睡個好覺,沒想到傷小東西自尊了。
“來殺我的?”蘇小羽看也不看司千煥,慢悠悠地走到那黑衣人面前,無辜地睜着眼問道。
“對。”那黑衣人艱難地呼吸着,擡頭看到蘇小羽的面容,微微怔愣,怔愣之後才點頭,她就是畫像上的人。
“呵呵……”銀鈴般的笑聲自蘇小羽口中溢出,臉上的笑容也愈發純真,一雙黑眸中隱隱有赤色劃過。
黑衣人眼中的神色從最初的驚豔逐漸木然,變得呆滯無神。
“說,是誰派你來殺我的?”蘇小羽收起笑容,冷冷地看着黑衣人,淡淡地問道。
“河陽郡主。”黑衣人呆滯地看着前方,聲音木然。
“她給你的任務是什麼?”蘇小羽冷冷勾脣,繼續問道。
“抓到蘇小羽,碎屍萬段。”黑衣人說道。
蘇小羽饒有興味地挑眉,感覺到身後一股濃郁的寒氣,眼裡閃過溫柔,伸手在黑衣人面前打了個響指。
“嘭”的一聲,那黑衣人化作肉末,四處飛濺。
司千煥摟過蘇小羽,琥珀色的眸子依舊含冰,敢動他的女人,還要碎屍萬段,真是找死。
“得了,氣什麼。”蘇小羽失笑,拐了他肚子一肘子,白色的藥粉從指尖散落,那些黑衣人的屍體都化作了粉末。
“毒不錯。”司千煥淡淡地看着那些很快消失不見的粉末,中肯地評價。
“走了,回去睡覺。”蘇小羽哭笑不得,她被暗殺過無數次,這次可算是最輕的了,竟也能讓他動氣。
拉着他回到自己的住的屋子,一腳把門踹開,走進去後突然發現有些不對,雖然長得都差不多,但剛剛她睡的那個屋子的牀在左邊,而這個房間,牀在右邊,也是空着的。
司千煥還來不及阻止便已經被她拉了進來,暗道一聲不好,想離開已經來不及了。
“不是沒有空房麼?”蘇小羽走到牀邊坐下,隨意地撫弄着自己的衣袖,笑眯眯地看向司千煥。
“我以爲裡面住着的是白一。”司千煥溫柔一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解釋有多牽強。
“哦,是嗎?”蘇小羽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指着隔壁房間,“那現在知道這裡沒人了,煥既然喜歡我的房間,那我大方些,讓給你,我睡這兒。”
司千煥眼一眯,露出一抹壞笑,身形一動已經摟着蘇小羽上了牀,手法極快地在她的麻穴上一點,注入了幾分內力。
“你給我解開。”蘇小羽渾身酥酥麻麻的沒一點力氣,雙眼瞪着,卻看出其中的無力,聲音也是中氣不足。
“羽兒,今夜你對那男人笑了,我很不開心。”司千煥挑眉,一臉的似笑非笑,濃濃的醋意沒有遮掩,還笑得那麼可愛,聲音還那麼好聽,越想越鬱悶,小東西只是他一個人的。
“我管你開心不開心,給我解穴。”蘇小羽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道,只有天真的笑容,才能讓敵人放鬆警惕,那攝魂的效果才能好,她只是套個話,吃什麼醋。
“我不開心,那羽兒便要受罰啊,羽兒怎麼能不管?”司千煥柔柔一笑,把她拉進懷中,悠然地閉上了雙眼,“小懲大誡。”
“司千煥,你!”蘇小羽無力低吼,見他眼皮子都不動一下,鼓了鼓腮幫子,費盡地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但因點了麻穴,所以咬着並不痛。
“寶貝兒,這裡可不是馬車。”側了側身,司千煥眼睛未睜,笑的卻邪氣,把她擺個舒服的姿勢,伸手解了她的麻穴。
蘇小羽穴道被解開,卻不敢再動,臉蛋紅撲撲的,氣惱地瞪了司千煥一眼,抿脣閉上了眼睛。
臭男人!
天已經大亮,這間客棧很普通,窗前並沒有按簾子,刺眼的陽光透過窗戶,照耀在蘇小羽的身上。
蘇小羽皺了皺眉,緩緩睜開了眼,卻因光線太刺眼,不滿地皺了皺鼻子。
司千煥端着早膳進來,便見蘇小羽難受的樣子,眼裡一陣心疼,立刻站到牀前,爲她擋住陽光。
“你,站這裡幹什麼?”蘇小羽半撐起身子,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疑惑地問道。
“看你。”司千煥溫柔地笑着,俯身把她抱了起來,“既然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
“嗯。”蘇小羽淡淡一笑,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真的有點餓了。
司千煥笑了笑,拿起溼手巾,細細地爲她擦着臉,擦着手,然後拿起牀榻下放着的鞋襪,套上她光潔的小腳,再把她抱起來,拿起衣架上放上的新衣,慢慢地給她穿上。
蘇小羽看着眼前這男人行雲流水的動作,輕揚細緻的嘴角,抿脣柔柔地笑起來,喝了一口他送過來的清水,含住,在吐進杯子裡。
“一直這麼乖該多好。”司千煥摸摸她的臉蛋,輕輕嘆道,長長的睫毛半掩住溢滿溫柔的眼瞳,脣邊的笑容是冰雪初融時的溫暖。
“你若好好服侍我,我自會乖。”蘇小羽笑眯眯地仰着小臉,眉眼彎彎的,凝白的臉上染上粉色,有人全心全意寵着,感覺真的很好。
心中溫暖,想說點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了,司千煥無奈地嘆了口氣,俯身含住她的小嘴,並沒用多大的力氣,只是溫柔地含弄着,半晌,才放開她,看着她水潤的脣,淡淡一笑,忍不住又輕啄了一下,才起身。
“用早膳。”司千煥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把她抱過來放在自己腿上,端起一碗粥,舀起一勺吹涼送到她嘴邊,“走之前學的,說是補血,嚐嚐。”
“你做的?”蘇小羽詫異,嚐了嚐,味道很好,“這可是在外面。”
“我說過,羽兒以後的膳食都由我負責,在哪兒不一樣?”司千煥失笑,繼續餵食,不過他說這話的時候,顯然是忘記今早他進廚房的時候,那掉了一地的下巴。
白朮大大咧咧走進來的時候,司千煥正幫蘇小羽梳頭,乍一看,把他嚇得退了出去,認認真真把門牌看了一遍才又走了進來。
“這不是你的房間麼?”白朮問道,眼睛有一下沒一下地往蘇小羽身上瞟。
“再看,就把你弄瞎。”蘇小羽的頭上已經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回頭涼涼地看了白朮一眼。
“咳咳,蘇姑娘這是惱羞成怒了啊。”白朮收回目光,忍不住打趣道。
司千煥拉蘇小羽起來,淡淡說道,“只准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有的人同樣也沒成親,不也同牀共枕麼。
“好了好了,下來吃早點。”白朮白了他一眼,大大咧咧地說道,餘光瞟見桌子上空着的碗碟,眉毛跳了跳,“這個,就是白大廚的傑作?”
“有意見?”司千煥慵懶地笑道,把碗碟朝白朮擲去,在他躲開的空當,拉着蘇小羽走了出去。
白朮捧着空碗,默默地抽着嘴角,要讓那幫人知道白藜的所作所爲,或是讓天下人知道冥王這麼“賢惠”,會不會天下大亂?
司千橙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碗裡的粥,百無聊賴地到處看,在看到司千煥和蘇小羽的身影時,眼睛一亮。
“小羽,小羽快下來!”擡起手來,朝蘇小羽揮了揮,司千橙咧嘴笑着。
“姐,看見白朮也沒這麼激動吧。”司千煥涼涼地說道,瞥了自己女人一眼,怎麼這小東西這麼招女人喜歡。
“咳,臭小子,你連我的醋也吃!”司千橙嘴角狠狠地抽着,而後又笑眯眯地看向蘇小羽,“小羽呀,吃早點吧。”
“我吃過了。”蘇小羽淡淡一笑,司千橙也是真心待她的,她自然也會對她好。
司千橙眨巴了一下眼,看了看自家小弟,瞭然道,“還挺貼心。”
“皇姐教導有方。”司千煥隨意端起一碗粥,慢慢喝着,擡眼看了她一下。
司千橙不屑地撇嘴,端起面前的粥送到白朮面前,白朮一愣,笑眯了眼,如饜足的獸。
“唔,對了,昨夜那個男人是誰啊?”司千橙嚥下一口粥,突然想到昨夜那個氣場很強的男人,皺眉問道。
“哪個男人?”蘇小羽迷茫地問道,完全沒注意有的人已經停下了進食的動作,默默地看着她。
“就是那個要你留在他身邊的那個。”司千橙對她的記性感到無奈,出言提示。
白朮玩味地看着面色如常的司千煥,眯眼一笑,詳細地解釋着昨晚發生的一切,從蘇小羽的誤認,說到黑衣男人的宣言,繪聲繪色。
“啪”,司千煥手中的碗碎裂,裡面的粥朝他衣服落去。
“髒不髒。”涼涼地開口,纖纖素手迅速朝那些稀粥一抓,一股力量把那碎碗揮向旁邊。
司千煥挑眉,淡笑着彈了彈衣袖,“羽兒在,髒不了。”
“我不認識他。”蘇小羽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微眯着眼,“神經病一個。”
“白朮,他是誰?”司千煥臉上一派雲淡風輕,淡淡地看了白朮一眼,若是沒結果,今天他也不會縱容大姐問羽兒。
蘇小羽目光微閃,狀似隨意地看了司千煥和白朮一眼,眼底劃過一絲莫名的笑意,白朮,白藜,情同手足,嗯,讓她猜猜看,他們是誰。
“凌國太子,楚天佑。”白朮摸着下巴,表情玩味,這個時候,凌國太子跑他們烽國來,其目的還真是讓人好奇啊。
“楚天佑。”
明明是清淺的眸色,卻深如絕淵,清俊如神的面容,卻內含邪氣,輕挑起的嘴角帶着狂傲與不羈,說話的尾音還微微上挑,說不清是感嘆還是嘲諷,平日裡的司千煥,或慵懶,或邪氣,或冰冷,或柔情,但從未有過這般狂,甚至是狂妄。
蘇小羽側過臉,淡淡地看着難得張狂的男人,微微勾脣,他這個樣子,應該是跟楚天佑有過節吧。
“當年,楚天佑可是傷過白藜。”
白朮悠悠哉哉地逗弄着司千橙,擡眼瞟了下前面的一對,陰陽怪調地調侃道。
當年,烽國和凌國大戰,四皇子主動請纓,擔任主帥,而凌國的主帥,是凌國太子楚天佑。
這楚天佑也算是奇才,年紀輕輕就已經熟讀兵法,武功也很好,又尊爲太子,在凌國的年輕一輩中,也算是第一人了。
相反,這烽國的四皇子,除了出生時天有異象,在宮中備受寵愛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由此看來,凌國此戰必勝,卻沒想到,戰無不勝的人,是這四皇子,只除了一場,四皇子身受重傷。
蘇小羽喝茶的手一頓,精緻的嘴角扯了扯,“他的武功不算高。”
“但他詭計多端,設計陷害白藜。”白朮纔想到昨天他們已經交過手,呼吸一頓,繼續說道,表情很認真,但說服力很小。
“咳咳。”蘇小羽一口茶嗆住,不住地咳嗽,臉都漲得通紅,眼睛也溢出晶瑩,整一個秀色可餐。
“我故意讓他砍的。”司千煥責備地看了白朮一眼,輕輕拍着蘇小羽的後背,幫她順氣,原本張揚的氣質,頓時又變回溫柔似水。
當初他以爲只要自己受傷了,母后多少會心疼,現在想來,還真是傻的徹底,擡眼又看了看蘇小羽的臉,自從有了這丫頭,他已經很久沒有因爲母后心痛了,算不算不孝?
“傷哪兒了?”蘇小羽淡淡問道,想也不用想,肯定又是因爲他母后了,若他母后現在還活着,她還真想好好整整那個母儀天下之人。
“咳咳,那一劍可是直穿他的肩胛骨,武功可都差點廢了。”白朮一想到士兵把渾身是血的白藜帶回來的場景,微微皺眉,那一次是真的把他嚇到了。
“報仇了嗎?”蘇小羽挑眉,戳了戳司千煥胸口。
“沒啊。”司千煥可憐兮兮地皺着眉,“我武功太差,人也太笨,又只是一個小王爺,人家可是太子,我哪裡有機會報仇。”
司千橙狠狠地抓住白朮的手臂,忍得骨節都發白了,才強撐住不笑,臭小子說的還可以再玄乎一點。
“白藜,你卑鄙,無恥,下流。”白朮沒司千橙能忍,斜靠在司千橙肩上,笑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羽兒,白朮罵我。”司千煥繼續皺眉。
“你差不多一點。”蘇小羽也很受不了司千煥這個德行,“那個楚……嗯,太子的仇我會幫你報。”
“好!”司千煥懶洋洋地勾脣,一個小東西連名字都記不住的男人,嗯,不是對手,而且,那本來就是手下敗將。
吃過早飯,六人繼續上路。
一上馬車,蘇小羽便把司千煥壓在柔軟得座上,小手不太靈活地解着他的衣釦,衣帶,扒開外衣,又去解他的裡衣。
“小、小東西,你怎麼了?”佳人投懷送抱,他自然是不會拒絕的,只是……司千煥無奈地看着蘇小羽,小東西又怎麼了?
蘇小羽涼涼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扯開他的衣服,露出左肩上一道一寸上的疤痕,紅脣一抿,泄憤似的在上面拍了一巴掌,留下紅紅的巴掌印。
“好醜。”
司千煥看出她的心疼,溫柔地捏了捏她的臉,“醜就醜唄。”
“最討厭醜的東西了。”蘇小羽拍掉他的手,又輕輕摸了摸他的疤痕,小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手一抖,一個青色的小瓷罐憑空出現在她掌中,伸手拔掉紅色的塞子,用一根手指弄了點淡綠色的藥膏,輕輕塗在了他的傷疤上。
“一天三次,兩日能消。”蘇小羽挑眉,“坐起來,後面還有。”她可記得白朮說是穿過了琵琶骨的。
司千煥噙着淡笑,蘇小羽一個指令,他便一個動作,剛剛小東西聽說他受傷,挺淡定的,原來還是關心他的。
“你這一身功夫也來之不易,廢掉還真是可惜。”蘇小羽瞥都沒瞥他一眼,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紅色瓶子。
“要我怎麼做?”司千煥見她又拿出一個瓶子,心下好笑,他改天還真得研究一下,她這薄薄的衣裳是怎麼藏下這麼多藥的。
“躺下。”蘇小羽淡着一張小臉,把他衣服扒了,露出白皙卻充滿力量感的胸膛,目光閃了閃,恢復了平靜。
“咳,這兒不夠寬。”司千煥看着蘇小羽漸漸黑下去的臉色,突然覺得這次出門不該選個這麼小得馬車。
“躺這,把褲子也脫了。”蘇小羽往旁邊坐了坐,腳尖指了指鋪的很柔的地上,座位上躺不下,下面還不成麼。
“褲、褲子?”司千煥微微呆滯,乾澀地開口,人已經躺了下去,但是褲子還是完好的。
蘇小羽額跡青筋一跳,這個時候才矜持,會不會晚了點,手起手落,他的全身光溜溜地躺在了地上,頗有一種玉體橫陳的味道。
司千煥除了最開始有些不自在,現在倒也慢慢適應了,懶洋洋地擡着眼皮子,勾起一抹噬魂攝魄的笑容,“羽兒,你可得輕點兒。”
“老實點兒,再亂動要了你的命。”蘇小羽一巴掌拍在他小腹上,出言警告,把瓶塞拔掉,再次警告,“別動,別笑。”
司千煥見她臉上沒有半分玩笑,緩緩收起了表情,閉上了眼睛,“好了,不鬧了,來。”雖然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但她想幹什麼都可以。
蘇小羽將紅瓶裡的紅色液體倒在他身上八處,然後將內力灌注在她的手指上,從琵琶骨開始,慢慢在他身上有藥水的每一處都用繁複的手法按上八十一下。
等全都結束之後,蘇小羽長舒一口氣,額頭上滲出了一層薄薄得冷汗,有些無力地靠在馬車上,不過臉色還很正常。
司千煥只覺得身上越來越熱,像是火燒一般,從藥水滴落處,蔓延至奇經八脈,讓他忍不住低喘起來。
“撐着。”蘇小羽早知道他會遭這種罪,但爲了他以後的安危,受點苦也值得,但看着他痛苦地呻吟,還是有些心疼。
蘇小羽抿抿脣,想到自己的內力極陰極寒,心中有了計較,擡掌,掌上凝起一層內力,不多時,化作淡淡的白色寒氣,藉着這寒氣,在離司千煥身體一指處停下,緩緩遊走他的全身,見他眉頭稍微地舒展開來,暗中鬆了口氣。
“嗯……”火烤一般的感覺褪去,司千煥才鬆了口氣,便又覺得血液中是刺骨的寒冷,如墜冰窖,臉色也是一陣陣地泛青。
“麻煩。”
蘇小羽低喃,淡淡地看了車窗一眼,吐出一口濁氣,緩緩解開衣裳,俯身,抱住司千煥冰冷的身體,哆嗦了一下,便不再動,漸漸的,她的身體也漸漸變冷。
馬車本停下過,但裡面的兩人都沒察覺到,停留片刻後,才又緩緩前行。
司千煥再睜眼時,只覺得渾身舒暢,勾了勾脣,發現上躺着他的小東西,微微詫異,將她抱起,才發現她身上冰冷,臉色徒然一寒,運起內力,慢慢將她的身體煨熱。
“不怕冷,嗯?”看着悠悠轉醒的蘇小羽,司千煥壓下眼中的心疼,淡淡說道。
“煥。”蘇小羽知道他擔心自己,淡淡一笑,往他懷裡縮了縮,她的藥,效果果然不錯,她只是幫他取暖,便已經被凍得半暈了。
“你內力偏寒,我身體發熱的時候,你用內力了?”司千煥按了按她的脈搏,眼底的心疼壓也壓不住了,笨女人。
“我改造了一下你的體質,除非誰一次刺穿那八處,否則沒有人能廢得了你的武功。”蘇小羽抿了抿脣,緩聲解釋着,其實也是想轉移一下話題,免得某個人太內疚。
“誰能近我的身?”司千煥冷哼,輕輕敲了敲她的腦門,若非他願意,還真沒幾個人能近他的身,更別說是傷他,廢他武功,小東西擔心他,他很開心很感動,但他更希望看到她平安,看來以後她要幹什麼,還是得問清楚的好,免得小東西又損傷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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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狂。”蘇小羽失笑,雖然她覺得他意氣風發的樣子很好看。
“羽兒,我有能力保護我們兩人,以後別再幹這麼傷身的事情了。”司千煥本想說她兩句,但還是心軟,說不出口,只能無奈地笑了笑,話一出口,都帶着些哀求的味道。
之前是爲了曲吟,那是她的朋友,他沒辦法干涉,但這一次是他,他還不能管了麼?
“只要你別受什麼重傷,我自然也就不會傷身咯。”蘇小羽無辜的笑着,擺明了想賴,手往他身上一放,便笑道,突然發覺手下是一片光滑,一愣,偏頭看了眼白花花的肉,耳根泛紅。
“你還真是懂得怎麼讓我生氣。”話裡帶着生氣,但臉上的笑容卻很溫柔,司千煥覺得自己這輩子算是栽在這小東西身上了,捨不得生她的氣,只能往自己肚子裡吞。
“得了,我的衣服是你脫的,你來穿。”罰捨不得罰,這點小小的要求不爲過。
司千煥似笑非笑地朝後面懶洋洋地靠着,雙手張開,露出大片精壯的胸膛。
“沒勁兒了,自己穿。”無力地朝右邊的窗戶倒去,蘇小羽直接閉上眼,搭都懶得搭理他。
“那便等你有勁兒了再穿,反正這馬車停下也很久了,再讓他們多等等也成。”司千煥憐惜地揉着她的小手,話語之中分外體貼。
“司千煥!”蘇小羽一聽,立刻坐直了身子,水暈的大眼沒好氣的地瞪着前面慵懶的男人。
“有力氣了?”司千煥眯着眼笑着,語氣溫柔如清風。
蘇小羽嘴角不住地抽搐,坐回他身上,埋首幫他穿起了衣服。
天色還早,白朮聽白一說已經提前到達了第二個歇腳地,也不願意往前再趕了,畢竟這馬車裡面佈置的雖然舒適,但坐久了還是會不舒服的。
等白朮和司千橙已經吃完一碟糕點,司千橙的耐心已經用盡,“白朮,你……敢不敢去把臭小子他們叫出來,我們下來的時候裡頭好像就已經沒動靜了。”說完,面上露出喜色,沒想到小弟在馬車上就把人家姑娘給吃了,而且小姑娘還沒出聲,他就出聲了,真是沒定力。
“我不敢。”白朮立刻拒絕,人家終於把小姑娘吃幹抹盡,現在應該還意猶未盡,他這個時候去,死還是恩賜,挫骨揚灰還是輕的,堅決不去。
“白朮你沒膽子!”司千橙嬌嗔,不過也沒想真讓白朮去,她小弟的脾氣她還是清楚的,太危險。
“嗯,我沒……”白朮從善如流,正要點頭,卻見司千煥抱着蘇小羽從外面走了進來。
司千煥一身墨色祥雲紋的長袍,腳踩一雙月白色長靴,似駕雲而來,優雅閒適,眸光如月色朦朧,讓人捉摸不清裡面的神采,看在白朮眼中,那根本就是歡樂過後的分不清雲裡霧裡,笑得愈發戲謔。
蘇小羽一身鵝黃色薄裙繡着精緻的花瓣,乖巧地窩在身後男人的懷中,青絲微亂,一張小臉粉黛未施,略微蒼白的面色自然毫無遮掩,眼簾也半垂着,但依舊靈氣逼人,而這些看在旁人眼裡,更是被疼愛過後的疲憊虛弱。
“臭小子,你還真是不知道憐香惜玉,看把我弟妹折騰的。”嘴裡是不滿,但司千橙眉眼裡的笑意已經出賣了一切,她這清心寡慾的小弟喲。
“咳,你想太多了。”蘇小羽花了大量的內力,又被凍暈過,體力自然不足,呆在司千煥溫暖的懷裡,不多時就有了睡意,乍一聽司千橙的話,愣是半晌才反應過來,不由黑着臉辯駁。
“哎喲,小羽啊,大姐知道你害羞。”司千橙只當她害羞,嬌俏地笑了起來,心裡是美滋滋的,這弟妹可愛,她太喜歡了。
“對,我害羞。”蘇小羽氣息一凝,乾脆閉上眼,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她沒力氣爭了。
司千煥低頭看着閉目養神的小女人,心疼地抿了抿脣,側過臉警告地掃了正在笑了兩人一眼,白一白二早就自覺的低下頭,所以倖免。
“主子,天字一號。”白一見司千煥要上樓,立刻機靈地開口,得到讚賞的一眼。
在房裡等蘇小羽慢慢地睡過去,司千煥才起身去廚房,小東西的醫術,他今天才算真正領教,也不知道是什麼藥,反正他現在是精力充沛。
驚走廚房裡的人,把腦子裡背的幾個食譜翻出來,慢慢做了三個小菜,放在鍋裡溫着,等蘇小羽醒了再拿給她。
辦完這一切,司千煥纔去大堂找白朮他們。
“喲,溫存的可夠久的。”白朮笑着調侃,“也不怕把你小媳婦兒累着?”說着,還拿筷子戳了戳白飯。
“羽兒只是幫我改造了一下體質,別多想。”司千煥悠然坐下,那通身的清爽,任誰也看不出這是才從廚房出來的,他做事向來不需要道理,更不需要向誰解釋,但關乎小東西,他不希望她有一點的委屈。
“你在裡面嗯嗯啊啊的,就只是改造了一下體質?”司千橙說話很少避諱什麼,乍一出口,不但是白朮,白一白二都嗆着了。
“咳咳,白藜,你體質已經夠好了,還改造什麼?”白朮喝了口茶,有些詫異,這人當初吞了多少好東西,還有什麼需要改造的?
“她怕我被人廢了武功。”司千煥無奈地嘆了口氣,小東西自從跟他在一起後,身體好像一直都沒好過。
“人只要刺穿琵琶骨,就有可能被廢武功,她怎麼改造。”白朮已經放下了筷子,他之前在那都只是聽說過醫谷的羽少醫術獨步天下,莫非她真這麼有本事?
“八處。”司千煥緩緩勾脣,小東西這一手,他是從來都沒聽說過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的見識,還是淺薄了。
“廢了你八處,才能廢你武功?”白朮何等聰明,一聽便猜出了大概,不由詫異地問道,旁人想要傷白藜一處,都已經難比登天,這八處……他是真服了蘇小羽了。
“不如,哪天叫她幫我也改造改造。”
“做夢。”司千煥眼一眯,身上都是危險的氣息,他可不想有一個男人赤身露體躺在羽兒面前,就算是至交好友也不準。
“小氣。”白朮撇嘴,心裡也能猜出點東西,剛纔他去叫白藜下車,聽到的那些聲音也不是作假的,恐怕是有什麼親密接觸,若是這樣,就算白藜同意,他也不同意。
司千橙倒沒太在意他們的談話,想了想,問出心中所想,“小煥,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吃掉小羽?”
“姐,你好像很期待。”司千煥挑眉,這種事不應該是他和蘇小羽兩個人的事情嗎,怎麼大姐比他還在意。
“也不是期待,只是覺得,依你這性子,到嘴的東西還能過忍住不吃,難得。”這小羽跟臭小子也算是兩情相悅了,臭小子還能不心癢難耐?她這弟弟看起來棱角並不尖銳,但實際上霸道的很,以前,也就是不對三皇弟霸道,現在,也許又多一個人了。
“皇姐。”司千煥涼涼地看着她,他是不是她親弟弟,總是用小人之心揣度他,懶得再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淡淡看向白朮,“東西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晚上再弄。”白朮點頭,去墨家自然不可能空手而去,想要得到他們的東西,當然要投其所好,墨家最重視這機關術,想投其所好,當然就得弄出一個玄妙的機關來。
“如果實在得不到雪蜇草,你們會直接滅了墨家麼?”司千橙突然問道。
“不會,肯定能找得到。”白朮說的肯定,見司千橙疑惑,解釋道,“蘇小羽對藥材很熟悉,放在哪裡她肯定知道。”
司千橙瞭然,突然有些心疼蘇小羽,她也不過十多歲的年紀,就這麼厲害,受的苦也不會少吧。
“少爺,小姐,白公子。”客棧外突然衝進一個白衣男子,看見司千橙之後,剛想下跪,便被她眼神制止。
“什麼事。”司千橙正色,微眯着眼,這是皇兄的人,來得這麼急,定時朝中發生了大事。
“德王向皇上請旨,希望皇上同意河陽郡主嫁給四王爺,皇上不同意,因此跟德王鬧的很僵,朝中局勢很亂;皇上爲了照顧曲姑娘,把曲姑娘接到他的寢宮,便有了傳言,說曲姑娘是惑亂君主的妖女,要皇上把她交出來,賜死!三王爺又不在陵城……”白衣男子說道,皇上雖然不想讓王爺和長公主知道這件事,但他看皇上一個人對抗着這些,實在擔心,因此才偷跑出來,趕來告訴長公主他們。
“這幫人找死。”司千橙臉一沉,不怒自威,心中也暗暗着急,北北是個逍遙王爺,很少管政事,就算他幫皇兄,也分擔不了什麼,這個時候曉怎麼會離開陵城!
“你先下去。”司千煥淡淡道。
“是。”白衣男子慢慢走出客棧。
“我回去,白朮,你跟着臭小子。”司千橙定定地看着白朮,說道。
白朮皺眉,“我不放心。”
“白朮,我沒那麼沒用。”司千橙瞪眼,有了白朮的司千橙,就是個愛玩鬧的小姑娘,但沒了白朮的司千橙,能力絕不亞於司千煌。
“回陵城之後,找到跟着羽兒的那個丫頭,冥王令在她手上。”司千煥淡淡地看了白朮一眼。
“白藜。”白朮鬆了口氣,從那兒回來之後,他便從未與橙兒分開,但他必須守着白藜,有冥王令在,他便不用太擔心了。
“她是我姐。”司千煥抿脣一笑,司千橙是他大姐,他又怎麼會吝嗇一塊牌子,也正因爲她是他大姐,所以他也相信她的能力。
“你們倆纔是天生一對。”司千橙語氣頗酸,起身便朝外面走去,皇兄那邊等不及了。
白朮抽了抽嘴角,起身跟了上去,卻被司千煥一句話給氣得吐血。
“他若是女子,我早就娶了他。”司千煥似笑非笑,見白朮臉色一黑,眼底笑意更甚。
“臭小子,你信不信我把小羽帶走,讓你們過兩人世界。”司千橙涼涼的聲音從門口飄進來。
司千煥拿杯子的手微微一頓。
白朮出去把司千橙送走,看着馬車遠去,纔回客棧,臉上也沒了笑容,一副淡淡的樣子,眼裡還有點鬱鬱寡歡。
“你說我幹嘛要跟着你呢。”白朮趴在桌子上,悶聲說道。
“我也不想要你跟着我。”司千煥睨着他,那眼裡分明在說,你纔是多餘的。
白朮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心裡憋悶到不行。
“別跟羽兒說有關曲吟的事情。”司千煥瞟了他一眼,突然說道。
白朮一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我知道了。”真是寶貝到骨子裡了。
而此刻,客棧之外,一抹黃色身影已經離開。
------題外話------
嗯嗯,這一章,算不算甜蜜捏,本來沒想到這麼早入V,所以前面十章湊成一章了,大家不要介意哦。
想知道小羽去哪了嗎?那下一章見,劇透一下,下一章到達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