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9-20 9:04:54 本章字數:5359
“啊!”飛瀾突然撕心裂肺的尖叫,雙手掙脫開他的鉗制,緊緊的捂住大腦。“不要,不要碰我,放開……”
君洌寒終於察覺到她的不對,他粗重的喘息,身體飢渴難耐,卻還是強迫自己停下來,兩指抽出她身體。他的脣流連在她冰涼的面頰,溫聲的安慰,“瀾兒聽話,不會很痛,我會很溫柔的對你。”
可飛瀾陷入在自己的噩夢之中,她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他充滿陽剛味道的身體,對於飛瀾來說比洪水猛獸還要可怕。他僅僅是擁着她的身體,而飛瀾卻近乎瘋狂的掙扎着,她手腳並用的踢打在他身體上,根本壓不住力道。
君洌寒徹底了明白,她在強烈的抗拒他,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
“慕容飛瀾,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給朕清醒一點。”君洌寒是真的怒了,他將她緊壓在牆壁之上,對她大聲的吼着榛。
這一聲低吼,讓飛瀾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她渙散的眸光一點一點的凝聚,溢滿淚水的眸子中,有他晃動的倒影。
空氣靜謐的可怕,只有兩人凌亂急促的呼吸。
她微揚着頭,靜靜的凝視着他,淚水滴答滴答的不停滴落,脣角卻含着苦澀的笑遺。
“瀾兒,告訴朕,你怎麼了?”他的手掌撫摸過她蒼白的臉,他微顫的聲音帶着一絲傷痛。
飛瀾緊閉上雙眼,睫毛卻不停的顫抖着,淚珠順着纖長的睫毛,成串落下。她淒涼的,嘲諷的笑,哽咽着開口,“想要就快點,然後放我走。”
他握在她肩上的手,緩緩的鬆開了,如果這個時候他還能不顧一切的要他,那麼,他就真的和禽獸沒什麼區別了。
他退離她的身體,突然之間失去了支撐,飛瀾的身體順着牆壁緩緩的滑落,她跌坐在冰冷的漢白玉地面,身體蜷縮成一團,一張小臉埋入雙膝間,她顫抖着,嚶嚶的哭泣。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許久後,頭頂傳來沉重的嘆息,他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下龍袍,裹住她冰涼的身體,而後,將她打橫抱起,向寬大的龍牀走去。
他的懷抱很溫暖,飛瀾下意識的將頭靠在他心口,安安靜靜的任由他抱着。
他將她抱到龍牀上,小心翼翼的用被子蓋住了她的身體,飛瀾藏在被下的身子依舊蜷成一團,她還是很緊張。君洌寒不敢用強,只是用手掌輕輕的托起她的下巴,她緊咬着脣片,蒼白的肌膚上還掛着淚痕。
“瀾兒,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害怕?”他溫聲詢問,帶着幾絲誘哄。
而飛瀾如同受驚的小獸般,她顫抖的厲害,不停的後退,躲到牀角,不停的搖着頭,“沒有,什麼都沒有,不要問,我什麼都不想說,你放過,君洌寒,你放過我可不可以!”
她的情緒再次失控,君洌寒不敢再去逼她什麼,因爲,從上一次他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很不對勁了,他只是粗心的忽略。直覺告訴他,在她身上一定是發生過什麼,才導致她情緒反常,不,應該說,她的反常只針對男女歡.愛之事。
根據君洌寒的判斷,讓他反常的原因,多半是出在她被君灝南帶走的那段期間,因爲飛瀾在他身邊的時候,還是好好的,而她在大翰的日子,應該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因爲,她現在的這具身體還是完整無缺的。他想,或許,他應該見見君灝南了,他的那個‘好二哥’。
“瀾兒,別怕,我不會在侵犯你,瀾兒,過來,到我懷中,讓我溫暖你,好嗎?”他溫聲的輕哄着,聲音比水還要柔軟,還有誘.惑。4他緩緩的想她伸出手臂,卻並不去觸碰她,他只是固執的將手掌攤開在她面前,靜靜的等着她的靠近。
飛瀾擡起淚霧迷濛的雙眼,看着他,許久後,才遲疑的將手送入他掌心。
君洌寒將她重新擁入懷中,她的身體是那麼的冰冷,冷的讓他心都跟着痛了起來。他的手掌撫摸過她柔軟的長髮,他抱着她的姿態,猶如抱着剛剛出生的嬰兒。
“瀾兒,你知道你離開我的那段日子,我是怎樣過來的嗎?我常常從噩夢中驚醒,在夢中,我聽到你不停的呼喚着我,你對我說,你好痛,你讓我救救你。我夢到我們的孩子化成了一灘血水,我夢到你被關在地牢之中,被打得遍體鱗傷……在每一次驚醒後,我都對自己說,那只是夢,只是夢而已,我的瀾兒好好的,她還好好的活着……可是,我爲你披荊斬棘,爲你攻下一座又一座城,最終,卻看到你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就在我的眼前,像蝴蝶一樣墜落,就是那一刻,我聽到胸口中心臟碎了的聲音。”
他的脣輕輕的顫動着,他深褐的瞳眸,深諳的失去了焦距,他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那個世界裡,沒有光明,也沒有希望,因爲,在那個世界中,他失去了瀾兒,失去了他最深愛的女人。
“師兄。”飛瀾的眼眸中涌起霧氣,她冰涼的逐漸遲疑的觸碰上他英俊的面容。而他卻握住了她的指尖,放在脣上,低頭深深的吻着。
“瀾兒,你應該恨我的,是我一次又一次傷害你,是我沒有好好珍惜過你,我以爲我有一輩子的時間來愛你,可是……對不起,瀾兒,對不起。”
飛瀾用手掌托起他憂傷的俊臉,她不知道該如何撫慰他的傷痛,她只是不停的搖頭,淚珠滴答的滾落下來。
“瀾兒,你能原諒我嗎?”他看着她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飛瀾沉默着,手掌緩慢的脫離他面容。她側開臉,緩緩的搖頭。
君洌寒悽苦的笑,帶着幾分自嘲。他的瀾兒哪裡有這麼好哄呢,他帶給她的傷害太大,想要她的原諒,想要她心甘情願的回到他身邊,並沒有那麼容易。
好在上天垂憐,她還活着,只要她還活着,他還能擁到她,他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來得到她的原諒。
“君洌寒,你將無憂弄到哪裡去了?”飛瀾忽然出聲問道。
君洌寒笑,對啊,他還有無憂,他們之間還有一份無法割捨的牽絆。“他好好的,朕讓他今夜宿在養心殿了。”
“我要去看他。”飛瀾掙脫他懷抱,被子從身上悄然滑落,露出半赤.裸的嬌軀,君洌寒的炙熱的目光緊鎖在她身上,根本移不開視線。
“君洌寒,你這個色鬼。”飛瀾低呼一聲,手忙腳亂的用被子緊裹住身體。
君洌寒朗聲而笑,看上去心情大好。“可是你自己露出來給朕看的,朕還以爲是一種變相的要求。”
“君洌寒,你出去,給我找一套衣服來。我要去養心殿陪無憂。”飛瀾一副命令的口吻。這普天之下,敢用這種口氣和君洌寒說話的,也只有慕容飛瀾一人。
君洌寒的伸出手臂,連人帶被子一同擁入懷中,滾到在寬大的龍榻之上,“明日再去陪他,今夜你只能陪着我。”
飛瀾安心的躺在他懷中,沒有在掙扎,她知道,經歷了剛剛那一場驚醒動魄,他絕不會再碰她了。
“瀾兒,兩國已經議和,之後你有什麼打算?大翰肯定是回不去了吧?翰景帝不會允許一個女人做他女兒的駙馬。”君洌寒低潤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飛瀾略帶玩味的笑着,回道,“不做駙馬,可以做太子側妃啊。”
“你想都別想。”君洌寒扣在她腰間的手臂突然收緊,勒的她有些喘不過氣。
飛瀾在他懷中低低的笑,那笑聲清澈而嫵媚,帶着勾.人魂魄的誘.惑力,他真想將她壓在身下與她瘋狂的纏綿,可是,他不敢了,飛瀾那一刻的失控,讓他害怕到極點。
“瀾兒,朕可以給你一個新的身份,入宮來陪朕吧。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嗎?”
飛瀾的笑聲逐漸停止,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搖頭。
君洌寒低頭,吻住她單薄的脣片,只是蜻蜓點水的覆蓋,他每一個觸碰都是小心翼翼的,並不敢加深這個吻。“瀾兒,你知道嗎?從將你睜開雙眼看着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認定了你,你就是我今生要尋找的那個人,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封后,因爲,皇后之位是我留給你的,也只有你配得上。”
飛瀾有短暫的沉默,然後,再次對上他深褐的眸子,“你知道的,那並不是飛瀾想要的,我不想做你困在籠中的金絲雀,如果可以選擇,我想取代洛青川的位置,一生爲你守護越關城。”
君洌寒失笑,輕點了下她鼻尖,越關城距帝都萬里之遙,他再也忍受不住相思之苦。“說什麼傻話,朕怎麼會放手讓你離開呢。”他牽起她冰涼的小手,溫柔的呵護在掌心。“瀾兒,我不會再讓這雙手沾染一絲一毫的血腥,上蒼創造女人的目的,是爲了讓男人來呵護她。征服天下是男人的指責,而女人只需要征服男人。”
飛瀾微眯了美眸,帶着邪魅與訴不盡的嫵媚風情,青蔥如玉的指玩味的晃動在他胸口,“師兄的意思是說,女人只要征服男人,就等於征服了天下?”
君洌寒朗笑,突然握住她冰涼的指,而後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他修長的指尖穿梭在她柔軟如絲的秀髮之間,“瀾兒想如何征服朕?嗯?朕記得瀾兒說過,要讓朕用天下來葬。只要你征服了朕,朕願將天下拱手相送。”
飛瀾被他沉重的身軀壓覆着,連掙扎的空隙都沒有,她有些害怕,卻強制的剋制着。她的手攀在他頸項,緊張的蜷起,“師兄,我好怕,放過我好不好?”她漂亮的眸子逐漸瀰漫起水霧,聲音低低怯怯,甚至在微微的發顫。
君洌寒心口緊緊的抽痛了下,利落的翻身躺回她身側,是他一時間失控了,他懊惱的擁着她,在她耳畔不停的呢喃着,“瀾兒,對不起,對不起。是不是累了,睡吧,我會一直守着你。”
飛瀾是真的筋疲力盡,她緩緩的合起雙眼,溫順的靠在他胸膛。
君洌寒卻沒有絲毫的睡意,一雙幽深的眸子,在漆黑的夜色中,流光微動。他一定要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有這樣才能打開飛瀾的心結。他可以不碰後宮中的任何一個女人,這長久以來,他也的確做到了,可是,他沒辦法忍受日日擁她入睡,卻不能碰她。
他迫切的渴望着與她身心交融。
……
天濛濛放亮,君洌寒悄聲下牀,他小心翼翼的爲飛瀾掩好被角,低頭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瀾兒,朕去上朝了,乖乖在這裡等着朕,如果朕回來見不到你,會生氣的。”他邪氣的揚了脣角,起身披上明黃龍袍。
飛瀾在他身後起身,靜靜看着他,他高大的背影遮住了她頭頂的光線。“皇上儘管生氣,這似乎與飛瀾無關。”
君洌寒回頭,溫溫的笑,傾身靠近她,他的脣停留在她面前一寸處,只有在靠近一分,就能吻上她微嘟的脣片。“瀾兒最好不要惹朕生氣,否則,朕會將無憂送走,讓你一輩子都見不到他。”
“你威脅我?”飛瀾冷挑着眉梢。
“那也要瀾兒受威脅才行。”他忽然靠近,吻了她溫軟的脣,而後朗笑着離開。
君洌寒剛踏出廣陽殿,便見到無憂等候在殿外,向他撲了過來。君洌寒俯身將他抱入懷中,脣角微微的揚起,“無憂今天起得這麼早?”
“你昨天將我打昏丟在養心殿,究竟有什麼居心?”無憂嘟脣問道。
“這可不是兒子對父親說話的態度,臭小子。”君洌寒抱着無憂,一路向乾清宮走去。
徐福海帶着宮女太監跟在身後,壓低着頭,臉上掛着曖昧不明的笑。皇上利落的將中州王打昏丟入養心殿中,就是爲了與淑妃過二人世界。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小皇子或者小公主出生,這皇宮寂靜了太久,也該熱鬧起來了。
早朝之後,君洌寒在養心殿中批閱奏摺,徐福海站在一旁研磨。君洌寒合起一本奏摺,突然響起什麼,對一旁徐福海吩咐道,“寧王一直被關在天牢中吧。”
徐福海微愣,而後回道,“是。”
寧王自從被擒,一直關押在天牢之中,因爲淑妃之死,皇上心力交瘁,一直未下旨如何處置寧王,人便仍關押在牢中。徐福海是大內總管太監,關於風清揚私自對寧王動刑一事,他自然是知曉的,但皇上卻一無所知,如今突然提及此事,徐福海不免心驚。
“皇上是打算處死寧王嗎?”徐福海試探詢問。
君洌寒放下手中毛筆,陰冷一笑,“他早該死了,朕不過是沒想好用何種死法。”
“寧王犯上作亂,死有餘辜。”徐福海恭順的說道,手心裡卻已經沁出了冷汗,畢竟,當日隱瞞淑妃死前曾受虐一事,他也有份,後來風清揚對寧王用刑,也是他在欺上瞞下,若皇上追究下來,他免不了是一頓板子。
君洌寒拂袖起身,淡漠道,“陪朕去天牢走一趟,朕也該見見這位二哥了。”
“啊?”徐福海大驚失色。
“怎麼?朕去不得嗎?”君洌寒蹙眉道,徐福海跟了他這麼多年,他有沒有瞞他什麼,君洌寒一眼便知。
徐福海嚇得不輕,弓着腰身回道,“天牢污穢之地,皇上龍體尊貴,只怕不宜入內。”
“無礙,走吧。”君洌寒冷漠出口,而後向殿外走去。
徐福海戰戰兢兢的跟隨而去,心道:這下怕是瞞不住了,他和風清揚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天牢是永不見天日的地方,只有牆壁上的油燈發出昏暗的亮光。空氣中散發出腐朽惡臭的味道,夾雜着一絲血腥,讓人不由得作嘔。
天子降臨,獄官得見天顏,極爲忐忑。
“下官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獄官卑躬屈膝的跪倒在地,緊張的臉上肌肉都在不停抽搐。
“寧王關押在何處?”君洌寒低聲問道,天牢中的黑暗腐朽,讓他不由得蹙起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