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琴是誰呢?
韓子卿說:那就是一個賤人!
當然她的教養不會讓她當着別人的面這樣說,但是她在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
——個賤人!
當初愛慕韓墨青,在韓墨青面前挑撥離間,最終直接導致一切悲劇發生的源頭,就是這個女人。
當初出事的時候,小子卿太小了,懵懵懂懂的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然後媽媽和爺爺奶奶就全都被自己的爸爸給殺了。
好不容易有點好生活了,又被韓墨青給弄得不敢面對現實,自己“天賦異稟”弄了個副人格出來頂着。
那個人格其實不叫韓子卿。
那個時候的小子卿和朵多,才遭受了打擊,根本還沒有緩過神來呢,根本接受不了“韓子卿”這個名字。
所以朵多出現之後,名字就叫朵多了。
而朵多出現之後,性格一直十分強勢,對小子卿保護欲爆棚,一心想要弄清楚到底是誰讓小子卿遭受了那麼多的委屈。
所以即使被人領養走了,也義無反顧地開始學習查案破案,最後從當初遺留下來的蛛絲馬跡當中,找出了這個叫做範琴的老女人。
韓墨青的同事,愛慕他,屢次向他表白卻屢次被拒。
最後爲了接近韓墨青,甚至當着所有人的面告白了一次,理所當然被拒之後,就“特別有骨氣”地揚言“再也不喜歡你了”,最後成功騙到了韓墨青,以及研究所的一衆傻逼。
然後她就成了韓墨青的一朵倒貼都不要的解語花。
要不是她每次找韓墨青談話的內容都是和傅眉有關的,估計韓墨青連多看她一眼都欠奉。
但就是這麼一個女人,卻因爲長在長久久的相處中發現了韓墨青隱藏在表面下的偏執性格,並潛移默化地給他輸入了許多關於傅眉不好的念頭。
並沒有那麼致命,甚至是韓墨青一聽就知道是假的那種拙劣手法。
但是時間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它讓韓墨青也在它的腐蝕下,多了幾分不確定,多了幾分懷疑。
然後悲劇就那麼發生了,猝不及防,甚至沒有給傅眉一個解釋的機會——
認定了傅眉出軌的韓墨青,根本不需要她的解釋。
……
所以不論是朵多還是她,都十分關注範琴,幾乎只要她稍有異動,她們就知道了。
她們也不是沒有想過去找範琴的麻煩,只是她們總想着,至少要將韓墨青這個人渣給找到了,再處理範琴纔會更加高興。
現在韓墨青終於忍不住又出來活動了,可能也正是這個原因,讓她即使是在大腦混亂的情況下,也下意識地走向了雲夢高中——
這可是開胃小菜呢。
天知道她們有多想將範琴和韓墨青兩人給剝皮抽筋,而且經過這麼多年的積澱,她也早有了很好很全面,而且絕對不會將自己給搭進去的計劃將兩人弄死。
但是誰知道這麼多年不停歇的關注,卻在最後幾年功虧一簣,想想也挺讓人不爽的。
提前退休?呵呵!
不信找不到你!
……*……
雖然沒有見到範琴,但是當年的一切卻因此開始在韓子卿的腦子裡亂竄,讓她忍不住回想起了當年的一切,而且……
不免想到了一直監視着範琴的朵多。
韓子卿自己是學心理學的,雖然是犯罪心理學,但她也是研究過她們三個人格的性格差異的。
然後她就發現了一個不知道正不正確的發現——
當初不停地經歷韓墨青殺人剝皮的一幕,最後終於忍不住出手想要殺了韓墨青逃脫地獄一樣的慘景,結果因爲不敢……或者說不願對自己的父親下手,分裂出來了朵多。
也許是因爲這個人格出現的契機是韓墨青,所以韓子卿竟然發現,朵多和韓墨青的性格竟然有很大的相似部分。
冷漠,殘忍,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
反社會,反人類,卻會因爲某些存在而妥協,放任自己在普通人當中生活。
但是偏執。
而且同樣都只對一個人偏執。
不同的是,韓墨青偏執的自己的妻子;而朵多,偏執的對象,是自己的主人格。
也是,朵多被創造出來的原因,本來就是爲了保護小子卿。
她擔任的角色,應該是“父親”。
而她呢?韓子卿記得,自己出現的時機是老妖婆遇害之後
其實算起來,她應該是接替了老妖婆的角色——“母親”。
而小子卿,則是扮演了自己本來的角色,一個受寵的孩子。
這其實是挺不正常的一件事,因爲之前發現的人格分裂症患者,他們的人格互相之間是完全獨立的,甚至大部分人格是擁有自己獨立的人生經歷的。
但是韓子卿知道,她們三個並不是這樣。
至少,她和朵多之間的記憶是共通的,她們也能窺視小子卿的記憶。
但是小子卿,卻完全不知道她們經歷過什麼,她甚至在六歲那年就像是一個副人格那樣,直接沉睡了過去。
若不是她們都有感應,韓子卿都要覺得主人格是不是被她們無意間抹殺了。
一個人的三個人個,扮演了一個家庭的裡爸爸媽媽和孩子的角色?
韓子卿覺得自己的這個發現,其實不太可信。
但是她又不得不信——
當初她猜到這一點的時候,就告訴了朵多,兩人分析之後就猜測,如果這個發現是真的,那麼主人格甦醒的時間應該就是在朵多快三十歲的時候。
因爲小子卿家庭劇變的時候,正是傅眉快要滿三十的檔口。
原本她們猜測的時間是還要晚一兩年的,但是項君歸的出現讓這個契機提前出現了。
韓子卿現在不太能確定了,有心想要問朵多,又擔心將才沉睡過去的小子卿給喚醒。
好在沒有太多的時間讓她在思考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
聞人笑一通電話,直接將韓子卿給叫回了警局。
說是在S市和J省交界處的一個小城市內,發現了韓墨青的蹤影,與此同時,還發生了一起命案。
韓子卿急急忙忙地往那邊趕,身邊沒有跟了人也沒有注意到。
等到她終於來到當地警局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身邊竟然跟着慕奇,而原本應該和她形影不離的項君歸,卻不見了蹤影。
慕奇多少對他們兩人間的情況有所瞭解,立刻就給她解釋道:“項大隊長見你遲遲不回警局,過來的時候又和韓墨青錯過了,因此就自己先過來了,想着能直接將人抓住。”
雖然不管是他還是項君歸,心底都知道一個逃亡了二十多年也沒有被抓住的人不太可能那麼容易就被項君歸一個人給抓了。
但是,萬一呢?
好歹項君歸也是特種大隊的原隊長,現在特警大隊的隊長啊?
但事實就是,該抓不到的人就是抓不到,不管你怎麼急怎麼恨,你還是看不到對方的一個影子。
韓子卿被當地警察領着進入警局見到項君歸的時候,心中有種蛋蛋的憂傷——
這常年和警察打交道,本身還是一名警察的人,還能被警察給抓起來拘留了?
儘管目前還不知道具體是怎麼一回事,但是當韓子卿看到項君歸手上死死銬住的銀色手銬的時候,她就忍不住擡頭望天,心底更是大翻白眼。
好在將她領到這個辦公室的警察年輕,正是滿腔熱血樂於助人的時候,當即就噼噼啪啪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倒豆子一樣地給倒了出來。
原來項君歸趕過來的時候,確實是有機會抓住韓墨青的,當時他們甚至都打了一個照面了——
結果項君歸這個蠢貨竟然沒能第一時間就將人給認出來,而是走出好幾百米遠之後才反應過來對方長得很“熟悉”。
他當然毫不猶豫地回頭,想要將人抓住。
結果韓墨青立刻反應過來,乾脆直接撲到了路邊正在執勤的交警身上,並且一臉驚慌地說項君歸跟蹤他,是個變態——常規意義上的——然後他就被抓了。
若不是韓墨青想要跑路沒有到警局做筆錄,估計項君歸還得被他給坑成跟蹤狂。
但是警方也不可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詞就將他給放了啊?他又因爲出來得急什麼證件也沒有帶,於是就碉堡了……
說實話,這個場面挺可笑的。
韓子卿也毫不客氣地笑了出來,等她笑夠了,還是讓人將他給放了。
——雖然項君歸真想要逃脫,一副手銬根本困不住他。
但這是她的心意啊……
不過一切也不過十來分鐘就解決了,剩下的時間,韓子卿就直接用來打聽韓墨青,以及新出現的可能跟韓墨青有着千絲萬縷聯繫的新命案上了。
但是,這個警察說什麼?
“我們這邊發生的……其實並不太重要……”那警察說着,臉上迅速飛上幾片薄雲,看起來十分尷尬和羞愧,還忍不住小心地覷了韓子卿一眼,“這種命案,幾乎每個月都會發生這麼一兩次,根本不重要的……”
而且這種命案的偵破有兩個完全極端可能,要嘛就是兇手極容易抓住,根本用不上從S市過來的高端人才出馬;要嘛就根本抓不住,即使是S市過來的高端人才,也只能折殺而歸。
韓子卿卻聽得稀裡糊塗的:不是說這個命案和韓墨青有關係?怎麼這個警察說得吞吞吐吐一點也不乾脆,而且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一樣?
那警察也知道自己說得有多含混,只能梗着脖子閉上雙眼吼道:“死者都是紅燈區按摩院裡的……那啥,即使抓不到兇手也沒啥的。”
韓子卿完全懵了:啥?紅燈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