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卿的目光再次落在聞人笑的身上,他倒是一直念着自己的哥哥。
也許是以爲過去的時間太過久遠,聞家父母的態度都顯得禮貌而疏離,已經看不出悲傷的感覺了。
聞天敖的爺爺奶奶三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家裡只剩下爸爸媽媽還有聞人笑這個弟弟。
但有些話是不適合問出口的,韓子卿的目光在聞人笑的身上流連片刻便移開,就好像什麼都沒有察覺一般。
聞人笑還是出身藝術世家。
本來這並沒有什麼,就像是她韓子卿的過往經歷也並不會被案件組裡的其他人看見,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但一個人如果能夠拿到世界知名藝術院校畢業證書,會連平時的一言一行都讓人無法聯繫上他的經歷嗎?學藝術的人所擁有的氣質可不是常人能夠訓練出來的,那是骨子裡透出來,深入骨髓無法割捨的。
她自從大三被老太婆坑到心理異常案件組之後,就一直是這位冷漠至極的聞人笑負責,但這麼多年的時間,她卻從未聽聞過聞人笑的家庭環境,更沒有聽過聞人笑的過往經歷。
若不是這個突如其來的案件,韓子卿覺得,她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名義上的頂頭老大,竟然是世界聞名藝術聖地巴黎藝術學院的高材生。
在二人短暫而不見血的交鋒中,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項君歸放在身側的雙手無意識地握了一下,同時目光緊緊地盯着他們。
但結合聞人笑以前的言行來看,她心裡卻只充斥着淡淡的不置可否。
韓子卿在心中淡淡地想。
看來聞天敖對聞人笑來說,真的十分重要。
不……應該說,聞人笑的表情一直都是面無表情,雖然是他們案件組的老大,卻一直像個隱形人隱在暗處,除了給他們分配案件的時候,基本無人注意到他。
韓子卿倏地擡頭,像是第一次認識聞人笑一樣,她還從來沒有見過聞人笑露出這樣的表情。
“你負責的案件的偵破速度一直最快的。”聞人笑頸邊靜脈暴起,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一刻多餘時間都等不了了。”
“對不起!”聞人笑狠狠彎下腰,“我知道你的情況並不適合這麼快接案子,但這個案子……我只有交到你的手上才最放心。”
“嗤——”韓子卿就這麼靜靜地和聞人笑對峙,最後還是聞人笑先受不了,對她道歉。
“我……”一直理智得像個機器人的聞人笑第一次感到詞窮,但他卻只能承受韓子卿帶着刀的態度,他理虧。
韓子卿卻是冷笑一聲,看着聞人笑的目光就如同第一次見面那樣,陌生而又疏離:“我就說怎麼會一個案子才結束,這麼快就安排我接手這一個案子。”
相處許久,他也知道韓子卿的底線,也不賣關子:“聞天敖是我兄長,十年前失蹤至今沒有音訊,五年前意外找到的人體腿骨家裡人都知道,我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你不用顧忌。”
聞人笑仍舊一副冷漠到極點的表情,只是目光在掠過韓子卿的時候,終於還是忍不住眼神閃爍,嘴角也緊緊地抿了起來。
項君歸目光沉冷,直直地對上了來人的目光:“聞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