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04章濃妝淡色

走進公司,隱隱有些不安,似乎會有什麼意外的狀況。

魏伊小心翼翼地走進辦公廳,只見原來弄冰瞳的位子空空如也。而安總到時毫無意外地繼續坐在屬於她的位置上。看來她的後臺確實很硬,魏伊輕揚起微笑,看來對於那件事自己沒有做錯,誰都沒有受到什麼損失。但看到大家忙成一團的樣子,看來是自己的目標達到了。現在公司的狀況一定很糟糕。

“弄冰瞳去哪了?”魏伊俯下身問旁邊一個正在打字的同事。看她焦頭爛額的樣子魏伊雖有些竊喜但卻也有些憂傷。讓她們變得這麼忙碌有些於心不忍,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就是至少爲此她們可以得到加班費了。

“她昨天開始就沒有來了,聽別人說似乎是生病了。現在已經停職了。”她沒有停下手中的活,隨口說道。

魏伊一聽這話心裡有些莫名的恐懼。生病了?難道是腦癌突然惡化?這個消息太震撼了,除了這個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讓她停職在家。

不知怎的她想要趕緊去找弄冰瞳,她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這樣的重病,一個人要怎麼去堅持。

魏伊瘋了一般的跑出公司,顧不得身體的不適連忙趕去弄冰瞳家裡。

她那麼一個要強的人,會允許自己看到她脆弱的樣子嗎?魏伊突然在腦海中閃過這個疑問,那個高傲的她,肯定接受不了在別人面前透出半分的虛弱。只怕她會硬撐,使得病情更加重。

帶着疑惑魏伊還是敲響了弄冰瞳的家門,但裡面還是遲遲沒有開門聲。門並沒有鎖上,魏伊帶着些遲疑走進了房間。室內陳設很簡單,而家裡也很乾淨,像一張白紙,“弄冰瞳?在嗎?”

魏伊試探性地問道。只聽得裡面有微弱地輕咳聲。魏伊緩緩走進那間房。

眼前的一幕完全觸動了魏伊,那真的還是弄冰瞳嗎,那個連血液裡也帶着仇恨的她,現在卻變得如此虛弱,不堪一擊。

看到她牀邊的垃圾桶裡全是帶血的紙巾,魏伊完全失去了心裡的想法,什麼都是空白,只有那想要幫助她的心還在。

她的臉慘白的像用顏色板調出來的一般,大大的瞳孔完全沒有光彩,頭髮也暗淡無光,乾燥凌亂地蓬在牀頭。她消瘦的臉龐完全是骨架子。

怎麼才過了一天就可以變成這樣?這實在太震撼了,魏伊慢慢地走上前去。

“你還好嗎?”魏伊不知道怎麼的就問出這樣的問題。她不好,這是直接可以看出來的,她那麼驕傲現在卻頹廢在牀上她的心該有多痛。魏伊走上前去,倒了一杯水,淡淡地看着她哀傷的眼睛。她一定很難受,比起這病痛。無法報仇來得更令她撕心裂肺。

弄冰瞳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說話,“那件事辦得怎麼樣?”

雖然她已經暗淡了,但她的話語中還保留着她的冷傲。這就是她,永遠不願意向別人輕易的低頭。

魏伊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確實已經成功拿到了,這個時候她已經很開心很自豪地回答。但現在她又矛盾起來。如果真的那樣做段宸隕一定會很傷心的,這對他來說一定是個巨大的打擊,我怎麼忍心那麼做。

“快說!”弄冰瞳突然從牀上掙扎着爬起來,一把拉過魏伊眼睛似乎快要爆出血管,炸的快要開裂。

魏伊被她這個樣子完全嚇住了,“我,我已經拿到了,不過……”

“是嗎!太好了,那你快去按我說的做。”她顯得很激動,完全拋下了她的虛弱精神起來。彷彿沒有聽見魏伊的後半句。

“我……”魏伊看着頓時開心的弄冰瞳,心裡的那些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弄冰瞳似乎有些察覺,“怎麼,你想反悔了?不可以!我不允許你反悔!”她變得有些歇斯底里,如潑婦一般拽着魏伊,搖得她有些頭暈。

“不是的,我……”魏伊不知道該說什麼,看着她這個樣子,有些心疼。那個第一次看到她冷酷地眼神,一切皆在掌握中的自信,而現在她的敏感她的不安,一切的一切魏伊都看在眼裡,她變了,是環境在變。

“你真的沒有反悔?也是,是我誤會你了。你那麼恨屈冠中怎麼可能會想要放過他。”弄冰瞳停止了動作,揚起慘淡的笑容。那一股疲倦又涌上心頭。

“還是先送你去醫院吧。”魏伊低沉着聲音說道。迴避了弄冰瞳的話語。

“不用了,我已經是無藥可救了。”弄冰瞳搖開魏伊的手,轉過身說道。她的聲音很輕,充滿了無奈和傷感。

“就算是無藥可救也沒事,能拖一天是一天。難道你不想親眼看着自己的仇人毀滅嗎?”魏伊冷漠地說道。那徹骨的眼神盯得弄冰瞳不覺有些心虛。她又何嘗不想除去她的病,但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多年的勞累耗費了她太多的經歷,現在終於快要倒下了。

弄冰瞳沒有說話,魏伊就當是默認了。她扶起弄冰瞳往外面走去。搭上計程車就去往醫院。她實在太虛弱了,比魏伊想象中的還要輕。才短短兩天時間怎麼會消瘦成這樣。

大概是很久之前的症狀了,只是一直強忍着沒有說出口。濃妝果然是最害人的毒藥,現在的弄冰瞳素顏朝天,完全沒有光彩,皮膚完全是慘白,蒼白的臉毫無聲息。只有她心臟的跳動才能很明顯的感受到她還活着。

“爲什麼會這樣?”魏伊嘀嘀咕咕地說。心裡有些懊悔,應該早點看出她的不一樣,這樣或許還會好些。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可憐。你能幫我完成我的心願我很感激你,但你那同情的淚水不要滴落。這樣對我來說更是一種折磨。”弄冰瞳揚起笑容淡淡地說。

她還是那樣,只是語氣無法再強烈。那冰冷的眼神也因此反而變得更親切。

“我沒有打算同情你。只是我一個人害怕,很自私的想要和你一起去對抗那個仇人。”魏伊也很輕巧地說。她果然和預想中的一樣,不喜歡自己看到她的軟弱。

“很好,保持你這樣的驕傲。只有這樣的你纔會讓屈冠中害怕。你纔可以打敗他。”說着,她沉沉地閉上雙眼。今天她已經耗費了太多體力,已經無法再堅持。這一覺睡得很沉也很安穩。真希望就可以這樣一直睡下去,永遠都不要醒來。

“冰瞳?你醒醒,千萬不要就這樣睡着了。一定要醒過來!”魏伊十分焦急,看着她這樣心裡很沉重,她一定不可以就這樣離開,還好她的心跳還在。

送到醫院後,弄冰瞳就被送到了急症室。這需要家屬簽名,魏伊有些犯愁。情急之下只好寫下自己的名字。還是遠房表姐妹的關係。這似乎很適用,如果真的可以是這樣,那麼在這個世界上就又多了一個親人。

等待地過程很漫長,一分一秒都是一種煎熬。

魏伊感到頭暈的厲害,身體也到處散發着熱量。但還沒有看到弄冰瞳醒來,她怎麼也不可以倒下去。

她靠在座椅上半眯着眼,靜靜地等待,這個漫長地過程總會結束。不知過了多久,裡面終於有人走了出來。

“醫生,她,她怎麼樣了?”魏伊艱難地從座椅上站起身問道。看了一眼從裡賣弄退出來的弄冰瞳。她還帶着氧氣管,臉色蒼白似乎還沒有醒過來。

“她已經脫離危險了。但是由於長期的壓力,用腦過度使她的病情急速惡化,恐怕活不過這個秋天了。”醫生搖着頭說道。

聽到這話魏伊徹底崩潰,眼前一片漆黑倒在了地上。

“小姐,你怎麼了?”

這是一個四方的幾何空間,周圍白茫茫的一片,彷彿踩在雲間。沒有一點聲息,也沒有一點動態,魏伊感到很稀奇。這到底是哪。

她在這裡此處走動,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那是應曉蕊!她披着紅色的斗篷,差不多隻有半張臉,身體全被包裹住,但魏伊還是一眼就能認出她。

“曉蕊?你怎麼在這,這是哪?”魏伊有些激動,很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想去抓住她,卻撲了個空。面對着她那麼熟悉的面孔,但卻無法靠近。她真的就在眼前嗎?

“這是在你的夢裡。傻丫頭,還記得我在臨走前對你說的話嗎?”應曉蕊眨着眼睛說。她似乎一點兒都沒有變,似乎更成熟了些。在那個地房修行,看來是修身養性了不少。

魏伊仔細回想着那天應曉蕊對自己說過的話,向着自己的心走,真相併不重要?

這句話原本纏繞了魏伊許多天,但現在事情一多卻差不多忘了。現在再次提起,有的更多的就是好奇,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讀到了你的心,我知道你還記得。那麼就請你一直記在心裡。我要走了。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應曉蕊似有若無地笑着,聲音迴盪在耳邊,她的身體越來越模糊。

魏伊想要留住她卻怎麼也做不到,“我知道了,曉蕊你在囚軒山那過得好嗎?之前那一次的夢境是不是你託給我的?還有你還會來見我嗎?”魏伊一下子噼裡啪啦的拋出許多問題。

“怎麼你現在變那麼囉嗦。那幾次確實是我來你夢中告訴你的。我們有緣再見吧,記住我說的話!”

終於在話語落完,她就完全不見了。魏伊徘徊在這個空間四處尋找她的蹤影。但很快被眼前的一片亮光所照醒。真的就只是一個夢,夢醒了只剩下慘淡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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