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又是許多煙花爭相綻放,璀璨花火將襄王陛下的臉龐映照出一片暖紅。襄王陛下繼續道。
“以前有妙玄真人憐愛蒼生,以一己之力震懾襄境內諸多門派。但如今,哎......真人已飛昇至仙界。那我們就要依靠自己的力量!”
“如今月能甲可助我襄軍抵禦金鉞,我同樣也有其他手段來制衡修者。頌興三十年,必然是要寫入史冊的新篇章!”
“現在,你們可知道我爲何要與民同慶,同辭舊歲了?”
衆王爺自然稱是,陛下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
“沒有靈根如何?沒有仙術又如何?身爲凡人又如何?”
“我身後的趙將軍,以凡人之軀可力戰元嬰修者。他的這位徒......哈哈哈,行了,修然別裝了!”瞧了瞧張雲瞪得滴溜圓的眼睛,豪氣勃發的襄王陛下直接泄氣,笑出了聲音。“你這小子就是個頑童潑皮,這會兒倒是裝起了乖巧!你覺得我會信麼?”
修然?誰是修然?郤修然他沒走,來武陽門湊熱鬧了?
張大少爺好半天才想起趙羈橫當初一時慌亂給他起了這麼個假名。這會兒聽陛下說什麼頑童、潑皮,頓時又嚇傻了。撓着腦闊,倆眼珠兒滴溜亂轉。心道這是罵我呢?不像啊?我這一直偷摸看姑娘外加聽你們扯淡,我這裝的挺是那麼回事的啊?這,這......
就在張雲無所適從的時候襄王又道,“這是張修然,趙將軍的徒弟。武技不凡,且有繪製月紋和修者符籙的本事!心懷大義又是赤子心性。就在數日前還在沒日沒夜爲襄軍開發月能兵甲。後生如此,我大襄未來可期!”
“來人,賜酒!”
陛下說完,自有公公去安排準備。兩位公公都託着銀盤,一個銀盤上放着盛滿了紫色酒液的琉璃酒碗,另一個則是琉璃酒壺。
張大少爺一時手足無措。之前趙羈橫有囑咐過,天大的事兒也要老老實實站着,一動不許動。那現在呢?這是要動還是不要動?這酒是幾個意思?喝還是不喝?而且張大少爺可是喝了一壺半“鐵劍熔”的主兒。就說這會兒胃腸已經不燒了,但宿醉的感覺都沒說徹底熬過去。
又喝?咱這拉胯的酒量也不跟勁兒啊!
見兩位公公都託着酒站那了,趙羈橫趕緊踩了踩張雲的腳。小聲囑咐,“陛下說的話就是命令!讓幹嘛幹嘛!”
夜空中是噼噼啪啪的煙花,城下是喧鬧的百姓。趙羈橫的低語自然沒人聽到,但這一腳踩的卻是挺實成。一時間陛下以及衆王爺、皇子都笑。於是張大少爺也裂開嘴,露出了一口小白牙。山呼萬歲,隨後老老實實端起酒杯略微瞧了兩眼,這才一飲而盡。
太好看了,同陛下手裡的酒杯同樣質地,花紋沒那麼繁複,但個頭反倒大了三圈兒。略微泛綠的明料玻璃中又混合了青紫二色的琉璃,酒液深紫倒映着漫天煙花。彷彿滿天繁星盡皆凝聚於此。不是他磨蹭,是他都捨不得喝。
酒,是賜給他喝的。
酒壺,這是賞給他拿回去喝的。
張大少爺不懂這些。一杯酒下肚清冷甘甜,哪有一丁點辛辣意味兒。這酒入口溫潤,但上頭卻不耽誤。酒水下肚直把前晚上的醉意都給攪和上來了。酒壯慫人膽,心裡一鬆,一向最愛看熱鬧、瞧寶貝的張大少爺又仔細摩挲着手中酒碗,稀罕的不要不要的,放不回去了。滿頭滿臉的小家子氣。
趙羈橫無奈又踩了他一腳,這才戀戀不捨的將酒碗放回銀盤之中。隨後還不忘用手背蹭了蹭脣角兒。
陛下哈哈大笑,“喜歡就送給你!”說完又笑着埋怨趙羈橫,“霞漿酒和琉璃杯都是你們西羅州進貢而來,修然他定是見物思鄉了。你何苦怪他?新春佳節不能在父母膝前盡孝,卻要爲我大襄操勞。你們且記住,凡不負我大襄者,朕也必無辜負!”
“羈橫,趙樑這名字起的好。他一直在我六子身邊伴讀你應該也很記掛。你且放心,我一定也會把他培養成大襄之棟樑!年後你接回去親近幾日,也享享天倫之樂。”
“皇恩浩蕩!羈橫肝腦塗地,必無辜負!”
說話間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有公公在前引路,紀博明已經帶着助手爬上城樓。
“皇叔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萬歲後一臉喜氣,“皇叔陛下,今兒這煙花可是我挖空了心思才準備出來的!您還滿意不?”
“滿意!當然滿意!”
“賢侄的月能技術恰出現在大襄最需要它的時候,這些年苦了你!你做過的事情,朕都記在心裡。”
“來人,賜座,賜酒!”
......
在這種場合稱呼自己爲侄子,這簡直是天大的面子。紀二少爺趕緊山呼萬歲!但想到“你做過的事情,朕都記載心裡”這句話又頓覺一語雙關。被害妄想症再次發作,於是趕緊一口喝掉杯中御酒壯膽兒。
我是不是太敏感了......
人都說缺乏安全感同幼年原生家庭的關係較大,難道說上輩子原生家庭的影響還能影響到穿越到這奇葩地界的我?......
不會真是被害妄想症吧?這地方封建迷信外帶着神棍橫行。這真要是腦袋有點問題,還不得把我綁在十字架上燒了?......
紀博明胡思亂想了一陣,又自嘲的安心了起來。還好,乾暘大陸上沒有十字架。就在這時,從爬上城樓以後就老實站在一旁的紀家助手上前低語了幾聲。紀博明覆又開口啓稟。
“皇叔陛下,壓軸炮陣已經準備完畢!就等您一聲令下,咱就辭舊迎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