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
說起黑衣人,白星河這輩子也只對一個黑衣人印象深刻。就是他在泗臨城外救了那位巫毒女慕琴兒時,慕琴兒的師傅。這位可以分身一十二個的不知名契魔屠。
當時有分身要拉白星河入夥時,又被另一個分身給拒絕。
......
“白兄弟,對不住你了。你不能加入我們!”
“這裡面......有些事兒不方便說。這年頭,獨來獨往契魔屠的日子不好過。我會向大人稟報,想辦法替你行方便。你放心吧,我們這夥兒人不會再難爲你。來日有緣,我會安排人給你送些銀票以及契魔屠需要的常備物事兒,全當一點心意。”
......
此時也不知那慕琴兒是否安好。至少無可疑問的,他那師傅此時倒是混的不錯。這些東西只可能是慕琴兒的師傅守諾送來的。雷擊木可是稀罕貨,月能池不及靈晶石值錢,但也不便宜。二百兩銀子更是實實在在。
但當時那話風......
什麼事兒不方便說?
爲什麼一會兒要拉我入夥,一會兒又說不行?
向“大人”稟報?哪位大人?哪個衙門?幾品官?
“我們這夥人”,是啊,你們這夥人到底是特麼幹什麼的?追着我砍了七八天,又改口要我入夥?這都哪跟哪?
......
無論白星河怎麼問,對方都是閉嘴不言。不言也就罷了。如今白星河不是曾經遊蕩在鄉野的孤魂野鬼了,基本的體面總是要有。承了人家的情,便橫豎非拉着這生面孔的黑衣人喝酒。
二人明顯都是上過戰場的,而且還都在浮溟山下抵禦過金軍。幾句話之下,對方也不隱瞞契魔屠身份。這自然就更有的聊了。
你言我語,酒過三巡。天南地北的越侃越下酒。但對方的嘴倒是有把門,什麼都說,唯獨不提白星河最想知道的那些事兒。
男人麼,最共同的話題永遠是女人。越來越熟絡,酒越吃越多,二人莫名其妙的,從如日中天的“滿春樓”一直聊到了頌安城曾經最著名的第一青樓,“妝花院”。
以二人四十來歲的年紀,駐守過頌安城的經歷。妝花院這等地方可都是他們年輕時候最嚮往,卻又沒銀子沒面子去快活,只能巴巴幻想的人間天堂。
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提到這妝花院,黑衣中年人就時不時目光呆滯。妝花院他似乎還有些瞭解。一聊到這,原本的把酒聊天變成了白星同黑衣人之間的一問一答。凡事話多語失。
雖然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一點沒問出來,但白星河至少發現了三處不正常的地方。
一個是滿春樓,一個是妝花院,再一個,則是當今禮部膳部司李賀薪。
滿春樓......這生臉黑衣人對滿春樓裡某位姑娘的態度相當複雜。一會兒是頗爲癡情,仔細問去,又似乎形同陌路。是啊,樓子都是逢場作戲的風塵場,四十好幾的人了,這點事兒都看不開,不至於的。
但滿春樓居然成了那張雲和白袍女鬼的家業?行吧,有七怨在,這地方多靈異都不奇怪。承過這張雲的情,白星河不好直接做什麼。但若有機會,早晚也要將其鏟了!
妝花院就更莫名其妙了,一個破敗消失的樓子,怎麼一提到這兒地方面前的傢伙就兩眼發愣?
李賀薪......李賀薪......
李賀薪似乎是有些問題。對方時不時提到這,又立刻欲言又止。反反覆覆數次。
白星河橫豎也是個將軍,本身又是契魔屠。在頌安這皇城根下,事關契魔屠的事情,那就是有可能危及到陛下安危的大事。忠君之心下必然會主動去查一查!
滿春樓和妝花院倒是好說,那李賀薪卻並不好辦。一個“下武將”查個屁的“上文官”?
某次白星河得空,有意無意的去那邊晃了一圈兒。他乃是契魔屠,對幽冥氣有先天感應。一下就感受到了明顯的幽冥氣息。之後趕緊藉着隸屬步軍統領衙門的身份,安排手下設法調查。他的確查出了一件大事。不但有郊外禁軍時不時往李府和禮部尚書田府兩處運送茗屍草,就在前不久,還有一車幽冥氣息極重的可疑物品被送進了李府!
但再往後就更不好查了。頌安城禁軍軍紀嚴明,白星河又沒得門路。偌大的駐軍那麼多兵將,在裡面查混進去的契魔屠,這不是大海撈針麼。但有一個人倒是逐漸進入了他的視線。
趙羈橫此時的手下副將,同爲御前帶刀侍衛的範良!
那一車可疑之物乃是由範良運進李府的。而範良雖然現在是御前帶刀侍衛,但曾經卻有過頌安禁軍的履歷。
白星河來到頌安城已經有些時日了,就像趙羈橫有了幾個貼心屬下一樣,作爲一名副將,他也有自己的心腹。此人姓薛,單名一個輝字。武技不錯,爲人更是心細。
就是這薛輝替他查到了煜親王的消息。
煜親王是契魔屠!他的魔契烙印乃是自己“烙印”在身的!他掌握了替軍將烙印魔契的本事!
順帶着補了一句,二十多年前,在烙印魔契這技術尚未徹底掌握之前。煜親王曾暗中派人去過浮溟山下的戰場,用那些深受致死重傷,絕無救治可能,但偏偏吊着一口氣沒有嚥下去的軍將做過試驗。
因爲這所謂的魔契所溝通的乃是幽冥氣,類似靈魂一樣的東西。只可能在一個人瀕死,其“陽氣”最衰的時候趁夜色才能烙印上身。
若非如此,被烙印之人會變得時不時發狂,渴望活人血食,極難醫治補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