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冥靈七怨從那奇特的珠子中脫困,姚姓女孩軀殼裡鑽進去的幽魂鬼物便不再是任何麻煩。這冥物並非因畏懼逃跑,而是被七怨直接吞噬進冥核,成爲了冥靈的營養。
冥氣機關對七怨的傷害頗大,即使脫困後重返姚姓女孩軀殼也無法迅速恢復。在雀兒懷裡一陣肉眼可見的強烈抽搐。
眼耳鼻口俱都流出血來。那位躲在一邊兒既不敢動也不敢跑的嚴杵和尚還是這輩子頭回“撞鬼”,直接就被嚇呆了。
“姐,你,你現在怎麼樣?”
雀兒抹去臉上淚痕,七怨的抽搐也逐漸平息。
“那控制幽冥氣的機關跟姐姐我初遇碧璽兒時見到的如出一轍,卻強大了許多。不但將我攝住,還將冥核外的幽冥氣和數條怨魂都給剝離開了。”
七怨之所以會抽搐着緩上半天,就是因爲融合那些同她早就融爲一體的八個怨靈。而冥核外圍繞着,密度不低於一位契魔屠的零散幽冥氣在李府地下的時候就已經被鏡子一樣的黑色地面吞噬了。單純這點損失沒有三五個月的苦功都修不回來,更何況還有更糟糕的事情。
事實上,那珠子連通着其下的黑鏡地面,一直在從黑鏡中汲取幽冥氣禁錮七怨的冥核本體。而珠子本身一丁點幽冥氣、靈氣或者其他靈性都沒有。當雀兒奪珠逃離的時候,它同黑鏡斷開了聯繫,便開始瘋狂吞噬七怨冥核裡的幽冥氣。若雀兒真的反身殺回去,一旦拖得久了,七怨的修爲恐要大跌至傷及冥核,甚至崩潰。
好在七怨到底是千年老妖,一心守住心神,盡力維持冥核內的幽冥氣不要潰散。
莫名其妙的,周遭環境中的幽冥氣似乎極弱,甚至是被隔絕了。那珠子四處都收攝不到足夠幽冥氣,乾脆自己碎了。七怨也因此“破殼”而出。
至於一見到那珠子就倒地抽搐的契魔屠,其實就是因爲體內幽冥氣被其大量吞噬收攝導致的。怪不得別人,只怪契魔屠沒有冥核。
......
“這些人都是誰?我怎麼看着像是襄軍兵將呢?”雀兒已經收拾好了心神情緒。眼下形勢一片凌亂,不是感慨傷情的時候。
七怨嘴角微翹,露出了招牌式的,毫無笑意的笑容。
“不知道。但‘冤頭債主’,總算讓姐姐我尋到了!我聽姓田和姓李的兩人說話,煜親王就是他們口中的‘大人’!指名道姓要吃碧璽兒的變態只可能是他了!而我還從一些線索中聽得出來,你父親穆廉的冤案同這姓田的以及煜親王都有關係!只可惜尚未搞清楚。”
又聽到關於穆家的線索,雀兒卻沒有太過渴望的神色。“過去的事情就隨他去吧,快,我們趕緊去找少爺!這夥人把咱們調查的清清楚楚,肯定不會放過少爺的!”
微微嘆氣,七怨點頭。
“容我緩口氣,咱們救上張崽子就趕緊離開頌安這是非之地!仇怨自然不能放下,等風平浪靜,我修爲也穩住以後咱們再回來!我不僅要殺煜親王,他還必須跟碧璽兒死相一樣!”
此次兇險,七怨至少有三成修爲隨着那該死的珠子隨風泯滅了。這可不是三五個月能挽回的損失。或者說,若沒有各種類似曾經那粘黑丹藥之類的奇遇,補回這種程度的損失怕不是得耗費個二三十年。
但七怨心裡倒是有譜,因爲曾經有另一個稱呼自己爲“小小冥靈”的另一位“大冥靈”曾經說過。
“......如果你能在三年內讓這崽子修煉到元嬰境界,我就可以獲得足夠的力量徹底脫出樊籠!屆時,我可以傳你‘冥物’的修煉之術......”
七條靈根,三年元嬰......
七怨心道,若張崽子但凡能再勤快那麼一丁點兒......
但七怨對此依舊不擔心,張雲再爛泥,七怨有的是各種折磨人的手段。大不了避着他“上牆”。擔心的其實只有那個奇特冥物,七怨到底查不出他的來歷。其手段和目的都讓人忌憚。
......
提到事關碧璽兒的仇怨,七怨面貌自然變得猙獰扭曲。畢竟是冥怨靈麼,臉色就不如“智慧小月”那種類型的和善。就在這時,她好些感覺“氣氛”有些不對,仰臉嗅了嗅味道。然後惡狠狠的盯着嚴杵。發現他的嘴皮子正在小幅度的上下開合。
“你給我閉嘴,再敢唸經,姐姐我就生吞了你!”
嚴杵早就嚇傻了,趕緊閉上仍在下意識唸經的嘴。左手沾了點唾沫,悄悄摸上右手裡攥着的扶靈杵,打算將剛纔揭下來的紙符再重新沾上去。
只要將符紙沾上,自己就又能飛了。就算容易引起襄人注意,但也還是趕緊離開這倒黴地方再說吧。
但這時的七怨又把目光聚焦在他的寶杵上了。
七怨剛緩過這口氣就覺得周圍有壓抑幽冥氣的僻邪手段。原以爲是這和尚唸的經所導致。但仔細用煩惱絲探了探,這和尚修爲極差,還是個契魔屠。其修行的佛家手段反倒極不純熟。
真正讓自己好半天很不舒服的玩意兒......明顯是那把比別家長出許多的降魔杵!
還好,這降魔杵的僻邪效用並不太大,只不過隔絕了周遭的幽冥氣而已。忽然間七怨又搞清楚一件事,剛纔雀兒抱着那珠子跑過來,這小和尚作爲一個契魔屠卻沒有被收攝幽冥氣而倒地昏死或抽搐,那應該就是這寶杵的功效了。
七怨小碎步又慢又穩,緩緩走了過去。嚴杵心裡害怕,手裡一抖,原本都已經快要粘好的符紙又脫手掉了。結果此時恰好颳了一股風,那寶貝符紙被風一吹,輕飄飄的飛了。
“啊!我的符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