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一下，夏明薇說：“他現在跟姜琳琅在一起，我剛纔在那個小區，就是他住的地方，看見他了，也看見姜琳琅，門口的保全還勸我來着，很慫很慫的……”
說着，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
自己果然一直都是一個很慫很慫的人……
一直……
“明薇，就算沒了他，你也能過的好……”李嘉慕的聲音緩緩的，停在夏明薇的耳裡，卻好像是隔着千山萬水那麼遙遠的……
夏明薇搖頭……
真的不是……
只是一種習慣，習慣了有他，習慣了什麼都是他，兩個人一起下樓，一起吃飯，一起看文件，一起玩網絡遊戲，一起唸書，一起看很多很多的風景……等到深入骨髓，忽然斷開來，就怎麼都回不去……看見再美的風景，吃到再好吃的食物，都好像沒了味道，只在第一時間想，什麼時候要帶他一起來，兩個人一起……
每每有這樣的想法，就覺得難過……可是已經成了條件反射……
這樣的一切，都好像是夢境，他離開，只在她心底留下一點什麼……
那樣緊緊的揪住，就在那裡……
不遠不近……
夏明薇深深的吸氣，看着面前的走廊，看着那些頹敗的紫藤，忍不住的淚如雨下，狠狠的閉了眼，眼淚還是從縫隙中流出來，再沒有一個少年，那樣子風花拂柳的過來，臉上有淡淡的笑容，跟她說話，說那些甜言蜜語，說是她的男朋友……
怎麼這麼想哭……
怎麼都止不住……
夏明薇低頭緊緊的抱了自己，蹲下去一點，李嘉慕過去抱她，肩膀有絲絲的暖，過來緊緊的抱住她……
一點點溫暖貼着冰涼的身體，夏明薇低頭哭，李嘉慕抱她……
李嘉慕低聲：“明薇，是我錯……”
他的錯是一個開端，從救任蕾開始……一切都從那一刻錯亂掉……
夏明薇模糊的聽見，搖頭……
是從誰的錯開始？從上官宣，從金碧桐和慕雲楓……從那一輩起已經就都亂掉了……
從她自己開始懷疑猜忌，從上官睿跟姜琳琅在一起，就已經都亂掉了……
每個人都錯了一小步，走到今天……
從今天以後，再也都見不到上官睿，再也都不會再見面……一切就這樣越來越遠，再也不見……
*****
“上官！我是來給你送文件，副部長要我拿給你！”姜琳琅在後面追着上官睿的車子，知道他的房子是哪一戶，直接上去按門鈴。
聽人說是夏明薇跟上官睿吵架，後來又聽說都鬧到離婚，本以爲自己是有機會了，一起出去歐洲按理說是絕佳的機會，結果臨近要走，部裡忽然說她沒有去歐洲的經驗，不用去了，她追着去問，被暗示說，是有人說了，她不能去……
能有這樣的權利的人並不多的……
就那麼幾個……
她最不想聽到的名字就是他上官睿……
都已經離婚的了，怎麼還這樣避開她……她再怎麼說也是他的發小兒，從小一起玩的，父親還是他師父，怎麼能被這樣對待……
以前夏明薇懷孕的時候，也沒見他這麼避着，怎麼現在反而是更誇張了……
裡面開始沒人迴應，一會兒有人出來，卻是個傭人的模樣，40多歲的女人，開門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上官先生說讓我出來拿一下文件，我正收拾屋子呢……給我吧。”
姜琳琅看的一怔，問：“你是保潔？”
對方一點頭，姜琳琅已經不客氣的一把推了她到一邊去，大步的進門，迎面看見客廳，沒看見上官睿的人影，又要上樓去……
後面保潔阿姨有些急了，追進來：“你不能進去，不能進去啊……”
姜琳琅一把甩開：“上官睿！上官睿你人呢！我給你拿文件來！你爲什麼躲着不見我！你跟我說清楚！”
一層一眼也就看透，姜琳琅上樓，才上了幾級臺階，迎面就看見一個房間的門開，上官睿出來，站在房間門口，臉上有些看不出的神色，淡淡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卻讓人覺得有些距離的感覺，居高臨下的看她。
姜琳琅兩步上來，到上官睿面前去：“上官，你爲什麼躲着我？你是再也不想見我了嗎？”
上官睿伸手出來，姜琳琅愣了一下，把手裡的文件遞過去，上官睿看一眼：“好了，文件我拿到，你可以走了。”
姜琳琅有些噎住，站在原地不動。
上官睿沉了眉目：“還不走？”
姜琳琅急忙的說：“上官，你是不是跟夏明薇離婚了？”
“我的事，不用事事都跟你說過。”上官睿說着就要轉身回房間裡去。
姜琳琅一把拉住他：“什麼不用事事跟我說……我是關心你……”
上官睿回頭看她，眼底有些不耐的神色……姜琳琅對上那目光，手停了一下，略路的縮回來……
他是真的有些火氣，她看着，不敢再多動作……
“我還有什麼事要跟你報備的？”上官睿聲音不大不小，卻好像有些壓人……
姜琳琅幾時聽他說過這樣的話，眼底也有些怕了，可是還不甘心，聲音小一點：“上官，我是關心你，夏明薇她本來就不合適你，現在這樣也……”
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來……
上官睿看她的目光更厲了幾分：“姜琳琅，夏明薇不是你能說的人！”
姜琳琅看他，有話要說，可又有些怕，不說也不甘心，半天說：“不然上官，你送我回去……”
“你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上官睿眼底已經是不耐。
姜琳琅眼底一下子都是淚，咬着下脣：“你怎麼這樣對我……”
那邊保潔阿姨看這樣子，過來跟姜琳琅說：“這位小姐，您先走吧，你看這我放您進來也都不合適……”
姜琳琅有些哭聲：“我不走，我就是不走！上官睿你跟我說清楚！我不走！”
上官睿眼底最後一點耐心磨的一乾二淨，聲音裡帶了火氣：“我的地方是讓你耍混的！”
姜琳琅眼底帶了委屈，看上官睿，低聲：“你以前都不會這樣……”
“你喜歡站就站着！”上官睿轉身進屋裡去，“砰”的一聲關上門……
姜琳琅在外面委屈的不行，使勁的掉淚下來，旁邊保潔站着也不合適，姜琳琅回頭看見保潔阿姨就在幾個臺階下面站着看她，回身吼道：“你也看我笑話是吧！”
幾步下了臺階，轉身衝了出去……
保潔阿姨也不知道這算是怎麼回事，可到底跟她沒關係，不過是來打掃一下，快速的擦了地，也趕快避出去……
*****
上官睿回書桌前面坐下，正想着什麼，這邊電話就響起來，看了號碼卻是銀行。
接起來，銀行那邊客服人員細聲細語：“是上官睿先生嗎？”
上官睿有些不耐，問：“什麼事？”
“是這樣的，您在我行的信用卡之前您不是調整了額度嗎，剛剛信用卡產生一筆交易，是在外省，並且是一單十萬的開銷，購買的是戶外用品……我們特別打給您來覈實一下……”客服人員很客氣的開口。
上官睿略一停……
之前他還看見夏明薇就在小區外面，現在她就離開了b市，是去做什麼？
怎麼會買了戶外用品……
“上官睿先生……”服務人員的聲音把他的思緒拉回來：“請問您確定這筆支出嗎？”
上官睿略一沉，問：“在哪個省市？”
客服看一眼，說了一個地名……
在b市西面出了市區的一個地名，上官睿也聽說過的……可是戶外裝備……
“是賬戶有什麼問題嗎？我們可以爲您進行凍結。”
上官睿想一下說：“不用，如果還有新的支出通知我。”
掛了電話，猶豫一下，打給夏明薇，卻是沒人接。
等到傍晚的時候銀行那邊的電話又過來，說是已經到了很遠的一個城市，又有一筆花費，數目一樣不小，上官睿掛了電話，猶豫一下，起身下樓，開車徑直去機場，坐去那個城市的最後一班飛機。
*****
夏明薇下車，李嘉慕叫她：“明薇，你的手機忘了。”
夏明薇回頭，看見自己手機掉在車子的座位下面，回身去撿起來，說：“謝謝。”
李嘉慕低聲：“你身上還有現金嗎？”
夏明薇想一下，才覺得自己的確是身無分文，把所有的卡都放在錢包裡面，什麼都沒了……
李嘉慕抽了張卡給她：“你拿着先用。”
夏明薇搖頭：“我跟樂沫沫借一點，我平常也花不到什麼錢。卡掛失也就一週。”
李嘉慕看她是真的不收，也就沒堅持，只說：“明天我請你吃飯。”
“也不用了，我在家裡挺好的。”夏明薇揮了揮手，算是再見，轉頭快速的進門樓裡面去，跟李嘉慕在學校走了一圈，又在學校附近走了走，吃了晚飯纔回來，進了電梯裡低頭看手機，纔看見有一個未接來電。
上面的來電顯示寫：老公大人……
夏明薇看的一停……
是上官睿……
夏明薇打過去，卻是已經關機……
上官睿又打給她不知道有什麼事？是爲了離婚協議書嗎？夏明薇想着，電梯就到了，開門進家裡，開燈上樓，有些猶豫的轉了幾圈，又打過去，還是一樣關機……
看時間，是下午時候打來的……
他不是正跟姜琳琅在一起的時間？
怎麼會打給她？
夏明薇到*上去躺下來，看手機裡面最後一個未接來電，上面寫着的白色的字，心一點點的沉澱下來……仔細想，真的想不到別的理由，離婚協議書的事情，姜琳琅進門去跟他說了，所以他打過來，希望她好好的簽字。
這樣想，好像也就再沒有動力打過去……
等到明天，他總是會再打來……
夏明薇躺在*上，他們的*……柔軟的能把人陷入進去，以前他要抱她，她都覺得熱，就都推開，現在天氣涼下來，他卻又不見……
有些冷的……
*****
下午四點，李嘉慕的電話就打過來，夏明薇接起來，李嘉慕開口第一句就是：“我到你家樓下了，下來。”
夏明薇回絕：“不了，我還要看些書，過兩天找工作，法語忘得都差不多。”
她是打算應聘一家外企的法語翻譯，生活總要繼續，於是決定找工作，倒不是錢的問題，是總不能天天都什麼都不做，下午就上網發了簡歷出去，又弄了寫文件來看，怕自己法語已經忘光……
好在還好，當年的基礎打得很紮實，還都記得。
她打給樂沫沫說的時候，樂沫沫下一句就甩出來一句：“不然你去當空姐！飛歐洲線的！”
她聽了就笑，當空姐這種願望她是從沒想過，去當個翻譯之類的倒是合適她。
也曾經想了要不要離開b市，等到後面她跟上官睿離婚的消息傳出去，大概還有很多事要處理，總要留在這裡才能再見他，於是也就暫時不考慮離開的事情……
李嘉慕那邊聽見她這句話卻是想都不想的就接下來：“跟我想的一樣，你下來，晚上一起過去，剛好你找工作的好場合。”
夏明薇聽着疑惑，下樓去，李嘉慕早在車上等着，看她的樣子，說：“我不懂法文，晚上有個商貿的會議，會有不少外資公司的代表，你剛好過去翻譯，幫我一下，去亮個相，工作不是問題，都是全b市的外資公司，肯定有你的目標。”
說着拿了個盒子出來，夏明薇一看，很熟的牌子……
一個出名的禮服品牌，以前參加宴會也是要用的。
“不用了吧，我不想去，我也沒化妝，這些東西……”夏明薇看着，覺得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至少是結婚以前纔會考慮的事情，搖頭說：“不適合我了，適合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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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慕看她，開口：“明薇，你才二十三歲……”
夏明薇停了一下，二十三歲……怎麼好像已經三十三歲的感覺……
好像什麼都離她遠了，什麼都夠不到的……
李嘉慕低聲：“你就當是幫我，不然我怎麼辦？法語還有誰懂？”
其實b市懂法語的人太多太多，根本不差她這麼一個，她也知道的，李嘉慕是刻意的叫她一起，多少也有幫她找份工作的意思，幫也不幫的太明顯，是怕她拒絕……
夏明薇想一下：“好，我去。”
到了會場，才覺得是有些亂了……這種大型商務會議上面，來的都是駐華代表的級別，夏明薇在李嘉慕後面，其實大多都是英文交談，其中還有直接講中文的，李嘉慕引薦一些人給她認識，都是商務上面的，彼此都能寒暄幾句……
外國人比中國人多的地方。
其實倒是好一點，沒有那麼多的探尋的目光，彼此誰都不認識，只憑着第一印象交流。
李嘉慕問：“你看上哪家公司了？”
夏明薇說：“那個mec公司，下午投簡歷了，不知道有沒有回信。”
李嘉慕說：“不會有回覆，他們是內部舉薦，簡歷到人事那裡只做人才儲備，基本就不會翻出來了，走，我帶你過去。”
李嘉慕帶着夏明薇過去，跟一個高鼻深目的白種男人說了幾句，推了她出來，介紹說：“她是之前荷蘭外交部的，法文荷蘭語英文漢語都很精通，我請來幫忙翻譯……”
對方看着夏明薇，讚美幾句，說：“真是幸會。”
聊了幾句法文，舞池那邊音樂起來，對方倒是興致不錯，問說：“能不能請夏小姐跳支舞。”
夏明薇有些想笑，自己有這麼一天要讓李嘉慕帶着找工作，還在這種宴會，當下點頭：“當然可以。”
旋到舞池裡面，又聊了些，提到下午還給貴公司發簡歷的事情，對方倒是很痛快，當即就說：“夏小姐這樣的人才，不知道願不願意當我的翻譯，待會兒給你我的名片，直接打給我就可以。”
夏明薇想，多多少少都是因爲李嘉慕說的那些經歷，外交部之類的，其實她也都不是編制內的，只是一邊上學。
能當這種首席代表的翻譯，根本就是很難的事情，夏明薇笑着說謝謝。
跳完舞，剛過去跟李嘉慕說了幾句，又有人過來邀請。
李嘉慕笑說：“怎麼辦？你，這麼多人都來搶你。”
剛纔她跳舞，他就看見不少人的目光看過去，她很適合乳白色的禮服，本來就好看，在場亞洲女孩子又很少，她很早就習慣了這種場合，跳舞舞步都準確的一步不落……
光是這一點，就不是誰都能做到，外交的進退舉止都得體，看起來落落大方。
“我一個小秘書，誰要搶我。”夏明薇說。
卻是想到以前剛開始參加宴會時候的窘態……凌晨兩點，上官睿還在客廳裡面教她舞步，她踩着高跟鞋本來就連路都不會走，還要進退旋轉，幾乎是要了她的命……也順便要了他的……後來從走路訓練起，不能胡亂的跑跳，要一步步走的直線，高跟鞋走的好看好難，旋轉旋轉，轉的她暈頭轉向……
他當時都不客氣，直接說：“從沒見過這麼笨的！”
她只能委屈着繼續跳……
那時候真的是委屈，跳一場下來，腳痛的全都是泡，磨的連路都走不了，他冷血，只說磨磨就好了……
時間久了，還真的就慢慢不痛，七寸的高跟鞋也能跳舞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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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來大姨媽第三天，脾氣暴虐腰痛，坐不住，鎖了小黑屋6000字，怎麼都出不來……更新晚了，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