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淺宜!我不會原諒你。”高箬可以說是咬牙切齒丟出了這麼一句話,而她的雙眸之中則是佈滿了陰冷與漠然。
只是高箬此刻究竟對自己是欣喜還是痛恨,這對蕭淺宜來說都無關緊要。
因爲不在乎,所以也就變成了不重要。
只是高箬的這句話讓蕭淺宜覺得可笑極了:“不會原諒我?你?爲什麼你還是一點悔改之心都沒有?高箬,你的執拗終究會讓你再度失去這一切的。”
“如果不是你回來搗亂,我根本就不會經歷這些!這裡的任何一切都會是好好的!”高箬就像是瘋了一般地衝到蕭淺宜的面前,並且揮舞着雙手,想要揮打蕭淺宜。
只是當她的手剛剛觸碰到蕭淺宜的身子的時候,她便被人狠狠地推開了。
高箬踉蹌着向後連退了幾步,而當她徐徐擡起頭來,當她看清出現在面前的這個人的臉龐的時候,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就抽痛了起來。
南君墨怎麼來了?
而蕭淺宜其實也是覺得意外的,南君墨怎麼總是出現的這麼巧呢?
蕭淺宜原本已經做好了準備要被高箬給收拾一頓的,但是南君墨卻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她與他的任何一次的邂逅,似乎都很巧妙。
巧妙到讓她都覺得她與他之間,難道真的存在某種來自命運的牽引嗎?
“君墨?”高箬驚慌地看着南君墨。
“一定要像個潑婦一樣嗎?”南君墨不禁嗤之以鼻地說道。
“君墨,不是這樣的……是她……她……”高箬語無倫次地看看蕭淺宜,然後又看向南君墨,但是卻無奈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來。
但即便她能夠說出完整的話語來,南君墨也不見得願意聽。
“你給我走。”南君墨直接下了逐客令,而且他的面色十分嚴肅。
但是高箬哪裡是那種那麼聽話的人?
她三兩步跑上前來拽住了南君墨的胳膊:“君墨!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你聽完跟你好好說一下前因後果好不好?這樣你就會知道,到底誰纔是那個潑婦。”
“你說的,我會信嗎?”南君墨頗爲嫌棄地將高箬死拽着自己的胳膊的手給扯掉了,眼中的嫌棄與厭惡不言而喻。
而高箬卻仍舊不死心,她惡狠狠地盯着蕭淺宜,最後居然衝上前去想要打蕭淺宜。
而眼疾手快的南君墨則立刻將高箬給推了出去,興許是因爲使了太大的力氣了,所以高箬直接就摔了出去,然後摔倒在地。
因爲所穿的衣服沒有袖子,所以高箬摔在地上的時候,她的胳膊處便全部擦破了,很快就流出了鮮血來。
高箬吃痛地皺起眉頭來,但是令她此刻淚流滿面的卻不是來自身上的這種傷痛,而是南君墨看着自己的時候的那種厭棄的眼神。
爲什麼不管她做多少事情,在南君墨看來都沒有任何價值呢?爲什麼再多的付出,卻還是不能讓南君墨站在她這邊?
“還不走嗎?”南君墨再度下了逐客令。
高箬還是用那惡狠狠的眼神看着蕭淺宜。
但是蕭淺宜的心裡居然閃過了一絲的不忍,她微微別過臉去,不想去看高箬的那副可憐楚楚的模樣,因爲其實當她看見高箬的那副可憐模樣的時候,她會有一種負罪感。
大概是因爲她還不夠狠吧?
所以總是會爲了這樣的事情而自責不已。
“蕭淺宜,這筆帳,我們慢慢再算。”高箬咬着牙說完了這句話之後便瘸着腿站了起來,然後就一瘸一拐地離開了,那模樣真是狼狽極了。
而當只剩下自己與南君墨的時候,蕭淺宜是有點尷尬的。
還是南君墨率先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氛圍的:“還好嗎?”
“我沒事。”蕭淺宜回答道:“其實高箬說的沒錯,她之所以會這樣對我,可能真是因爲我做了過分的事情。”
“這些我不關心。我所關心的是,她剛纔差點就傷害了你。”南君墨目不轉睛地看着蕭淺宜。
而南君墨這般的專注的注視,倒是讓蕭淺宜尷尬不已。
蕭淺宜甚至已經不知道該將自己的視線放在何處了:“你回去吧。”
“不請我進去喝杯茶嗎?”南君墨問道。
“沒茶。”蕭淺宜不冷不熱地說道。
“那就咖啡。”南君墨說道。
“也沒有。”蕭淺宜還是那冷漠的語氣。
“開水總有了吧?”南君墨一邊說着一邊就走了進去。
而蕭淺宜在看見南君墨已經提腳走進去的時候,她還以爲是自己看錯了。
這男人還能不能更不要臉一些啊?這裡到底是誰家啊?他怎麼可以這樣進出自如啊?倒搞的她像是外來的了。
都說這人要臉樹要皮,但是南君墨他……
真是有點不要臉了吧?
“喂!南君墨!誰請你進來了?喂!”蕭淺宜亦步亦趨地跟在南君墨的背後,她雖然對這個男人的自以爲是特別不滿,但是誰讓她腿短?居然完全追不上他。
她現在終於相信了那句話:腿到用時方恨短。
完全將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南君墨直接就坐了下來。
但是蕭淺宜卻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南君墨的面前:“你還好意思進來嗎?你知道因爲你,這棟別墅的主人死掉了嗎?”
的確,當年是因爲他的那番言語,所以蕭淺宜的父親蕭建業纔會病發身亡。
南君墨也知道,他的確欠了蕭淺宜。
不過,他就是該死的放不下自己對蕭淺宜的那份心思,否則他爲什麼要讓自己這般死皮賴臉的呢?
他可從來都做不來倒追這樣的事情,但是現在看情況,他必須得學着去做這件事情了。
“但是蕭淺宜,我愛你。”南君墨並不喜歡說這種肉麻的話語,只是現在他卻想要讓蕭淺宜明白他的心意。
他的確愛上了她。
有的時候這種喜歡就是來得那麼莫名其妙。
在你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有一種情愫便在你的心裡開花結果。
“別跟我說這樣的話了。我不可能愛上一個將我父親害死的兇手。”蕭淺宜冷漠地看着南君墨。
“蕭淺宜,有的話不要說的太早了。”南君墨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踱步到了蕭淺宜的面前。
他比她整整高出了一個頭,所以總是可以用那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着蕭淺宜:“我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或者是人。”
“那裴欣晨呢?”對南君墨來說,裴欣晨可能是個例外。
這個名字還是讓南君墨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他深吸了口氣,然後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她已經是過去。”
“很多你以爲會過去的事情,但是根本就不可能過去。”蕭淺宜微微勾脣。
“那好啊,關於以前的那件事情,你覺得怎麼樣能夠過去?”南君墨的餘光掃到了桌面上的一個菸灰缸,於是他就俯身拿起了那個菸灰缸。
蕭淺宜不明所以地看着南君墨,沒有言語。
南君墨將菸灰缸遞到了蕭淺宜的面前,然後淡淡地說道:“給你。”
“幹嘛?”蕭淺宜還是一頭霧水。
“用這個打死我啊,我肯定不躲。”南君墨十分認真地與蕭淺宜對視着。
而蕭淺宜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直接地心就抽痛了起來。
爲什麼一想起南君墨會受傷,她便覺得不捨?
她一定是瘋了吧?在回國之前,她不是恨透了這個男人嗎?在深夜時候想起這個人的面孔的時候,她恨不得要殺死這個人。
但是此刻有了這樣的機會,爲什麼她卻下不去手了呢?
蕭淺宜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點顫抖起來:“呵,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抱着什麼心態嗎?等下不小心真的把你打死了,我自己還得坐牢。我纔不要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
南君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啊。”
蕭淺宜不以爲然地別過臉去,覺得南君墨也不過只是說說罷了。
畢竟象南君墨這樣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人,怎麼可能會任着別人將這樣的東西朝着自己的腦袋砸去?
但是令蕭淺宜驚愕不已的是,下一秒,南君墨就自己拿着那個菸灰缸朝着自己的腦袋砸了過去。
菸灰缸自然沒有碎掉,還是完好無損,但是南君墨的腦袋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紅豔的鮮血頓時就像是泉水一般沿着南君墨的臉頰流了下來,在他那白皙的臉上襯得特別觸目驚心。
“南君墨!你!”蕭淺宜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爲什麼他總是會有這樣讓她手足無措的舉動呢?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跟他鬥,她總是處於下風。
南君墨啊南君墨,爲什麼我總是要輸給你呢?
“夠嗎?”南君墨微微勾起脣角,笑得詭異。
蕭淺宜的身子開始微微顫抖,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看見蕭淺宜並沒有反應,於是南君墨就打算再度拿着那個菸灰缸朝着自己的腦袋砸去。
而這一次,蕭淺宜倒是眼疾手快,及時抓住了南君墨的手。
她喘着粗氣,雙手緊緊地抓着南君墨的手腕,只是她的雙眸卻不敢與南君墨對視。
她的視線落在地面上:“夠了!別再打了!夠了……真的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