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南君墨,蕭淺宜的臉色便有點不自然,那天在墓園的時候,南君墨似乎有滿肚子的話想要跟她說,但是最後因爲申以安的到來而沒能全部說完。
而她的心裡一直因爲這件事情而惦記着,明明知道如果自己繼續這樣三心二意下去,她會傷害的將會是申以安和南君墨兩個人。
“那都是騰飛建築的事情,我們就別過問了,唯一讓我覺得心疼的就是言凌了。不得不說,她真的是很愛南君墨。沒想到最後卻是這樣的下場。”蕭淺宜一想起那天新聞上所報道的內容就覺得心中難受不已。
在她的婚禮過後的第三天就是言汐的葬禮了,到時候如果允許的話,她想要去送這個善良的女孩兒最後一程。
傅婧茴還是覺得心內唏噓不已,這件事情就像是一陣風一樣刮過這座城市,原本歡快的一座城市彷彿都因爲這個消息而陷入了某種沉默之中。
“後天就是你的婚禮了,你就別多想了,到時候我還得去給你當伴娘。”傅婧茴笑了笑:“還記得你剛剛回國的時候,我問過你,你是不是很愛申以安,你說非他不嫁。那麼現在呢?”
現在眼看着婚期將近,但是心裡的答案卻不再那樣堅決了,心裡卻是出現了困惑和猶疑。
將自己的一生都交給這個男人,原本就是需要下很大的決心的。
難道她還是不那麼情願將自己的一生交給申以安嗎?但也不是不情願,只是心裡還有不該有的牽掛罷了。
雖然傅婧茴這樣問蕭淺宜,但是同樣地,她自己卻也是陷入了一樣的情況之中。
所以蕭淺宜便問她:“那麼你呢?”
傅婧茴不禁垂下頭去,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原本是想要問蕭淺宜這個問題的,但是卻沒想到這個問題在自己的身上同樣適用:“不是我先問你的嗎?”
“這個倒是沒什麼先後順序。婧茴啊,我只想跟你說,如果覺得合適,那麼過去的事情,根本就不值一提。”蕭淺宜知道,傅婧茴可能會因爲過去的事情而對蕭翼呈心存芥蒂。
“我現在越來越覺得,跟你說的話其實在我身上都適用。同樣地,你跟我說的話,其實在你自己的身上也適用。”傅婧茴輕挑了下眉,然後笑得高深莫測。
而蕭淺宜倒是沉思一會兒就明白過來傅婧茴的意思了,於是她便解釋道:“我跟南君墨是真的不可能了。”
“哦?是嗎?那我可就等着看了,到底你們是不是……真的不可能了。”相比申以安,傅婧茴明顯感覺得到,南君墨在蕭淺宜的心裡是有着更爲重要的地位的。
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可能……
蕭淺宜自己其實也說不準,尤其是她與南君墨之間的事情,哪裡那麼容易就說的準?
曾經,她就以爲她跟南君墨之間應該會一直那樣幸福下去,但是她怎麼會知道,在她自以爲幸福不已的時候,其實一個局也悄悄地布開了。
如今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那麼她也沒有必要再一直固執於過去的事情。
“今天是林旭昌離開的日子,你是不是要過去機場了?”傅婧茴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問道。
蕭淺宜是一直記着林旭昌要離開的時間的,既然他們有緣無份,但是至少在有一個最好的結局吧?雖然他瞞着她離開,但是她既然知道了他要離開的消息,終歸還是得去送他一程。
畢竟,她的人生如果缺少了林旭昌,恐怕也就沒有這些的美好和幸福了。
“是,差不多該過去了。”蕭淺宜點了點頭然後便站起身來。
傅婧茴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坐在位置上:“好,那我在這裡繼續待會兒,你快去吧。”
稍後蕭淺宜便離開了,而她沒離開多久,傅婧茴便聽到自己的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她還以爲是蕭淺宜去而復返,當她轉過身去打算對身後的人說點什麼的時候,可是當她看清眼前的人的面龐的時候,她卻愣住了。
是戴晨吟。
戴晨吟,她是認得的,那個可能會與高肅軒結婚的女人。
但是戴晨吟現在怎麼會出現在她的面前?難道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了嗎?
戴晨吟直接走到傅婧茴的對面,然後坐了下來:“你就是傅婧茴吧?”
都到這個時候,恐怕戴晨吟是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而她自然也沒有必要再繼續隱瞞什麼了:“是。”
“上次在餐廳的時候,我不知道你就是傅婧茴……不然我不會選擇去那家餐廳的,那天你心裡一定不好受吧?”戴晨吟是比較善解人意的,她並沒有去計較傅婧茴故意隱瞞自己身份的事情,反倒是在意傅婧茴的心理感受。
傅婧茴被戴晨吟的善解人意弄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她有點愧疚地看向戴晨吟:“實在抱歉……我……我在那樣的情況下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高肅軒很久不見我,所以當他帶着你出現的時候,我是有點懵了的。”
戴晨吟是可以理解傅婧茴的這種情緒的,畢竟同爲女人,這樣的理解並不難:“不過,有的事情我還是得告訴你。”
“嗯?”傅婧茴頗爲疑惑地看向戴晨吟。
“我不知道現在跟你說這些,到底是不是錯誤的。”戴晨吟有點遲疑地看向傅婧茴,因爲她接下來所要說的話,很容易讓人產生負面的情緒。
不過會不會有什麼影響,最後還是得看傅婧茴自己了。
“既然都來找我了,我也不能讓你白來一趟啊。”這點好奇心,誰都有。
“那天在醫院碰見你,那天你受傷了。而那天我跟高肅軒恰巧也在醫院。當他看見你受傷的時候,我看見他的臉色頓時就變了。整個人就像是沒了靈魂一般,把我嚇壞了。也是從他那天的反應,我知道,其實他的心裡的人還是你。”戴晨吟將那天的事情告訴給了傅婧茴。
而傅婧茴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原來在她受傷被送進醫院的那天,高肅軒也在醫院?
她以爲,他是真的再也不願意管她了。原來在看見她受傷的時候, 他還是會緊張跟在意的?
只是這恐怕還不是戴晨吟所要說的重點。
所以傅婧茴也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打算聽戴晨吟將話先說完。
戴晨吟頓了頓之後便繼續說道:“也是那天晚上,我跟他把話說清楚。那天我才知道,原來他會跟我在一起,不過是以爲家中企業的資金出現問題,需要我們戴家幫忙,所以他才……”
說到這裡的時候,戴晨吟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的失落之色,但是她仍舊逼着自己要保持美好的笑顏,總不能把一張苦瓜臉留給別人。
傅婧茴微微垂眸,原來這纔是真相?
高肅軒那段時間對她避而不見,其實是爲了不讓自己的心思有所動搖?不過她其實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高肅軒是家中的獨子,家族企業出現了問題,必須得讓他出面才能解決的時候,他當然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
高肅軒即便看重她,但是那又如何?在家族責任面前,愛情也只能成爲犧牲品。
只是她卻誤會了高肅軒,當高肅軒那天跟她說那些殘忍的話的時候,她竟然全都當真了。
她與高肅軒相處了那麼久,她原本應該是瞭解這個男人的,但是卻只是因爲一點的變故,她就真的相信了他是那種看重名利的人。
只是這樣的真相反倒是讓她有點無力面對了。
“其實我對高肅軒的印象很好,所以當我知道他是因爲這樣並不存在的理由才失去你的時候,我便去找了高肅軒的母親。從阿姨那邊我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蕭翼呈在背後指使的。”戴晨吟雖然不知道這個蕭翼呈是什麼人,但是高肅軒的母親的確是跟她提起這個人。
蕭翼呈在背後指使?這是什麼意思?
傅婧茴頓時就變得有點緊張和不安了,她頗爲緊張地盯着戴晨吟:“什麼意思?指使?他指使什麼了?”
“蕭翼呈跟阿姨算是舊相識了,爲了高家的利益,阿姨才答應幫蕭翼呈這個忙。這一切都是蕭翼呈的主意。雖然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我就是不忍心看着高肅軒就那樣失去了你。”戴晨吟只是爲高肅軒打抱不平罷了,於是才決定將這個真相告訴給傅婧茴。
而這樣的真相,卻是真的讓傅婧茴有點接收不了。
蕭翼呈……
明明她在感情上所遭遇的不幸都是蕭翼呈的傑作,但是蕭翼呈卻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上次當她守在高肅軒的門前,想要見高肅軒一面的時候,蕭翼呈纔會那麼湊巧地出現?
想到這裡,傅婧茴不僅僅覺得有點對不起高肅軒,自然也因爲蕭翼呈的這些行爲而覺得寒心。
他居然可以用這樣卑鄙的手段來欺騙她?而她現在就在想,究竟上次蕭翼呈遇險的事情,是不是也是蕭翼呈的一出苦肉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