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君墨輕輕點了下頭：“那就提前恭喜你。”
“你很難得會跟我說超過五個字以上的話。”言凌有點無奈地笑了笑，言語之中也帶了幾分的難過。
“是嗎？”南君墨有點意外地反問道。
但是事實上，好像的確就是這樣。
曾經言凌也會主動來找他說話，但是因爲他總是很冷漠地迴應，所以久而久之，言凌也就不再那麼熱情了。
興許是言凌將他的淡漠當成了是對她的一種厭惡吧？
“你看你現在不是又只是簡單地用兩個字迴應我嗎？”言凌苦澀一笑。
南君墨輕點了下頭：“嗯。”
言凌低眸，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南君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就繞過她離開了。
就連一句基本的再見都沒有。
林氏集團。
某會議室內。
林旭昌站在窗戶前，而慕思衍則坐在座位上，用那種高深莫測的表情看着林旭昌。
林旭昌掃了她一眼，然後開口說道：“你來這裡，就是爲了盯着我看嗎？”
“多看幾眼，有什麼不行的嗎？你不是差點就要成爲我的老公了嗎？雖然最後還是沒能如我所願地實現。”慕思衍的言語之中滿是諷刺與打趣。
林旭昌自然聽得出來，事到如今，慕思衍一定都還在怪他。
畢竟結婚是很多人一輩子最看重的事情之一，但是他現在卻讓慕思衍最大的夢想之一破碎了。
她一定是會怪他的。
不以爲然地收回剛纔落在慕思衍身上的視線，林旭昌鎮定自若地說道：“還是說正事吧。我等下還要出去辦點事情。”
“好，那我們就進入正題。”慕思衍說到這裡的時候稍微頓了頓之後才繼續說道：“似乎你對你的這家公司特別滿意，我也知道你在這家公司上花了不少心思。”
林旭昌看向慕思衍，沒明白她爲什麼突然將話題轉到了這上面。
但其實林旭昌的心裡是有點沒底和心虛的，畢竟這家公司是存在某些不能爲人所知的秘密的。
慕思衍似乎對於林旭昌那有點警惕和緊張的表情很滿意，她輕挑了下眉：“如果我沒查錯的話，這家公司應該是存在非法操縱的，也許還有偷稅漏稅的嫌疑吧？”
林旭昌的眉頭微微皺緊。
林旭昌的反應已經足以說明，她的確沒有查錯。
慕思衍站起身來，走到了林旭昌的面前：“你這樣做實在過於冒險了，其實如果有人有心要來查你這間公司，你一定會完蛋。你知道漏洞出現在哪裡嗎？你想知道我是怎麼查到這些的嗎？我當然不會只是簡單地去推測罷了。”
林旭昌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其實我沒有理由一定要去害你，但是如果我得不到你，那你知道我會選擇怎麼做嗎？我真的會選擇毀了你。這樣……我也不必再去嫉妒你跟別的女人雙宿雙飛。”慕思衍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滿是憂傷。
“慕思衍……”
“還是要選擇去喜歡蕭淺宜嗎？可你知道……她現在的心裡的人應該是南君墨，而不是你了！你確定還要這樣守候嗎？你明明知道，你的守候可能只是在浪費時間罷了！”慕思衍有點近乎絕望地看着林旭昌。
他寧願選擇浪費時間去等待一個人，卻也不願意回過頭去好好看看她。
她，其實並不會輸給蕭淺宜吧？
但是怎麼就輸得這麼慘了呢？
“愛一個人絕對不是浪費時間，就算到最後，我只能默默送上祝福。但是隻要我能夠看到她得到幸福，我無怨無悔。等到她真的獲得幸福，我一定會離開，一句廢話都沒有。”林旭昌的這句話也像是說給慕思衍說的一樣。
愛一個人不應該是糾纏不止，有的時候更應該送上祝福。
慕思衍當然聽得出來林旭昌的弦外之音，無非是想要勸她死心，讓她不要再糾纏不清。
但是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她能夠控制的。
慕思衍別過臉去，將自己的情緒稍微調整了下之後再度看向了林旭昌：“我在問你一次，你一定要爲了蕭淺宜而拿自己的前程去做交換嗎？”
“爲了她，我連命都可以不要，別說前程這種並不實際的東西了。我之所以這麼拼命，只是想要讓自己成爲配得上她的人罷了。如果她是個窮女人，那我也就不必這樣拼命了。但是一樣的是，我還會愛她。”林旭昌的語氣聽起來十分果決而且堅定。
有一件事情是他從始至終都非常確定的，那就是對蕭淺宜的那份喜歡。
“你一定要在這種時候繼續傷害我嗎？你知道你對她的每一句表白的話語，都有可能讓我更加恨你們嗎？”慕思衍的眼眶裡面已經隱約有淚水在閃爍了。
“我現在唯一可以對你說的就是抱歉了。”林旭昌不冷不淡地說道。
但是慕思衍想要的卻不是抱歉這樣的話語，因爲一點實際作用都沒有。
“除了抱歉呢？”
“那我無話可說。”林旭昌的回答還是十分堅決，似乎是完全不需要思考就能夠給出的答案。
後來當慕思衍離開公司的時候，她的臉上還是掛着滿滿的揮散不去的悲傷，而她的眼眶裡還是隱約泛着淚水。
她微微擡起頭來，想要將這在眼眶徘徊的淚水逼回去。
用了很大的力氣，總算是將這淚水給逼了回去。
但是時不時地卻都還是會出現一股想要落淚的衝動。
而這個時候，她放在包裡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她不緊不慢地將手機掏了出來然後接了起來：“你好。”
“是我，顧習暮。”打電話來的人是顧習暮。
慕思衍牽強一笑：“嗯。”
“可以過來一下嗎？”
“什麼事？我現在可能沒什麼心情……”
“你不是說，你要幫我看一下我喜歡的那個姑娘嗎？我今天打算帶你去見她。幫我一次，不行嗎？”顧習暮在電話那端用有點失落的聲音說道。
慕思衍這纔想起那天生病的時候，顧習暮對她說起過的那個女孩兒。
真好，大家都可以爲了自己所喜歡的人而努力。
而她也正在努力，但是怎麼她的努力總是變成無用功呢？
既然是自己答應過的事情，現在自然也不好拒絕。
於是慕思衍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了。
“好吧……”最後還是答應了。
約在了顧習暮的家附近的一個廣場上。
因爲快要過年了，所以到處都張燈結綵的，顯得好不喜慶。
但是越是來到這種熱鬧的地方，慕思衍越覺得自己與這種喧鬧和喜慶格格不入，因爲她的心裡正在滴血。
臉上所有的笑容都是佯裝的。
在一棵很高的聖誕樹前面，慕思衍找到了顧習暮，這顆聖誕樹其實在聖誕節時候的，但是至今卻都還沒有被搬走。
這裡也成爲了很多人表白的地方，因爲的確很浪漫。
“這裡人山人海的，你確定要在這裡表白啊？”慕思衍看了看這四周，的確很多人，大家的臉上都掛着滿滿的笑容，估計是因爲快要過年了吧？
但是她現在的確是如何用力都笑不出來。
顧習暮在看見慕思衍的那一剎那，立刻就迎了上來：“我還以爲你最後還是不會來，真的很謝謝你願意來。”
“那姑娘呢？”慕思衍四處張望了下卻還是沒有看見顧習暮所說的那個姑娘，不過也許是還沒來吧？
顧習暮淡淡一笑，他走到慕思衍的身旁，然後主動拉起了她的胳膊：“走，我現在帶你去見她。”
“哦？哦……”慕思衍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顧習暮就已經拉着她走向了別處。
最後他們在這個廣場上的一個很大的立鏡前停了下來。
慕思衍四處張望，還是沒看見顧習暮口中所說的那個姑娘，於是就不解地問道：“她不會是還沒來吧？”
“早就來了啊，來，你轉過來。”顧習暮扶着慕思衍的肩膀讓她正對着這面鏡子。
慕思衍還是沒明白顧習暮的意思，她滿臉不解地看着鏡子中的她與顧習暮，問道：“來了？爲什麼我沒看見？”
“還不明白嗎？我說的那姑娘就是此刻出現在這鏡子中的這姑娘。”顧習暮說罷就走到了慕思衍的面前，然後淡淡一笑。
慕思衍覺得自己彷彿聽錯了，也或者是她理解錯了。
這顧習暮現在難道是在跟她表白嗎？
慕思衍眨着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顧習暮。
顧習暮還是保持着那淡淡的笑容：“我覺得我說得很清楚了呀，我想要表白的那姑娘就是慕思衍。但是很無奈，慕思衍的心裡的那個人不是我。”
“不……顧習暮……你……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麼？我……你……”慕思衍有點無措地看着顧習暮，她實在沒有想過，顧習暮所指的那個喜歡的女生會是她，現在該不會是在跟她開玩笑吧？
“上次我還記得你跟我說，你要幫我的。那你現在要不要幫我？”顧習暮看起來倒是氣定神閒。
但是慕思衍就沒有那麼悠閒了，她四處看了看，然後輕拍了下自己的額頭：“不不不……你現在還是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緩一下……我現在真的太混亂了！”
“既然太混亂，那我就來幫你理一下好了。其實在S市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特別可愛。後來看到你因爲擔心林旭昌而不停地翻那堆廢石的時候，我真的有點心疼。在醫院的時候看你那樣魂不守舍一直擔心林旭昌的模樣，我承認，從那個時候開始，慕思衍這個名字就在我的心裡紮根了。”顧習暮的表情看起來特別認真。
慕思衍微垂着頭，她現在真的沒辦法從顧習暮的這突如其來的表白中回過神來，她覺得自己好像活在夢裡。
“顧習暮……你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我現在還有別的事，我先……”慕思衍說到這裡的時候就打算轉身走掉。
但是顧習暮卻一把拉住了她。
緊緊地拉着慕思衍的手，顧習暮根本沒有要就這樣放她走的意思：“沒有哪一刻，我比現在更認真。因爲喜歡你這件事情，我很多個晚上都沒辦法好好睡覺。我很清楚，我跟你之間的距離很大很大，大到讓我總是自卑到無地自容。”
“我是一個上班族，還在住那個租來的房子。但你是衣食無憂的大小姐，追你的人都是富商名流，而我……確實不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但是，有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就該說出來，不是嗎？”顧習暮的表情看起來特別嚴肅。
“這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問題……我在意的從來都不是對方有多富有。我在乎的只是一種感覺罷了。”慕思衍苦笑了下，因爲她那麼愛的林旭昌，其實曾經也是一個窮到只能每天吃饅頭的小子罷了。
但是現在，他不再是當年那個窮小子，而他也離開她了。
“其實我知道，我今天跟你說這些很突然。但是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想要讓你產生多大的壓力，我只是想要讓你知道，不管你今後遇到多麼手足無措的事情，都清你想到我，可以嗎？我一定都會幫你的，盡我所能。”顧習暮知道這段時間對於慕思衍來說，簡直可以說是水深火熱。
而他能夠做的就只是簡單的守護罷了。
至少讓她明白，其實她很好，只是林旭昌不懂得珍惜罷了。
慕思衍還是沒能從這樣的意外之中反應過來，她四處張望了下，然後牽強地笑了笑：“顧習暮啊……我們……”
“請你不要有任何的壓力好嗎？我說這些，只是希望你能夠快樂一點，不要再爲了一個並不值得的男人這樣折磨你自己了，可以嗎？因爲還有人會因爲你這樣的執着和犯傻而心疼。”顧習暮是真的很心疼這樣的慕思衍。
慕思衍苦澀一笑：“如果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控制的話，那我也就不必這樣痛苦了。”
顧習暮滿臉心疼地看着慕思衍。
真的很難過，他不能成爲那個影響她的喜怒哀樂的男人。
有的人說過，愛一個人不應該選擇糾纏。因爲你的出現無法給她帶來喜樂，卻只是讓她怒哀。
“對不起，顧習暮。我們……”慕思衍覺得自己可能還是得給他一個答覆。
而當慕思衍說到這裡的時候，顧習暮便打斷了她：“好了。我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我現在把心裡憋了很久的一件大事說出來了，所以我覺得渾身上下都輕飄飄的。走吧，我請你吃飯。”
“顧習暮……”
“不會連這樣的要求你都要拒絕吧？”顧習暮有點難過地看着慕思衍。
慕思衍回過神來，她搖了搖頭，最後還是答應跟顧習暮一塊兒吃飯去了。
某餐廳內。
傅婧茴還是過着一如既往的生活，收拾餐桌，負責幫客人點菜。
而當她正打算走去另外一間包廂的時候，高肅軒卻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着實將她嚇了一跳。
雖然高肅軒的確很經常來這裡，但是最近他來的頻率的確有點過高了，倒是讓她有點意外。
“不至於反應這麼大吧？”高肅軒淡淡一笑，他的臉上總是掛着那種讓人覺得很舒服的笑容。
傅婧茴舒了口氣，有點責備般地橫了高肅軒一眼：“好，那現在先請你讓開，我還得上班。”
“那我可以等你下班。”高肅軒輕挑了下眉。
“話說你到底找我什麼事？”傅婧茴無奈地皺眉。
“你討厭我嗎？”
“爲什麼這麼問？”傅婧茴不解。
“如果不討厭，你爲什麼一副不待見我的模樣？”高肅軒也很不解。
“因爲我現在還有一堆的事情要去處理。等我午休，可以嗎？”傅婧茴問道。
高肅軒點了點頭，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當然！那我到休息區等你。還有半小時你就到午休的時間了，對吧？”
傅婧茴橫了他一眼，也沒有說話，而是繞過他走進了那間包廂。
半個小時之後，傅婧茴到休息區去找高肅軒，而他正在翹着二郎腿，手中還端着一杯咖啡，看起來倒是十分愜意和舒適。
傅婧茴走到高肅軒的對面坐下：“高少爺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呢？”
高肅軒在看見傅婧茴的那一瞬間，臉上頓時就掛滿了笑容：“因爲有事情要請你幫忙。”
“你會有事情找我這樣的人幫忙？”傅婧茴頗爲吃驚。
“幹嘛反應這麼大？找你幫忙，有這麼奇怪嗎？”高肅軒倒是也有點吃驚於傅婧茴這樣的反應了。
傅婧茴也覺得自己未免太過妄自菲薄了，於是她便無奈一笑：“因爲一直有個人覺得我這個人很糟糕，也很差勁……所以……久而久之，我真的也覺得自己很糟糕，沒有優點……”
“你說的這個人是蕭翼呈吧？”高肅軒又怎麼會不知道傅婧茴的心裡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每一次只要是見過蕭翼呈之後，傅婧茴的情緒就會變得特別低落。
“我們不要提他，可以嗎？”傅婧茴並不想提起蕭翼呈。
而且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出現在她的視野裡了，也許再一段時間，她就能把他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