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冷以沫一直眷戀的抱着夏澈,久久不願意放手,她的臉埋在他的胸膛,靜靜聆聽他強勁的心跳,一次又一次忍不住落淚,夏澈憐惜的捧起她的臉,寵溺的吻着她臉上的淚水,輕聲呢喃:“怎麼了?傻瓜?”
“澈,我愛你,我是真的很愛你……”冷以沫緊緊抱着夏澈,淚流不止,她是真的忍不住,她知道自己這樣很有可能會被他懷疑,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她的淚腺被濃濃的悲傷灌溉,不停流出心酸的淚水,帶着她的愛,一起落在夏澈身上。
“我知道,我知道。”夏澈閉着眼睛,緊緊抱着冷以沫,他認爲冷以沫是因爲即將失去孩子的事纔會變得這樣的傷感,其實他心裡也很不好受,可他一直強忍着,不想讓自己感染她,可是她現在卻感染了他。
“澈,答應我一件事。”冷以沫揚起淚水朦朧的雙眼看着夏澈,沉重的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突然又說這種話?”夏澈怒了,墨黑的眸心燃起熾烈的火焰,不悅的盯着冷以沫,“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不是。”冷以沫擦着眼淚,語無倫次的說,“也許是因爲快要失去孩子,所以我心裡很不踏實,腦海裡很亂,我怕,我怕我會……”
後面的話語,被夏澈激烈的熱吻吞噬掉,他用力的吻着她,狂野而熾熱,像要吻去她所有的心智,讓她沒有力氣再說這種話,他不想再聽下去,只要聽到那個字,他就會渾身不安,心如撕裂般疼痛,他無法想象失去她的日子,一刻……也無法想像。
這一夜,冷以沫和夏澈相擁而眠,帶着心底深處的悲傷,珍惜他們難得的幸福。
……
夜再長,天總會亮,感覺有光線灑入眼斂,冷以沫緩緩睜開眼睛,看着落地窗邊的陽光,淺淺的笑了,今天是個好天氣,在這樣的日子分別,也許不會那麼悲傷吧。
小心翼翼從夏澈懷裡抽出身來,冷以沫想要親手爲他準備一份早晨,可是身體剛剛離開他的胸膛,夏澈就渾身一震,警覺的抱緊冷以沫,眼睛沒有睜開,卻在低吟:“去哪?”
“做早晨。”冷以沫吻着夏澈的脣角,“你好好睡,我做好了端上來一起吃。”
“嗯。”夏澈的脣角揚起惑人的弧度,眼睛仍然沒有睜開,單手捧着冷以沫的臉,深深吻着她,纏綿悱惻,許久,他纔不舍的放開她,輕啄她的脣瓣,“去吧,快點回來,沒有你,我會很冷。”
“嗯。”冷以沫點頭,用手溫柔的梳理夏澈有些凌亂的髮絲,去浴室洗瀨之後,然後離開,關上房門的時候,她的淚就涌了出來,她擦乾眼淚,來到廚房,親手給夏澈做牛骨粥。
洗淨沙鍋,將上等的牛骨和少許配料放入鍋中燒開,用文火慢燉,然後洗好一碗香米放着,盯着沸騰的骨燙,冷以沫在想,她真不是一個好妻子,只會熬牛骨粥,其它的食物什麼都不會做,就連一杯咖啡都不會衝,可是,夏澈從來不對她有任何要求,只要她乖乖聽話,他就那麼寵愛她,將她寵到極致。
爲什麼不早點發現他的好?要是能夠早一點發現,一切悲劇也不會發生。
不過,現在後悔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究竟是要親自痛過,才能夠懂得真正的道理。
“嫂嫂!”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冷以沫心頭一顫,回頭看見夏澤從門外走來,身後跟着兩個黑衣隨從,提着一個銀製的小箱子。
“澤!”冷以沫欣喜若狂的看着夏澤,心情緊張得如同緊繃的弦,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夏澤約好了今天過來給她送藥,也許有奇蹟發生吧?澤這次回來,會不會已經煉製出可以救我的解藥?
“哥呢?”夏澤神色平靜,聲音低沉。
“他還在睡,澤,是不是……”
“去書房吧。”夏澤打斷冷以沫的問題,接過隨從手中的銀製小箱,徑直向二樓走去,冷以沫急忙跟上。
走到二樓長廊,夏澤悄無聲息的走到夏澈房間門外,側耳聆聽,沒有聲響,才快步來到書房,冷以沫看着他如此謹慎的行爲,心裡徹底涼了,看來事情並沒有轉機,也許還會更加惡劣,不然夏澤不會這麼擔心夏澈發現。
來到書房,關上門,冷以沫惶恐不安的站在門口,頭低垂着,眼睛凌亂,害怕聽到殘忍的答案。
“過來!”夏澤打開銀箱,拿出一個注射器,正在將一個珍貴的水晶玻璃瓶中的藥吸入其中,冷以沫恐懼的看着那藥物,顫聲問,“是什麼?”
夏澤拿着注射器,認真的說:“之前給你配製了一個月的藥物,控制你疼痛的緩解,經過一個月的研究,我將藥物濃縮起來,這針藥液,可以讓你在一年內都不再發作,前提是,你不要再受到刺激,翅膀不要再衝出來。”
“那麼,還是沒有徹底解決的方案嗎?一年後……”
“如果你現在打掉孩子,我可以對你放心用藥,心無旁貸的替你做試驗,一年之內,我也許有可能救愈你,大概有百分之三十的希望。可是,如果你執意要留下孩子,我現在就除了替你緩解痛苦之外,什麼都不能做,那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你隨時都有可能跟孩子一起死去。當然,等你生下孩子,如果還有命活着,我也有把握能夠救你。可是,這種機會比太陽西出還要渺茫!”
夏澤殘忍的說完這些話,看着冷以沫蒼白的臉色,他不禁微微嘆息,“我不想左右你的決定,但是,爲了一個還沒成形的孩子失去自己的命,真的值得嗎?”
“值得!”冷以沫想也沒想的回答,擡起頭時,目光已經堅定不移,“不管他有沒有成形,都是我的親骨肉,既然他已經存在,我就不能殘忍的剝奪他的生命,無論付出任何代價,我也要留住他。”
“可是,就算你付出生命,他也未必能夠健康出生,你現在的身體狀態,能夠保證以後的孕期不出問題嗎?成一到時候出事,你是得不償失!”夏澤神色凝重,他佩服冷以沫的執著,卻無法理解冷以沫的固執,因爲他無法體會一個做母親的心。
“沒關係,就用我的命來賭一把吧,我會盡全力讓他健康出生的。”冷以沫的語氣不容動搖,她向來倔強,堅定了一件事,就不會再改變,更何況,是這種關係着孩子生命的事情。
夏澤沒再說什麼,每個人都有權力選擇他的人生,冷以沫也不例外,他從來不喜歡強求任何人去做什麼,向來不認同夏澈的霸道專制,所以,他才支持冷以沫決定自己的命運。
看着透明的液體一點一點注射體內,冷以沫並不覺得疼痛,心中反倒覺得慶幸,一年內都不會再發作,那麼,我就可以好好養育孩子了。
……
打完針之後,冷以沫猶豫半晌,試探性的問:“澤,給我一劑迷藥。”
聽到這句話,夏澤震住了,幽深的盯着她:“你準備離開他?”
“他的信念太堅定,如果不離開,孩子就保不住了。”冷以沫悲傷的垂着頭。
夏澤凝着眉,盯着冷以沫看了許久,眼中前所未有的閃現糾結與掙扎,終於撇開眼,他嫺熟的整理着銀製小箱,卻故意將一隻小水晶瓶落在桌上,然後離開。
冷以沫拿起那根銀針,如同拿起重如千斤的巨石,心裡如五海翻騰,百般不是滋味,即便再痛,還是要走到這一步。
很快,夏澤就離開了,他永遠都是這麼忙,一年到頭都在東奔西走,很少在一個城市停留超過十天,除了研究出各種新型藥物和科技物品之外,他還忙着替夏汐尋找合適的心臟,夏汐隨着年齡的增長,心臟病越來越嚴重,在二十歲之前,必須要換心臟。
……
冷以沫來到廚房,傭人已經幫她將米放了下去,她親自守着那裡,小心翼翼的做好這頓早餐,他和夏澈的最後一次早餐。
一個小時之後,冷以沫端着早餐上樓,夏澈已經醒了,正在沐浴。
聽着浴室裡的流水聲,冷以沫暗自慶幸,將水晶瓶裡的透明液體倒入牛骨肉裡,然後將水晶瓶收好,輕手輕腳走向洗手間,推開門,探進半邊身體偷窺正在沐浴的夏澈。
“好色之徒,居然偷看我沐浴。”夏澈邪肆一笑,他站在純銀的蓬頭下,任憑清水沖刷自己邪魅健碩的身體,古銅色的肌膚在清水的洗禮之下變得更加惑人,意欲騰飛的龍紋身纏綿他整個身體,栩栩如生,似乎快要從他身上飛出來,胸膛和肩膀上那些猙獰的槍孔和傷疤,爲他更添幾分狂野霸氣。
“真好看!”冷以沫掩着嘴輕輕笑道。
“過來!”夏澈斜睨着她,向她伸出手。
冷以沫聽話的走過去,隔着一米的距離,夏澈便將她拉入懷中,轉身按在牆上,他狂野性感的身體緊緊貼在她身上,低着頭,曖昧的盯着她:“我想要你了。”
“不行,孩子……”冷以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夏澈熾烈的吻堵住,他有些按耐不住,一隻手臂緊攬着她的腰,一隻手在她胸前放肆揉搓,熾烈的吻着她,吞噬她的呼吸,吮吸她的脣瓣,靈巧的舌探入其中與她肆意糾纏。
冷以沫熱烈的迴應着夏澈的吻,卻拉住他的手,阻止他更加深入的動作,夏澈停下動作,依依不捨的放開冷以沫,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氣息喘重的說:“我想要……”
“會影響孩子的。”冷以沫伸出手臂,勾着夏澈的頸脖,踮起腳尖親啄他的脣,輕聲說,“以後吧,好不好?”
“唉,只能這樣了。”夏澈強忍着慾望,抱緊冷以沫,憋屈的說,“等這次事情結束之後,我把暗夜交給澤暫時打理,我要好好陪着你,我們天天在一起,天天做/愛……”
“討厭,總是想着這些……”
“不想這些想什麼?我們還有很多姿勢沒有試過呢,等你身體好了,全都要加倍補回來。”
“好啦好啦,知道了,色鬼。”
“嘿嘿,來幫我搓背。”
“嗯,轉過去。”
……
半個小時之後,夏澈和冷以沫從浴室出來,冷以沫親手爲夏澈穿上浴袍,動作那麼溫柔,目光如此淡雅,夏澈看着冷以沫專注的神情,脣邊勾着幸福的微笑,當衣服穿好,夏澈忍不住緊緊抱着冷以沫,寵溺的說:“怎麼辦?真是恨不得把你揉進身體裡,一刻都不想你離開。”
“傻瓜。”冷以沫將臉埋在夏澈胸膛,拍拍他的後背,溫柔的說,“吃早餐吧,都快涼了。”
“好。”夏澈牽着她一起坐下來,冷以沫盛了一碗牛骨粥,夏澈準備接過來,她卻笑眯眯的說,“我餵你。”
“呵呵,越來越會哄人了。”夏澈忍不住笑道。
“是啊,把你哄開心了,我也開心。”冷以沫舀一勺粥遞到夏澈嘴邊,“來!”
夏澈吃掉粥,滿意的點頭:“真香。”
就這樣,半碗粥很快就被夏澈吃掉,看着夏澈臉上幸福的微笑,冷以沫心中涌現濃郁的悲傷,眼神有一殺的不自然,這微妙的眼神沒有逃過夏澈的目光,他的動作突然就頓住,笑容僵住,目光幽深的盯着她,輕聲說:“你也吃一點。”
“我剛纔吃過了。”冷以沫有些心虛。
“粥裡有什麼?”夏澈仍然盯着她,目光尖銳,語氣陰冷,冷以沫顫了一下,變得驚慌失措。
夏澈將碗打落在地,抓住冷以沫的手,震怒的低吼:“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做?你要走是不是?你要跟蕭冷一起走是不是????”
“對不起,澈,我不能打掉孩子,就算是死,我也不能打掉孩子……”冷以沫淚如雨下,看到夏澈這個樣子,她的心真的很疼很疼,泣不成聲的說,“澈,我不想離開你,真的不想,你答應我,讓孩子留下來好不好?好不好?求求你!”
“不好!!!!我不准你離開我,不準。你一直有事瞞着我?你的身體是不是比我知道的還要嚴重?”
夏澈墨黑的眼眸變得猙獰,額上青筋暴突,激動得渾身發抖,他已經開始頭暈,咬牙切齒的低咒,“澤這個混蛋,居然幫你騙我。”
他知道,能夠讓他昏迷的藥,只有夏澤纔有,夏澤既然幫冷以沫,就一定還有事瞞着他,難怪那天他們的神色如此奇怪,一定是冷以沫的病情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是,我快要死了,就算我不要孩子,也活不了多久,所以我一定要留下孩子,一定要。
這藥效真的很猛,只是這麼短短二分鐘時間,夏澈的視線就變得模糊,身體搖搖欲墜,就連聲音也變得無力。
“來……人……”夏澈想要大吼,想要命人進來,卻被冷以沫死死吻住。
她雙手捧着他的臉,踮起腳尖用力吻着他,在他還有一絲意識的時候,給他最後一個熱吻,也堵住他想要發出的命令,許久,夏澈的身體已經軟下來,無力的倚在冷以沫身上,卻用最後的力氣緊緊抱住冷以沫,緊得雙手都在發抖,那雙手臂就像連在她身上一般,任憑她怎麼扳都扳不開。
夏澈的眼皮緩緩垂下,卻反覆的低吟:“沫沫,不可以離開我,不可以離開我,不可以離開我……”
“對不起,澈,原諒我的自私。”冷以沫緊緊抱着夏澈,哭着說,“等孩子平安生下來,如果我還活着,一定會帶着孩子回來找你。如果我死了,我會讓蕭冷將我們的孩子,還有我的屍體一起送到你面前,你要好好撫養孩子,好好活着,否則,我死也不會原諒你……”
“不……要……”夏澈最後呢喃出這句話,已經完全昏迷在冷以沫懷裡,冷以沫坐在地毯上,緊緊抱着夏澈,將臉與他的臉相貼在一起,任由眼淚滑落在他臉上,脣裡,她哭得發抖,卻泣不成聲的說,“澈,今生有你,我很幸福,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好好愛你……”
緊緊抱着夏澈,冷以沫真的好捨不得放手,她在心裡反覆對自己說,再抱一分鐘,再抱一分鐘,再抱一分鐘就好……
“王,蕭冷求見!”
直到外面傳來侍者的稟報聲,冷以沫才如夢初醒,反應過來,她抱着夏澈已經太久,卻一直捨不得放手,現在終於已經到了時候。
“王睡着了,不要吵他。”冷以沫擡起臉,平靜的說,“叫他在大殿等候。”
“是,王后!”侍者恭敬的迴應。
早在半個多月之前,夏澈就已經宣令下去,要所有暗夜侍徒稱呼冷以沫爲王后。
冷以沫輕輕放開夏澈,將他扶到牀上躺下,給他蓋上被子,然後將他手上的黑鑽尾戒取下來握在掌心,輕聲在他耳邊說:“對不起,澈,暫時要借用一下黑鑽尾戒,只有我戴着這個,他們纔會任我離開。一年後,無論我是生是死,這個戒指都會還回來給你!”
說完這些,冷以沫俯下身,深深吻住夏澈的脣,一陣纏綿悱惻的熱吻之後,她換了一身輕便的黑色衣服,拿了一些錢物,然後戴着黑鑽尾戒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他,這張典樸俊野的容顏,已經深深烙在她心上,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來到長廊,冷以沫對女侍們說:“王有些累了,讓他再睡一下。不要打擾他。”
“是,王后!”女侍垂着頭,恭敬領命。
冷以沫走到旋轉樓梯處,就看見站在大殿等候的蕭冷,兩人目光交錯,心領神會。
“黑風,命人開一輛直升機過來,我與蕭冷要出一趟門。”冷以沫對黑風下令,夏澈不在,這裡大概事宜都有黑風打理。
“王后,這……”黑風有些爲難,必竟冷以沫從未對他發號施令,而夏澈也沒有交待過他們,該不該聽她的命令,必竟,放任她和蕭冷離開,非同小可。
“怎麼?我的話都不聽了?是不是要請尊王起牀親自跟你說?”冷以沫冷厲的盯着黑風。
“報歉,王后,尊王事先有交待過,不能讓您離開的,現在沒有他的吩咐……”
“黑風,你好好看清楚,這是什麼?”冷以沫揚起右手,無名指上那枚黑鑽尾戒散發着耀眼的光芒,她的手指比夏澈小,所以這枚尾戒剛好可以戴在無名指上,她冷傲的看着黑風,盛氣凜然的說,“澈都已經將這枚黑鑽尾戒送於我作結婚禮物,這樣,都不足以發號一個命令麼?”
“屬下不敢,屬下立即去準備專機。”黑風惶恐跪下。
所有侍徒及女侍都跪下,見到這枚黑鑽尾戒,如見尊王。
他們都知道,前二天尊王已經跟冷以沫求婚,尊王對冷以沫也是寵愛極致,所以,他們對冷以沫自是深信不疑。
很快,黑風就準備了一架專機,冷以末譴退了所有人,單獨和蕭冷上了飛機,當飛機緩緩升起,透過透明的機窗,看着綠野山莊一點一點在視線縮小,冷以沫不由得悲上心頭,淚如雨下,她可以想象,當夏澈醒來之後,發現她離開,會是怎樣的絕望?
她不敢想象……
而站在城堡外面的黑風感到有些不對勁,尊王這陣子爲了陪冷以沫,幾乎是哪裡都不去,現在怎麼會放任她與蕭冷單獨離開?
想到這裡,黑風轉身衝進城堡,快步衝到二樓,在夏澈門外稟報:“王,王后與蕭冷單獨離開,請問已經得到您的允許嗎?”
裡面沒有任何迴應,黑風又問了二遍,還是沒有迴應,守在門外的女侍說:“王后說王正在休息,讓我們不要打擾他,可是,我也覺得有些奇怪,王平時聽到一點聲響就會醒來……”
女侍的話還沒說完,黑風就焦急的打開門,見夏澈真的躺在牀上睡覺,他惶恐的跪下,再次稟報:“王,王后走了……”
夏澈還是沒有動靜,黑風才冒險走過牀邊,才發現夏澈根本就陷入了昏迷狀態,他心中大驚,立即回頭命令:“馬上通知左右護法,還有澤殿下。”
“是!”
……
二個小時之後,夏澈終於醒來,而這時,冷以沫的專機已經到達了不知名的地方,冷以沫從懷裡掏出那把象牙梳子,輕輕撫摸,垂眸看着自己沒有任何變化的腹部,她的脣邊微微漾開淺淺的弧度,輕聲說:“寶貝,從現在開始,我們要一起努力,要平安健康的活下來,活着回來見爹地!”
……
當天下午,夏澈醒來之後,知道冷以沫和蕭冷已經離開,他像瘋了一樣衝出去,四處尋找冷以沫的身影,甚至調動全球的暗夜分部截止冷以沫的專機,可惜,冷以沫和蕭冷早在半途棄機而逃。
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三天很快過去,冷以沫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任何訊息。
整整三天,夏澈不吃不喝也不睡,像個瘋子般四處尋找她,找到精神都快要崩潰,第三天傍晚,天空下起了傾盆大雨,夏澈仍然不曾迴避,就這樣站在城堡外面,任憑大雨沖刷他的身體,他目光呆滯的看着山莊入口的地方,一動不動。
他期望冷以沫能夠回來,回來……
可是,他站了一夜,卻還是沒有看到冷以沫的身影,眼淚和無盡的悲傷一起涌出來,絕望中的夏澈,向天地蒼穹發出足以令萬物變色的咆哮,彷彿瀕臨死亡的野獸,控訴上天的不公,他高貴的頭顱,昭示着他至尊高貴的存在,足以睥睨腳下的一切,卻永遠,無法控制自己的愛情。
何其殘忍!!!
三個月後,泰國阿姆山,一座清冷的城堡裡,冷以沫坐在舒適的搖椅上,靜靜欣賞外面如血的蔓陀蘿,聽着悠揚的音樂,拿着一本育兒書靜靜閱讀,她的神色如此平靜,安祥,淡雅,就像她靜止如水的心情,現在她只有一個堅強的信念,就是保持平靜的心情,好好孕育孩子,等到孩子出生之後,希望她還有命,活着回去見澈。
外面傳來車聲,冷以沫擡起眼眸,脣邊揚起溫柔的微笑。
“沫沫,我回來了。”蕭冷從越野車上下來,單手將車上的貨物拿下來,那此都是他今天早上下山去城裡採購的用品。
這片隱僻的峽谷,荒蕪的城堡已經有二十多年沒人住過,當初他們來的時候,兩人廢了很多精力,纔將城堡收拾出來,並買來很多傢俱和用品將這裡重新裝置,現在總算安定下來,卻還有很多用品不夠,所以蕭冷每隔一個月都會下山採購一些東西回來。
“你買這些工具幹什麼?”冷以沫好奇的看着地上雜物,還有發電機。
“這裡沒有通水電,我想在院子裡打一口井,再用這些管子引到家裡,這樣浴室就能正常使用了。這個發電機一旦用上,以後你也能看看電視電影,不需要每次都用電池聽音樂,還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呵呵。”冷以沫擡起手,替蕭冷擦着額上的汗,蕭冷露出青澀的笑容,握着冷以沫的手說,“這裡東西亂,我扶你去那邊坐下。小心點。”
“嗯。”冷以沫坐回搖椅上,蕭冷又去忙碌,看着汗流浹背的蕭冷,她愧疚的說,“蕭冷,等孩子出生了,你的使命完成之後,就找個好女人吧。你這麼的好,一定會有好女人愛上你,給你幸福。”
“跟着你,照顧你,就是我的幸福。”蕭冷回頭,深深的看着冷以沫,看到她臉上不安的表情,他立即就輕鬆的笑道,“好了,你就不要替我操心了,不然孩子也要變得像你一樣多愁善感。還有六個月你就要生了,等你和孩子平安回到尊王身邊,我就自由了對不對?到時候我會努力試着找個女人來愛愛,要不然,我這輩子不是白白浪費了?呵呵。”
“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冷以沫的心情變得好起來,雖然她知道蕭冷是故意說這種話安慰她,不給她壓力,但她還是很受用,她對蕭冷的感激,比海還要深,如果有來生,她真希望與他做真正的兄妹。
“別擔心我,只要你好好的,一切就好了。”蕭冷笑了笑,繼續忙碌着。
……
而如此同時,夏澈就坐在綠野山莊城堡的塔頂,靜靜看着山莊的入口處,每到傍晚時分,他就會在這裡坐着,等日落,等冷以沫。
他盼望着冷以沫回來,就算夏澤說,冷以沫未必能活到那一天。可他仍然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回到他身邊。
“王,楚少熠又來了!”黑風的稟報聲突然傳來,夏澈擡起眼眸,淡淡的命令,“讓他進來。”
“是。”黑風傳令下去,很快,一輛蘭博基尼就開了進來,楚少熠從車上下來,冰冷的盯着夏澈,直截了當的質問,“有沒有沫沫的消息?”
夏澈搖搖頭,這三個月來,每隔三天,楚少熠都會跑來問他這句話,夏澈從剛開始震怒的將他打走,漸漸變得平靜,現在,夏澈不僅不反感楚少熠的行爲,反而會很有耐心的回答他的問題,因爲,有個人跟他有一樣的期待,一樣的目標,也是一種共鳴。
“我那邊也沒有,我還會繼續找。找到之後,我會通知你。”楚少熠說完這句話,轉身上車。
“謝謝你!”
一個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雖然低沉,雖然淡漠,卻讓楚少熠渾身一震,他回頭不可思議的盯着夏澈:“你說什麼?”
“我說,謝謝你!”夏澈的脣邊微微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這笑容,有些頹廢,有些低落,卻帶着一絲真誠。
楚少熠看着他,沉默幾秒,苦笑道:“沒想到你現在會改變這麼多。如果能夠早點改,那該有多好?沫沫也不至於受那麼多苦。”
夏澈沒有說話,只是垂下眼眸。
“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我回去了,雨涵還需要我照顧。”楚少熠轉身上車,車子啓動之後,他突然又從車窗探出頭,對夏澈輕喊,“不用擔心,我相信沫沫不會有事,她一定會活着回來見你的。”
夏澈微微一笑,輕輕點頭。
楚少熠開車離開,看着後視鏡中夏澈頹廢的身影,他感嘆的自言自語:“愛情真他媽的不叫個東西,讓人生讓人死。何慕凡那個混蛋,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雨涵被他害成這個樣子,要是被我找到他,一定殺了他。”
楚少熠現在和楚少煌已經和好如初,二人一起打理楚氏,楚少煌和夏諾也正式同居在一起,打算等沫沫的事情落定之後再結婚。
可憐的是楚雨涵,她早就懷了何慕凡的骨肉,何慕凡被抓之前,她就已經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將這件事告訴何慕凡,他卻逼她打掉,楚雨涵死活不從,何慕凡甚至要強行灌她喝下打胎藥,幸好楚少熠及時發現,阻止了一切。
後來,何慕凡被抓,善良執著的楚雨涵還去看他,還說要等他,可是何慕凡根本不領情,他越獄後一走了之,一點音訊都沒有,後來,楚雨涵就得了孕期憂鬱症,到現在每天鬱鬱寡歡,還有自殺傾向。
楚少熠一直派人看着她,楚雨涵的孕期比沫沫早一個月,還有五個月就要生了。
這段時間,楚家一直派人四處抓捕何慕凡,可他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不見。
……
三個月後,冷以沫的孕期已經七個月了,她的身體越來越差,動不動就暈倒,就連行走的力氣都沒有,不僅如此,她到現在還經常嘔吐,胃口也非常不好,臉色十分蒼白,蕭冷將她送到泰國當地最好的一家醫院,住了半個月,仍然沒有一點好轉,醫生說,她得了很奇怪的病,生命脈象非常不穩定,腹中的胎兒發育也很不好,她們母子,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面對這樣的情況,蕭冷瞞着冷以沫,打通了夏澤的電話,將詳細情況告訴了夏澤。
“蕭冷,你聽我說,現在何慕凡又暗中組成了自己的犯罪團伙,他想找澈報仇,卻無從下手。很有可能已經到處搜尋你和嫂嫂的下落,你們在醫院裡,行蹤很愉就會暴露,你現在馬上帶嫂嫂回峽谷,不要再出現在醫院附近。我很快就趕來。”
“是,澤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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