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段亦宣就踱步回到方桌前,嫌棄地看了看最後一個其貌不揚的箱子,撇撇嘴‘咔嗒’一聲就打開了按扣。
聽到清脆的聲響,還在欣賞盤古硯的段景明也投來視線。
段亦宣掀開手箱徑自打量着裡面的物件,爾後輕蔑地笑了笑,“俏俏表妹,你給爺爺送的都是什麼破爛玩意啊?這硯臺怎麼都缺角了!”
她沒想到,黎俏的賀禮中居然也有一方硯臺,不過一看就很普通,好像還是別人用過的。
“宣宣,不要胡說!”大舅段元泓警告了一句,謹慎地看了看黎廣明,生怕惹怒了首富妹夫。
就在段亦宣伸手打算拿出箱裡的東西時,段景明突地大喝一聲:“別動!”
段亦宣嚇了一跳,差點沒把手箱打翻了。
黎俏瞥她一眼,不冷不熱地提醒:“表姐,小心點,那裡面的東西都是孤品。”
孤品?什麼意思?
“宣宣,你起開,不要亂動!”這時候,段景明一把將盤古硯臺丟給管家,疾步走到方桌前,擠開段亦宣,仔細觀察着手箱裡的東西,呼吸也逐漸急促。
激動的。
“俏、俏俏啊,你這硯臺……”段景明一瞬不瞬地打量着箱子裡的文房四寶,想伸手摸一下,又縮了回來,怕碰壞了。
這時,黎俏單臂撐着扶手,慢條斯理地咀嚼着蛇果,“清乾年間松花石雕靈芝紋硯。”
段亦宣得意的神色凝固了幾分,清代的物件?
然後,她聽見段景明聲音發抖地喃喃:“那這宣紙……”
黎俏音調不急不緩地繼續解釋:“清乾仿金粟山藏經紙。”
堂內一片寂靜。
段亦宣手指用力摳着桌沿,表情持續僵硬。
現在清代的東西,都這麼普遍了嗎?
“俏俏,你可別告訴外公,這墨是清乾的《御製龍紋墨》。”段景明激動的高血壓都快犯了。
近幾年文物界最具收藏價值的文房四寶,喜歡舞文弄墨的人,都知道這四件珍品幾乎是一件難求。
結果ꓹ 他家俏俏不但集齊了所有,居然還放在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箱子裡ꓹ 特孃的暴殄天物啊!
聽到老爺子略帶顫音的詢問,黎俏點頭,淡聲道:“嗯ꓹ 正是,外公真有眼光。”
段景明捂着心口緩了口氣ꓹ 單手撐着桌面,指了指那套狼毫ꓹ “那這就是明萬曆竹刻花鳥紋毛筆了……”
“嗯。”黎俏應了聲ꓹ 隨即有些苦惱地蹙了蹙眉:“本來想給外公湊一套清乾的文房四寶,不過……我只找到這套明萬曆年的毛筆,外公先將就用吧。等以後找到更好的,再給您送來。”
段亦宣:“……”
明萬曆的毛筆將就用?
就算她不懂歷史,但也知道這些東西應該是具有收藏價值的古物。
短短几秒鐘,堂內的其他人全都圍了過來,除了黎家四口。
大舅段元泓瞠目結舌地看着箱子裡的文房四寶ꓹ 想伸手摸摸,卻被段景明一把拍開爪子ꓹ “別碰ꓹ 碰壞了你賠不起!”
段元泓:“……”
良久ꓹ 段亦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ꓹ 她滿臉不甘,昧着良心說風涼話ꓹ “清乾和明萬曆的東西ꓹ 這麼輕易就能找到嗎?該不會……是假的吧?”
一聽這話ꓹ 黎廣明不樂意了,但作爲姑父ꓹ 他又不能和小輩較真,太有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