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時間晚九點,衍皇的專機降落在愛達州國際機場。
夜幕愈漸濃稠,商鬱攜着滿身寒意走進了黎俏的套房。
今夜的風微涼,門開,長及腳踝的披風蕩颺在他筆直的腿邊。
這是黎俏第一次見到商鬱身穿西裝以外的衣服。
確切來講,那是一種不多見的墨色披風,內搭純黑色的筆挺西裝,襯得他像一尊暗夜之王。
英俊,且高高在上。
套房裡開着橘色的暖光燈,黎俏斜倚在桌邊,眼裡流淌過一絲驚豔。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出現在愛達州的商鬱,好像比平時更多幾分冷峻和禁慾氣息。
黎俏心想,可能是他的領口全部繫緊的緣故。
落雨和流雲已經默默地退到了門外。
商鬱踱步走來,順手解開披風的領釦,隨手一揚就落在了沙發上。
他走到黎俏面前,單手捧着她的臉落下一道深吻。
吻畢,男人啄了啄她的脣角,“久等。”
黎俏抿了抿脣,仔細打量着他,“南洋的事忙完了?”
“嗯,差不多了。”商鬱牽着她作勢往沙發走去,黎俏卻拽了他一下,對着旁邊的桌子努嘴。
男人頓步,偏頭掃了一眼,以眼神詢問她。
那桌上,擺着一個長方形的木箱,旁邊還放着一隻墨綠色的工具箱。
黎俏扯開椅子,拍了拍木箱,眼裡精光湛湛,“千目的新品,智能假肢。”
商鬱的俊臉未見異色,薄脣卻卷着笑,“哪來的?”
“找人幫忙弄了一個。”
黎俏說的輕鬆,實際上新品的宣講會也是另一種形式的發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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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目最新研發的智能假肢,目前還屬於保密階段。
而黎俏卻輕而易舉的弄到了一個。
男人喉結滑動,深邃的眸溫情氾濫,“在這裡也有認識人?”
她沒直說沈清野,那就另有其人。
黎俏擡了擡精緻的下巴,沉默兩秒,在思考如何回答他。
商鬱似乎看出了她的猶豫,伸手揉着她的頭頂,“愛達州不比南洋,出門行事別大意。”
哦,他以爲她不想說?
黎俏拉下他的手腕,摸着男人溫熱的指腹,“我師兄在這裡。”
商鬱側身倚着桌角,輕揚濃眉等着她的下文。
黎俏組織好用詞,言簡意賅地做了解釋,“是教我功夫的老師,他也是徒弟之一,後來鬧了點不愉快,就來了愛達州發展。”
男人眸光高深地點了點頭,當初他第一次看到黎俏救下落雨的視頻,就看出了她的格鬥機巧並非是國內所有,應是獨屬於邊境一脈。
當時她說是黎三教的,現在看來,小姑娘在邊境的底細比他查到的還要深。
商鬱的視線停留在黎俏的臉上,捏着她的下顎輕晃了一下,“就算是自己人,也要萬事小心。”
“知道。”黎俏看似聽話地點着頭,爾後繼續道:“智能假肢的特點是能夠連接腦神經控制使用,我昨晚上研究過了,這裡面最重要的東西,就是神經形態芯片。”
昨晚她拿到這東西就研究了半宿,仿生的構造確實很精妙。
但真正的革新,就是這款神經芯片。
稍頃,黎俏打開了木箱,一條嶄新的金屬仿生手臂赫然陳列其中。
商鬱眉眼溫和,淡淡地看着拎過工具箱的黎俏,指尖在她側臉上輕輕擦過,“想做什麼?”
黎俏擡了擡眼皮,輕易就能從他的沉眸中讀出縱容的味道。
她笑笑,打開工具箱,慢條斯理地拿出各類拆卸工具,“這麼精密的仿生手臂,拆起來應該挺有意思的。”
聞此,商鬱順勢脫下西裝外套,又解開兩個衣領釦子,拉過椅子坐下,並圈着黎俏的腰,昂首看着她,“就這麼喜歡拆零件?”
黎俏側身靠着男人的肩膀,屈起骨節敲了敲假肢,“重點難道不是神經芯片?”
她把玩着手裡的工具刀,輕描淡寫地補充:“把智能假肢的核心技術挖出來看看,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商鬱睨着黎俏狡黠的神色,摟着她往懷裡壓了壓,“比如?”
“比如,我覺得核心技術並不在千目集團的手裡。”黎俏微微垂首和男人四目相對,神情玩味,“而是在……柴爾曼的手裡。”
千目集團這次的宣講會,很有可能只是爲別人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