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一片死寂。
蕭夫人思索片刻,意味深長地喚道:“尹沫,你跟我過來。”
尹沫跟着她走到拐角,兩人不知說了什麼,不到五分鐘,尹沫便跟着賀琛上了車。
而蕭夫人和蕭葉巖再次無功而返,但他們卻沒回莊園,而是去了首都的下議院。
……
洋房客廳,黎俏眉目清冷地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蘇墨時也掏出電話打給助理,讓他送一瓶消腫藥膏過來。
夏思妤憂心忡忡地抿了抿嘴角,“二姐的處境……也太艱難了。”
他們幾個曾經都怪責過尹沫,怪她是非不分,怪她識人不清。
而方纔停車場發生的一切,通過實時監控一目瞭然。
尹沫哪有選擇的餘地?
黎俏起身走到窗前,眼底深處藏着一抹戾氣,“落雨,把藥方給商陸送過去吧。”
落雨點頭,拎着小手箱便出了門。
這時,黎俏聽到遠處折回來的跑車聲音,她側身說道:“我和宋老六打過招呼,米斯小鎮會被列爲國際刑警組織的保護管轄範圍,我們走後,醫學聯盟對外關閉,在事情解決之前,暫時不要開放。”
“醫學聯盟的事你不用操心。”蘇墨時拿起吧檯的小酒杯,神秘地笑道:“米斯小鎮有緬國大使館的政.治保護令。而且……你家衍爺昨天以大主教的名義,把米斯小鎮劃入了他的教區範疇,誰敢輕舉妄動。”
黎俏‘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夏思妤還在爲尹沫的處境傷神,聽到他們的談話,驀地想到了一件事,“俏俏,我、我能和厲哥一起去帕瑪麼?”
黎俏和蘇墨時動作一致地看向她。
夏思妤強裝鎮定,迎着他們的視線,底氣不足地解釋,“我爸想在帕瑪開一家分公司,讓我去做市場調研。”
黎俏目光促狹,煞有介事地挑眉。
蘇墨時則一本正經地戲謔,“寰夏藥企的業務,還真是遍地開花。”
夏思妤:“……”
沒一會,賀琛帶着尹沫走進了客廳。
“二姐,臉沒事吧?”夏思妤從冰箱裡拿出冰袋貼在她的臉上,既憐憫又心疼。
賀琛薄脣抿脣,眉宇間泛着一絲陰鬱,“少衍呢?”
黎俏對着樓上努嘴,“在書房開視頻會議。”
賀琛咂了下舌尖,偏了偏頭,“上去聊聊?”
“好。”
……
書房,賀琛懶散地倚着沙發,左腿橫搭着膝蓋,“什麼時候走?”
商鬱轉過老闆椅,往後一靠,側目望着窗臺邊的黎俏,“明天?”
黎俏應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尖,“明晚吧。”
“這麼快?”賀琛略顯驚訝地挑眉,晃動着腳尖,玩味地說道:“弟妹,爲了救你二姐,我答應蕭葉巖要把那孩子給他送回去,你沒弄死吧?”
黎俏幽幽瞥他一眼,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賀琛也不在意,展開雙臂搭在沙發靠背上,微微仰頭舒展筋骨,“就這麼走了,是不是太便宜蕭家了?”
商鬱單手支着額頭,擡眼和黎俏四目相對,脣邊泛着高深的笑弧,“有些事,要回南洋再做。”
聞此,賀琛心下了然,斂了斂眉,意有所指地提醒,“走之前,別留隱患。”
黎俏沒說話,商鬱慢條斯理地解開袖釦,睞他一眼,“這麼擔心,不如你留下處理。”
賀琛斜他一眼,“值得我留下?”
“你自己考慮。”
兩人意味不明的聊了幾句,黎俏也不搭腔,反而若有所思地端詳着賀琛。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直白,惹的兩個男人都不禁側目。
賀琛輕佻地戲謔,“弟妹,你這麼看我,不怕他吃醋?”
商鬱甩給他一道淡漠的眼神,勾着黎俏的腰就把她拽到了跟前,仰頭,眸似深海,“看他做什麼?”
賀琛:“……”
就他媽沒見過這麼小氣的男人!
黎俏回過身,很自然地攬住男人的肩頭,睨着賀琛,淡笑着讚揚,“沒什麼,就是覺得琛哥今天有句話說的特別對。”
“什麼話?”
“哪一句?”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
黎俏彈了下指尖,脣邊的笑透着幾分嘲弄。
——你媽失心瘋了?
賀琛諷刺蕭夫人的這句話,堪稱至理名言。
……
晚六點,洋房客廳裡熱鬧非凡,多日不見的席蘿、顧辰和封毅也來了。
衆人齊聚一堂,氣氛相當和諧,唯獨一點不好,洋房客廳無緣無故的開始禁菸了。
這會兒,顧辰坐沒坐樣,一條腿掛在沙發扶手上,舉杯對着黎俏說道:“要是沒有其他的安排,我明天上午先回愛達州了。”
黎俏低眸看着手機,聞聲很敷衍地點點頭,“嗯。”
顧辰感覺自己被冷落了,他悻悻地撇嘴,喝完杯中酒,便扭頭尋找黃翠英的身影,“翠英啊~”
遠處正在打電話的落雨:“……”
突然,手機震動了兩聲,顧辰掏出一看,以爲眼花了,放下酒杯又仔細數了一遍,纔敢確定千目集團的賬戶進賬十個億。
哪位大佬轉錯賬了?
這時,黎俏放下手機,擡起眼皮望向呆滯的顧辰,“千目集團的備用金,不夠再和我說。”
顧辰眨眨眼,又看了看短信頁面,笑吟吟地搓手,“都是自己人,你太見外了,以後少給點。”
剛走過來的落雨,一言難盡地瞅着顧辰,擡腳踢了他一下,“你出來。”
顧辰的小腿骨吃痛,不滿地皺眉,“幹什麼?想打架?”
落雨舔了舔腮幫子,挑釁地昂了昂下巴,“打不打?”
“來,打就打,爺奉陪。”
然後,顧辰和落雨跑到醫學聯盟的停車場打架去了。
另一邊,商鬱和封毅以及賀琛三兄弟坐在吧檯邊淺酌閒聊。
封毅喝了口酒,面帶惆悵地嘆氣道:“下週我要去米國了,爲期半年。”
商鬱眸光暗冽地揚眉,語意高深,“用不了半年。”
“去幹什麼?”賀琛也隨之追問。
封毅晃了晃酒杯,“明面上是讓我去接洽米國的家族業務,實際上……算是避嫌。”
他父親威廉伯爵和公爵府交情匪淺,這次父親派他去米國,也不失爲一種變相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