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蘿想腳底抹油,奈何條件不允許。
不多時,黎俏和席蘿去了隔壁的會議室,兩人面面相覷,氣氛一度有些尷尬。
席蘿聳了聳肩膀,率先開口打破沉默,“通風報信是我不對,但我也是用心良苦。”
“說來聽聽?”黎俏眉梢微凝,口吻略帶幾分調侃的意味。
席蘿能言善辯,但絕非偷奸耍滑之人。
她微微斂眉,手指敲着桌角,“小朋友,雖說你能力不凡,但現在內憂外患也不少,假如你跟着我出差發生了意外,你說我怎麼向衍爺交代?”
黎俏剛要說話,席蘿擡手打斷了她,“我知道你在緬國地位不低。可柴爾曼在英帝的地位同樣萬人之上,不還是被你搞得一團糟?
誰能保證自己不會遭人算計,百密一疏的道理你也懂。我給衍爺打招呼,頂多是給他打個預防針,你說我是不是用心良苦。”
黎俏斜倚着沙發扶手,煞有介事地隨聲附和,“確實用心良苦。”
“那必須……”
黎俏笑了笑,“生怕我出事,殃及你這條池魚,是吧。”
席蘿攏着髮絲撇撇嘴,“你非要這麼認爲那也沒什麼錯,我可沒那麼爆棚的自信心能保護好你。白炎跟我說過,你在緬邊附近的敵人也不少。真出了事,就憑衍爺對你的重視程度,我一點也不懷疑他會遷怒我們整個席家。”
席蘿比黎俏年長,就算狡猾也不至於是非不分。
她打小報告的另一個目的就是想把黎俏的安危交給商少衍負責。
這小孩只是看着比同齡人穩重識大體,然而她的穩重僅限於沒觸及到她的底線。
黎俏搖頭失笑,“哪有那麼嚴重。”
“不管有沒有,我都必須防患於未然。”
黎俏直視着席蘿的眉眼,倒是很欣賞她這般坦蕩的態度。
不到十分鐘,席蘿挎着包匆匆離開了衍皇總部。
至於她和宗湛的事情,黎俏沒多問。
他們兩個都是有分寸的人,不至於太出格,小打小鬧罷了,說到底也無傷大雅。
宗湛要是真想給席蘿治罪,何必親自跑來南洋找她不痛快,一紙罪狀就足夠席蘿吃不消了。
……
中午飯點,落雨捧着水晶苑的外賣盒送到了辦公室。
商鬱俊顏溫和地看向黎俏,“什麼時候點的餐?”
黎俏低頭髮着短信,一心二用地回道:“路上。”
發完消息,黎俏放下手機,對着桌上的餐盒努了努嘴,“過來吃飯。”
商鬱走到休息區,低眸打量了幾眼,“想喝湯了?”
“你喝,不是我。”黎俏把濃香的牛尾湯往他的方向推了一下,“多喝點。”
滿滿一碗黃精枸杞牛尾湯,色澤鮮豔,令人食指大動。
黎俏睨着他,斟酌了幾秒,便似若無意地說道:“你的體檢結果顯示白細胞偏低,正好喝點牛尾湯,補一補白細胞。”
男人眼瞼低垂,從善如流地道:“好。”
好什麼好!
黎俏別開臉,在商鬱看不到的地方,眸底再次掀起了戾氣。
他就算不精通醫理,也不可能不知道氯氮平的副作用。
黎俏抿着脣角,壓下不斷髮酵的情緒,低低的說道:“我後天準備去一趟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