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這條街,還是這個攤位,還是一樣的熱鬧,還是那位熱情的老闆娘,只是她好像不認識他了,也難怪,五年了,他五年都沒有來這裡了,凡兒已經五歲了,找了個攤位坐下,看了看手裡帶給她的禮物,不知道她喜不喜歡?那個小丫頭好像完全遺傳了她媽媽的基因,是一個很難搞定孩子,差一點……是不是他就可以擁有這麼可愛的女兒了。
蘇杭放下簡單的揹包,點了第一次他和卓海一起來點的菜,一個人靜靜的享受。這五年來他放逐了自己,去了很多名山大川,原始森林,還有廣袤的沙漠……
放下包袱自由自在的感覺真好,恩怨也好,感情也罷,都會隨着時間慢慢淡化,若說他在這個世界上最惦念的人,就是他的侄女,有他四分之一血統的紀林凡,每次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她就叨唸起來沒完,人小鬼大的小精靈,想起她不由嘴角上彎。
“紀大哥,你怎麼在這兒啊?”
蘇杭以爲是自己聽錯了,但是看到坐在對面,滿眼期待的女孩兒知道她認錯人了。
“哦,對不起,我認錯人了。”看到擡頭蹙眉的男子,閻冰暗自吐舌,她怎麼會把別人當成紀大哥呢?忙抱歉的道歉,不過這個人好像有點眼熟,是不是在哪見過呢?
蘇杭愣下看向女孩兒,一個很清秀的女孩兒,明眉大眼,烏黑的長髮紮成一個馬尾垂在腦後,劉海被抿在耳後,不知道是因爲天氣熱還是因爲不好意思,臉上有點紅暈,上身穿着休閒體恤,牛仔褲,胸前掛着一個數碼相機。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是乾淨利落,陽光充滿朝氣,不知道爲什麼他看到她,似乎像是看到另一個人,她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的,無論遇到任何困難,都能樂觀面對。
“先生,你沒事吧?”閻冰在他面前擺了擺手。
蘇杭這次意識到失態了,他怎麼可以這樣直直的看着人家女孩子呢?淡然笑笑,若無其事的問道:“你剛纔說的紀大哥,是紀銘川嗎?”
這男人眼光好銳利,閻冰被看穿臉更紅了,“不好意思,你真的長的跟他很像。”連氣質都像。
如果是以前有人說他長的跟紀銘川像他一定很生氣,但是現在似乎很坦然了,血濃於水是無法改變的。
“那是當然,我們是兄弟。”
閻冰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蘇杭良久後,才醒悟,指着他結結巴巴的說:“我知道了,你是……你是蘇杭對不對?”五年前他跟紀家的恩怨可是鬧的滿城風雨,雖然那個時候她還小,但是也知道一些,跟蘇杭好像還有一面之緣。
“你認識我?”蘇杭詫異的問道,如果是五年前有人認識他不稀奇,但是這五年他已經退出商場,一個人獨自去流浪,對於他的新聞人們也漸漸淡忘,何況這個女孩兒看年紀也就二十出頭,跟他應該沒有商業上的來往吧?
“你不記得我沒關係,我們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閻冰。”閻冰熱情的伸出小手,要與他相握。
蘇杭微笑着與她握了握手,心想這女孩兒可真夠開朗的。
“你也是來這裡吃飯嗎?一起吧?”蘇杭禮貌的開口。
“不用了,我是來工作的,我是記者,想寫一篇關於街頭小吃的報道,不打擾你了,有機會再聊。”閻冰起身告辭。
“好,再見!”蘇杭也禮貌的打了招呼,不知道爲什麼心情好了很多,也許面對這一切也沒那麼困難。
紀氏大樓最高層會議室,紀銘川正在聚精會神的聽各位主管的報道,不時的把意見提出來,繼‘世紀家園’之後,他的又一個浩大的工程又開工了,開發原始生態園,酒店、餐飲、娛樂一條龍,這一工程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公司正在緊鑼密鼓的運行。
安靜的會議室裡只能聽到主管的彙報聲音,整個室內就像神聖的殿堂。
突然一聲‘噼啪’炸響,有個女主管尖叫一聲,然後‘噼啪’聲接連不斷,尖叫聲也接連不斷,肅靜的會議室頓時變成了鬧市,有人尖叫,有人驚呼,有人逃竄,還有人直接跳到了會議室的桌子上,一個個狼狽不堪。
紀銘川英眉緊蹙,手握成拳,額頭的青筋跳了挑,沉聲喝道:“紀林凡,你給我出來!”
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各位主管各就各位,只見從桌子底下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大眼睛眨了眨,隨即嘿嘿一笑,整個人慢慢鑽了出來,“嘿嘿,爸爸,我怕你們悶,所以製造點氣氛。”好像料定了爸爸不會把她怎麼樣,頂多兇她兩句,不過她這次可是算錯了,因爲她觸犯了爸爸的底限。
紀銘川隱忍着怒氣,長腿兩步誇到女兒面前,一把把她撈了起來,夾進了腋下,對會議室的人吩咐道:“會議結束。”
然後夾着女兒氣沖沖的進了辦公室。紀林凡是個聰明的孩子,她看出來這次爸爸好像真的生氣了,想着是不是該說點好聽話來討饒。
紀銘川覺得他太驕縱女兒了,這次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看,否則她越來越囂張,將來他就管不了了,他決不能讓她長成她媽媽那副德行,否則哪個男人敢要她啊?
進了辦公室把門鎖上,紀林凡一看不好急忙求饒,“爸爸,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已經晚了,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一頓。”
“你要我肉疼,我就讓你心疼。”紀林凡有點驚慌了。
紀銘川俊臉一沉,“那我也要教訓你。”
坐到沙發上,把女兒放在自己的腿上,臉朝下,屁股朝上,‘啪啪啪’在她的小屁股上打了幾下。
“啊……救命啊……紀銘川要殺人啦,快來救我啊……”
她不叫還好,她一叫紀銘川本來想意思意思就算了,這下氣的手上力道加重幾分,斥責道:“你還敢叫,你以爲這裡是家裡啊,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的確紀林凡每次犯錯,爸爸媽媽作勢要打她,她就會很識時務的去找庇護,結果就是她平安無事,還被當成受害者呵護,而他們卻難逃被罵一頓厄運。但是今天她真的算錯了,沒有人會給她撐腰,沒有人會來救她,紀銘川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好像是鐵了心要欺負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
紀林凡求解無門,只好使出她的殺手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不是默默流淚,也不是嚶嚶哭泣,而是放聲大哭。哭的外面的職工都聽到了心裡一顫一顫的,可是卻沒人敢進來管閒事,心裡祈禱着:小姐啊,誰讓你惹到了總裁呢?自求多福吧!
紀銘川聽到女兒淒厲的哭聲,頓時停下手裡的動作,看看自己的手,雖然是很生氣,但是他手下的力道還是控制着的,自然不會打壞了她,至於哭的這麼悽慘嗎?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後爹呢?
“哇……哇……黑心啊……哇……欺負小孩子……大壞蛋……哇……打死人了……救命啊……”
聽到女兒的哭訴,紀銘川簡直哭笑不得,把她小身板轉過來,看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還真像那麼回事。
頓時氣也消了,抽出紙巾幫女兒把眼淚鼻涕擦掉,誰知小丫頭不領情,推開他的手,一個人縮進沙發一角,眼淚汪汪的瞪着自己的爸爸,絕強的指責:“紀銘川,你打我,我要跟你脫離父女關係。”
“你現在還未成年,沒有資格和我脫離關係。”紀銘川無奈的看向女兒,才五歲的孩子,竟然知道脫離關係,再長大一點是不是就要離家出走了。
抽泣了一下,繼續指責:“我要告訴爺爺,讓他打你。”
“我已經成年了,你爺爺沒有資格打我。”
“哇……我的命好苦啊……小孩子難道就沒有人權嗎?”紀林凡有點絕望的開始哭嚎,
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人嗎?
“好了,好了,別哭了,過來。”紀銘川強制把女兒拉進懷裡,幫她擦眼淚,再由她這麼嚎下去,他今天什麼都別想幹了。要不是老婆懷孕需要靜養,爸爸媽媽出國考察,岳母重感冒怕傳染給孩子,他能帶她來上班嗎?事實證明這個小人精,的確有無窮的力量,好像她走到哪裡,哪裡都能颳起一場龍捲風。
“凡兒,媽媽有了小弟弟,不能照顧你,爸爸需要工作,你能不能少讓爸爸操點心?”紀銘川近乎祈求的哄着女兒。都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他想前世一定虧欠了她很多,這輩子她就是來找他討債的。
紀林凡抽泣了一下,縮在爸爸的懷裡沒有再動,甕聲甕氣的說道:“你們有了小弟弟是不是就不疼我了?”
紀銘川輕笑,沒想到這小丫頭還藏着這樣的心思呢:“怎麼會呢?給你生個弟弟就是讓他陪你玩的。你不是嫌一個人悶沒人陪你嗎?有了弟弟就有人跟你作伴了。”
“那我可以欺負他嗎?”
“他是你弟弟比你小,你怎麼可以欺負他呢?你要照顧他,別人欺負他的時候你要保護他,因爲我們是一家人知道嗎?”揉了揉女兒的小腦袋,越看越跟她媽媽一個德行,還真是欠了她們的。
紀林凡撅嘴,不太高興,她要一個聽話的跟班,可不要一個麻煩精。
“好了,你先自己玩會兒,等爸爸工作完就帶你出去吃好吃的好不好?”紀銘川把女兒放在沙發上,起身走向辦公桌。
“這裡有什麼好玩的,你又不許我出去。”紀林凡不滿的叫道。
“你可以看書。”紀銘川打開文件夾,準備工作。
“那些字他認識我,我不認識他。”她才只有五歲,幼兒園中班,字都不識幾個,當她是天才啊。
“那你就看漫畫書。”紀銘川失去了耐性,正式埋首工作。
紀林凡一臉不樂意的拿起了漫畫書,這個時候她可不想再犯爸爸的逆鱗。
“總裁,有位蘇先生找您。”秘書小姐打來內線小心的報告。
“請他進來。”放下電話,紀銘川似乎鬆了口氣。
很快門被敲響,紀銘川說了聲請進。然後就看到一身休閒變裝的蘇杭進來,英俊的臉一如從前,只是略微黑了點,倒是顯的更強壯了。
兩人相視微微一笑,紀銘川慵懶的靠在椅背上,閒散的說道:“終於回來了?”
蘇杭笑了笑,調侃道:“你不是讓我回來嗎?我敢不從命嗎?”
“那也要你願意回來才行,我可不認爲你是唯命是從的人。”他跟他說了好幾次讓他回來幫他,他總是找藉口說還沒準備好,現在終於回來了,看來是準備好了。
紀林凡正在沙發上無聊的看漫畫聽到熟悉的聲音,一咕嚕坐起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揉了揉再看看,確定沒有認錯人,‘嗖……”的從沙發上跳下來,一把摟住大腿,比見親爹還親。
“叔叔,叔叔,你總算回來了,凡兒好想你,嗚嗚……”像是終於見到親人般,紀林凡一股腦把委屈都倒了出來。
蘇杭沒想到這個小傢伙會出現在這裡,擡頭看到一臉糾結的紀銘川,似乎明白了什麼?
“怎麼了凡兒?是誰欺負你了嗎?”蘇杭低下頭抱起紀林凡,心疼的問道。
“還不是我那無良爹媽,他們喜新厭舊,有了弟弟就不喜歡我了,虐待我,還打我,叔叔,我要跟你離家出走。”紀林凡摟住叔叔的脖子開始訴苦。
蘇杭無奈的笑笑,抱着小丫頭坐進沙發裡,耐心的哄着:“好了凡兒,沒人會不要你的,我們的凡兒這麼可愛,誰捨得不要呢,就算他們真的不要你,叔叔要你。”
“凡兒,別鬧了,叔叔剛回來很累了,下來。”紀銘川走過去輕聲斥責。
“沒關係,看到凡兒我就不累了。”蘇杭也很捨不得放手,看到凡兒他的心情就會莫名的好起來。
紀銘川抱歉的說:“不好意思,凡兒被我慣壞了,我現在真的是快拿她沒辦法了。”
“真難得這世上還有讓你頭疼的人。”蘇杭忍不住調侃,似乎還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紀銘川無奈苦笑,起止是一個,家裡還有一個大的,這母女倆沒一個讓他省心的,他現在只能用‘痛並快樂着’來形容此時的生活。
秘書送來兩杯咖啡,轉身走了。
“回來幫我吧,我真的快撐不住了。”紀銘川這可不是無病呻吟,他現在是家庭事業兩邊兼顧,哪個都不敢鬆懈。
“恭喜你,又要當爸爸了!”從凡兒的口氣裡聽出卓海是又懷孕了。
“謝謝,我老婆現在吐的厲害,在家休息,所以我才帶她來公司,這次你一定要幫我。”這個機會不好好利用,以後恐怕就更沒機會了。
“我幫你也可以,但是說好了是幫忙,你可別想獨自逍遙。”蘇杭這是先禮後兵。
“當然,等我陪我老婆做完月子,就回來。”此時不溜更待何時,他跟微微結婚。連蜜月都沒有度,這次他一定要統統給她補回來。
蘇杭脊背發涼,有種自投羅網的感覺。苦哈哈的說:“你不會這麼慘無人道吧?”
“你也是紀家一份子好不好?當初你的爛攤子都是我幫你收拾的,現在只是請你回來幫我一下,就別推三阻四了。再說你的才華就這樣埋沒不覺的可惜嗎?小丫頭似乎很喜歡你,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帶走。”反正現在是能推就推,正好他跟老婆過二人世界去。
看到紀銘川眼中的小算計,低頭看向懷裡的小肉團,一雙清明的大眼睛眨啊眨,兩隻小手緊緊的攥着他的衣襟,滿臉期待的看着他,似乎他敢說不,她就哭給他看。他這才知道什麼叫做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竟然被他們父女倆給算計了,總有一天他要算計回來。
繁華的城市,每行每業都競爭的厲害,一個經驗不善就可以面臨倒閉的危機。B市某間雜誌社,閻冰剛走進工作間,就被叫到主管辦公室。
閻冰是硬着頭皮進去的,他們這位主管腦袋像地中海,脾氣卻像龍捲風,每天不罵人他就不舒服,知道難逃厄運,卻不得不面對。
果不期然,還沒等她開口,羅主管就劈頭蓋臉吼上了,“閻冰,你是怎麼回事啊?你看看你拍的都是什麼?你寫的什麼玩意啊?每天那麼多大事你不寫,竟關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懂不懂什麼叫新聞啊?你來這裡是第一天嗎?你還想不想幹了……”
閻冰撇了撇嘴,很想把耳朵捂起來,這個歲數還發這麼大脾氣,不知道腦血管會不會受損啊?但是對於他的盲目指責,也不服氣,回道:“這怎麼會是雞毛蒜皮呢?這是民生問題,是百姓關心的話題。”
“百姓懂個屁啊?我們的雜誌是要全球暢銷的,是給那些有錢人看的,他們要看的是有價值的東西,那些明星的隱私,大款的情婦,你不要搞這些低俗的好不好?你自己看看這都是什麼啊?”
“啪”一打照片丟到了閻冰的臉上,嘩啦啦掉了一地。
閻冰徹底被激怒了,她可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主,回瞪一眼,理直氣壯的說道:“你懂的什麼是生活嗎?你說的那些纔是真正的低俗的,你以爲人們只關心那些明星的花邊新聞嗎?他們更多的是關心周圍的動態,衣食住行。”
“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是不是?要不是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我早就開除你了。”羅主管被氣的不輕,腦袋頂上僅有的幾根毛都快炸起來了。
“開除就開除,本小姐還不想幹了呢?”閻冰氣憤的轉身就走。
“等一下!”羅主管
猛的叫住,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眼神灼灼的看着底下的照片,彎下粗狂的腰,撿起一張照片,滿臉都是激動的神情,“閻冰,閻冰,快來,有新聞了。”
“我不是被你開除了嗎?”閻冰賭氣的說道。
羅主管的臉就跟六月的天一樣,一下子從多雲轉晴,笑眯眯的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開除你了,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過來,過來。”
閻冰心不甘情不願的挪了過去,問道:“什麼事啊?”
“你看這是誰?”
閻冰看到羅主管手裡的照片當然知道他是誰,她就是無意中拍到他在吃飯,才把他當成紀銘川的,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囧呢?但是她故意裝作不知,搖搖頭。
羅主管一臉惋惜的看向她,“這你都不認識?不過也難怪,那時候你應該還在上學。五年前他可是b市很有名的人,他可是最年輕有爲的企業家紀銘川的同父異母的親弟弟。當年他們家的那點事搞的滿城風雨,紀氏差點就在他手裡消失了。不過後來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消失了,紀家也封鎖了關於他的所有消息。沒想到五年後他竟然又出現了,你去想辦法找他做個專訪,挖點內幕出來,爭取弄個獨家頭條。這樣一來我們的雜誌社想不火都難。”
看着羅主管一臉眉飛色舞的樣子,閻冰心中惡寒,她最討厭的就是挖人家的隱私,“主管,可不可以讓別人去啊?”
“當然不可以,考驗你的時候到了,別忘了你半年的實習期還沒過,等這個任務完成了,你就正式轉正,去吧,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無論用什麼法子,最好把他母親和紀子鵬的隱私都挖出來,到時候我給你記一等功。”羅主管當即拍板,不給閻冰推卸的機會,就把她趕出了辦公室。
閻冰一臉悲催的出了辦公室,這羅主管擺明看她是新人好欺負嗎?偏偏她又不想依仗爸爸的勢力作威作福,只能乖乖的坐在電腦前查資料。
看着整理出來的關於蘇杭的個人資料,閻冰平靜的心起了一圈漣漪,從小她就心高氣傲,對一般的男人都不屑一顧,唯一看的上就是紀銘川了,可惜他已經心有所屬。但是看到蘇杭的資料她不的不佩服,從小跟母親生活,十幾歲開始半工半讀,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劍橋大學。畢業後進入一家大型公司,兩年後擁有了自己的公司,漸漸發展成跨國企業,進軍中國b市。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五年前,他突然消失,卸下一身浮華,獨自放逐,這樣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能有幾個,將榮辱得失都看到風輕雲淡。
跟他比起來她都覺得自慚形愧,她出身好,父母手心裡的寶,出國讀書也是爸爸託關係辦的。所以從心裡對這個人更有興趣了,她想靠近他,想聽到他心底的聲音,並不是爲了工作,只是他的遭遇讓她很好奇,以一個私生子的身份存在,他一定很辛苦吧?
閻冰來到紀氏大樓,她打聽到蘇杭現在接任了紀氏的副總裁,她說明了來意,卻遭到他助理的拒絕。
“不好意思,我們副總,不接受任何採訪。”
“我只有幾個問題,不會耽誤他很長時間的,麻煩你跟蘇先生說一聲,我是‘美晨’雜誌社的。”閻冰不死心的對那位助理,軟磨硬泡。
“真的很抱歉,請回吧。”助理這次沒了耐性,直接把她哄了出來。
閻冰氣呼呼的站在外面,不讓她進去,她就在外面守株待兔,她就不信他不出來。
正直豔陽高照,閻冰站在外面都快被曬焦了,可是也不敢離開這,生怕一個不注意就錯過了。汗水從額頭流了下來,一邊用紙巾擦,一邊焦急的撐着脖子向裡觀看,還要多久才下班啊,她嗓子都快冒煙了,旁邊的保安,看她都跟看傻逼一樣。可不嘛,大熱天站在外面,不是傻逼是什麼?
不行了,真的快受不了了,閻冰看了看不遠處的便利店,決定先買一瓶水,否則她非休克不可,看看裡面還沒有蘇杭的影子,他不會這個時候出來吧,只要她快去快回就行了。
不過世上的事就是這麼巧,閻冰從便利店裡出來,擰開礦泉水的蓋子,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頓時嗓子舒服多了,再向紀氏大樓一看。天啊……不會吧,只見蘇杭高大的身影正好鑽進車裡。
閻冰撒腿就追,怎奈她兩條腿怎麼追的上四個軲轆,喊的她嗓子都啞了,渾身是汗,也沒有追上那輛牛逼的奧迪。
閻冰氣喘吁吁的蹲在路邊,看着車子越走越遠,真是越想越窩囊,後悔不已,爲什麼非要這個時候去買水啊?多忍一下又不會死?再說那蘇杭也是,就不能晚一會兒出門嗎?或者早點出來也行,搞的她跟追債似的,今天一天又白忙活了。
第二天閻冰就沒那麼傻逼了,戴了太陽鏡,太陽冒,臉上塗了防曬霜,包裡還帶了幾瓶水,一切都備齊了,她就在這兒蹲點,看能不能截住他。
不過天有不測風雲,今天的天氣明顯和昨天不一樣,不僅沒有烈日,而且在下午的時候竟然突然下起了大雨,閻冰就算再傻逼也不可能站在雨裡等吧。
第三天閻冰學聰明瞭,直接開車來的,她怎麼以前沒想到,坐在車裡,即遮陽又遮雨,還有冷氣,累了還能躺一會兒,她簡直太佩服她自己了。把腿架在前面,聽着輕鬆的音樂,慢慢的守株待兔。
不知過了多久,蘇杭果然出來了,這次閻冰可沒放過,迅速下車,正要衝過去把他攔下。突然也不知從哪冒出一羣人,呼啦把蘇杭給爲主了,把她給摒除在外。閻冰有點目瞪口呆,這些人可真會潛伏啊。
“蘇先生可以採訪你一下嗎?請問你這次爲什麼回來?”
“蘇先生,請問五年前的事你有什麼解釋嗎?”
一個個話筒伸了過來,蘇杭臉上露出明顯的不耐。
助理這個時候出來忙着解圍,“對不起,我們副總不接受任何採訪,如果有什麼事他會開記者招待會的,請你們回去吧。”
就在助理擋住那些記者的時候,蘇杭迅速上了車,只是冷不防一個小尾巴什麼時候鑽了進來,正要發怒只見那女孩兒笑嘻嘻的開口:“蘇先生,你好,還記得我嗎?”閻冰可不想把這個機會讓給別人,她可是含辛茹苦的等了三天了。
蘇杭認出了這個女孩兒,但是看到她胸前的相機和手裡的話筒,臉上立刻露出不悅,“夠賣力的,都追到車上來了,我說了不接受任何採訪。”
閻冰馬上把話筒藏了起來,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我不是來打探您的隱私的,我已經等了你三天了,你就隨便跟我聊聊吧?不耽誤你多少時間的。”
“不好意思,下班時間我不想談其他事。”
“那我請你吃飯可以嗎?”閻冰也不心急,想讓他卸下心裡的防範,再慢慢對她敞開心扉。
蘇杭挑了挑眉,倒是沒有趕她下車,吩咐司機開車。
“蘇先生想去哪裡吃飯,我知道幾家不錯的餐廳,都很地道的。”閻冰熱情的舉薦。
“我約了客人談生意,閻小姐要一起來嗎?”蘇杭靠在後背上,揉了揉眉心,這個紀銘川還真是腹黑,藉口陪產假,竟然真的把這一攤子丟給他了,害的他手忙腳亂。
閻冰猶豫了一下,“我就不去了。”
“不採訪了?”蘇杭反問,不知爲何突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情,閻冰又猶豫了,畢竟現在要見他一面不容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好,我去。”於是她當機立斷。
只是她沒想到他們談生意的地方竟然是ktv,還以爲是大飯店什麼的,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現代人壓力太大,總要找個發泄的方式,像這樣工作娛樂兩不誤是最好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