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長輩們都起來了,兩個孩子也起來了,可沈浩哲和王治文卻還在睡懶覺,沒辦法,他們兩拽着凌煜凱,三人鬥了一晚上的地主,直到天亮才睡。
可是今天是年初一,長輩們已經決定了要出門的,今天的重要人物是兩個孩子,主要帶孩子出去轉,而沈浩哲和王治文兩個‘司機’當然不能少了。
“外公,兩位舅舅都不起牀,怎麼辦?我們今天還出去嗎?”霖霖和睿睿嘟着小嘴,委屈似的道。
對他們來說,這可是個玩的好日子,而且有這麼多人陪着,寵着,當然要好好玩了。
“要不我打電話叫兩位司機來吧。”市長外公看着兩個外孫,樂滋滋道。
“爸,不用,我們起來了。”這邊剛說完,就見王治文和沈浩哲打着哈欠從樓上下來了。
對小孩子來說,是永遠玩不夠的,就像我們所有人一樣,總是盼着過年,可是過年也就那麼幾天,年初三,王治文和沈浩哲就開始忙了,而王市長因爲有很多人來拜年,初二便回去了,只留了兩位老人在凌家。
凌煜凱本想多陪妻兒幾天,卻沒想到被夏陽一通電話給叫了出來。
如果是別人,凌煜凱肯定不會出門的,但夏陽不一樣,不但是好兄弟,在他和傾傾重逢後,他可是幫了他們很大的忙,這會他有事,凌煜凱當然不可能置之不理。
熾焰過年並沒有休息,不但如此,這客人比往日還要多,身爲老闆之一的凌煜凱有好久沒來了。
“夏陽,這大過年的,你不在家陪着長輩,怎麼反跑到這喝起了悶酒?”凌煜凱過來的時候,夏陽已經有八份醉意了。
凌煜凱趕緊將他扶到沙發上,他認識夏陽七年了,這七年來,夏陽從來不讓自己醉,即使是喝酒,也只是適量,這個新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阿凱,她沒死,她沒死--”夏陽突然抓住凌煜凱像失心瘋似的叫了起來。
“夏陽,誰沒死?”凌煜凱聽得一頭霧水。
“姍姍,她還活着,她並沒有死,阿凱,我的姍姍還活着--”夏陽抓着凌煜凱,突然間又鬆開他,他自己又滾到了地毯上。
“姍姍,你愛的那個女孩?”凌煜凱驚愕,坐在地毯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夏陽。
七年前,他認識夏陽的時候,他嘴裡就一直唸叨着這個名字。後來夏陽告訴他,他和那個叫姍姍的女孩的故事,只是他記得夏陽說過,她死了,而夏陽就是因爲姍姍的去世,纔會酗酒,酒精中毒,現在算來有十年了。
一個死了十年的人又活了?可是若真是這樣,那夏陽應該高興纔對,爲什麼卻是這副樣子?
“不,他是我的妻子,我深愛的妻子。”夏陽雙眼通紅,似乎哭過。
“那她在哪?”凌煜凱疑惑的問。夏陽的反應實在是太反常了,而且解釋不通。
“不知道,我只是收到了一封信,一張相片。”夏陽搖首,突然又笑了起來,他這樣子又哭又笑,實在讓凌煜凱擔心。
“你什麼時候收到的?”凌煜凱有點擔心,如果真是夏陽的姍姍,都過去了十年,爲什麼現在纔出現?而且還是寄信和相片,這有點不正常。
“一週前,可是我查過了,那封信竟然是從本市寄的,這一星期,我都在找,可是沒有一點線索。”夏陽喝下了服務生送來的醒酒飲料,沉痛道。
“既然她寄信給你,那就等待吧,她一定會出現的。”凌煜凱也不知道說什麼,這個時候,他能做的就是支持他。
“阿凱,會是她嗎?十年前,我看着她掉進海里,不管我怎麼找都找不到,可能嗎……”夏陽雙手抱着頭,十年來,那一幕從不曾忘記,他親眼看着姍姍被海浪捲走,可能嗎?他有些不敢相信。
“你說的對,那麼夏陽,你怎麼憑一封信,一張相片,就斷定是她呢?”凌煜凱疑惑的看着夏陽,只見夏陽從懷裡拿出了一封信。
“這字,這相片都沒有錯,我很確定是她。”夏陽說着,將相片拿給凌煜凱看。
不過凌煜凱看也白看,十年前,他還不認識夏陽呢,更別說她的姍姍了,他只是想告訴夏陽會不會是看錯了。
畢竟十年了,凌煜凱回想十年前,他都不記得自己十年前都做過些什麼,更何況還是一個人,一些字體。
就算讓他回想十年前同學的名字,長相,他都想不起來了,他覺得夏陽可能是憂思成疾了。
“夏陽,如果這封信並不是姍姍記得,或過是有人故意冒充姍姍,你……”
“不會的,都已經十年了,不會有人那麼無聊的。”夏陽不待凌煜凱說完,即否定道。
“既然這樣,那你更不應該喝酒了。”凌煜凱勸道,他擔心夏陽可能空歡喜一場。
如果僅僅只是空歡喜也就罷了,從今晚夏陽喝酒來看,他很擔心,這個冒充的後果,如果這次的信和相片都是假的,那麼夏陽極有可能會成爲七年前他剛認識的那個夏陽。
“是啊,我再等等,現在是過年,或許她正忙着。”夏陽這般的安慰自己,可是突然間,他又有些害怕,不安了,因爲自從十年前失去姍姍後,他就放逐了自己,醉生夢死不說,女人也是換過了一個又一個。這樣的自己還配得上姍姍嗎?
“就是呀,夏陽,你要是真得無事可做,幫我照顧我那兩個小鬼靈精好不?”凌煜凱怕夏陽一人胡思亂想,便決定將自己的兩個寶貝兒子出借。
一來呢,有孩子陪着夏陽,他應該不至於胡思亂想,二來,他和傾傾親熱的時候,那兩盞晃眼的燈泡就不存在了,正是一舉兩得。
“別,你那兩個天才兒子,我搞不定,指不定就會被他們整。”夏陽一聽,連忙擺手。
凌煜凱那兩個古靈精怪的兒子,可愛的時候很討人喜歡,可是一旦惡作劇的時候,那是比惡魔還要可怕,他還想多活幾年,還想找到姍姍呢?
兩人正說着,服務生突然滿臉驚慌的跑了進來,結巴道:“老大,不好了,前面來了個孩子,堅持說要找你,就連保安都請不走。”
“找我還是找阿凱?”一聽說是孩子,凌煜凱和夏陽都想到了霖霖和睿睿,這麼大膽,敢來這種高檔會所的,也只有那兩個小鬼了。
“不是找凌總的,是找您的。”服務生回道。
“找我?”夏陽突然覺得頭有點暈,也不知道是不是剛纔喝得多了,就連說話都有點大舌頭似的。
“你先在這,我去看看。”凌煜凱按住夏陽,讓他先坐下休息,他出去看個究竟。
“沒事,既然他是來找我的,那就讓他進來。”夏陽拽着凌煜凱,一個小孩子,根本沒什麼擔心的,直接讓他進來就好了。
“也罷,去將那孩子叫進來吧。”凌煜凱點首,這裡是高檔會所,萬一一會那孩子在外面又哭又鬧,影響到客人就不太好。
服務生跑了出去,不一會卻又跑回來了,他垂頭喪氣道:“老、、、老大,他不肯過來,他、、、他非要您出去談。”
“多大的小孩?”夏陽和凌煜凱同時蹙起了眉,這誰家的小孩?這麼拽?
“看上去……我也說不準,挺高的了,好像……”突然服務生盯着夏陽看。
“好像什麼?”凌煜凱順着服務生的視線也看向夏陽。
“他和老大有點像,尤其是那眼睛,老大,會不會是你的……”
“不可能的,夏陽今年才二十九,怎麼可能……”凌煜凱瞪着服務生,正想說他胡說八道,卻見夏陽爬起來衝了出去,可能因爲頭暈,出門的時候,腦袋好像還撞到門上了。
那‘砰’的一聲響,他卻連痛都沒叫,跟着往外跑,凌煜凱看了服務生一眼,也趕緊跟了出來。
“小朋友,請問你……你是不是姓許?”看着孩子,夏陽有些顫抖,他有凌煜凱一樣的好運嗎?
“不,我姓夏,請付我一百二十萬美金。現金或是轉帳都可以。”小孩子說着,拿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夾,並特別強調了‘美金’兩個字。
夏陽掃了眼,這厚厚的一撂全是英文,上面寫着什麼生產費,奶粉,尿布,服裝,上學……
“你、、、你真得是我的、、、我的兒子?”凌煜凱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夏陽哭得白癡一樣,雖然在流淚,可是臉上卻滿是笑容。
“可能吧,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我已經過了需要老爸的年齡了,只是爲了不讓你虧欠,纔來找你的。麻煩你快付錢,我還得趕飛機呢。”站在凌煜凱面前那半大不小的孩子吊兒郎當道。
“你媽媽也來了嗎?”夏陽似乎沒聽見孩子的話,繼續問道。
“不好意思,我媽咪和爹地度蜜月去了。”孩子聳了聳肩,甜蜜的笑道。
“爹地?你、、、、、她結婚了?”夏陽像是被電擊中了一樣,身體一顫,手中的文件夾掉到了地上,凌煜凱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倒的夏陽。
“你好囉嗦也,給不給錢呀,要是不給錢,我就改姓了。”站在面前的小子無比囂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