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用手捂了一下心口，深呼吸了一下，硬着頭皮，數着房間的展示臺上，那一排女人的頭像雕塑。
不多不少，正好八個。
每一個雕塑的腦門上，都貼着黃紙。跟外面那個五十歲所有男人額頭的一樣，黃紙不大，至少沒擋住眼睛。
而在一旁的角落裡，還有一個等身少女雕塑。林西在那個少女雕塑跟前站了很久，輕聲說了兩個字：“盈盈。”
——盈盈是誰？
——是不是123說她見到的那個女孩子？
——吃爆米花的那個？
——我去，還真有個盈盈。
少女雕塑的額頭上，並沒有黃紙符咒，但少女的眼睛是看着地下的，連長長的睫毛，都很逼真。
少女長髮披肩，低垂着眼眸，給人一種很青春靚麗，很嬌憨甜美的感覺。
直播間再次說起這些頭像雕塑和少女雕塑，不是彩色蠟像，而是灰白色的，不然，實在是太嚇人了。
至於爲什麼會讓人覺得恐怖，沒人能說的清楚。
明明只是雕塑而已，平時不知道看過多少。
林西看完少女雕塑，又開始認真看那些頭像。每一個女人都笑得很好看，風情萬種的，但就是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就像直播間觀衆說的，很陰森，讓人覺得恐懼。
——我去，那個頭像，跟米嘉是不是有點像？
——是啊，眼睛像，其他地方不像。
——一雙狐狸眼。
——沒錯。
林西仔細看了看，果然有一個頭像的眼睛，跟米嘉有一點點像。
林西又環視了一下四周。
鍾老師的房間，格局也是兩間，但兩間都大，沒看到再有其他的門，應該是沒有其他房間了。
林西沉吟了片刻，從衣兜裡拿出上個副本得到的複製卡片，放到像米嘉的頭像旁邊，說了一聲：“複製。”
立刻，一個一模一樣的頭像，出現在原來頭像的旁邊，連黃紙都有。
林西把原來的頭像放在地上，把複製的頭像挪到原來頭像的位置，抱着那個頭像，走出了房間。
她一直把頭像抱回自己的房間，放到展示臺上，又出來，去鍾老師的房間，把所有門關好。
直播間的評論和打賞一直在刷屏，她也時間仔細看，又跑到樓梯口，把宿管大姐的雕塑，搬回二樓到三樓的樓梯口。
“謝謝。”林西對着宿管大姐的雕塑道謝，又輕聲說。“我們一定會給盈盈報仇的。”
宿管大姐的身影，慢慢浮現出來，眼睛微微泛紅，對林西點了點頭：“我們相信你們。”
林西點頭，返回身回了二樓宿舍。
——123你把這個陰森的頭像抱回房間幹嘛？
——多嚇人啊！
——我隔着屏幕，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些頭像不正常。
——會不會是……我不能說。
“應該是。”林西說着，揭下了那個黃紙，放到一邊，站起來，從屋子裡的工具中找到小錘子，開始敲擊那個人頭雕塑。
隨着她的敲打，雕塑一點點的破碎，那些灰白色的油泥，慢慢掉在地上。
——123你真是什麼都敢做啊！
——我有種123在敲擊人頭的感覺。
——你不是一個人。
——我都有點不敢看了。
——雖然123敲的是雕塑，但我爲什麼感覺那就是人的腦袋？林西瞄了一眼直播間，正好看到這句話，輕聲說了一句：“沒錯，就是人頭。”
林西一邊說着，一邊繼續小心地敲着雕塑。
——我艹，人的頭骨！
——骷髏！
——我艹我艹我艹我艹我艹。
——我去，太嚇人了。
——用人的頭骨做頭像雕塑，我能不能說那些等身雕塑……
——不，工作人員不是，那些是活人。
——活人不是人，死人才是人，原來是這個意思。
——什麼意思？沒懂。
——就是說那些能動的工作人員，事實上只是雕塑。而這些不能動的雕塑，是死了的人，至少是死人的頭。
——別忘了，鍾老師那屋子裡還有全身雕塑。不會是人的全身骨骼吧！
——不對啊，那四座男人雕像，不是同一個男人嗎？
——對啊！
——肯定是隻有最老的那個裡有人的骨架，其他都不嚇人。
——我去我扣錢了，扣了一百呢！
“一定是那一個雕塑裡，纔有人的骨架。”林西說。“至於另外三個，我們玩家裡，正好有三個年齡相當的男人。”
至少外表看來，年齡相當。
——我去，剛纔我還說，有八具無頭女屍，女玩家危險了，現在看來，男玩家也不安全啊！
——太嚇人了！
——所以雕塑的精髓是什麼？
“人的骨頭。”林西立刻說，又嘆了口氣。“我趕緊說了，省得你們說了又扣錢。雖然也不一定是。”
——應該就是吧！
——兇手是鍾老師？
——是不是你們把鍾老師殺了，就能通關了。
——不會讓你們用鍾老師的骨頭雕刻一個雕塑吧！
——樓上扣錢警告。
——並沒有。
“應該不是。”林西說着，把那個人的頭骨擺在展示臺上。
——123你敢把人的頭骨擺在你房間裡。
“我就白天擺一下，等他們回來，讓他們看看。”林西說。“等到了晚上，我會放在……我牀邊吧，也許那些無頭女屍，是來找自己的頭的。”
林西說着，拿起那個符紙，看了看：“可能就是因爲這個，她們才找不到自己的頭。”
——別說，雖然是人的頭骨，但現在看着好像不太嚇人了。
——確實，比剛纔的雕塑強多了。
——不嚇人也是人的頭骨！
——對，反正我不敢多看。
“不然，我去把那些頭像也抱過來吧！”林西說，但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行，我的複製卡只能複製三個。算了，我出去找線索吧！”
林西說着，看了看地上的垃圾，正打算去三樓，拿笤帚清理一下，就聽到“嘎達”“嘎達”的腳步聲。
林西一驚，連忙把骷髏頭抱到裡邊臥室，放在牀上，又快步出來，拆了一包油泥，拿起一塊，抹在工作臺的支架上。
鍾老師就在這時候，推開了林西的房門。
林西的直播間，立刻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