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耳畔連綿不絕的聲音,讓不斷奔跑的衆人,跑得更加的賣力。
就怕稍稍慢了一步,就直接步了那些人的後塵。
除了還拉着手一起跑的人之外,他們甚至根本管不了其他任何人。
心裡唯一還剩下的念頭就是:跑,跑得越快越好!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跑到他們原本的目的地。
這邊的人逃命逃得慌張,那邊的寒松樹卻同樣瘋狂。
那抽打的越發急促的枝條,充分的表達了此刻寒松樹的“心情”。
它們能夠感覺到,隨着那些“獵物”不斷的奔逃,它們距離某樣東西的距離 也越來越近。
而這個認知,讓它們逐漸陷入到癲狂中。
這些美味可口的“食物”,是它們發現之後特意圈養的,但是這些“食物”卻從來都沒有作爲“食物”應該有的認知。
現在更是聯合那個怪物,來找它們 的不自在。
絕對不能再讓這些傢伙跑到那個東西的地盤,不然的話,它們就只能無功而返!
這樣想着,寒松樹們揮舞枝條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了。
跑得最快的雲落天他們身後的人,不斷髮出慘叫,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便隨着慘叫聲,永遠的消失。
只是,就算跑在了前面,也並不意味着就安全了。
因爲寒松樹的攻擊整個地道 都已經處於岌岌可危的狀態,更不用說還有跑得同樣足夠迅速的寒松樹,已經越過雲落天他們,在他們的前面試探攻擊了。
一邊要逃開後面追擊而來的寒松樹的攻擊,一邊還要躲閃前面的寒松樹的攻擊,即使是跑在大家的前面,也沒有人知道在他們現在所面臨的到底是一線生機,還是更深的絕望。
“呼!呼~”不斷加重的喘息聲,在隨時都有可能崩塌的地道里越來越清晰,也昭示着在這裡的所有的倖存者們越來越疲憊的姿態。
沒有人知道他們還能堅持多久,也沒有人知道就算他們還能繼續堅持,又是否能夠躲過寒松樹又一次的襲擊。
在沒有能夠對寒松樹造成傷害的有力武器的情況下,所有人能夠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不斷地逃跑。
呼延的目光朝着他們一直前進的方向看了過去,透過不斷穿梭的樹根,他也無法判斷他們現在到底還有多遠。
這條地道,他也從來沒有來過!
只是……
“加把勁,我們距離目的地沒有多遠了,都已經堅持到這裡了,我們沒有理由不爲了能夠活下去再拼一把!”
呼延一邊泡着,一邊大聲的嚷着,希望身後更多的人能夠聽到他說的話。
“嗤!”話音還沒來得及落下,他的面前堪堪擦過一根樹根。
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從他的腦袋直接穿了一個對穿。
已經無法思考,只能夠遵從身體本能,躲閃過了這致命的一擊,呼延腳步都沒有頓一下,繼續往前面衝着。
很顯然,剛纔他說的話,聽到的可不止是雲落天他們和他的部民們,就連寒松樹們也同樣聽到了。
從寒松樹更加緊密的攻擊來看,它們不僅僅是單純的聽到了聲音,更重要的是它們還聽懂了呼延說的話。
只是就算是平時喜歡將過錯都放在別人身上,來尋求安慰的人,都沒有能夠抽出空閒去抱怨一下,埋怨呼延大聲說話,給大家帶來了災難。
因爲他們能夠做的,除了埋頭拼命的奔跑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任何的事情了。
當大腦裡面只剩下一件事情在堅持的時候,對於其他的事情,已經沒有功夫去理會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們突然感覺寒松樹的攻擊弱了下來。
來不及計較這是爲什麼,大家沒有一個人放緩自己的步伐,心裡卻在慶幸着它們被他們所不知道的某些東西絆住了攻擊的進度,他們應該做的,就是抓緊一切時間逃命。
至於原因,誰還有功夫去追究這些呢?
抽了個空,回過頭,正好看見有些部民和夥伴體力不支的模樣,雲落天也忍不住開口:“我們很快就要到了,到時候就能夠爲我們死去的兄弟姐妹報仇了!大家千萬不要放棄!”
被雲落天的話鼓勵到了的所有人,有重新打起了精神不斷的往前奔跑。
在這一刻已經沒有人仔細去想,雲落天又不瞭解這些事情,到底是怎麼知道大家已經快到了的?
“嘶!”只是說話的雲落天,同樣得到了和之前呼延一樣的待遇。
一條寒松樹根從天而降,擦着雲落天的胳膊就扎到了地上。
甚至雲落天還比呼延倒黴一點兒,被帶走了胳膊上好大一塊兒血肉。
被血腥味刺激到了的寒松樹,顯得更加的“興奮”,整個樹根都忍不住扭動了起來。
雲落天在躲避攻擊的同時,眼睜睜看着那條樹根上掛着的自己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在眼前。
一陣惡寒涌上心頭,雲落天忍住自己想要嘔吐的慾望,掉頭繼續亡命狂奔。
甚至沒有顧得上他之前和洛詩詩還牽着的手,什麼時候已經鬆開了,被他牽着的人,又是什麼時候跑到了他的前面。
“砰!”突然,他們前方的地道塌了下來,將前後的人分成了兩節。
雲落天看着呼延帶着有數的幾個人和袁信、洛詩詩他們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跑,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一樣。
而他和其他的部民以及夥伴們,就這樣,被留在了原地。
大量的黃沙落下來,很快就將砸塌了地道的東西掩埋了起來,雲落天甚至還沒來得及分辨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就只能看見一個小沙丘了。
偏偏這個沙丘還穩穩的堵死了其他人繼續往前走的機會。
再一擡頭,上方灑下的星光,卻好像死神的凝視一般,格外的冰冷。
豁口邊緣,隱隱綽綽的圍着不少的枝椏,不用想都知道那些都是正對着他們虎視眈眈的寒松樹們。
“往後跑!”根本沒有時間多想,雲落天首先第一個掉頭,對着其他小夥伴吼了一句。
沒有機會再繼續朝着那個所謂的聖地跑了,但是藉着地利,他們往回跑還是多少有那麼一絲絲活命的希望的。
確認了對他們來說格外寬廣的地道,對於那羣寒松樹來說,卻特別的窄小,甚至不能舒展開全部的枝椏的時候,雲落天當機立斷的選擇了最有利於他們現在處境的辦法。
已經許久沒有喝過水的嗓子格外難受,就好像被火燒一樣。
同樣長的時間,連一口飯都來不及吃,肚子已經完全忘記飢餓的感覺了。
但是沒有足夠的營養補充,雲落天還是感覺到了一陣陣的眩暈,他實在不知道,這樣亡命奔逃的日子還要有多久。
唯一知道的就是,只要他停下來,那麼就徹底沒有繼續跑的希望了。
感受到了雲落天他們竟然重新往回跑了,一路追過來,還沒有“吃”盡興的寒松樹們,感覺自己被耍了,越發的瘋狂了起來。
“食物”特別會跑就算了,眼看都能被撈出來吃掉了,竟然還讓他抓住機會溜走了,這對於寒松樹們來說簡直就是個恥辱!
什麼時候它們抓獵物這麼困難了?
可惜,憤怒歸憤怒,那些“食物”所在的位置,對它們來又不能擠進去,沒有辦法之下,它們只好也跟着掉頭朝着雲落天他們逃跑的方向繼續追下去了。
至於那邊跑掉的兩三隻,它們並沒有太多的興趣。
要留下一些“食物”養起來,這樣深深刻入它們身心的認知,讓它們對人數不太多的隊伍並不是那麼執着。
沒有人或者樹,再去關心一個地道坍塌之後,上面的沙子落下來,新形成的一個小沙丘。
只是這個時候,沙丘裡面一架已經快要散架的機甲內部,易鶴整個人蜷縮在機甲艙裡面的架勢座上,隱忍的聲音,更像是受傷野獸的嗚咽。
有心想要做什麼,卻也因爲自身的原因,連動一下都顯得格外艱難。
一直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都有着相當的認知,他也知道自己這副殘破的身體,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終於堅持到了重新從那四個人的手上奪回了軍部控制權,成爲了義父過世之後,新一任的聯盟元帥。
這已經相當的不容易了。
但是惦記着雲落天依然還被龍鈺算計的事情,又知道了滄源星上的寒松樹暴動的事情,他卻再也無法做到安心的在首都星等死了。
保護好雲落天,原本也是他不多的執念之一,現在雲落天有了危險,他又怎麼坐得住。
反正看現在的情況,堅持到幫雲落天解決麻煩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
懷着這樣的心思,來到了滄源星,又混進了圍着滄源星的艦隊裡,再趁着他們打算直接派人對雲落天動手的時候,混進降落滄源星的隊伍裡。
在這樣的過程中,易鶴一直沒有發現身體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甚至開始慶幸,自己這副身體多少還是拎得清。
卻沒有想到,這只不過是身體因爲傷勢過重,已經徹底麻木了的緣故。
在自己解決了那一隊想要虛招雲落天,動手直接殺掉的隊伍之後,藉着特殊的方式,來到了已經遇險的邱落、樓尋身邊之後,纔開始慢慢的發出警告。
彷彿針扎一般的痛楚席捲全身。
當他趕上雲落天他們被追得走投無路,動用精神力和這些寒松樹對峙的時候,所有的隱患竟然同時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