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落,天都帝便感覺天旋地轉,被寧凡以石人眼,強行攝入到了掌位虛空之內。天』 籟 小』說
“當日因,今日果。兩個選擇,成我香火奴,或是死。”
虛空之內,寧凡好似絕對的帝王,居高臨下俯視着下方的天都。
與骨靈、百花、佛泣不同,天都帝並非被血武主人打碎肉身,但卻被傷及根基,修爲跌下了仙帝境界,成了一名貨真價實的仙王。
看似保住了肉身,比其他中州大帝幸運,但其實更加不幸,此生想要再修回仙帝境界,難度幾乎是第一次成帝的十倍。
天都帝神情陰晴不定,本因爲這處有些眼熟的掌位虛空胡思亂想,此刻一聽寧凡的話語,漸漸冷靜下來。
繼而朝着寧凡,露出一抹諷笑。
“我天都橫行一世,可殺不可辱,絕不給人爲奴!當然若是可能,我也不想死的,道友可否放我一條生路,只要不出我的底線,便是取盡我一生積累,便是對我提出一些其他命令,也可商量!”
果然,想收一個仙帝當奴僕,很難啊。
寧凡微微沉默,忽而問道,“若我放你一馬,你可還憎恨毀你肉身、傷你元神的血武主人?”
天都微微皺眉,卻是不屑撒謊,道,“當然恨!”
“可會報復?”
“會!”
“既如此,我是無法放過你的,我欠血武主人一個救命之恩,必須將對她心懷恨意的敵人肅清。天都道友,你很有骨氣,和骨靈、佛泣一樣,令我佩服。我雖不可能因爲這點欣賞放過你,卻可以讓你死個明白,以真容,送君一死。”
寧凡手掌一抹,除掉鬼面。
看清寧凡真容的天都,頓時震驚地失聲。
“寧…寧凡!居然是你這個小小外修!不可能,魔名蓋世的鬼面修,怎可能是你這等小輩!等等…你剛剛說什麼,我和骨靈佛泣一樣?莫非,莫非…”
摘下了鬼面,寧凡一夜襲殺二帝的恐怖煞氣,將幽暗的掌位虛空映照地血紅一片,更有無數鬼哭聲傳遍天地,令人遍體寒。
好似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空,瞬間成了人間地獄。
地獄中的億萬鬼影,通通朝着寧凡怨恨着,咆哮着,哭喊着,兇焰滔天!
“萬…萬鬼來朝!真仙之上,能以煞氣形成血焰異象的便已極少,能形成萬鬼來朝異象者,則必是那種殺過仙帝的強魔,且不能只殺一兩人,而是更多!”
天都有了膽寒。
已不再懷疑寧凡話語裡的真實性!
此子多半沒有撒謊,他在三焰連殺何祖、蒙祖之後,又來到大卑,悄無聲息地滅殺了骨靈、佛泣!
若非手上已積攢了四條仙帝人命,是不可能出現萬鬼來朝異象的!
“道友是如何躲過光明佛追捕的!”
“無可奉告。”
“傳聞道友擊殺木焰何祖之後,又闖了空焰屍骨山,莫非…道友已經得到屍骨山的第三步劍道傳承了?!否則怎可能短短時間,強到這一步!”
“無可奉告。”
“…如此說來,道友已猜出我當日想要算計道友,前往屍骨山悟劍之事了吧。”
“是。”
“呵呵,若早知道友如此厲害,我當日絕不會算計道友,追殺道友。此刻追悔,卻已太晚…晚了,晚了啊!”
天都苦澀一笑,似在後悔,但忽然間,那苦澀笑容化作一絲陰狠,繼而寧凡身後虛空,三道準帝氣息的金影忽然竄出,朝着寧凡鐵拳轟至!
寧凡目光有了嘲弄,以他的心智,哪裡看不出天都帝一連串的對話,是爲了暗中偷襲。
後悔?呵呵,修出萬物溝通的他,可沒從天都帝內心之中,察覺到一星半點的後悔,只有…陰狠算計!
寧凡恰到好處地張開滅神巨人防禦,擋下了身後三道金影的攻擊。
無傷。
那三道金影一擊不中,再度隱藏於虛空,難辨方位。
但那匆匆一擊間,寧凡還是辨認出了三個金影的氣息。
有趣…
這三個金影,是丹魔,以特殊秘法制成的丹魔。
能夠達到準帝修爲,足可見這三隻丹魔的本體丹藥,是何等高階了。
丹魔太少見了,縱然是在煉丹聖地大卑族,寧凡也是頭一回遇上丹魔,看來這三隻準帝丹魔,便是天都底牌之一了。
既如此…
“黑魔,黑小蓮,雀古,你三人,去與這三隻準帝丹魔玩玩吧。”
寧凡大手一揮,放出太素雷圖,從雷圖中飛出一隻始祖雷雀,帝品五階的道魂修爲,堪比五劫仙王。
再放出一隻蓮藕小人,那小人迎風而張,化作一個脣紅齒白的小女童,是準帝傀儡。
又有一道黑影從其體內飛出,化作一個貓耳黑裙的三無少女,是九狸小貓,黑魔。
黑小蓮,是準帝傀儡的名字,是黑魔給她起得。
如此女性化的名字,讓寧凡大感無語,須知他最初煉製此傀之時,是按照魁梧大漢的模板來煉製的。
許是將傀儡日日存放在玄陰界中,沾染了諸多鼎爐的陰氣,傀儡居然開始一點點改變模樣。
以造化金蓮藕煉製的傀儡,最初是沒有性別的。
吸收玄陰界陰氣後,魁梧大漢模樣的準帝傀儡,開始變得女性化,雖然仍是身形如熊,容貌卻漸漸變成了標緻女童,好似一個虎背熊腰的大蘿莉,外觀極不和諧。
再吸收陰氣,最終,此傀連虎背熊腰的外形都改變了,完全成了嬌小女娃的模樣。
更因爲吸收諸多陰氣,終於有了性別。
性別女。
姓名無。
本沒有姓名,但當黑魔看到這傀儡後,便如女王一般,直接收服了這個傀儡當小妹,並給她起了黑小蓮的姓名。
閒話不表。此刻寧凡接連放出了三名強大手下,三人頓時與虛空中藏頭露尾的三隻準帝丹魔戰至一處。
三名手下之中,已邁入成年期的黑魔,實力最強,手段最多,對決同級準帝,居然穩佔上風,一路壓着打。而當她動用了一件先天下品九狸祭器——【炎月古境】之後,戰鬥力幾乎直逼一些弱小仙帝,很快就在對方身上開了諸多血洞。
黑小蓮次之,只能與對方準帝戰個平手,當然,還是佔了一絲絲的上風。而當她使用了一件不知名種族的先天祭器後,同樣能夠壓着對方準帝打了。那是一個古鐘模樣的先天祭器,寧凡以心聲去讀,讀出了此物真名【東海編鐘】。
雀古最弱,畢竟雀古的本身修爲,只和普通五劫仙王相當,對手若是準帝,就有些困難了。好在他執掌天道多年,對於道則之力運用最爲純屬,領悟及實際運用更在一些準帝之上,強力支撐下,雖然稍落下風,卻也能勉強和對方準帝拼個平手。
而當雀古也用了寧凡賞賜下的一件先天祭器後,直接和對方準帝打了個平手。
雀古所用的,恰是一件始祖雷雀族的東西,真名叫作【燃雷香爐】。
自成爲寧凡奴僕後,雀古始終有些消沉,但當寧凡賞賜給它一件始祖雷雀祭器後,它頭一次覺得,給寧凡道奴僕,似乎…蠻有前途的…
若是跟着寧凡一路修到黑,他或許有朝一日,能憑這本族祭器,修至仙帝也未可知…
當日在屍骨山大幹了一票,寧凡一共獲得四件先天祭器,分給了包括龍三錘在內的衆人之後,並沒有留下自用。
他不缺先天法寶,一路斬殺仙帝,他的先天法寶越來越多,眼界漸漸放在了先天中品一列。
多寶如他,隨便一些賞賜,便使得幾個屬下實力翻番,戰力爆表,能起到的作用,無疑就更大了。
“你的丹魔,似乎不如我的從屬。”寧凡面無表情道。
“哼!屬下不如你,便看看老夫本人的實力,與你相比如何!你擅長防禦,老夫恰也擅長防禦,看老夫這件【黑山熊祖袈裟】,與你那金身防禦相比,孰強孰弱!”
天都揚手祭起一縷黑霞,萬縷烏金之氣從天而落,化作一件薄如蟬翼地黑袈裟,披在身上。
再一催動神通,居然身軀化巨,變成一個身披袈裟的百丈黑熊。
非人型萬古真身!
寧凡倒未料到,重傷跌落修爲的天都,居然還能使用萬古真身,如此一來,倒是比之前對付的蒙祖、骨靈、佛泣棘手了。
仙王巔峰的天都,開啓了萬古真身後,戰力幾乎可與一些弱小六劫仙帝持平了。
當然,重傷如他,即便開啓萬古真身,也不會如何祖的萬古真身那般難對付。
“你傷勢太重,這萬古真身,怕是開不久的…”
滅神巨人面露無情之色,大手一揮,逆海劍、七寶妙樹、五毒幡等一系列法寶朝天都打去。
並沒有開啓水淹一界瓶的三水之威,那種攻擊固然可以一瞬間解決戰鬥,但反噬太大,寧凡暫時還不打算閉關療傷。
既如此…便仗着先天法寶的數量壓制,以及先天不敗的滅神盾防禦,來耗死重傷的天都帝吧…
…
一個時辰後,寧凡結束了戰鬥,用天都帝的陣法總羅盤,封鎖了整個天都峰,而後悄然出手,一個個擄走了大批天都門徒爲奴,至於與天都帝因果不深的人,則放過。
天都峰的仙帝寶庫,被寧凡搬空。
同樣帶走的,還有天都帝的黑山熊祖袈裟,以及一爐二百六十顆萬靈血。
此戰比起骨靈、佛泣之戰,耗時稍微久了點,是因爲天都動用了萬古真身的緣故。
可惜,重傷跌落修爲的天都,遠不如全盛的何祖厲害,終究不是寧凡的對手…
天,已經矇矇亮了,夜,即將翻篇。
寧凡一路離開天都峰,來到了百花峰,故地重遊,他已不是當初那個唯唯諾諾的外修。
他是從刑環牢籠放出來的猛虎!
他是來此地索要因果的兇靈!
“百花身爲女帝,更是重傷垂死,這樣的她,會如何與我拼鬥…”
寧凡亂世紫霞一開,混亂此地陣力,悄然無聲潛入至百花峰主峰。
正在寢宮苦苦壓制傷勢的百花,驟然一驚,元神小臉佈滿恐怖,朝屏風後徐徐走出的那個人影望去。
繼而一陣天旋地轉,她被直接關入石人眼的掌位虛空中。
一陣紫霞撲面掃來,她頓時元神一陣酥麻,一身剩餘力量居然被那紫霞封印了七成!
本就因爲接連重傷,只相當於一個五劫仙王,此刻再封印修爲,居然只和三劫仙王相差彷彿了。
“鬼…鬼面修!你想對本宮做什麼!你殺了白鹿還不行,定要殺本宮才行嗎!”
百花嚇得亡魂大冒,她早在白鹿隕落之際,便於感到自己將有大禍臨頭,果然,自己的大禍,應在鬼面修身上。
聽說鬼面修擊殺白鹿,她便有了大禍臨頭之感。
當聽說鬼面修不止具備擊殺巔峰仙王的力量,更能連殺兩位仙帝后,百花幾乎嚇得徹夜難眠。
憑她接連重傷的身體,絕不可能是那鬼面修的對手!
她有預感,鬼面修一定會來殺她,她必須要做些什麼!
於是她不斷加固百花峰主峰大陣,幾乎用盡寶庫內所有佈陣材料!
於是她四方好友求援,但連她重傷需要南海泉水,都不曾有人相助,此刻可能會被鬼面修滅殺,誰會趟這趟渾水?
無人響應百花帝的求援。
修真修真,本就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事情,沒有任何人願意替百花帝擋下這一因果。
於是,百花帝只能提心吊膽,度日如年,小心翼翼,不踏出百花主峰陣法半步。
但可惜…今日殘夜將近的時刻,那鬼面修,還是神不知鬼不覺入侵到了她的眼前,將她捉入一處掌位虛空。
才一個照面,便憑藉魅術手段,封印了她所有不多的修爲!
“此人魅術好生逆天,除非我修爲過他,否則身爲女子,根本無視這種等級的魅術影響!重傷之下,則更加無法抗衡!”
百花帝不打算對寧凡做任何抵抗。
一咬牙,她竟不是如何,化作飛花一閃,遁出了此地掌位虛空!
雖說此地掌位虛空的道則力量,已被寧凡打得支離破碎,但起碼同樣重傷的天都等人,是無法逃離的。
百花卻在深中魅術的前提之下,逃了出去,於逃跑一道,似乎極爲擅長呢。
難怪當年深陷數名三焰仙帝的圍攻,還能逃出生天。
幸而百花已是最後一箇中州大帝,此刻就算跑出掌位虛空,鬧出大動靜,也無妨了吧。
寧凡閃身追出了掌位虛空。
卻見此時此刻,百花峰無數主峰、輔峰之上燈火通明,顯然都被百花帝所喚醒。
無數強者朝百花主峰聚集而來,唯獨不見百花帝本人。
寧凡心念一動,無邊細雨頓時從百花主峰,朝着極遠距離延伸開來。
瞬間找到了百花帝的逃竄方向。
呵呵,好個膽小的百花,居然直接拋棄百花峰,獨自逃命,枉爲仙帝。
寧凡沒有立刻去追,而是騰空而起,強行催動勢字秘,接管了百花峰的邊界大陣。
若無百花帝掌管此陣,以寧凡的神念之強,足以瞬間強奪這等大陣的控制權。當然,此舉動靜會很大就是了,對於神念消耗同樣巨大,故而他之前纔沒有這般行事。
此刻卻已不在乎這些了。
以陣法封住了所有百花峰修士離去之後,寧凡解開了鬼面,露出了真容,壓下了煞氣,沒有任何人看到,他就是鬼面修。
當百花峰僅存的幾個萬古峰主帶人趕來此地,所看到的,便是似笑非笑的寧凡。
“諸位,別來無恙。”
來人皆是大驚。
顯然沒料到此夜在百花峰生事的,會是寧凡!
“是那個外修!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入侵到主峰之上的!”
“尊上去哪裡了!似乎不在此地!”
“該死!尊上重傷垂死,莫非竟被這外修趁機殺了?”
“當然不會!尊上乃是仙帝,其實這外修仙尊可殺,且尊上命牌也未碎。”
“哼!先不要管其他事,這外修可是私毀刑環的罪人,我百花峰的處境本就已經風雨飄搖,若能擒下此修,必是大功一件!可獲得光明佛的嘉獎!”
“但我等曾與此子相識一場,如何忍心…”
“哼!不想要這份功勞的,便退下吧,想立功者,隨我上前,擊殺此子!”
喧譁中,絕大多數的百花峰修士選擇了攻擊寧凡。
唯有個別幾人,沒有這般選擇,那些人,基本都出自第六輔峰,是此峰峰主明峰仙尊的手下。
明峰複雜地看着即將被圍攻的寧凡,緩緩閉上眼。
當日寧凡上百花峰時,他奉命攔截寧凡上山,一番交手落敗,本該一死,卻被寧凡放過一馬。
他欠寧凡一條命!
就算此刻彼此敵對,他也做不到參與寧凡的圍攻,只壓下麾下修士,不讓這些人蔘與圍攻寧凡。
寧凡嘴角有了一抹笑容。
看來也不是所有百花峰修士,都不顧念舊情呢。
既如此,便只捉那些想拿他立功的人便是。
嗤!
寧凡身形一晃,化作紅芒閃現無蹤。
幾乎在同一時間,一個又一個百花峰強者,被紅芒所攻擊,接二連三軟倒在地。
繼而被寧凡手法熟練的批量種下禁制,一個個拋入香火界,根本不與這些人廢話。
一炷香而已,數萬參與圍剿寧凡的修士,被寧凡一個不剩,全部捉拿。
明峰仙尊及無數第六輔峰修士,駭然至極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他們無法相信,數月前戰力平平的寧凡,數月後居然能強到這一步,只一炷香功夫,便生擒了百花峰數萬強者!
被擒者中,甚至還包括幾個仙尊仙王!
須知生擒比擊殺更難,須知…
“道友是將那些人,捉去充當香火奴了麼。”明峰仙尊內心翻起了驚濤駭浪,頭皮麻,猜測道。
“是。”寧凡笑道。
“道友也打算將我等擒拿麼…”明峰苦笑道。
以寧凡展現出的實力,即便第六輔峰修士全部衝上去,最多幾個照面的功夫,就會被寧凡收拾掉。
完全不是對手啊…
“不,爾等若視我爲舊友,則我沒有理由對爾等出手的。”
“你不是來覆滅整個百花峰的?不是來和尊上尋仇的?”
“我只是來了結因果罷了…放心,我不會對你們如何的,但我會抹去你們今夜的記憶,此刻的我,還不想被人知道,鬼面修,就是我。”
寧凡朝面上一抹,銀色鬼面浮現而出,殘夜之下,山風之間,銀飛揚。
明峰等人皆是一震,完全沒料到寧凡居然就是魔名滔天的鬼面修,駭得一個個說不出話來。
但繼而,所有人便被寧凡堅不可摧的神念侵入識海,逆靈術一抹,所有人的記憶都被生生抹掉一些,當然,因爲是逆靈術,識海損傷微乎其微。
一個個昏倒在地。
“忘了吧。我與爾等終究只是酒肉之交,此夜盡,因果結。”
寧凡身形一晃,化作紅芒消失,直奔百花峰一個個寶庫。
不多時,他便從寶庫之中走出,沒人知道他在寶庫之內都做了些什麼。
而後寧凡召出烏仙雲,這纔不緊不慢地朝百花帝追去。
並不擔心追不上百花帝。
百花帝的度,放在中州五帝之中或許算是佼佼者,但若與死帝、光明佛相比,則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而寧凡,展開烏仙雲的極限度,甚至能夠甩掉死帝的追擊!就算百花帝已經先逃了一段時間,也不是什麼大事!
兩炷香之後。
東方矇矇亮的天空上,百花帝不斷消耗着元神精血,將度開啓到最大,拼命朝着中州琉璃城方向疾馳。
她不是寧凡對手,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這一點,她已確認。
她想要逃過寧凡的追殺,唯有逃到一個地方,纔有可能!
唯有逃到琉璃城,她纔可能有一線生機!
除此之外,便是逃到聖山,她都沒有信心自己能不被寧凡所殺。畢竟,聖山等同於三焰大6,而三焰,是寧凡來去自如的地方!
“多年來我一直在找尋一個答案,那個答案,就在琉璃城。我或許不是真實,而是幻術所化,若此事是假便罷,但若此事當真…以我冥冥感應,那個造出我的主人,就在此方位!”
“能以幻術造出我,那主人定然強到無法想象,我要去找她,她一定能保護我,避開鬼面修的追殺!”
可惜,百花帝沒有機會逃到琉璃城了。
前方魚肚白的天空,忽有一道索命亡魂般的白衣人影詭異出現,好似撕裂了天地,一瞬間便來臨!
那人白衣飄動,銀飛揚,鬼面之下,風姿絕世。他獨立長空之上,在身前輕輕一劃,便隔斷了蒼穹,阻下她前進之勢!
再擡指一定,直接將她虛弱至極的元神,定死在長空。
繼而成百上千的紫霞匹練放出,將其元神輕而易舉捆成了一個糉子。
再一遁,直接連人帶元神,一併進入到玄陰界之內。
而後解開鬼面,露出真容。
“是,是你!外修寧凡!怎麼會是你!”百花帝嬌美的元神小臉,因爲過於恐懼,而顯得有些扭曲。
“安靜些,不要怕,我在弄清你體內隱秘前,並不打算殺你。怎麼說呢,對於沒有生命、本不存在的物體,用殺來形容,極不恰當。我只是來找你了結因果的。”寧凡面無表情道。
“因果!什麼因果!是我在琉璃城背棄盟約追殺你的因果嗎!還是拿釋刑寒露算計你的因果!或是我背叛舊友,在琉璃城對你的葬月小情人出手的因果!又或是,我對於血武主人的恨,纔是你真正想要殺我的原因!”百花帝近乎瘋狂地亂叫。
忽然想到了什麼,百花帝壓下了內心的驚恐,轉而朝着寧凡,露出媚笑,
“我知道你要的祭器下落,就在空焰某處!你放過我,我帶你去找祭器!”
“你沒聽說我已經去過空焰屍骨山了嗎?看來你只知祭器在空焰,並不知具體在何處啊。就算當日從你口中套出情報,我多半還是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尋找的…”
“莫非,你已經找到了祭器!”
百花一驚,心道這個籌碼已然無用,只能另尋籌碼。
媚笑更甚,風華萬千,道,
“這樣吧,我是堂堂仙帝,我讓你採補我一半修爲可好!只要你肯放過我,我任由你採補!一半不夠的話,可以商量,六成,六成總可以…”
“我應該說過了,給我安靜些,不要跟我廢話!採補你?我可沒有興趣。”
“咯咯,寧郎是嫌棄我元陰喪失了嗎!原來寧郎也是這種膚淺之人呢。要知道,我雖不是處子,但牀榻間的功夫,可是很好的,定能讓寧郎滿意的!”百花帝此刻爲求自保,極盡媚態。
卻自然迷惑不了寧凡分毫。
寧凡倒不在乎此女是不是處子,倘若真能採補一名女帝,令修爲大漲,就算對方是一頭豬妖,寧凡也有勇氣,去試試…
君不見,他曾經七梅城的一名屬下,就有勇氣採補豬妖麼…身爲主人的他,大概,或許…也不缺少這種勇氣吧。
不過,讓他連採補百花都懶得采補的原因,並不是這個理由。
此刻他近距離觀察百花帝的元神,眼中覆滿青芒去看,終於現了一些端倪。
果然,果然…當日的感覺沒有錯。
百花帝不是活人,是幻術製造的人偶。
世上沒有這個人,這個人,是假的。
無法採補幻術人偶,無法拿幻術人偶煉萬靈血…此人,沒有一點用途!擊殺了,甚至無法增加煞氣!
“咯咯,郎君想不想看看,妾身的表演…”
見寧凡不爲所動,百花深藏眼中一絲怨毒,暗暗催動某種魅術,開始了表演。
重重紫霞匹練封印下,百花根本揮不出一絲修爲,連自爆都無法辦到。但由於定天術已經失效,她還是能酥軟無力動彈的。
小手一點點解開元神小衣。
繼而張開小腿,小手亂摳,開始了極爲霪糜的表演。
寧凡目光登時一冷,“想以魅術趁我大意殺我是麼,可惜,論魅術,你還太嫩了。本還想多留你幾日,看來是不必了!”
“你怎麼知道!怎麼可能…”
啊!
一聲慘叫傳出。
寧凡懶得理會臨死都在算計的百花帝,直接將之元神丟入煉神鼎煉丹。
可惜,直到煉死掉百花帝,也沒有任何一顆萬靈血出現。
反而有一道蜂刺形狀的幻術光芒,從百花帝的元神飛灰中射出,繼而消散於天際,隕滅。
“樓陀說過,在十蜂至尊的算計下,大卑族有許許多多的生靈,都只是幻術所化,看似擁有修爲,其實連人都算不上…此事看來,有一定的可信度。”
“我之前進入百花寶庫,去探查了寶庫內的血蜂,那些血蜂,同樣是幻術,死後亦是一道蜂針消散於世間…”
“甚至連我捉入香火界的一些香火奴,都有人只是幻術所化,而非真人…幻術之人,不止存在於百花峰,更存在於三焰,存在於一個又一個大卑草原…”
“十蜂至尊堂堂準聖,如此大費周章的製造幻術人偶,圖謀的,是什麼…若無算計,我卻是絕不相信的。”
寧凡微微沉默,翻手取出了屠皇左目。
當日屠皇與他交易一場,進入九幽黃泉尋找答案。
屠皇要找的過去,寧凡通通刻印在了屠皇左目,在歲月塔閉關的枯燥時刻,他時常會取出屠皇左目,細細觀看屠皇的過去。
他深切瞭解了這個女子一生修真經歷。
他看到了這個女子如何從一介放羊女,自微末崛起,一步步成爲血武主人的光輝歷史。
屠皇一生經歷,沒有任何問題。
有問題的,是屠皇出生前的那一段時光…
煩惱井的井水,映照出了屠皇的真實過去,在那段過去之中,有着屠皇未出生前,其母生產她的那一幕。
屠皇出生的那一日,曾有一個撐着傘、模樣肖似劍祖的女子,以幻術化身成一位產婆,替屠皇之母接生。
寧凡神念探入屠皇左目,慨嘆着,再度觀看那段過去。
閉上眼,畫面便在腦海之中流淌開來。
那是屠皇出生的那一日。
中州之上,某片不起眼的小草原,某個不起眼的小帳篷,一片哭聲。
帳篷內,一名剛剛生產完的草原美婦,抱着早產夭折的女兒屍體,慟哭。
她,是女嬰的母親。
幾名姑嫂模樣,在帳篷內幫忙的女子,同樣有了悲色。
那是一個不足月的女嬰,身體比正常嬰兒小一截,小臉憋得脹紫,是在肚子裡便悶死的。
帳篷外,是一個面色鐵黑的中年漢子,低着頭猛抽旱菸的一幕。他,是女嬰的父親。
沒有和女人一起哭,但其心情,同樣鬱痛。
唯有一個人沒有哭,反而在笑。
在笑看人世間的悲歡。
那是一個產婆,是十蜂至尊所幻化的產婆。
“花生花死,衆生皆苦。花死花生,覺照者度。爾等,可需要我來度?”
產婆話語一出,忽然現出身形,不再是老婦人模樣,變成了一尊明光照人的菩薩。
所變成的菩薩,極其貌美,但卻與肖似劍祖、撐傘而行的模樣截然不同。
“菩薩!是菩薩顯靈了!救苦救難的菩薩,請你救救我還的孩兒,只要你願救她,我什麼都願意付出!我可以拿我的命,換她!”
是女嬰之母跪地磕頭的一幕。
“我有四萬萬法相,此爲其中之一,爲救苦救難相。衆生有苦難,我自會度的,這是對佛宗虔誠信徒的獎勵。”
“我有普度衆生之願,你們,可願隨我…”
“我欲拯救世間一切苦,你們,可願隨我…”
“有我在一日,必不讓衆生死於我前,你們,可願隨我…”
十蜂至尊含笑吟誦,接過女嬰屍體,柔和的笑容中,竟以纖長的指套,嘭地一聲將女嬰屍身捏爆。
在周圍人驚恐的目光中,十蜂至尊又以幻術之力凝聚,造出一個新的女嬰。
與之前的女嬰模樣肖似。
但,卻不是活人,只是一個幻術人偶。
那人偶,是屠皇!
“睡去吧,再醒來,你會忘掉女兒夭折的事情,這個女嬰,便是你的新女兒。”
“你會給自己的女兒起這樣一個名字…【姬青靈】。”
十蜂聖潔一笑,幻術之力一催,周圍一個個身軀軟倒在地…
…
寧凡眉頭緊皺。
屠皇不是真人,只是十蜂至尊的一個幻術人偶,沒有真實的生命。
那個叱吒大卑無數年的奇女子,是虛假麼…
那個一顰一笑都讓他有種莫名感覺的女子,是虛假麼…
那個爲了救他,捨身被擒的女子…是虛假麼…
救苦救難,好一個救苦救難!呵。
以一介準聖的修爲,救活一個剛死不久的凡人女嬰,根本不難吧?
這算哪門子救苦救難。
爲何不直接將那女嬰救活?
爲何要多此一舉,將那女嬰屍體毀掉,重新造一個女嬰?
是畏懼因果麼,準聖往往畏懼因果如虎,若替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嬰逆天改命,便會沾染紅塵因果。
但若是沒有改變那個死去女嬰的人生軌跡,僅僅造一個幻術人偶,便可避開因果。
是出於這種考慮麼?
又或者,十蜂至尊根本是故意如此,另有算計,連那女嬰夭折一事,都是其算計所致。
爲了達成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麼…
因此,便需要犧牲一個無辜女嬰麼。
果然,他不喜歡大卑,不喜歡這個充滿算計的地方。
“就算屠皇只是一個虛假幻術,我也必救!就算救人的過程,會是十蜂至尊諸多算計的一層,我也必救!”
“真也好,假也罷,這些東西都不重要!”
“虛假的幻術人偶又如何,比起那些虛僞作態之人,強多了!”
何爲虛!
寧凡驟然擡頭,雙目爆射出兩道青色神芒,似能洞穿人世間一切虛幻。
何爲真!
那青芒越來越盛,幾乎要出天人第二境的範疇,朝第三境一點點接近。
越是修真,寧凡便越看不透什麼是真。
越是感悟輪迴,寧凡便越不明白什麼是輪迴。
那麼便不要看透。
那麼便不要明悟。
那麼便不要甦醒。
那麼便不要了然。
我,只隨我道!
我,只尋我真!
我,只明我意!
我,只沉我淪!
何爲道!
寧凡雙目神芒更甚,好似要直接打穿整個玄陰界,此刻的他,更是對自己內心,出了第三問!
這一問,是他一路修至今日的一個迷惑,從漸漸理解,到漸漸茫然。
這一問,是他不願默許世間所有關於道的定義,而對於自己內心想法的一種探求。
此刻因爲屠皇一事,寧凡的道心,居然又有了一絲精進,連帶着,他隱約看到了自己通往天人第三境界的道路,但又迷迷茫茫,無法真正看透,再細看,似乎前方已是絕路,無法通往天人第三境。
前方無路,看不到通往天人第三境的路!
那麼,路是在後方麼?
天人第一境,是修士修行一生,獨行漫漫長路的領悟。
天人第二境,是修士一生求道無悔的凝結。
那麼第三境,便是回頭麼…
回頭,怎麼回…
沿着來路再走一次麼…
還是說…要否定從前所有的路…
寧凡忽然咳出一口鮮血,從奇異狀態退出。
因爲屠皇之事,他對於天人第三境的修行,居然都有了一絲明悟!
但又因這絲明悟遠遠出他此刻修爲,使得他硬要去看,硬要去想,只能反噬己身,無法深想觸碰。
“天人第二境,世之罕有;第三境,又是何等奇妙境界…”
“我這一路,無數次憑藉天人法目堪破敵人的暗算,領悟到世間妙法。若能再朝天人之路更進一步,便能修至天人合一的頂點…傳聞天人第三境可窺世間古今輪迴之秘,觀過去未來,果真是禁忌力量,不是我可以輕易觸碰的!”
寧凡抹去嘴角血跡,服丹調息。
良久,傷勢才痊癒。
他收起了屠皇左目,沒有再看。
他猶豫着,待救出屠皇后,要不要給屠皇看一看左目中的過去。
屠皇應該對於自己幻術人偶的身份有所察覺吧…
此事,果然還是應該讓她有所確認吧…
【小蝴蝶,我是不會拋下你的…】
【抱歉,又說了連我自己都不懂的話。蝴蝶什麼的,我根本不懂啦。接下來,你不用出手,我來平息此事就夠了,我很生氣呀,區區一個七劫仙帝,居然敢算計我的人,毀他刑環是麼,傾盡整個大卑族的力量來追殺他是麼,真是無聊的算計。晚了,都晚了!這一次便是違背諾言,也無妨了!便是天翻了,地覆了,我也不會再忍讓了!誰都別想阻止我殺人!誰都別想…傷害我的小蝴蝶!】
爲什麼屠皇總說些稀奇古怪的話…
【我走了,你怎麼辦?我刑環莫名被毀,莫名成了一個罪人,你幫助一個罪人,站在大卑族的對立面,真的不要緊?】
【放心,五大至尊不問世事,此界最強者不過是死帝、光明佛二人,你這刑環之罪,最多也只能引得光明佛出手,憑那老賊禿一人,可奈何不了本姑娘分毫!】
【可你的傷…還有你的左眼…】
【囉囉嗦嗦,沒完沒了!快走,本姑娘忽然有點煩你了,不想再見到你了!】
爲什麼,她的話,總讓他莫名悲傷…
【…自我開始夢到真界以來,時常會胡言亂語的,有時還會忽然有種無法言說的悲傷情緒,莫名其妙地心如死灰,莫名其妙地流淚,莫名其妙地想念一個不知是誰的小傢伙…其實很多事情,我早已有心理準備了。我的存在,極可能是某人的一式幻術作祟,我不是真,我是虛幻,不止是我,這大卑族,很多人的存在,都只是幻術,如百花帝,又如…這些,是我此行想要確認的東西,但並不是全部。我更想找到流淚的原因,想找到…那悲傷的源頭…找到那個小傢伙…總覺得,我似乎在等待它,等了很久,不是一世,而是生生世世…我想知道,他是誰…等你將左目還給我,我或許能從過去的記憶裡找到答案,又或者…不能…】
很遺憾,你要的過去,沒有你要找的那個答案。
寧凡一嘆,他並沒有在屠皇左目的過去之中,找到屠皇生生世世想要等候的人,尋找的人。
但不知爲何,此時此刻,再回憶屠皇之時,他的腦海,總不自禁出現屍骨山的一幕,出現劍祖的影子。
劍祖那想要觸碰他、卻最終放下的手,讓他難忘。
劍祖那不得不消散、屍骨無存的一幕,讓他難以釋懷。
【小蝴蝶,別睡了,快醒醒。】
【小蝴蝶,別睡了,別睡了。】
【再睡,就趕不上荒古山十年一次的朝月了…】
只有劍祖,會有那麼溫柔的呼喚…
【…從前我不懂,爲何我苦苦尋找都找不到你,當我真正明白的時候,卻無法與你共存於同一世界。你,以後怕也是永遠找不到我的,任何一處輪迴都找不到…當找到時,或許又已經錯過…】
不懂什麼,錯過什麼…
【…荒古山的朝月,十年才能一圓…逆塵海的海潮,百年才能一漲…蒼茫道的迷霧,千年才能一退…古天庭的碧桃,萬年才能一結…天荒古境的鈴蘭,十萬年才能一放…而我,每隔數百萬年,才被允許擁有一抹笑容…】
【我等了很久,我給你…留下了很多…】
【好想一起,看一場…朝月,即便只是…十年…】
劍祖的影子,不知爲何,竟在寧凡的心中,和屠皇有了一絲重合…
明明容顏不同。
但爲何…會有如此雷同之感。
寧凡不明白那重合代表着什麼。
他內心翻起了無數猜測,但卻無法得到印證。
他在想,自己前世之中,是不是與屠皇或是劍祖,有着某種巨大因果。
否則,爲何這二女,總能帶給他詭異感受,有別於他所遇的任何女子。
與風月無關。
與感情無關。
卻能讓他心痛如絞,有悲如雨。
有樓陀帝的指點,他看清了大卑族四大至尊算天算地的事實。
但仍有一些迷惑無法看穿。
如劍祖,如屠皇…
許久,許久。
寧凡壓下心頭種種想法,整理了百花帝的諸多戰利品,滅殺百花帝,倒沒有獲得先天法寶,貌似她的先天法寶,已被屠皇打碎。
而後寧凡從玄陰界之中遁出,身形一晃,又不知去了中州哪裡。
天完全亮了。
但這一日,註定是整個大卑無法平靜的一日!
骨靈峰、哭笑峰、天都峰、百花峰,四大帝峰,一夜之間,無數仙帝門徒被擒走,不知所蹤,命牌卻詭異地未碎!
骨靈大帝,佛泣大帝,天都大帝,百花大帝,命牌皆碎,一夜隕落四名大帝!
有傳言,前三座帝峰,是被人無聲無息滅掉的,現場更是找不到太多鬥法波動!
百花峰倒似乎鬧出了不少動靜,但倖存修士的記憶,都被抹去,使得他們根本不記得行兇者是誰。
然而許許多多的大卑強者,用腳趾頭都能猜出,行兇者是誰!
會如此肆無忌憚,連殺中州五帝其中之四的狂徒,只可能有那一個人的吧!
那個瘋子!
那個絕世魔頭!
那個…鬼面修!
光明佛終於怒了!
從前鬼面修對三焰出手,他沒有動怒,畢竟那時三焰一共損失了兩名仙帝,連死帝都屢屢吃癟,而他聖山陣營,則只死了一個較爲重要的巔峰仙王。總體來說,他還是對三焰的損失幸災樂禍的。
此刻則不同!
接連四名中州大帝隕落,簡直是赤果果扇他的臉,置堂堂聖山顏面於何地!
百花也就罷了,不過是一個幻術人偶,但其他三人,可實實在在都是聖山的得力屬下!
“若非老衲忙於祭煉雷鞭,以剝離姬青靈體內的【劍祖至情】,豈會放任這等狂徒在草原之上胡鬧!”空無一人的大殿之中,光明佛看着手中情報,怒而出聲。
“阿彌陀佛,那你就快些結束姬青靈的行刑,去親手捉人吧。呵呵,敢在我聖山治下撒野,真是活膩了。”光明佛體內,一道溫文爾雅的聲音,緩緩道,傳出的氣息,竟達到了二階準聖的程度。
弱於焰祖一絲,卻強於牛鬼不少!
“藥師大人的意思,是提前行刑?但若是如此,雷力從何而來?”
“你忘了,聖山之上,不是還有雷音一脈嗎!”
“呵呵,藥師大人真是好算計,原來當日大人令老衲暗中推動此事,讓雷音一脈派出雷蒼送死,便已經開始算計雷音一脈的太古雷鼎。太古雷鼎,南藥老兒生平九大藥鼎排名第一,以四宗海域靈料煉製,其內蘊有【東山之雷】!若是使用東山之雷的話,大概不必再多此一舉祭煉雷鞭,便能輕而易舉剝離出劍祖至情了吧?只是有些麻煩,太古雷鼎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使用的…”
“你又忘了,那些依附於雷音一脈的外修,不是正可以派上用場?”
“大人是說,那幾個暗族來人,以及那些東天各方勢力派出的使者?若讓他們出力,此事倒是可行,但代價可是十分昂貴的。哼,上次老衲去接見那些外修,那些外修居然一個個跟老衲漫天要價…”
“答應他們的條件便是,代價昂貴些也無妨,畢竟是東山之雷,值這個價格。便是他們索要的是東山之雷,也可是商議一二,分一些糊弄他們。比起這點代價,劍祖至情更加重要。呵呵,焰祖老兒囚了劍祖屍骨一世,卻不知,那空蕩蕩的白骨之中,根本沒有其第三步的劍道精髓!劍祖修的是無情劍,但那無情的最強,卻非無情,而是至情…你可曾聽說,區區仙帝的劍祖,曾以極情之劍傷到了第四步仙皇的衣角!那一絲至情,纔是其劍道傳承精華所在,焰祖老兒圖謀錯了,我,纔是對的!”
“大人慧眼如炬,繼承的可是南藥聖的大智慧,豈是隻繼承蠻力的焰祖可以相提並論。”
“這等馬屁,你就不用拍了。去辦正事吧。”
“明白,老衲這便前往雷音一脈,然後…提前行刑!”
…
一日後,以幻術遮掩真身的寧凡,途徑一座中州城池之時,忽然聽到了此地修士交談。
“聽說了麼!罪大惡極的血武主人即將提前行刑,允許任何人前往聖山觀禮!”
“自然聽說了,我的消息可比你靈通,行刑就在三日後,我們這裡距離聖山不遠,若是選個好些的靈獸車,要不了三日便能趕到聖山觀禮。那些距離較遠的修士就有些遺憾了,如此盛況,怕是趕不及去聖山觀禮的。”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光明佛大人忽然決定提前行刑了呢?”
“不過祭煉行刑雷鞭的雷力,不是還沒有蒐集夠麼,光明佛大人爲何提前行刑期限…”
“據說是雷音一脈仗義出手,以太古雷鼎幫助光明佛行刑,這才能令行刑之期提前。”
“我聽說,光明佛之所以提前行刑日期,是爲了早些結束此事,好專心追捕近日在草原之上作惡的鬼面修呢。”
“先殺三焰二帝,再殺中州四帝,哼!這鬼面修太猖狂了,簡直該千刀萬剮!”
“我還聽說…”
寧凡已無心在聽下去,目光一片冰冷。
屠皇居然提前行刑!
若只剩三日的話,怕是沒有更多的時間繼續提升實力了…
屠皇…姬青靈…劍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