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全知老人稍微恢復理智後,寧凡又找全知老人聊了一回,問了問鎮壓蟻主的事情。
全知老人不大記得起當初爲何鎮壓蟻主了,可關於鎮壓蟻主的手法,他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這是兩儀宗傳下的鎮壓手段,鎮壓的其實不是蟻主的肉身、不滅魂,而是蟻主的【存在】!
鎮壓蟻主的存在,同樣需要用到不弱的存在,又因這是兩儀宗的手段,故而涉及陰陽兩重封印。
光蟻族的雄蟻準聖,是鎮壓蟻主陽世存在的陽封印。
光蟻族的雌蟻準聖,則是鎮壓蟻主陰世存在的陰封印。
“鎮壓存在麼…”
寧凡搖搖頭,表示他只能略微聽懂一點,更深處的東西則無法理解。很顯然,這種鎮壓手段,已經不是第二步的東西了,而是第三步甚至第四步的東西。
“哎,寧小友啊,你讓老夫說你什麼好?你殺了一個光蟻族融合準聖也就罷了,居然還殺了屍奴王這等重要陽封;老夫布在此地的四大陰封,更是被你擒去兩人,修爲全毀。幸運的是,你還沒有對陰母、花下手,否則一旦蟻主存在逃脫,老夫可是要費一番功夫才能重新鎮壓她的。要知道這可是鎮壓聖人,她反抗起來,老夫是不懼,可你們紫鬥幻夢界的陰民們懼不懼?沒聽過一句話嗎,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等老夫重新鎮壓了這賤婢,嘿嘿,恐怕你們紫鬥幻夢界也已經被波及得支離破碎了…”
寧凡尷尬一笑。
幸好他沒有真的對陰母、花下手,否則他可能會成爲紫鬥幻夢界的滅界罪人…
“可你到底還是毀了不少陽封陰封,使得封印威能削弱了很多。這下子,老夫又得培養新的陽封和陰封了。你採補一個準聖痛快,殺一個準聖輕鬆,可你知道老夫培養一個準聖,需要耗費多大的精力和時間嗎?寧小友啊,你行行好吧,不要再傷害這羣小螞蟻了,好嗎?算是給老夫一個面子可不可以?”
“…好。”
“不過你也不是一點好事沒做,居然搬走了蟻主的道山,老夫正愁沒地方處理那道山,此舉甚好,甚好!至於你識海中的蟻主散魂…哎,只能先暫時忍耐一二了,等老夫合計合計,研究出新的手段,再試試能否除掉她。在此之前,你莫要亂試方法,省得蟻主散魂沒滅殺,反而把你自己的識海破壞了。”
“嗯。”
事關幻夢界存亡,寧凡不得不放棄採補陰母、花的打算。
當然,不能採補,不代表不能行事,弄清楚鎮壓蟻主的底線以後,寧凡心中也就沒有了顧慮。
當夜,他就好好懲罰了陰母、花一頓,並順帶給二女種下了子舍利。就算沒有采補,畢竟還是得到了兩名準聖的元陰,寧凡前番暴漲的法力徹底穩固,甚至還有了少許精進。
寧凡又把花火、紅蓮二女放回了光蟻族,交給全知老人重新培養。至此,光蟻族的四名掌權女子,全部被子舍利操控,再也無法對寧凡生出加害之心了。
數日後。
在真界功德的幫助下,軟泥怪的詛咒成功解除了,具體解除過程,寧凡沒有親眼看到。事後,軟泥怪把開天玉冊還給他時,上面的功德減少了六百點。古怪的是,明明解除了詛咒,軟泥怪仍舊保持着泥巴身,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爲之。
開天玉冊上,尚餘一萬一千八百功德。
又十日後。
雷澤老祖吞盡寧凡蒐集的太古陰風,傷勢痊癒的同時,法力更是精進了一百劫!
他終於走出風袋,寧凡也將風袋還回。
“寧老弟,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我此番衝開了小瓶頸,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被瓶頸束縛了,將會迎來新的修爲上升期。哈哈哈!老哥真不知該如何謝你了。”
雷澤老祖還沒來得及好好感謝寧凡,就看到了寧凡身旁的全知老人。
而後…
在寧凡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雷澤老祖先是揉了揉眼,而後喜極而泣,直接朝全知老人跪了下去,重重磕了好幾個響頭。
“鶴師伯?真的是你?當年你神秘失蹤,我們都好擔心你!原來你沒死,沒死!兩儀宗記名弟子雷澤,見過鶴師伯!”卻原來,雷澤老祖曾被兩儀宗的南宮神師收爲記名弟子。南宮神師和全知平輩,雷澤叫這聲師伯倒也合理。
“一邊去,誰是你鶴師伯!別亂攀關係,老夫不認得什麼兩儀宗三儀宗!更不認得什麼雷澤雨澤!”全知老人一臉嫌棄道。
“鶴師伯,你忘了嗎!當年還是你教我去聞師姐褻衣褻褲的!你是我的大恩人啊!那些一起並肩作戰的重要經歷,難道您老人家全都忘了嗎!”雷澤老祖痛心疾首道。
“褻衣…褻褲…”全知老人目光閃了閃,他好像,想起了點什麼…
“還有還有,您老人家還帶師侄去嫖…去怡紅樓喝酒論道,倘若不是鶴師伯,師侄至今也不會明白,女子身上竟有如此多的奧秘…”
“怡紅樓…女子的…奧秘…”全知老人好似想起了什麼,鼻頭一熱,忽然流下兩行鼻血。
他好似快要真正想起那些往事了。
但最終,殘缺的識海使得他無法回憶起那些。
“老夫…不認得你。”全知嘆了口氣。
“原來如此,鶴師伯的識海竟已殘破至斯,難怪會…不記得…”
“老夫雖然不記得你,不過你既然喊我一聲師伯,那便也不能和這位寧小友兄弟相稱了,要喊小師叔。”
“呃,喊他師叔?這,這不合理啊,他只是我兩儀宗無數代以後的香火傳人,師侄豈能喊他師叔,那豈不是差輩了!他喊師侄師祖還差不多…”
“要你喊你就喊,廢那麼多話!師伯的命令你也不聽了是嗎!”全知臉一板,雷澤習慣性地就屈服了。
“師伯你彆氣啊,我喊,我喊還不成嗎!哎,不就是多認一個師叔嗎,多大點事兒,您老千萬彆氣壞了身體…”
就這樣,寧凡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師侄兒。
寧凡低估了全知老人對雷澤老祖的影響力,他本以爲,雷澤老祖不會把全知老人瘋癲言語當真。
可他錯了。
隨着全知一聲令下,雷澤竟真的將他當成了師叔侍奉。
寧凡站着,雷澤就不敢坐着;寧凡坐着,雷澤就站在一旁童子一般服侍。那態度,言必恭,行必禮,就差給寧凡晨昏定省、臥冰溫席了!
這一日,寧凡正在和北小蠻說着閒話,雷澤這傢伙又跑來了。
“弟子雷澤,有事請示小師叔!”一上門,雷澤老祖居然就有了跪拜的趨勢,這是要給寧凡行大禮?這還了得?
寧凡險些一口靈茶噴了出來,一邊的北小蠻也是驚得合不攏嘴。
石兵爺爺纔剛剛復原,還需要休養。她最近忙着照顧石兵爺爺,對寧凡和雷澤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此刻一見雷澤居然要跪寧凡,直接刷新了三觀。
她一直以爲,寧凡只是一個小小煉虛修士;雷澤老祖呢?那可是四溟宗三大準聖之一,在北天,已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了。
堂堂四溟宗準聖,居然口口聲聲喊寧凡小師叔,更是一見面就行跪拜大禮,她不是在做夢吧…
北小蠻傻乎乎地掐了掐臉,不可思議!居然有點疼,居然不是做夢!
“別犯傻了,雷澤前輩這是在和我開玩笑呢…”寧凡袖中一指,定住了雷澤,雷澤便怎麼也跪不下去了。
開玩笑?要開什麼樣的玩笑,纔會讓一個準聖跪拜一個煉虛小輩?
這話一般人才不會信。
可北小蠻信了!畢竟戀愛中的女人,智商往往會降低到負值,對心儀男子所說的話深信不疑…
“…有事說事,別跪來跪去的。”寧凡無奈道。
“是!小師叔,北天宗門大比在即,師侄身爲四溟宗準聖,需要出席大比第二輪,暫時就不能服侍在您老人家身邊了,請小師叔恩准。”雷澤老祖恭敬道。
“前輩,有一個全知前輩瘋瘋癲癲我已經十分頭疼了,你就別再添亂了。莫再叫我師叔,我聽不慣…”寧凡頭疼道。
“小師叔!你是長輩,怎能反過來叫我前輩!這不是折煞師侄嗎?你要叫師侄,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也行!”
“那,雷澤道友…”
“不可以叫道友!我兩儀宗門規森嚴,你是師叔,更應恪盡本分,謹守門規!這輩分,萬萬亂不得!”
已經亂了好嗎?我是黑魔派傳人,是兩儀宗傳了不知多少代以後的小小弟子,您老人家纔是長輩好嗎?卻偏要反過來叫我師叔…
“算了,還是叫你雷澤好了…”寧凡懶得再爭了。
師叔就師叔吧,反正吃虧的不是他…
“那師叔可否恩准師侄暫時離去?”
“…恩准,你快快離去吧。”
“多謝師叔!對了,師叔想不想去大比第二輪湊湊熱鬧?”
“我似乎去不了吧,在我代表黑魔派參加第一**比時,觸犯了太多北天天條,更違反了大比規則,按規矩,黑魔派似乎會被取消參加第二輪的資格…”
“取消資格?誰敢!你是我雷澤的小師叔,誰敢取消你資格,師侄剁他滿門!小師叔若想參加第二輪,到時候自然可以前來,屆時,師侄會爲黑魔派準備最上等的席位,恭迎小師叔大駕!”
這一次,輪到北小蠻高興了。
“小凡凡,你也要參加北天大比?你代表哪一派參加?黑羅派?還是黑木派?我沒有聽清。”
“…是黑魔派。”寧凡笑了笑,他就知道北小蠻弄不清楚他的出身,畢竟北小蠻還是前段時間,才弄清楚他的真實名字。
“黑魔派?有點耳熟,似乎不是什麼大派啊…算了,那不重要。小凡凡,第二輪的時候,你來當我的【棋兵】好不好?”
“棋兵?那是什麼?”
“你居然不知道棋兵?你對我們北天的宗門大比真的不關心呢。”見寧凡一臉茫然,北小蠻頓時有了智商上的優越感,給寧凡解釋起北天宗門大比的第二輪規則。
和第一輪的區域戰不同,參與第二輪的所有北天宗門,都需要以棋兵的身份,在遺世宮的修士裡面,尋找一個人,作爲自己的棋主。
北天宗門大比又叫三宮之戰,從第二輪開始,就是遺世宮北宮、南宮、西宮這三宮之間的內戰了。
所有參加北天大比的宗門,都是遺世宮的棋兵而已,遺世宮三宮弟子會從中挑選各自棋兵,來輔助自己爭奪第二輪的名次…
“聽不懂。”寧凡對於這些繁瑣的規則一點也沒有興趣瞭解。
他對參加第二**比興趣不大。
“聽不懂算了,反正你和你們黑魔派掌門商量一下,第二輪的時候,來當我的棋兵。雖然你們黑魔派不是什麼強大門派,可誰叫你和我有一腿呢?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會保護你們的!”原來北小蠻想收寧凡爲棋兵,是擔心寧凡修爲太低,在第二輪吃虧受傷,故而纔想利用自己的關係在第二輪暗中保護寧凡。
寧凡哭笑不得,他發現北小蠻對他的誤會越來越深了,“其實黑魔派的現任掌門,就是我。”
“什麼!黑魔派居然弱到這種程度了,要請一個煉虛修士當掌門?”北小蠻吃了一驚,而後,更加母愛氾濫了,緊緊握住寧凡的手,“不過不要怕,你是我的棋兵,是我的男人,我要保你,則便是那些渡真、舍空大能也不能傷你半指!”
渡真?舍空?大能?
“…其實我比很多準聖都厲害。”寧凡無奈解釋道。
“我知道,我懂!你的牀上功夫確實天下無敵,可你要知道,修真廝殺可不是玩女人,第二輪的兇險,遠超你想象…可無論多麼兇險,我都會保護你的!畢竟你…那麼厲害…我可捨不得你有事…”北小蠻臉紅道。
“…”算了,寧凡不想再解釋了,事實會證明他比一般準聖強大的,不僅僅是牀上功夫。
寧凡本來對參加第二**比沒什麼興趣,可倘若他會成爲北小蠻的棋兵,對北小蠻起到一些助力,則這場大比,他不介意繼續參加下去的。
即便他連棋兵是什麼玩意兒都沒搞清楚…
第二輪宗門大比還有數月纔會開始,寧凡不必那麼早前往遺世宮參加大比,雷澤老祖卻需要先走一步,卻督促大比前的準備工作。
北小蠻同樣需要先走一步,畢竟她在北天的身份有些特殊,對於這場宗門大比的意義同樣十分特殊,必須提前到場。
她這麼久還沒有被雷澤老祖救出光祖地淵,遺世宮應該已經一團亂了,她是時候和雷澤老祖先回遺世宮一趟了。
“小凡凡,你要保護好自己,我在遺世宮等你來。”直到最後,北小蠻還在擔心寧凡的安全,害怕寧凡一個人留在光祖地淵會有危險。
可唯有她的石兵爺爺,以及她帶來的那些石兵傀儡們知道,寧凡究竟強到了何等喪心病狂的程度!
被全知改造之後,石兵已經是仙王修爲了,在北天,仙王無不是老祖級存在,可站在寧凡身邊,石兵卻反而覺得他此刻與寧凡的修爲差距,比當年在雨界時,更遙遠了…
“你如今…修到了什麼境界…”石兵感慨萬千,問道。
“和你一樣,只是仙王。不錯,擁有新傀儡軀後,你比從前硬朗多了,既如此,日後更要好好保護小蠻了。”寧凡同樣感慨,笑了笑,拍拍石兵的肩膀,勉勵道。
他曾當過石兵一段時間的主人,此刻看石兵恢復完整,心裡其實也很高興,卻沒有太過表達出來。
“聽說是你從中出力,才讓全知老人費力給我改造了傀儡軀。此恩,石兵永世不忘!”
“喂,石兵爺爺,這事情我也出力了好嗎!你幹嘛只謝小凡凡一個!”北小蠻撇了撇嘴。
“…而且你別信他,他纔不是什麼仙王。他雖然資質奇高,可到底骨齡尚淺,日後雖然可以成就仙王,此刻卻還只是小小的煉虛修士呢。當然你也不要因爲他是煉虛就小瞧他哦,他很強的,同級無敵的那種,越一級恐怕也是無敵…”北小蠻又道。
“…小姐,你錯了,我當然不會相信他是仙王,因爲他,比仙王強太多了。倘若不是深知他的爲人與經歷,我此刻定要懷疑,他在雨界時隱藏了準聖身份…算了,等第二輪開始,小姐就會知道你這夫君有多厲害。整個北天怕都會被嚇到的…”往事歷歷在目,更是讓石兵唏噓不已。
當年元嬰修爲就敢擒他的寧凡,如今已成爲北天最頂峰的強者,人言長江後浪推前浪,可寧凡這哪裡是浪啊?分明是海嘯,莫說是推前浪了,直接就將所有陸地淹沒了。
與此子同時代的天驕,真是可悲,一世也無法出頭了,永遠會被此子壓在腳下…
直到北小蠻離去,寧凡也沒有離開光祖地淵。
他留在這裡,是爲了履行承諾,讓全知老人在他身上做些實驗。
說是做實驗,可寧凡每天的小日子過得,實在和玩樂沒什麼區別了。
身邊永遠有陰母四蟻伺候,還有軟泥怪和黑魔可以逗逗,日子過得十分悠閒。
每天都有大把的靈藥、丹果可以服食,那些藥果不是拿來提升修爲的,反而像是拿來開發身體潛能的。
寧凡能感覺到,他的力量每一天都在增長,但古魔精氣卻沒有任何增多,只是每一日都會變得凝實一些。
“全知前輩,我可不可以問一句,你此刻究竟在拿我做什麼實驗?”寧凡好奇問道。
“極!”全知只用了一個字來回答寧凡。
這一個字,聽得寧凡一頭霧水。
“極?那是什麼?”
“是師父的道!師父的道,是萬法歸元,無所不用其極。極有陰陽之分,又有生與滅兩個截然不同的發展方向。你此刻做的實驗,都是在爲真正達到【極力】做準備。凡人的肌肉,永遠也無法使用極限力量,最多隻能使用一到兩成的力量,仙人亦是如此。肉身也好,元神也好,神念也好,出於自我保護,力量永遠無法完全爆發,否則便會損害自身。”
“有仙修爲了突破自身限制,創出秘術,可短時間內暴漲修爲。那些秘術並不是增加了自身修爲,而是打開了身體局部的修爲限制,故而這些秘術,往往都會有副作用。這種程度的限制解除,大概能發揮三到五成修爲。”
“一般而言,當某人捨棄一切自爆元神時,此人才可以完全做到限制解除,爆發出百分之百的修爲,故而自爆之威往往毀天滅地,是必死時纔會使用的手段。”
“師父的極,不是打開身體限制那麼簡單。身體限制的修爲,是自身百分之百那部分;師父的道,是超出百分之百的那部分…”
“你應該已經感受到了,這些日子你的力量雖然每一日都會提高,可該來的還是會來,你的力量已經上升到了一個瓶頸。這瓶頸不是任何人給你的,而是你的身體本能制定的。這瓶頸便是你體內的自我保護,老夫接下來要做的實驗,就是幫你強行解除這一限制。你可要小心了,一旦限制解除,你將可以百分百發揮自身修爲,所以你必須控制力量,一旦用力過度,你的身體會因爲承受不住力量反噬,直接自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