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本以爲餘伯肯定會發怒,不想他卻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那生死符若是能夠制住先天的話,那我就真得把你的腦袋敲開,看看裡面到底藏了些什麼東西。”
“前輩不至於如此吧?”王克強笑着說道,暗暗向退了兩步。
“你不用怕,現在我還沒那個想法。”
他的小動作沒逃過餘伯的眼神,他笑道:“當然至於你不過一個武館弟子,一無名師指點,二無宗門背景,卻能創出諸多新奇武功,縱然以我之閱歷,也未聞未見,偏偏又都深含武理。以內家武者的實力創出全真心法直達先天,又有讓先天高手都忌憚幾分的小李飛刀,所創太極拳更是讓我受益非淺,若是那生死符連先天都能制住,那就只能有一個原因了。”
“前輩,是什麼原因?”夏雪晴問道。
“除了天上的神仙下凡之外,我實是想不出別的理由,所以只有砸開你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藏着什麼法寶。”餘伯笑道。
“那個,我天生睿智,是萬年不得一現的武學奇葩,難道也不行嗎?”王克心虛地強辯道。
“嗯,那我更得砸開了,聽說奇葩的腦子最補。”餘伯陰森說道。
雖然知道他是嚇唬自己,王克仍然忍不住打個寒顫,他終於知道原來自己的藉口在真正的高手眼中是如此破綻百出,立刻打定主意在實力未達到之前,絕不輕易暴露的決心。
“好了。嚇你也嚇得差不多了,看你還敢不敢敲我的竹槓!快點把生死符說連我聽。”餘伯說道。
生死符王克一直未曾告知張野和夏雪晴,兩個人知道這是他的壓底功夫。便主動退了出去。
王克將生死符的方法告訴餘伯,餘伯沉思良久後長嘆一聲,說道:“果然奇思妙想,我不如也。若是二十年前我遇到你,定會收你爲徒,若是四十年前我遇到你,定會拜你爲師。可是現在。我自身尚且難保,恐怕再無師徒之緣了。”
“我知前輩敵人定然非同小可,否則也不會隱匿在我這小小武館之中。不過晚輩還是希望前輩能告知你的身份,待晚輩學成之日再報維護之恩。”王克誠懇地說道。
“呵呵,你直接說我要死了你給我報仇好了。”餘伯笑道。
王克確有此意,餘伯雖然沒有現身。但是卻始終在暗中相助。就像是老爺爺一樣幫自己跨過了新手村,此恩不可謂不重。
讓一個宗師避難十餘年,餘伯的敵人又該有多強大,恐怕他這次現身也未見得能夠戰勝,而且還是爲自己把他拉下水的,王克說什麼時候也不能置之不理。
餘伯沉吟了一下,說道:“也罷,我便說與你聽。也不求你爲我報仇,只求日後給我燒幾張黃紙。不至於在陰間缺衣少食就好。”
“晚輩一定做到。”王克說道。
“臭小子,你就是認爲我死定了。”餘伯笑罵了一句,很快又幽幽地說道:“說句心裡話,我也認爲自己死定了,我便告訴你我究竟是誰吧。我本名余天恨,乃是西陀聖教右護法,教中位列第三!”
西陀聖教!那不是十大宗門中的三神教之一嘛,張野家族便是被其滅門,該不會是他乾的吧?
余天恨掃了眼王克,說道:“你是不是在想張野那小胖子是不是被我滅的家啊?放心好了,不是被我滅的,說起來我們還是同仇敵愾纔對。”
“晚輩願聞其詳。”王克說道。
“既然說都說了,我便全告訴你。”余天恨說道。
西陀聖教位於中洲西端的西陀峻嶺之中,教主原爲夏秉陽,武功高絕早已越過宗師之境,成就大宗師。夏秉陽晚年得女,不勝欣喜,便將教中之事交與副教主上官天路。不想上官天路早有野心,一年後突然兵變篡權,夏秉陽及其女下落不明,忠於他的部屬也死傷慘重。
余天恨身爲右護法,最是忠於夏秉陽,其時被上官天路藉故支開,聞聽變故後立刻返回教中,結果卻被上官天路親自截殺。此時余天恨不過是半步宗師,可是上官天路卻已至大宗師之境,若非他輕功絕佳當日便要飲恨身亡。
上官天路自是不能放過他,余天恨身受重傷,功力大不如初,被上官天路之人一路追殺,從西楚一直逃到大秦才得以擺脫。
但是上官天路並未罷手,始終派人搜索余天恨。他只能僞裝成乞丐避人耳目,最後逃到松江府,被王克求王勇收入館中當雜役,一躲便是十年。
至於張野家族,卻是收留了忠於夏秉陽的一個教衆,被上官天路的人偵知,這才慘遭滅門,只他一家三口逃脫。
余天恨說道:“我原本是半步宗師,隱忍多年只望能晉階宗師,再去與那上官天路做個了斷,結果始終未有寸進,結果便留在你這館中。不想那日觀你初練太極拳頗爲玄奧,頓悟了一場,當夜便突破生死玄關,終於成就宗師。”
王克這才得知,原來他成爲宗師還是託自己的福,沒想到健身太極還有這功效。
“我原本念你之恩,決意暗中護你三年,也算報了晉階之恩,但是不想那公孫小老兒居然說出一個讓我極爲心動之物,不得不前往,這份情只能日後再報了。”余天恨說道。
“晚輩已經很感激前輩了。”王克說道。
“王克,你天資聰慧,以前還知道韜光隱晦,結果被你那師兄擊傷後便性情大變鋒芒畢露,有其優點也有缺點,切記那夜我所說之言,不可妄惹事端。”余天恨沉聲說道。
“晚輩謹記心中,以後只扮豬吃老虎,絕不霸氣側漏。”王克說道。
“你這俏皮話忒多!”餘伯笑罵道,接着面色一凝,說道:“我還有一事求你,你能應否?”
“前輩儘管講來,只要晚輩能做得到絕不推諉。”王克說道。
“我此去不知禍福,恐難生還,唯有夏教主及其幼女下落不明讓我牽掛,你日後若有機會,幫我秘訪一番。夏教主八成你是沒有機會了,他那幼女今年十七歲,身上應有一塊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