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在他昏迷的時候殘和尹紅一直在照顧他,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陌生人交談的話語在耳邊響起。當意識終於沉靜下來,隱睜開了雙眼,就看到尹紅正癡癡的望着她,那爽明亮的眸子在見到他醒來後變得更加的明亮起來。
“隱,太好了,你終於醒來了!”
尹紅撲在了他的身上,欣喜得就像一個得到糖果的小女孩。
“喂,塔納託斯,你他孃的終於肯醒來了,老子還以爲你要一直裝死睡下去呢。”
一邊的殘削着蘋果,帶着一股很不爽的語氣說道。
隱微微笑了笑,見他蘋果削好了,便伸手去要。
“幹什麼?”殘疑惑的問道。
“你這蘋果不是給我的?”
隱感覺肚子好餓,而又看到殘在一旁削蘋果,自然而然的以爲殘是給他削的。
“shite,誰說給你的,想要吃東西就自己起來,別賴在牀上。”
殘翻了翻白眼,然後狠狠的咬了一口削好的蘋果。
隱無奈的搖了搖頭,收回目光,遂輕輕拍尹紅的後背,安撫她的激動情緒。結果殘卻把那個被他咬了一口的蘋果遞了過來,擡了擡眉一臉不樂意的道:“shite,誰叫你是病人,老子就給你削一回蘋果。”
在隱愣神間,他直接將蘋果塞到隱的嘴裡,而隱則下意識的咬住。
“我出去透透氣,你們要是想親熱的話,最好把門反鎖上。這裡是個駐地,還有幾十號活人在。”
殘說着這話,轉身向房間外走去。
隱和尹紅,則是相視一笑,前者是無奈的笑,後者是純真無邪的笑。
……
經過一番溝通,隱知道自己昏迷了四天,這裡是一個高速公路的休息區,離城市較遠,四周環山,擁有着極好的地理環境,導致這裡很少受到喪屍的侵襲。而他們,則是被這裡的人所救。
殘不善於交流,甚至也沒感謝對方救了他們。尹紅的心智就是一個小女孩,更想不到要去答謝別人,這讓隱很是無奈,也得虧這回遇到的是好人,要是遇到像西門樂生那種惡毒之心的人,恐怕他們早就不復存在了吧。
隱和尹紅剛剛走出房間,就和三名男子相遇。領頭的是一個大約二十八九歲的男子,五官刀刻般俊美,臉上露着一抹放蕩不拘的笑容。
在見到他的一瞬間,隱的心猛烈的抽動一下,這種感覺,就好像從雲端墜下,連心臟都彷彿要跳出來,隱甚至覺得自己都無法呼吸了,因爲這個人他很熟悉,一種緊緊牽動血脈的熟悉。
“兄弟,你終於醒來了,那真是太好了!”
領頭男子微笑着道,“你好,我叫唐西揚。”
父……父親!
隱懵了,完完全全懵了,他真的沒有想到突然會和自己的父親碰面。這讓人很是尷尬,也很是讓人無法快速接受,更重要的是,他的父親現在看起來只比他大兩三歲。
面對這樣的境況,隱首次不知所措了起來。見唐西揚伸手過來,他便下意識的伸手去握住。
“你……你好,謝謝你救了我們!”
“呵呵……不要客氣,來到這個世界,大家相互照映是應該的。”
唐西揚慈善的笑起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隱,他叫隱!”
隱還沒說話,一旁的尹紅便嬌憨的輕笑着搶先回答,顯得很開心。
隱?
唐西揚愣了愣,顯然是首次聽到人的名字只有個單字。
“那好,隱兄弟,你們四處逛逛吧,我還有事要忙,就不陪你們了。等到了開飯時間,我再來叫你們。”
“謝謝!”
“不用那麼客氣,我們能相遇也算是緣分,而且你沒覺得我們兩個長得很像嗎,無論是眼睛、鼻子還是嘴巴,都好像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我跟你肯定肯定是非常有緣。”唐西揚道。
而隱,心中則是苦澀的笑,暗道:你我都是父子,不像就怪了!
見隱陷入了沉思,唐西揚就此打住,隨後拍拍隱的肩膀,道:“那我就先走了。”
朝尹紅打了個招呼,遂離開了。
隱看着他們的背影,眼神在顫動。
“隱,你怎麼了?”
尹紅的觀察能力很細微,發現隱的異樣後不由挽住隱的手臂,嬌憨好奇的問道。
“沒,沒事,我們去找摩洛斯吧!”
隱眨了眨眼,回過神來,心裡面卻是不住的苦笑。若是他父親死的時候年齡和他相差很大,他在剛剛就會與之相認,只是現實是,他的父親,貌似只大他兩三歲。
相認?
那應該是自找尷尬吧。
而在離開走廊,來到一所房間面前的唐西揚不由駐足,眉頭緊鎖,喃喃自語道:“奇怪,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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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西揚哥?”身旁兩名兄弟忙問道。
“那個叫隱的傢伙,好熟悉,我見到他,竟然有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唐西揚抓了抓後腦勺道。
血脈相連?
兩位兄弟聽聞此話,不由相視一眼,遂打趣道:“西揚哥,他和你非常神似,該不會是你的兒子吧?”
“喂,你們兩個傢伙別詛咒我兒子,他絕對不會這麼快就來這個世界的。”唐西揚沒好氣的瞪了他們一眼。
兩位兄弟只是站在原地,憨憨的笑着。
“你們在這等着,我進去看看我老爺子!”
叮囑了一句,唐西揚便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的格調很好,陽光可以透過陽臺照射進來,令整個房間都明亮得像來到了天堂。一個老人躺在柔軟的牀上,臉上滿是歲月雕琢出來的皺紋,半禿頂,白髮如雪。
“爸!”
唐西揚尊敬的叫喚了一聲。
老人緩緩睜開老眼,隨後很不客氣的用粗糙的老手敲了唐西揚一下:“我正做着美夢,被你一喊就醒了。”
“爸,你在做什麼美夢呢?”
“還能是什麼美夢,我夢見莫小子了!”
老人從牀上坐了起來,而唐西揚條件反射似的將旁邊的柺杖遞了過去,老人則拄着柺杖從牀上下來。
“爸,你老可別再夢見他了,說不定這就是生前別人常說的託夢,你別嚇着他啊。”唐西揚攙扶着他,略帶玩笑的語氣道。
“唉……”
老人長嘆息一聲,老眼突然間變得渾濁,眼淚在打轉,“我當年辭世,拋下他一個人在世上孤苦伶仃,莫小子真是命苦啊,他好命苦啊!”
“爸,你說了村裡人都很疼他,放心吧,唐莫他不會吃苦的。再說,那時候他應該是在讀大三吧,還有一年就會有工作了,他現在肯定過得很好。”唐西揚安慰道。
“對,你說的對,莫小子現在一定過得很好,我相信他!”
這安慰很管用,老人很快就將傷感的情緒收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