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突然之間發如此大的火,甚至不惜動用殭屍強橫的氣勢壓迫也要護着隱,這着實是讓所有人都想不通。綠冷霜更是震驚得無法言語,這幾年來,她第一次見夜發這麼大的火,而且還是爲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類。
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
綠冷霜盯着被夜扶住,已經昏迷過去的隱,眼中滿是駭然之色和恨意,她現在的這股恨意,和隱剛纔差點殺了她沒有任何的關係,全是因爲夜如此袒護他而生出來的。若是有專家在此,一定會發現她的這種微妙的情感,而且對此情感定義爲同性愛戀。
隱昏迷,夜真的慌了,她對隱沒什麼記憶,但是潛意識裡或者本能上卻讓她無比慌亂了起來。
“綠兒,他住在哪兒?”夜看向綠冷霜問道。
綠冷霜收拾了一下情緒,走了過來,幫着夜扶住隱,目光掃向木訥在原地的全力言和達飛文:“他和那兩個傢伙住在一起。”
“送他回去!”
夜沉寂了片刻,續道,“治癒好他,我要他活下來!”
什麼?
綠冷霜一愣,不僅不殺這個混蛋,還要治癒好他,這……這……
“還愣着幹什麼,難道我說的話不管用了?”夜的眼中閃爍出慍色。
“是”
綠冷霜極爲不情願的應了一聲,隨後臉色一下子又冰冷了下來,衝遠處的全力言和達飛文低聲喝道,“全力言、達飛文,你們還不過來把你們這個混賬室友帶回去!”
全力言和達飛文身體劇烈一顫,愣了好半會兒才戰戰兢兢的走了上去。
……
黃山之巔,夜莊。
此時的夜端坐在湖中央的竹閣之中,綠冷霜伴其左右,在她的面前,擺放着一把由紫檀木打造的古琴,優雅而不失莊重。說起這把古琴,自是有一番來歷的。
夜莊在幾年前本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叫葉莊,莊主是一位叫做葉闌珊的女子,夜機緣巧合和她相遇,並且結識,又跟着她學古琴、學習人類該有的思維,而也正是因爲這樣,夜雖然是殭屍,卻不似其它殭屍一樣神智還停留在兒童的階段,而是已經達到了成年人的水準。
一場意外,葉闌珊去世,夜自然而然的成爲了夜莊的莊主。不停的有殭屍加入,慢慢的,便發展成了現在這般模樣。每一個新加入的殭屍,都需要接受神智成熟化的教育,當然,這便是題外話了。
夜將紅色的面紗摘了下來,一張美得讓人窒息的臉孔展露了出來。絕美的容顏不施半點脂粉,自然的美,清新秀麗,吹彈可破的臉頰如夢似幻,美得不可方物。她,仿若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絕代出塵,在她的絕世風姿下,連旁邊的牡丹盆景都黯然失色。
小指輕撥,悠揚的琴聲便如流水一般淌過夜莊的每一個角落,一草一木,在聞聽到如此優美的琴聲時,都紛紛的迎聲搖曳,就連本來在湖面上嬉水的兩隻白天鵝,也揚起了腦袋,認真的傾聽。
夜輕輕的彈着,纖纖黛眉,溫潤的眸子裡帶着慣有的寧靜柔和,像靜謐的幽谷,無波無瀾。這一切,包括人、湖、竹閣……一切的一切,構成了一副美麗的畫卷,活靈活現的在這人世間展現。
“叮”
一道刺耳的琴音在夜莊響起,本來靜靜傾聽着的白天鵝,受到驚嚇而逃走了,躲回了安全的小窩,卻原來是古琴的一根弦被夜給撥斷了。
“莊主,你的手流血了!”
綠冷霜細步跑了過來,拿出手帕給夜擦拭血跡。
夜眨了眨美眸,笑了笑:“不礙事!”
說完,便站了起來,走到竹閣邊沿坐了下來。
“莊主,你有心事?是因爲那個叫隱的傢伙嗎?”
綠冷霜試探性的問道,她非常擔心夜會看上那個傢伙。
夜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後便望向廣闊的湖面,剛纔受驚嚇而躲起來的兩隻白天鵝又遊了出來,歡快的在湖面上嬉水,湖面的寧靜,全被它們給打破了。
她看得一陣發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綠兒,我覺得他很熟悉,或許他認識我。我變成殭屍後,除了記得自己叫做夜之外,其餘什麼事情都想不起來了,要是他能醒來,我或許能從他的口中知曉我之前的所有事蹟。”
原來是這樣!
綠冷霜恍然大悟,心底不由長長的鬆了口氣,只要不是因爲看上那個傢伙而放過他就萬事好說。
“莊主既然是這樣想的,那我們便饒他一命又如何。”
綠冷霜輕笑道,“而且全力言和達飛文也對我說了,那個傢伙昨天之所以大鬧,爲的就是要見你一面。”
“只爲見我一面?”
夜的臉上一陣驚愕,與此同時,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竊喜。
“隱,隱,隱……”
她又將目光投放到廣闊的湖面上,口中不斷念着這個名字,越是念着,她就越是覺得親切。
“莊主,莊主……”
這時,一道慌張的叫喊聲自湖邊傳來,先前的丫鬟再度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滿臉的慌張。
聞聲,夜眨了眨美眸醒過神來,將紅色的面紗重新戴上,絕世風姿就這樣被無情的遮掩了下去。
“秋月,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昨天闖入莊主的臥室,現在又在沒有任何命令的許可下闖進這個小竹閣裡,你以爲我真的不敢懲罰你嗎?”
綠冷霜冷冷的道。
“這……我……綠姐,情況實在是萬分緊急啊,我才逼不得已……”
秋月極力爲自己解釋,話還未說完,卻被綠冷霜毫不留情的打斷。
“什麼事情萬分緊急?難道天要踏了?還是那個叫隱的傢伙要死了?”綠冷霜真是覺得這個秋月夠了,一點規矩都不遵守了。
秋月在聽聞到她後半句問話時,頓時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綠姐和莊主再不出來阻止,那個叫隱的傢伙就真的要死了。”
什麼……
夜身軀一震,和綠冷霜相視了一眼,遂急切的問道:“秋月,你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報告莊主,嚴隊長今早剛從昏迷中醒來,他就帶領着手底下的人去找那個傢伙的晦氣了,說是要將那個傢伙拖去喂……喂喪屍!”秋月一口氣將情況說了出來。
“嚴隊長?第一護衛隊隊長嚴浩東?”綠冷霜大驚。
“是,就是他!”秋月擦了擦臉頰上的汗水,回答道。
“沒有莊主的命令,他怎麼敢如此胡來,莊主,我們……”
綠冷霜一回頭,卻見夜已經化作了一道光點,帶起陣陣香風,往湖邊方向急速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