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萍萍看了看我,本以爲她會出去接電話,沒想到她頓了頓,當着我的面就把電話接了。
“喂?”
接通電話後,程萍萍先開口。
好在我的耳力比常人高那麼一點點,而且程萍萍的手機正好對着我,音量開的也比正常音量大一點,所以我明顯能聽到另一邊的樑天佑在跟她說什麼。
樑天佑帶着點南方口音說道,“你幹嘛呢?”
程萍萍表情有點不自然的說,“在外面吃飯呢。”
樑天佑說,“我想你了,馬上來運河公園這邊。”
聽到這話,我眉毛不禁一動,運河公園在本市的最西北角,郊區的不能再郊區,說是公園,其實就是個種了一些樹,鋪上了一些鵝卵石的野園子,裡面最高的建築,也就是一棟看運河用的觀光樓,這大晚上的,根本沒有人去那邊的。
程萍萍俏臉一紅,肯定知道去了就是辦那事兒,爲難的說道,“太晚了,我……”
還不等她說完,那邊又傳來了樑天佑的聲音,“不聽話?”
我聽到他的口氣裡都是滿滿的威脅。
程萍萍眼神有些慌張,小心翼翼的說道,“不是,我現在在市區呢,沒辦法去,要不,你來市裡好不好?而且我男朋友今晚肯定回家,我如果太晚回去的話,不太好。”
樑天佑冷冷說,“少廢話,我現在就想在運河公園幹你,給你半小時的時間,多一分鐘都不行,先這樣,掛了!”
就這樣,樑天佑掛掉了電話。
我內心一陣驚訝,靠,這個樑天佑,到底憑什麼在程萍萍的面前這麼霸道,完全就是絲毫不考慮程萍萍的感受嘛。
程萍萍放下手機,偷偷看了我一眼,我則是裝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的樣子,該夾菜夾菜,該喝酒喝酒。
程萍萍低着頭天人交戰了片刻,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了我,問道,“劉夏,你能幫我個忙嗎?”
我問,“什麼忙?”
程萍萍說,“騎車送我去運河公園。”
我一愣,裝糊塗道,“大晚上的,去運河公園做什麼?”
程萍萍紅着臉道,“你就說送不送吧。”
我搖了搖頭,果斷拒絕道,“不送,你要去的話,打車不就好了麼。”
程萍萍從包裡拿出了錢包,抽出一百塊放在了桌上,說道,“你就行行好,我給你車費。”
我嘴角一挑,玩味的看向了程萍萍,說道,“那你說,去運河公園到底幹嘛?”
程萍萍別過頭害羞的說,“樑天佑約我去那裡,我……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我冷笑了一聲,說道,“這大晚上的,讓你去那麼偏遠的地方還能幹什麼,野戰唄!”
程萍萍沒有否認,有點着急的問道,“到底送不送?”
我明知故問道,“看你的樣子,挺急的啊,所以你肯定很喜歡樑天佑咯?不然不會這樣。”
程萍萍眼裡閃過一絲哀怨,像自言自語般的說道,“是啊,我……是挺喜歡他的。”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程萍萍這話口不對心,而且並沒有說完。
但不及我說什麼,程萍萍又從錢包裡拿出了兩百塊,說道,“劉夏,算我求你了,我不想打車去,我害怕。”
我撇了撇嘴,拿過了程萍萍的那三百塊錢,算是同意了她的要求,問道,“不就是打個的士嗎,你害怕什麼?”
程萍萍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馬上欣喜的站起身,說道,“你同意啦?那我這就去結賬,你讓服務員把這些菜打包拿回家,千萬別浪費了,然後我在門口等你。”
我一怔,聽得出來,程萍萍不是那種只知道花錢,不知道節儉的女孩。
隨即又不等我說話,她就急匆匆的走出了包廂。
我心想,程萍萍爲什麼那麼怕樑天佑呢,如果單純的怕被開除,也不至於這樣吧,一份工作而已,丟了可以再找嘛!
胡思亂想着,服務員進來了,然後我麻煩她把菜打包了一下,便拿着飯菜和裝着50300塊錢的資料袋走出了包廂。
等我走到飯館門口的時候,就看見程萍萍在看手機呢,她看到我出來,急忙走了過來,埋怨道,“你怎麼這麼慢啊。”
我一邊向電摩走一邊說,“着什麼急啊,又不趕時間。”
我當然是故意這樣說的,因爲我想看看,程萍萍如果超時赴約的話,結果會是什麼。
程萍萍一臉焦急的樣子,也沒再說什麼。
我慢悠悠的把電摩的存儲箱打開,把飯菜和資料袋擠在了裡面,同時偷偷瞄了程萍萍一眼,只見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正淡淡的看着我。
當我打開車鎖,騎上電摩的時候,她才急切的坐在了我的身後,淡淡的說,“走吧,可以的話稍微騎快點。”
我開動了電摩,並且沒再故意捉弄程萍萍,把車速加快了不少,同時問道,“程萍萍,你是哪裡人,聽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啊。”
程萍萍說,“我是江西人,在這邊上的大學。”
江西?
我愣了愣,這個省份我倒是去過,不過卻是輔助當地公安同志完成一個追捕任務,完成後,也就去廬山轉了一圈,因爲那個任務的執行地區就是在安徽和江西的交界處。
想到這兒,我隨口一問,“你是江西哪裡人啊,我以前倒是去過一次。”
程萍萍也是隨口回答,“九江的。”
我內心驚訝了一下,說道,“我去……不會這麼巧吧,我以前到過的那個地方也是九江啊。”
程萍萍發了個怔,問道,“你去過廬山?”
我點點頭說,“恩,不過當時住的地兒不是廬山,是一個叫星子縣的地方,就靠着廬山,還有一個湖叫鄱陽湖。”
程萍萍愣道,“那還真巧啊,我家就在星子縣。不過……現在不叫星子縣了,改爲了廬山市。”
我也發愣了,這也太巧了吧,本市距離九江至少千里,我就去過那裡一次,如今居然還和那裡的一位美女扯上了關係!
我不可置信道,“不會吧,那咱倆這算不算緣分?”
程萍萍頓了頓,幽幽說道,“應該算吧。”
聽她語氣好像有點失落,我問道,“想家嗎?星子縣的新市民?”
說完,我就覺得自己這話有些多餘了,如果人家不想家,幹嘛要那麼關注星子縣,畢竟一個不大的縣級城市改爲市級單位城市在全國來講也不算什麼大事。
程萍萍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還好吧,雖然家鄉是星子的,但卻一直沒去過廬山,所以也談不上多想念,而且,我也不是星子縣的新市民,我家是鄉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