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沒個正行兒,王曉燕再一次轉移了話題,問道,“你打算跟楊勝利要多少?”
我說,“該多少就是多少唄,我又沒打算訛他。”
其實我還真想訛他,原因很簡單,他又不是什麼好人,而且還很有錢,最重要的是,這次的事情完全是他那邊的責任,我這邊是受害的一方,多要點錢的話,也算是合情合理。
況且,林慶現在還在醫院躺着呢,我怎麼着也得給他出出氣啊。
可是,我又有些糾結,站在楊勝利的角度想想,他特麼也是受害的一方啊,全是因爲沈嬌的算計,他才陷入這場風波的。
我這人就這樣,一碼歸一碼,商場上的事情,該怎麼陰狠怎麼陰狠,可私底下的事情,還得按規矩來。
到了派出所,楊勝利正在大廳裡陰沉着臉坐着呢,我和王曉燕走向了他。
坐在楊勝利旁邊的還有一個人,就是那個勝利服裝廠的老徐,和我還有點過節,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看在上次楊勝利賠那麼多錢的份兒上,我也就不和他計較了。
楊勝利看我來了,沒給我什麼好臉色,直截了當道,“張所長讓我們等着你來,病例什麼的都帶來了嗎?”
沈嬌肯定在楊勝利跟前胡咧咧什麼了,不然楊勝利不能對我這態度。
想到這裡,我心裡冷笑了一下,表面卻遞給了楊勝利一支菸,說道,“消消氣,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你家那娘們並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楊勝利一愣,沉吟了一下,還是把煙接了過去。
我趁勢說,“有空沒,去所長辦公室呆會兒,咱倆聊聊。”
楊勝利以爲我這就答應跟他去走流程呢,點點頭低沉道,“那走吧。”
我扭頭對王曉燕說,“你先在這兒等着。”
王曉燕坐在了不遠處的椅子上,但楊勝利並未讓老徐留下,而是我和一起去了所長辦公室。
這個時候,張亮正在辦公呢,敲門後,見到是我,馬上站起來了,笑道,“劉夏,怎麼纔來啊?”
我揹着楊勝利倆人跟張亮先擠了擠眼,然後看張亮眉毛稍微動了動,才裝逼道,“張哥,我和楊老闆有點事情要聊,外邊也不方便,要不你帶這個老徐出去轉轉,我和楊老闆單獨在你這聊一會兒?”
聽這話,我注意到楊勝利的神色都變了,我覺得他一定在想,這特麼到底什麼情況?
怎麼我劉夏跟張所長這麼熟。
張亮很給面子,非常給面子,客氣道,“這話怎麼說的,那你們聊,我帶這個老徐先去別的科室坐會兒。”
張亮帶着一臉懵逼的老徐出去後,我慢悠悠的把門兒給反鎖上了。
楊勝利試探道,“劉兄弟,你和這個張所長挺熟啊?”
我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看了看楊勝利的倆腿,關照道,“上次的傷好點兒了吧?”
楊勝利臉色一變,甚至是退後了一步,驚訝道,“你,你要幹什麼?”
畢竟楊勝利被我教訓過,現在這節骨眼上聽到我這麼問,他心裡肯定會多想的。
我哈哈一笑道,“別害怕,我不會怎麼樣你的,只是隨便問問。”
然後指了指皮沙發,說道,“坐啊,確實有事情和你聊。”
說完,我拿出了那支錄音筆。
楊勝利忐忑不安的坐下以後,我坐在了他身邊,並且把錄音筆給打開了。
“沒錯,你們服裝廠廠慶那天,是我讓人去鬧事的,但我沒想到會折戟,更沒想到李闖他們會被你們打的那麼慘。”
“呵呵,上門尋事,打死也活該,我們這算正當防衛!不過嘛,你還真是胸大無腦,那天電視臺的人都在,你就叫人去鬧事,這不明擺着給你老公找不自在嗎?”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爲了給楊勝利找不痛快!”
“什麼意思,你故意的?”
“是,我是故意的,我和楊勝利的婚姻早就有名無實了,當然了,這並不是關鍵,關鍵是,你不是想要賠償嗎?我可以幫你在楊勝利那裡多要點錢,但事後咱們雙方得平分。”……
“楊勝利又不是傻子。”
“視頻,病例,鐵證如山,關乎勝利服裝廠的名譽,他就算再肚子疼,也得打掉門牙往肚子裡咽。”
錄音差不多有十幾分鍾吧,內容沈嬌一句,我一句,放完以後,我就見楊勝利的臉色陰一陣晴一陣的,死死的攥着錄音筆,氣的直哆嗦。
我平淡道,“一碼歸一碼,事情既然不是你安排人做的,那我也肯定不找你茬,但是,你得代表沈嬌多賠我點錢,畢竟被打的也不是我一個人。”
楊勝利冒火道,“事情都是沈嬌讓人做的,我也是受害者,憑什麼管我要錢!”
“……”
我一陣無語,這倒是沒想到哈。
楊勝利是個經歷過風雨的人,當然也知道自己剛剛這句話不上道,也不理智,咬着牙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我說道,“劉夏,我不是衝你啊,是特麼這件事情太窩囊了!被人戴了綠帽子不說,我還得出面擺平這件事,要我說,你就讓沈嬌賠償,不賠償的話,她就坐牢唄,反正我最近也打算和她離婚呢!”
我愣了愣,驚訝道,“你……誰告訴你的你被戴綠帽子了?”
真奇怪,他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楊勝利重重嘆了一口氣,“家醜不可外揚啊!我和沈嬌結婚這麼多年,要是不知道她有二心,我還是楊勝利嗎?只不過當時發現了以後不敢輕舉妄動,萬一沈嬌分我財產怎麼辦,我得悄悄把財產轉移了才行!況且,我也有用得着她那些師兄弟的地方。”
我冷笑了一下,諷刺道,“老謀深算啊,也不怪沈嬌留心眼,誰又不是傻子,人家年紀輕輕跟了你,肯定圖你點什麼啊,別跟我說愛情啊,看得出來,你們都是各求所需,哪知道,你老楊是個鐵公雞啊,一毛不拔,她當然得另外想辦法。”
楊勝利聽完這些話,絲毫不覺得臉紅,眼珠子溜溜轉了一會兒,深深看了我一眼,說道,“劉夏,你我雖然不是朋友,但我老楊剛剛跟你說的都是掏心窩子的話,一般人我不跟他說,丟人,呵,你剛剛說那話簡直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你哪裡知道離婚意味着什麼,對我來說就是扒層皮,這樣吧,你和你們廠子裡受傷的那些人要多少賠償,我照給,但有一點你得答應我,不然這事兒我完全可以不管,眼看着沈嬌被法律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