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火掛了電話。
林水芸發現他有些不對勁。
他彷彿陷入了沉思之中,有些悲傷的神情。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副憂傷的模樣,即便面對生死,他都不曾表現出難過和憂鬱。
林水芸握住了他的手。
一直以來,都是他給她溫暖和幫助,她也想把這份溫暖和幫助給他。
“怎麼了?”林水芸柔聲問道。
秦逸火看向林水芸,揉了揉林水芸的腦袋,淡淡的揚了揚嘴角,“沒事,不好意思,我出神了。”
林水芸搖了搖頭。“沒關係。”
既然秦逸火沒有回答,她就不會再問,因爲她知道,他不想回答。
秦逸火緩過神來後,繼續撥通了項成宇的電話。
審訊室裡的犯人已經沉不住氣了。
她在審訊室裡走來走去,時而敲門,喊道:“你們到底什麼意思,要關我到什麼時候?有人嗎?”
一接聽電話,項成宇就關心的問道:“逸火,你打電話給炎景熙沒,炎景熙怎麼說?”
“幫我密切關注一下那個像陸沐擎的男人吧,我想找到他,另外,我會派人過來協助你,但是,記得這件事情要保密,不要聲張,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秦逸火沉重的提醒道。
他說的項成宇也緊張起來,詫異的問道:“怎麼?他連你都沒有聯繫嗎?不正常啊,我還以爲你知道的,但是,很顯然,你和炎景熙都不知道,難道,是他摔下懸崖後失憶了?這也太狗血了吧。
“具體還不知道,等找到他後再說,在這之前,誰都不要告訴,包括陸沐擎的親人朋友。”秦逸火再次提醒道。
“好,聽你的。”項成宇乾淨利落的說道。
“先處理這邊的事情吧。”秦逸火說道。
“嗯。”項成宇應了一聲,看向手機屏幕裡,判斷性的說道:“她是左撇子,生過孩子,受過感情的傷,這個孩子不是她帶的,不跟着她生活,她應該是從事小姐工作,有弟弟或者妹妹,是家中的老大,沒有母親,只有父親,經濟狀況很不好,壓力很大,有腰椎方面的病,嗯……應該還吸毒,吸毒剛開始,並不太嚴重。”
秦逸火:“……”
半小時後,蜜汁過來,把調查的資料遞給了秦逸火。
“老大,她是江寧人,以前在北京的KTV工作,這幾個月纔回來,從事坐檯,也出臺,前幾天因爲偷竊脂粉客的錢物被抓進來。
家裡有一個年邁的父親,未婚先孕,孩子丟在老家由老父親照看着。
一個讀大二的弟弟,還有一個患有骨癌的妹妹已經是晚期,擴散到身體十三個地方了,經濟狀況很不好,但是,沒有不正常的財務進賬。”蜜汁彙報道。
秦逸火真想問問項成宇是如何判斷出這些的。
“她的交際關係圈呢,會不會有人代替她收款?”秦逸火問道。
“她之前在北京談了一個男朋友,幾個月前分手了,她纔回到江寧,身邊沒有特別親密的朋友,他們家也沒有來往的親戚。”蜜汁說道。
這點,項成宇又說中了。
“項
成宇,你怎麼看?”秦逸火問道,瀏覽了一眼資料,把資料遞給林水芸,“從表面上的數據來看,沒有問題。”
“欠條呢?這些可以查到嗎?”項成宇問道。
“資料上沒有顯示,這麼短時間內,想要查完全,會有一些問題。”秦逸火說道。
“我建議先給她做下尿檢,如果證明她吸毒,那就講的通了,她可能欠下一大筆高利貸,然後,有人替她還清了。
因爲吸毒,高利貸,都是隱秘的,所以不會在賬單上顯示。
但是,只要證明她吸毒了,賬單又沒有問題,那就肯定欠錢在外面。”項成宇判斷的說道。
“我安排人做。”秦逸火道。
“你現在可以進去了,時間一長,她會覺得,我們沒有證據的,要套話更難了。”項成宇提醒道。
“嗯。”秦逸火也認同項成宇說的,推開審訊室的門。
林水芸跟着秦逸火進去,做記錄員。
“你們叫我來幹嘛,我壓根就不認識什麼琳姐,她的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犯人先發制人道。
“琳姐你不認識不可能吧,在江寧做小姐這行的,沒有不認識琳姐的。”秦逸火沉穩的說道,拉開椅子,在琳姐的對面坐下。
“但是我們沒有任何交集,我也是剛回來的,和她不熟。”犯人巧舌如簧道。
“你跟她不熟沒有關係,我們也只想知道,是誰在幕後指使你恐嚇琳姐去自殺的。”秦逸火審視着她問道。
犯人一頓,想都沒有想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如果是這樣的話,只能有你來承擔下全部的罪名。”秦逸火確定的說道。
“想想你的孩子,你還有父親,他連父親都沒有,以後會怎樣?”林水芸提醒道。
犯人扯了扯嘴角,眼神越來越淡漠。
“秦逸火,你們先不要逼她,情人的離去,財政的壓力,家庭的重擔逼着她快崩潰,她決定破萬破碎了。”項成宇立馬提醒道。
“嗯。”秦逸火應了一聲,對着監控說道,“關掉監控。”
監控的指示燈暗了下去。
秦逸火看向犯人,沉聲道:“你想要什麼,如果把真相說出來,我會滿足你一切的需求。”
犯人詫異的看着秦逸火,打量着秦逸火的臉色,判斷他說的真假。
“我已經是個廢人了,我只想我的孩子過的好一點,我需要二十萬,你有嗎?”犯人開口道。
“把你的賬戶給我,我現在叫人把錢打進去,我們要一個真相。”秦逸火爽快的說道。
“筆給我。”犯人說道。
林水芸把筆和紙遞給犯人。
犯人寫下了自己的賬戶。
秦逸火當着犯人的面網上銀行轉賬過去,轉賬成功了,給犯人看。
犯人鬆了一口氣,對着秦逸火說道:“是發哥讓我這麼做的,他說,如果這麼做了,我欠他的高利貸就一筆勾銷。”
“我和琳姐根本不認識什麼發哥。”林水芸詫異道。
“他讓你怎麼做?”秦逸火追問道。
“我找到琳姐,特意的
站在她的後面排隊打飯,我告訴她,如果她不自殺,就會殺死林水芸,我告訴她自殺的時間和自殺的方法,這些都是發哥找人來告訴我的。”犯人坦白道。
林水芸腦子裡像是被閃電劈過一樣,一片發白。
心一直往下沉。
又酸又澀的,好像綁上了一塊石頭。
琳姐是爲了保護她自殺的。
還是因爲她死了。
秦逸火握住林水芸的手,盤問犯人道:“既然不是發哥親自告訴你的,你怎麼能確認是發哥讓你這麼做的。”
“因爲那個人帶來了我寫給發哥的欠條。”犯人說道。
林水芸想到了重要一點,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抽出手,從審訊室跑了出去。
秦逸火立馬追出去,對着蜜汁吩咐道:“找到發哥問清楚這件事情。”
“好。”
秦逸火找到蹲在老魁樹下的林水芸。
她雙手環住膝蓋,蜷縮着,肩膀瑟瑟發抖着。
因爲太難過,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秦逸火站在她的身邊。
“我懷疑有人從他手上買了欠條,那個人應該是田雞,他看事情敗露了,覺得我們肯定能救出琳姐了,所以先下手爲強。”林水芸低着頭喃喃的,眼圈發紅。
秦逸火拂林水芸起來,“現在找到發哥,就能知道是誰從他的手上買下了欠條。”
“如果買下欠條的是田雞的馬仔,到時候自然有人給他頂罪,田雞還能逍遙法院,如果我能全力剷除桑迪,就能把那些馬仔都一網打盡,也不會讓琳姐枉死了,都是我的錯。”林水芸自責道。
琳姐終究因爲她而死。
鵬哥也因爲她受難。
她該怎麼跟鵬哥交代。
“別怪自己,你也不想的,這也不是你的能力能夠決定的,事已如此,要做的是,不是內疚,懺悔,而是去想下一步應該這麼做。”秦逸火寬慰道。
“我要把田雞繩之以法,不能讓他逍遙法外,我要重新去做臥底,弄死他們一羣壞鳥。”林水芸衝動的說道。
“就算你現在再做臥底潛伏也進不了田雞,桑迪的,他們不會信任你,想要讓田雞坐牢不是難事,別難過,我來處理。”秦逸火承諾道。
“你怎麼處理?”林水芸詫異道。
“在田雞家裡放一批貨,叫警察去,抓個現行,他百口莫辯,以他的背景,警察早就盯上他了,鐵證如山,坐一輩子牢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秦逸火說道。
林水芸:“……”
“那能不能用這種方法陷害桑迪?反正他確實是最大的毒梟。”林水芸問道。
“可以。不過,他不是最大的毒梟,king纔是,抓了桑迪,田雞,就像全哥的死一樣的,馬上有另外一批人取代他們的位置,真正要剷除的是king,那樣才能連根拔起。”秦逸火沉聲道。
“那你就陷害king!”林水芸爽快的說道。
“有很多不得已,和各方權衡,以及king本身的防備和狠厲,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做的。”秦逸火解釋道。
“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