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炎臻低着頭看着這個身高才到他腰際的小姑娘,自他十五歲之後,便再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撒潑,微微彎下腰,伸手鉗制住了念卿的身子。
“你放手——”念卿掙扎着,可是身子卻被牢牢的禁錮住了,絲毫都不能動彈。
“你爸爸已經死了!”低沉而又殘忍的聲音撞進了念卿的耳朵,臉上的血色又瞬間褪去。
突然,手臂一緊,念卿被人扯着進了靈堂的後面,念卿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圖,尖叫着針扎:“放開我,你放開我!”她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可是依舊掙脫不開他的手。
“你爸爸已經死了,不會動不會說話,這是事實,你就算拒絕接受也是事實,你的爸爸再也不會醒過來了!”那薄脣吐出來的話卻像是一把把尖刀刺進念卿的心裡。
那玻璃冰棺裡躺着的就是黎國柱,從十四樓跳下來,即便是經過了殯儀館化妝師的處理,那臉依舊是變形的,念卿突然覺得心裡的什麼東西被打碎了,被眼前這個殘忍的人打碎了。
“爸爸——”伴隨着一聲叫喚,那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了下來,念卿的兩個手緊緊的攀着冰棺,小小的指節泛着白,那劇烈的哭泣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可是再多的眼淚也止不住她心中的痛。
“爸爸,念念會乖的,你別丟下念念啊——”小女孩的哭喊讓靈堂上的人都紅了眼眶,唯有霍炎臻卻是一言不發的冷冷的盯着那小小的,一抽一抽的背影。
半個小時後,那原本清脆的聲音已經暗啞了,小小的聲音幾乎脫力般的坐在了棺木旁,核桃般腫脹的眼睛卻依舊落着淚,那眼淚彷彿永遠流不幹似的。
莊偉心裡頭難受,上前抱起念卿道:“念念,不哭了,再哭你爸爸便是走也走地不安穩了!”
黎念卿擡頭看向莊偉,只喃喃的喊出了一聲“莊叔叔”便身子一軟,昏了過去。
莊偉心頭一驚,抱着念卿就要往外走去,雙手卻是一輕,只見霍炎臻從他的手裡接過了黎念卿,留下一句:“靈堂離不開人!”便大邁步的往外走去。
沈謙壓下心頭的驚異,拍了拍莊偉的肩膀道:“放心吧,我們會送她到醫院的,你就留在這裡吧!”
黑色的賓士飛快的駛出殯儀館,沈謙坐在副駕駛上,開車的是三人當中的另一個人冷巖,沈謙從後視鏡中看到後座上,霍炎臻依舊抱着黎念卿,那黑色的西裝上暈開了一大塊,是念卿的眼淚。
沈謙暗暗心驚,這霍少不是有潔癖嗎,當初不過一個女人挑逗般的將口紅擦在他的衣服上,他便直接丟了那件衣服,剛纔那小姑娘哭的那樣傷心,那臉上的可不僅僅只有眼淚啊,霍少怎麼還能忍受啊!
沈謙不敢開口問霍炎臻,只好朝着冷巖使眼色,可是那個木頭人壓根就沒注意到他,只認真的開着車。
“沈謙,你似乎挺閒的,黎氏的重組計劃三天後交給我!”霍炎臻的一句話讓沈謙所有八卦的心思都熄滅了,三天?靠,他都不用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