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即將別離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楚雪青和其他諸仙子們,在芷若洞天每天按部就班的修習,各方面的功力也與日俱增,不知不覺已是三年,眼看學成領命的時候就要到了。

自古多情傷別離,楚雪青一向是個喜聚不喜散、好熱鬧喜歡親近的性子,如今面臨分別,自然心裡開始悲慼。她想着在別離前找機會讓大家再聚聚,於是找到蘆雪仙子商議此事,兩位仙子一拍即合,很快便開始着手準備。

作爲有着人間同一時代同一國度相似成長背景的兩個人,楚雪青和蘆雪仙子在宴會的各項準備上幾乎處處都能達成一致:食材的準備上打算讓大家開開葷,以世界人民都喜歡的川菜菜系爲主;配酒除了果釀花釀外,還準備了人間常飲的紅葡萄酒和匯源果汁;餐後點心則別出心裁的備了水果披薩和中式肉夾饃。

爲了這次宴會,兩位仙子專門偷偷溜回人間一趟,到超市進行了大采購。好久沒有超市大采購了,兩位仙子像是超市大減價限時搶一般,裝了滿滿兩輛購物車,雞鴨魚肉、各類海貨、乾溼調料、果汁飲品、牛奶酸奶、乾果糖果、肉脯鴨貨……應有盡有。兩位仙子購物一時爽,運回芷若洞天卻費了好大勁。不過爲了洞天的諸位姐妹們,這點辛苦又算啥呢?

宴會地點設在楚雪青的荷息軒。這天天剛矇矇亮,楚雪青就和蘆雪仙子帶領着荷息軒和聚霜閣的衆仙娥們開始忙碌起來,洗洗涮涮、煎炒烹炸,忙的不亦樂乎,一直臨到中午開宴纔算結束。

衆仙子們盯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餚,眼看哈喇子都要流下來了,都乾巴巴等着宴會的主人楚雪青一聲令下開宴呢!真的是美食麪前人人平等,仙仙也平等啊!

看看這一桌子琳琅滿目的美食,不得不感嘆楚雪青和蘆雪兩位仙子的良苦用心。宮保雞丁、魚香肉絲、毛血旺、酸菜魚、麻婆豆腐、香辣蟹、爆炒腰花、剁椒魚頭、紅燒肉、鹽水鴨、叫花雞、紅燒獅子頭、東坡肉、松鼠魚、龍井蝦仁、油燜春筍、九轉大腸、蔥燒海蔘、油燜大蝦、四喜丸子、芥末雞、糖醋里脊、拔絲地瓜、**梨球、幹鍋茶樹菇、東北大拉皮、醬大骨、鍋包肉、蟹黃羹、酸辣湯、韓式部隊火鍋,足足三十多道菜,兩位仙子這是恨不能把中國四大菜系統統搬來不成?!另外還有兩道別具寓意的菜品,陽關三疊和金玉良緣,一個借用孔府菜系表達了對衆姐妹的依依惜別之情,一個代表了對姐妹們未來經歷、歸宿和生活的美好祝福,可見楚雪青和蘆雪仙子在這頓飯上是費了大心思的。

“姐妹們,能夠來到芷若洞天,能夠在這裡認識和結交在座的諸位,是我楚雪青莫大的榮幸,真的,今天我們能夠這樣圍坐在一起,吃頓飯,說說笑笑,感覺真的是天底下最高興的事情了!讓我們共同舉杯,宴會開始!”楚雪青此時的心情異常激動和興奮,這種久違的幸福和開心讓她倍感珍惜。

衆仙子們將手中的水晶玻璃杯高高舉起,裡面晃動着鮮紅色的晶瑩剔透的葡萄美酒,恰好襯托出此時大家那顆悸動的心和戀戀不捨的情誼。

仙子們把酒言歡,共敘桑麻,好不歡喜。一輪輪的互祝美酒,一番番的暢抒心事,一陣陣的爽朗笑聲,……今日的荷息軒分外熱鬧,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姐妹們,今天雪青仙子和蘆雪仙子讓我們遍嘗人間美味,爲了不辜負這好酒好菜,我提議,我們玩個遊戲助助興如何?”蕙若仙子兩頰微醺,舉起酒杯興高采烈的提議道,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好啊,這主意不錯,那玩個什麼遊戲呢?”芳荃仙子和其他諸位仙子對這個提議都非常感興趣,大家邊贊同,邊考慮玩個什麼遊戲好。

“既然當下我們就餐的是人間美味,品味的是人間美酒,那不如我們也玩一個人間的遊戲如何?”茹薇仙子平日裡點子就多,這次在荷息軒玩的起興,就想了這麼一個應景的提議。

“這主意不錯!”諸仙子紛紛表示贊同。

“上次芊雨仙子生辰那日玩的狼人殺就有趣好玩的很,不如我們還玩這個?”瑩露仙子提議道。

楚雪青思索片刻,一個妙想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楚雪青兩手一拍,興奮的說道:“姐妹們,人間好玩的遊戲很多,不如今天我們來玩一個新的遊戲,叫做真心話大冒險,怎麼樣?”

衆仙子聽了都很感興趣,一個勁的向楚雪青討教玩法。

楚雪青笑容滿面,把遊戲玩法和規則向諸仙子娓娓道來,通過擊鼓傳花的形式,找出輸家,輸家第一次必須選擇真心話,要講出來到芷若洞天之前自己的大概經歷,第二輪起纔可以自由決定真心話或者大冒險。諸仙子弄清楚規則後,遊戲便正式開始了。

彩瑛負責擊鼓,紅花從宴會所在的荷息軒的主人楚雪青處開始傳起,仙子們一個接一個的快速往下傳着,生怕停在自己手中被砸中。第一次的紅花落在了茹薇仙子手中。

在其他諸位仙子的鼓掌聲和歡笑聲中,茹薇仙子低頭若有所思,大概是在思考如何講述自己之前的故事吧。片刻之後,她舉起酒杯將紅酒一口悶了,醇馥幽鬱的香氣在口中慢慢擴散開來,茹薇仙子似乎也跟着變得更加敞亮爽朗起來,於是便大大方方的講起了自己來芷若洞天前的過往。

原來茹薇仙子之前是天界瑤池的一名仙女,孫悟空大鬧天宮並竊取了蟠桃那日恰好當值,天帝和王母大怒,所有當值仙官和仙女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懲罰,茹薇仙子就這樣被貶出天界,流落人間。後來,是芷若姑姑收留了她,讓她在芷若洞天重新找回了家的感覺,於是在這裡一待就是上千年,這麼多年來,早已經把芷若洞天當成了自己的家鄉和歸處,不曾也絕不會想要離開。

衆仙子聽了茹薇仙子的故事,一陣輕微的唏噓後,接着是一陣熱情的掌聲和歡快的碰杯聲。接下來擊鼓傳花繼續。

這次被紅花砸中的是霽月仙子。在一片鼓掌聲和好奇聲中,霽月仙子緩緩起身,輕抿了一小口紅酒,雙眼有些迷離,像是陷入回憶之中,聲音柔和而飄渺:“千年之前,那時候我還是人間黃山上的一隻小紅狐,我們紅狐本來就極爲稀有,所以是很多獵人追逐和獵取的目標。但我們紅狐一族是極愛修行並極有天賦的一族,三五成羣或是一個小家庭尋一處秘密洞穴問道修仙也是常有的事,這樣不僅可以躲避人間獵戶的追殺,還可以靜心修行、早日得道。我父母當初爲了保護我們兄弟姐妹6個,不幸被獵戶獵走。悲痛過後,姐姐霽陽便帶着我們幾個躲在深洞中勤加修行,爭取早日得道爲父母報仇。”

說到這裡,霽月仙子舉起酒杯,將杯中剩餘紅酒一飲而盡,而此時她的眼神已經變得凌厲起來,輕拭嘴角後,繼續說下去:“五百年後,我們兄弟姐妹6人都已修得人形,並且會使用一些法術。便下山到人間尋覓當初殘害我們父母的那個獵人。儘管他已經投胎轉世,但不管多麼難找,我們兄弟姐妹6人也決不放棄。”

霽月仙子略微頓了頓,調整了下自己的氣息,接着說道:“就在這尋找的過程中,我遇到了書生範溪昀,他在趕考途中遭人暗算竊取了他的財物,我施計幫其追回,沒有耽誤他趕考,這麼一來二去,我們兩個就慢慢熟悉起來,感情也隨之升溫。他許諾高中之後回來娶我,但我始終沒有勇氣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就在他高中後敲鑼打鼓要來迎娶我的時候,我的姐姐霽陽告訴我,當初殺死我們父母的獵人已經找到了,就是這位高中的狀元郎,這一消息對我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我真的深陷矛盾和自責當中,無法自拔。我對於我倆的關係,無法說的出口,但姐姐好像洞悉了這一切,讓我找機會下手。我從那以後,每天忐忑不可終日,尋到很多次機會,卻每次在最後關頭又下不了手,我恨我自己,經常以淚拭面,這引起了範溪昀的注意,追着問我原因,其實他本人對我挺好的,要不是因爲這些恩怨,也許我會陪他安度一生。開始我自然不想告訴他,後來被問煩了,也沒法再瞞了,我便把實情告訴了他。他先是非常震驚,把自己鎖在屋子裡三天三夜沒有出門。後來他出來了,和我坐下來談了談,他願意爲之前所犯的錯誤承擔一切後果,主動提出讓我爲父母報仇。”

說到這裡,霽月仙子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似乎那裡很疼的樣子,眼裡飽含着點點淚光,聲音微顫的接着說下去:“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捨不得殺他,可我們兄弟姐妹6人苦修百年下山來到人間,不就是爲了給父母報仇嗎?我將心一橫,備下毒酒,準備和他一同飲下。他似乎明白我的心意,我們邊飲酒邊聊天,就這樣哭着笑着,等待着死亡的到來。畢竟他是未經修行的人類,比我要中毒死亡的早些,看着他那痛苦的樣子,我真的再也忍不下去了,耗盡功力幫他排毒,但因爲毒酒毒性太大,即便我用盡功力也回天乏術,但我看到七竅流血而亡的他,真的後悔了。於是我便向閻羅王求情,希望能用我的生命換回他的生命。我一個勁的磕頭,直到頭都磕破了流血不止也不停下,最終感動了閻羅王,但條件是我將會魂飛魄散,不得轉世。當時情急之下,我沒有其他選擇,能保住他的性命便是最大的奢求,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後來,是芷若姑姑將我四處飛散的魂魄收集凝聚起來,再次幻化爲人形,從那以後,我便留在芷若洞天,五百年來再也不曾離開,這就是我的家了,而且將是我以後永遠的家!”

說完,霽月仙子淚流不止,再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衆仙子也隨着她將杯中鮮紅的瓊漿一口乾了,紛紛對她的坎坷經歷表示感同身受。楚雲仙子拍拍霽月仙子的肩膀,安慰她坐下,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擁抱,霽月仙子笑笑,示意楚雲仙子自己沒事,楚雲仙子便在她身旁挨着坐了下來。

擊鼓傳花繼續,仙子們就這樣一個個講述着自己的過往和經歷,有的淚如雨下,有的心如刀絞,有的陷入不堪往事,有的又追憶起美好往昔,……楚雪青和蘆雪仙子看着這一切,本來只是想讓大家增進了解更加熟悉,現在真不知道自己當初的想法是不是過於幼稚了,似乎是一種錯誤,但在這些歡笑眼淚中,衆仙子的感情的確變得更深了,更像是息息相關的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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