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還在思考該怎麼去解釋我和余天關係的時候,童小颯已經站了起來,他低頭俯視着我,“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希望你檢點一點,那天在酒吧的事情我也看見了。”
砰的一聲,我手裡的紅花油掉到了地上,童小颯彎腰把它撿起來重重的放在我的面前。
“還有就是,請你以後都不要偷聽我打電話。”
如果不是腳受傷了我肯定就跑出了,可結果是童小颯摔門走了,甚至他下樓是踩在樓梯上的聲音都帶着憤怒。
我抱着那瓶紅花油鬱悶了一會兒,要是兩年前我這麼憋屈的被困在房間裡,那我說不定直接擰開瓶子把這東西喝了。現在,我鬱悶夠了就重新蜷縮在連牀單都沒有的大牀上,這比直接睡地板也沒好多少。
我以爲這樣的環境下我肯定得失眠,結果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太陽都曬頭頂了。我揉了揉頭髮,整準備從牀上下去的時候整個人就直接趴在地上了。
這屋子肯定被下過詛咒,每一次我住在這裡不是生病就是受傷。
當我好不容易爬起來又扶着牆一步一步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童小颯已經不在了。從樓梯上往下看,客廳裡空空蕩蕩的,昨天我幫他放在那裡的行李都不見了,他的人也不見了。
我垂頭喪氣的往前走,最後都舉步維艱了,前一天的晚上的鬱悶心情又迎面打倒了我。最後,我坐在樓梯上變成一塊望夫石,可憐巴巴的盯着大門那裡。
心裡想的是,童小颯又走了一次,又把我扔在這裡了。
“你坐那裡幹什麼?”
聽到童小颯聲音的時候我擡起頭,喉嚨有點發幹,過了好久我才問,“你怎麼回來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應該回來?”童小颯已經站在我面前,他一把把我從地上拽起來,又把手裡的塑料袋遞給我,“我早上要去下公司,你腳還沒好就休息一天吧。”
“我——”
童小颯又沒給我說話的機會,他把我拽起來之後又自己跑到樓下,開門走了。
我低下頭看着塑料袋裡的東西,牙刷毛巾,還有面包和一杯熱豆漿,原來童小颯一大早出去是買這些了,還是特地幫我買的,但是我不敢想太多,我知道他這人一向性格溫和,是個對誰都特客氣的老好人。
刷牙洗臉之後我還是偷偷去開了童小颯原來房間的門,果然他是把行李搬了進去,原來他真的沒想一個人偷偷走掉。
我莫名其妙的開始慶幸。同時也在心裡鄙視自己:沈嵐,你怎麼還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呢?
中午我一個人把整個房子都打掃了一遍,我們離開了兩年,這個房子也整整空置了兩年,到處都落滿了灰塵。
整理還一切之後我也累的直接坐在地上了,一年前那件事之後我的身體就不太好了,稍微辛苦一點也氣喘吁吁的,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我找工作的時候也從來不去考慮出賣體力的,別人都覺得我端着我覺得我自不量力,可真實的情況沒幾個人知道。
路飛的電話也是在這個時候打來的,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我楞了一下,這段日子以來路飛幾乎不會主動打電話給我,我和他的交集越來也少,偶爾聽到他的名字也是從我媽的嘴裡。
她說路飛經常去看她,她又說路飛總是盯着我房間的門愣神。
我媽說路飛這個孩子真的挺好的,你看他什麼都爲你考慮着。可我明白我配不上路飛,方方面面的我都配不上他,更重要的是我心裡還住着一個人,等到我把那人忘了的時候估計我也不懂愛了,我不想再辜負路飛。
所以當我拒絕了路飛一次之後,他就默契的裝作不那麼關心我,所以我很意外他會突然打電話過來。
電話響了好幾聲我才按了接聽,路飛的聲音挺着急的,“沈嵐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楞了一下,“沒啊,你怎麼——”
路飛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好像有什麼鬆懈下來,“我昨天到n市出差,所以——沈嵐你昨天沒回公寓嗎?”
“我——”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其實我有點事,所以。你現在在哪兒?”
“沒事,沒什麼,我還有工作,就先這樣吧,你去忙。”
掛斷電話的時候我還沒想明白路飛的意思,不過這個時候童小颯也回來了,跟在他後面還有幾個送傢俱的工人。
童小颯看了我一眼,然後說,“下面亂,你去樓上。”
“哦。”我點點頭,童小颯有一點改變,他習慣命令我了,而我不知不覺總是配合着他。
上樓之後我又陸續接到我媽我爸和艾莉打來的電話,這次我才明白原來是到我的生日了。路飛哪是什麼出差,恐怕他是特地想去看看我,又在外面等了一夜看我一直沒回去纔不放心的打了電話。
而現在,他可能放心了,也說不定會想到些別的什麼。
我還在因爲路飛的事鬱悶童小颯又不敲門直接進來了。他把一大束玫瑰花往我牀上一放。我楞了一下。
“這是?”
那束玫瑰特紅,上面還插着個小卡片寫着生日快樂。
童小颯黑這臉說,“是給你的。”
見我還呆愣愣的,他又補充一句,“真不知道我表哥看上你哪兒了。”
其實童小颯說那話的時候我心裡挺難過的,我想起gary他們了,以前童小颯喜歡我的時候他們都不願意接受我。
我一直都覺得被男朋友的朋友排斥是件特難過的事兒,以前路飛也有個好哥們說我總欺壓路飛,每次我們一吵架他都第一個跳出來勸分。
後來路飛爲了我和那哥們掰了,我當時挺尷尬,但是路飛說,什麼色還是友的我只認你一個,就算以後你不是我老婆你也是我最早認識的最重要的朋友,不對,我一定要讓你當去老婆,就算你反悔了我都把你綁回去。
可是童小颯,他不止把我忘了,好像還開始討厭我了,只因爲我遇見他的時候太糟糕嗎?
我再看看那花,果然是余天送來的。我憋了很久又給余天打了個電話。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余天你搞什麼鬼。”我氣急敗壞的問。
“當然是祝你生日快樂,我問的怎麼樣是童小颯的反應,他吃醋了嗎?生氣了嗎?”
“我,”我一下子又鬱悶了,“余天,你不用再安排什麼了,我想童小颯是真的把我忘了,我也不想影響他現在的生活。”
“沈嵐——”
“嗯?”
余天嘆了一口氣,“你變了。”
可能吧,這兩年我真的改變了太多了,不知道我過去的人永遠都不會明白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沈嵐怎麼會變得畏首畏尾了。
兩年前,從張蜜的媽媽心臟病發作死在看守所之後,我的人生早就天翻地覆了。
我生日那天童小颯一句話都沒和我說,余天覺得童小颯那是吃醋的表現,其實我太明白了,現在的童小颯和兩年前的gary沒什麼分別,他根本不記得我又怎麼會吃醋,他只會爲那個在韓國的女朋友吃醋。
每次看到他打電話的時候我心裡就跟被針刺一樣。貪心都要付出代價的,我能和童小颯一起生活一段時間,要付出的就是心痛。
公寓裡都整理好之後童小颯的工作也正式開始了,在這之前我簡單瞭解了他現在的工作內容。兩年前童小颯就已經退役了,後來他到了韓國,最開始是在一個小俱樂部當教練,後來被星探發掘成了遊戲解說,再後來又成了嘉賓主持人,可實際上,他那張臉經過一番打扮之後早就把那些韓國小姑娘迷得七葷八素了。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他又從韓國火到了中國,典型出口轉內銷的成功典型。
而童小颯的女朋友,其實也是個在韓國出道的中國人,是個小明星。人長的漂亮,就是性格有點任性,他們的戀情沒公開,但周圍的人早就默認了。
我突然覺得嫉妒和吃醋都沒用了,他早就是別人的童小颯了,可每次我看見他皺着眉頭打電話的時候心裡還是難過的不得了,看到他因爲別人生氣傷心的樣子,我只好承認這都是我當初不好好珍惜的結果。
因爲助理的身份,我不得不整天都跟在童小颯後面,他現在的工作早就和遊戲沒什麼關聯了,除了偶爾接一些遊戲代言或者採訪之外,其他都和那些小明星沒什麼區別,出門就要帶上眼鏡,他在十幾歲的男孩子女孩子中的知名度很高。
當我在童小颯身邊工作了一個多星期之後,他接到了一份不太一樣的工作。我和經理人拿着合約看着童小颯,他低頭考慮了很久之後,終於還是答應了。
童小颯接的是一份給遊戲唱主題曲的工作,他聲音好聽纔會從解說變成主持人,可我好像從來都沒聽過童小颯唱歌。
果然,去錄音室那天,我再一次對他“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