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越城陪着我去醫院做最後的產檢。車子開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我目光下意識的看向窗外。
我想那大概就是天意,我就那麼不經意的一瞥。然後就看見許哲。
說實話,我並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許哲,因爲我只看見了個身影。
我看見那個身影的時候,並沒在意,等我打算認真看下的時候。那個人影就不見了。
我告訴自己不要胡亂瞎想,可越到預產期。我越害怕孩子會出什麼事情。
我腦補出許多東西,差一點將自己逼到崩潰的邊緣。
越城原本專心的開車。但很快他就發現了我的異常,他放慢車速問我:“之之,怎麼了?”
“許哲……”我指了指車窗外:“我看見了許哲……”
聽到我這樣說,越城的眉頭微皺起來。他將車停下,然後順着我手指的方向去看,結果根本沒看見人。
“之之。你太緊張了,他不會在這裡……”越城說。
“爲什麼不會出現在這裡?”我仰起頭。忍不住問。
越城沉默一會兒,才緩緩的開口:“之之,有些事情我本來不想跟你說的。可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讓我不放心,所以我決定將事情全部都告訴你,然後你答應我,安心等孩子降生,等我們的寶寶長大一點了,我們就去塞浦路斯或者其他的一些歐洲小國,我們不需要我媽的同意,我們在國外教堂結婚……”
越城說的很真誠,他溫柔的目光讓我相信,他不是在騙我。
我點點頭,小聲說了句好。越城伸出手,摸了摸我頭髮,然後把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我。
我一直以爲許哲是消失不見了,可事實並不是這個樣子的,在那天跟金敖鬧翻之後,許哲就打定主意先離開中國一段時間。因爲他了解自己這個幾個敵人。
就算金敖忌憚他手上的東西,不敢把他怎麼樣,越城是絕不會放過他。於是,他啓動了自己之前安排好的一條逃生路線,先偷渡到東南亞那邊,然後再從東南亞轉機去歐洲。
許哲很順利的登上了自己事先聯繫好的偷渡船,他上了船,船也按照事先預計的那樣向着東南亞的方向走,但是,在他們快出領海的時候,被人給攔了下來。
越城跟我說起當時的情景,還是挺驚險刺激的。
越城等上船,走進船箱時,許哲正渾渾噩噩的蹲在狹窄昏暗的船箱內。大概是在黑暗的環境中憋了太長的時間,越城進來的時候,許哲一點反應都沒有。
直到越城拿手電筒對着許哲晃了晃,他纔有些遲緩的擡起頭。當他看清來的人是越城的時候,臉上並沒流露出特別害怕或是緊張的表情,相反,他露出一絲解脫的微笑。
許哲對越城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越城,就算你抓到我,你也不會殺了我對不對?!”
面對許哲的問題,越城沒說話,嘴角噙着冷笑。
見越城不說話,許哲就自顧自的說:“因爲咱們兩個是一樣的人,都特別的狠。我們都知道,想要讓一個人痛苦一輩子,並不是殺了他,殺了他,那多爽快呀,疼一下,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想要折磨一個人,最好的辦法是讓他生不如死,你會把我關在一個地方對不對?我猜猜會是什麼樣的地方哈……”
許哲說着,歪着頭,假裝思考。
“一定是個沒窗戶,只有門的小黑屋,越城,你會不會每天派人來打我一頓呀?”
“你猜猜看呢?”在許哲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後,越城終於開口。
許哲聳聳肩:“我不知道!也許會吧,你對我恨之入骨,怎麼可能會放過我!”
說到這裡,許哲像是想到了什麼,做出一副驚喜的表情,他伸手跟越城要了一根菸,點燃,抽了兩口說。
“易之之懷孕了你知道不?你一定知道,她現在的肚子應該很大了。你是不是以爲那是你孩子,越城,我告訴你,那是我許哲的孩子,哈哈,你這頂熒光綠的帽子,戴的還舒服不?哈哈……”
許哲狂笑起來,他發現自己並不是很慘,至少,自己的敵人差點就要給自己養兒子了。
他不該說呀,他應該等我把孩子生出來,讓越城撫養長大,然後找機會告訴越城,這不是他的孩子,那種爆炸性應該比現在來的更大吧。
想到這裡,許哲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不過,說了就說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現在越城知道我肚子裡懷着的孩子,不是他的,應該是非常憤怒的。許哲想,按照越城的脾氣,他應該會跟我大吵一架,不,他會將我掃地出門,順便再給我個流產套餐。
這些自己腦補出來的東西,讓許哲興奮不已,他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易之之,你不是說想要幸福生活麼,我偏偏不讓你稱心如意。
然而,許哲的笑聲還沒停下來,越城便淡淡的開口:“許哲,你想多了!之之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在她假裝回到你身邊的時候,她就已經懷上了這個孩子!”
許哲愣住了,他根本沒想到,越城會給他這樣一個答案。
“不可能,我們在美國進行過檢查,醫生說她當時才懷孕一個月……”許哲怒吼着,做最後的掙扎。
“許哲,你這麼聰明,難道想不到事情的真相是怎麼樣的麼?”越城語氣裡多了幾分嘲諷,他還有點可憐起許哲,他這一次是真的一敗塗地了。
許哲沒着急說話,目光有點渙散,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他才緩緩開口,自言自語:“你們買通了那個醫生,就是爲了讓我相信……”
許哲的話沒往下說,因爲他根本說不下去了,他是真的輸了,徹頭徹尾的輸了。
一瞬間,他對我的憤怒在心中達到了頂點,他開始幻想,要怎麼才能讓我跟他一樣,感受着絕望生活下去。
他在思考的時候,跟越城來的人將許哲帶了下去,如他所料,他的確被關進了個小黑屋,越城每週都會來看他一次,然後幫他疏通下筋骨。
每週都這樣,從沒間斷過,只是這周,因爲想盡可能多的陪我,越城纔沒有去那個小黑屋看許哲。
越城跟我講完,探過身子,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
“你放心,那邊我安排的相當嚴密,許哲想要逃出來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會讓他這輩子都在裡面安心的養老……”
越城的話還沒說完,張亮就給越城打來電話。
“什麼事情?”越城眉頭微皺,他昨天叮囑過他們,今天不要隨便給他打電話,他要一整天都陪着我。
張亮在電話那邊,語氣凝重的說:“越總,我剛剛收到簡訊,許哲昨晚從醫院套了出來,我們擔心他會對易小姐不利……“
“他怎麼會去醫院?”越城面色陰沉着問。他問這話時,心裡忍不住想,難道剛纔我看到的人真的是許哲,如果是,那麻煩可就大了。
“昨天許哲不知道怎麼了,胃疼的暈過去了三次,剛子怕他出事,就將他送到了醫院,剛子他就派了兩個小弟看着許哲,結果許哲把這兩個小弟給打暈了,然後逃了出來,我們已經加大規模搜查了,可是卻一無所獲。”
“我知道了,未來的一個月,在我這邊多派些兄弟。”越城怕我精神緊張,他這話說的很小聲也很短,他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說下去,而是把電話掛了。
直到我把孩子生出來,許哲也沒出現,可他越是這樣,我們越是不安,許哲是那種哪怕一無所有,憑着他的手段,也可以將所有人的生活攪的混亂的人。
果然,當孩子滿月那天,真的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