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帶上褻瀆之擁的初衷之一,確實是因爲亨利老爺子提到過的,耀變之虹跟遠古太陽神的權柄交叉。
但效果如此之好,在付前看來還是有些意外的,畢竟任務時間是晚上。
只能說對手實在是太配合了。
至於初衷之二——此刻黑中透紅的夜空上,一輪透着冰冷氣息的暗色月亮,正靜靜地懸掛在那裡。
舉弓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即便是在這樣的時空,暗月都準時地出現了。
惟一的問題,教宗大人的聲音沒有出現。
……
“你還真是給人驚喜。”
與此同時,隨着太陽被暫時性封印,來自耀變之虹的滅智手段卻是沒有出現。
祂的占卜師投影,正以自出現以來最大的情緒起伏,點評着自己的作爲。
剛纔金色火焰肆虐下,她腦袋上所有毛髮都一乾二淨,此刻絢麗彩燈打在光頭上,映照得頗爲閃亮。
而眼中熾白已經恢復正常,此時正冷冷打量着付前手裡。
“這確實是一件極其古怪的物品,我把它歸類爲可能的變數,現在看來甚至還是保守了。”
“說過了我的手段多得很!”
面對她的說法,付前一臉倨傲。
教宗相關之物,豈是以常理可以揣度?
“倒是你,神明都這麼言而無信的嗎?”
“原話是說不定能看到。”
靛藍女巫聽上去毫無羞愧之意。
“你不妨猜一猜,我爲什麼又不急了。”
“這還不簡單,我顯現出來的手段有些超出預估了,你可以接受讓天上那東西跟我互有損傷,但你自己不行。”
“此一時彼一時,稍微耐心等一小會兒,至少等我難以保持這個狀態再出手,拿多出來的一點暴露風險,換少一點失控概率是完全值得的。”
“聽上去很有道理,但既然知道你爲什麼還在等,而不是主動珍惜時間?”
靛藍女巫盯着付前反問。
“就算殺掉一個投影沒有意義,爲什麼不試着破解我製造的錯誤呢?看得出來你對此有相當清晰的認知。”
“原因一很簡單,我不會。”
付前回答得理直氣壯。
“你前面說過,有些東西靠毀滅癲狂是解決不了的。”
“正是因爲有清晰的認知,我才知道自己目前掌握的力量,對你製造的錯誤無濟於事,這也是權柄的美妙之處……不懂就是不懂。”
付前指了指自己腦袋。
“對我來說,直接殺掉你或許是解除錯誤的唯一方式,但很明顯那不可能。”
“原因二呢?”
靛藍女巫微微頷首。
“更簡單,時間已經到了。”
付前更加坦誠地迴應。
而隨着這句話,全力激發的神話形態頃刻消散。
你……
對於他的說法,靛藍女巫看上去竟是有些表情複雜。
“是真的,我又做了一點兒處理而已。”
付前指着幾乎沒有縮水的體型。
解除神話形態是肯定的,否則很快就不需要對方出手了。
之所以體型沒怎麼變,是因爲他隨手開啓了上次在深淵的收穫,名爲輝煌暴君的律令,同樣有體型放大的效果。
當然他知道靛藍女巫的反應不是因爲這個,而是自己的位階依然弄虛作假,其實那個也簡單——僞神化生的緩衝時間已經到了。又一次san值減10下,位階成功完成續杯。
“很好,然後你還是不準備動手?”
畢竟有過前面的交道,靛藍女巫也是很快反應過來,並再次表達了對付前行爲的詫異。
對方明顯已經消耗得相當厲害,就算勉強保持位階,也完全是強弩之末。
然而即便是這樣,都不趁着這個機會搏一把?
“我說了,我對這場會面非常期待。”
說話間,付前擡手把教宗御賜面具戴到臉上。
“你有沒有發現一點?剛纔我們問答的誠實度,比一開始已經增加了不少?”
“如此良好的轉變下,你確定不利用剩下的這點兒時間,誠懇交流一下嗎?”
……
某一刻,滿屋的迪廳燈光悄然消散。
對面靛藍女巫的頭上也隨之暗淡。
然而很快的,就有色彩在她的臉上再次亮起。
只不過這一次,付前失去了描繪它的能力。
無法言喻的虹色,頃刻間就佈滿了女巫的整張臉,並迅速向着整個身體蔓延。
很快坐在桌子對面的,就只剩一個模糊的人形。
而隨着祂的出現,周圍一切全部失去了色彩。
“如你所願。”
與此同時,一個聲音直接在付前意志裡響起。
……
耀變之虹。
那一瞬間,付前非常清晰地知道,女巫背後的存在接受了邀請。
目前已知唯一還算完好的遠古神祇,正式降臨到了面前,並讓自己體會到了何爲神明意志。
那是一種截然不同的觀感,即便是跟剛纔的太陽相比。
作爲因其而失色的衆多事物之一,即便身處僞神化生狀態,付前依舊感覺自己單薄脆弱如同枯葉。
“久仰久仰。”
作爲手染衆多前輩鮮血的存在,付前當然不會天真到認爲對方被自己的誠意打動。
剛纔戴上面具是有原因的。
當然已經不可能用來隱藏身份,但教宗這份御賜之前已經驗證過,安井時之這種新神都不能看穿,有理由懷疑作爲投影的靛藍女巫也是一樣。
所以一旦戴上,意味着如果耀變之虹想要時時掌握自己的位階變化,可能需要親自來看。
而祂一定是想要掌握自己的位階變化的。
當然除此之外的另一個原因……感受着暗月光輝在身上的撫慰,付前心中嘆息一聲。
即便是戴上源自對方力量的面具,依舊聽不到一絲魔女的聲音。
“女士優先。”
無聲審視下,下一刻付前繼續保持禮貌。
“你對於我會準時出現,有着超出常理的堅定,並完全圍繞這一點制定了應對策略,這幫你走到了此刻。”
看上去對方接受了這份禮貌。
“讓你如此堅定的理由是什麼?”
“我當然知道你會準時出現。”
果然是這個問題,付前嘆了口氣。
“因爲送我來這裡的那個地方,一直有你的一張邀請函。”
“當然了,我更習慣形容它爲一隻毒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