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飛，但只能飛一點點。
不斷從積羽裡跳出來的新襲擊者們，都不約而同地拍打着身上長出來的奇怪東西，吹起漫天飛羽的同時，自身也是滑翔於半空。
但也僅此而已了，雖然本體已經枯瘦如柴，但魚鰭形狀的翅膀實在還是不太符合空氣動力學，短暫維持後就再次落地，激起更多的羽毛。
少數幾個矯捷一點的，則是手腳並用，扒在了立柱和牆壁上。
一眼望去，熱鬧非凡。
確實是從“琥珀”跑出來的，單論本體的造型，能看出來跟最初的兩個襲擊者還是相當一致。
生蹼的手腳，魚類一樣的腮孔，乃至身上不止一處冒出來的鰭。
如果硬要找不同的話，可能就是變化程度似乎更深一些。
當然此時此刻，這些細節在羽毛的光輝下全都黯然失色。
脖頸，脊背，乃至各處長長的鰭上，四處可見那種灰色的羽毛。
甚至有一部分排列規律還彷彿魚鱗，一眼望去，生命融合之大歡喜撲面而來。
“有殘骸被它們吸收了？”
或許是因爲前面一個死得過分乾脆，襲擊者們雖強勢圍觀但沒有急着動手，蘇糕同學也就只是遙遙對峙。
另外對這種景象她看上去抗性意外的強，第一時間就分析起成因。
不過聯想到腐敗林曾經的景象也就不難理解了，奇形怪狀的肢體變化，這位從小應該已經見過太多。
“是一個解釋，不過他們觀感上還是太平庸了，未必能把握住那種轉瞬即逝的機緣，試一下地上的那些。”
雖然處於被圍觀狀態，付前依舊不介意當面給羽與魚們一個差評，並在下一刻衝着蘇糕示意了一下。
“好。”
就在他說完最後一個字同時，蘇糕已經是踏上一步，一劍揮出。
……
並不是搶先一步發動攻擊，即便是離得最近的羽與魚都還差出老遠。
一閃而過，劍上附帶的勁力，直接把厚厚的羽毯吹飛出一片，露出了下面的……羽板？
沒錯，即便強如蘇糕，竟是都沒有把羽毛完全吹乾淨。
一根根排列得很有幾份整齊，羽毛的最下面一層，居然看着是直接從這艘船上長出來的。
果然啊，把握住這份機緣的另有高手。
一路尋來，幾乎可以確定這地方就是牢天使長的殞身之所了。
而那種狂暴的流星審判，並沒有對周圍造成什麼明顯傷害，一定程度上也證實了前面只針對目標的命運毀滅猜測。
但不受流星傷害是一回事，一名二階超凡的臨終崩潰，又豈是這羣脆弱的血肉造物能夠火中取栗的？
好在這裡還有一個非血肉造物。
牢天使長被碾滅成渣的過程裡，怕是被這艘船偷偷截留了一點兒東西。
當然這樣一來的話，這種情況下也能長出羽毛來，證明羽與魚們和這艘船之間的關聯，可能比看上去還要緊密。
“是這艘船？它的力量位階確實更合適。”
不受一名二階超凡的隕落殃及，甚至還能反向獲得好處，蘇糕明顯也能理解這份操作的含金量。
古代神祇造物的猜測，似乎越來越被證實。
“應該是，但具體吸收了多少還要再試試看。”
嘴上說着還需測試，付前卻是手指頭都沒有動一動的意思，盡顯顧問風骨。
好在蘇糕和被測試者們都相當配合，前者毫不介意這樣的分工，後者已是終於有了動作。
……
要有光。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有前面的錯誤示範，雖然發動，但羽與魚們居然是統一選擇了一種截然不同的方式。
並沒有從各個方向一起撲上，它們第一時間做的是原地各自發出一聲吼叫。
雖然聽上去早已非人，但卻有着奇妙的感染力。
再結合他們身上那一枚枚羽毛彷彿得到了淨化，眨眼間純白得發光，讓付前很自然地給它們配了個臺詞。
而下一刻，那些羽毛依舊沒有像之前的天使之力一樣，化爲武器漫天襲來。
吼叫之後，羽與魚們依舊是待在原地沒有發動攻擊，取而代之的是身上每一根聖潔感十足的羽毛，都開始了某種奇特的震顫。
而羽毛上的那份純白真的彷彿粉塵，被抖落散入空中。
目之所及的一切，也隨之變得光明。
神奇，簡直是光明驅散黑暗的現場詮釋。
即便承牢天使長機緣，但並沒有出現天使力量使用者們常見的攻擊，這一點對付前來說倒不是很奇怪。
本質上不過是撿個屍，就算吸收了點兒什麼，應該還是自身元素主導下的融合纔對。
雖然融和得實在有點兒特別。
那種聖潔光明，跟自己不止一次面對過的甚至還不一樣。
沒什麼攻擊性，甚至沒有讓自己掉san值的同時，似乎都能跟着體會到其中希望燃起般的歡欣。
結合這地方的造型，彷彿真的是度過劫難，正在太陽升起中重獲新生。
“付教授？”
原本做好戰鬥準備的蘇糕，那一刻也是果斷沒有動，轉而諮詢起行動顧問。
“你感覺怎麼樣？”
不過正在細細體會的付教授，這次並沒有急着回答，而是看了她一眼反問。
“確實是很特別的變化，不只是周圍這部分區域，影響的似乎是這整條船，但好處是暫時沒發現明顯的攻擊性，要處理掉它們嗎？”
知道付教授是想參考自己的特殊體質，蘇糕只花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完成了自省，快速回答。
“怕是沒什麼意義。”
全程觀察者着四周的付前，聞言輕輕搖頭，衝着旁邊示意了一下。
僅僅是片刻的功夫，亮度已經是又增加了幾百尼特。
而這還不是唯一的重點，剛纔由蘇糕製造的那具屍體上，羽毛竟也是在一樣發光震顫。
羽與魚們的吼叫和動作，雖然看着氣勢十足，但似乎並不是光明升騰的核心動力。
殺了它們，對於阻止這份變化怕是沒太大作用。
“既然這樣，就先不要打擾這些原住民了。”
付前衝着不遠處比了比。
“繼續向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