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牀,三個孩子看到陌生的環境開始哭鬧起來,一個個咕嚕着大眼睛盯着裴天潤,只要他一靠近就哭鬧,她們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叔叔和媽媽在一起。
霍紫只得對裴天潤使着眼色,裴天潤無奈只得退後,讓霍紫一個個安撫,最後把兩個大的送進了幼托班,他們纔開車去霍紫家。
範萌萌已經收拾好東西,犟着一定要回香港。
大家都拗不過她,勸也勸不住,周紅麗已經筋疲力盡,癱在沙發上說道:“我知道,是我不該回來,也不該出現。我不回來,你們都一片祥和,安居樂業,是我打破了你們的平靜,所以你不要走,該走的是我!”
霍中傑道:“紅麗,我們已經三十年分離,現在好不容易團聚了,你又跟在孩子後面鬧個什麼呢?”
霍紫看着爸爸他們可能是一夜未睡,一夜間蒼老了很多,非常於心不忍,就責怪範萌萌道:“範萌萌,你究竟什麼意思?你現在知道你是爸爸的孩子,你覺得丟臉是不是?我爸爸那裡對不起你了?又哪裡不夠格當你的爸爸?你這麼鬧得大家都不安寧,有意思麼?”
範萌萌道:“是我不夠格好了吧?我太差勁,我不配有這麼優秀的父親。那我離開好了,我壓根沒涎着臉皮來攀這個爸爸。”
霍中傑看着範萌萌:“是爸爸對不起你,這麼多年來也沒有撫養你,不配跟老範爭你這個女兒。可是我壓根就不知道有你的存在啊,所以即使你不能接受我,也請你不要恨我。”
“爸爸,你不要說了,她要怨就讓她怨吧!我不明白了,範萌萌,我也是當事人啊,我就不明白你有什麼覺得受到傷害的,這只是弄清了一個真相而已,你幹嗎這麼怨天尤人,你又不是被遺棄的孩子,也沒有被虐-待吃不飽穿不暖過,你反應這麼過激幹什麼?”霍紫實在不忍心看着爸爸低三下四懇求她的樣子了。
不料範萌萌瞪着眼對霍紫說:“你是當事人?你算什麼當事人?你的爸爸還是你爸爸,媽媽還是你媽媽?而我,爸爸媽媽全沒有了,原來叫了這麼多年的爸爸媽媽竟然全是假的,要換作你,你還會沒一點反應嗎?”
霍紫突然就無話可講了,原來差別在這裡。
看霍紫不作聲了,範萌萌對着霍紫扯起來:“你說啊,你再說啊!你怎麼不再說了?”
裴天潤看不下去了,就勸道:“範萌萌,你冷靜點。你不要衝小紫發火啊,這事又不是她造成的。”
裴天潤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範萌萌就怒不可遏:“還有你,你當初娶霍紫,據說就是因爲她是院長的女兒,出身高貴,能夠和你相配。那麼,假如當初沒發生這一切的話,我也就是院長的女兒啊,剛纔媽媽說了,我還是老大,那麼你會不會娶我呢?我們認識可在先啊!”
“萌萌,就事論事,你又扯這麼遠幹什麼?何況人生有許多事都難預料的,這麼多也只是假設而已
,誰知道呢?”裴天潤說道。
“不敢說了吧?你也退縮了,還問我這麼大反應爲什麼,爲什麼啊,這就是答案。同樣是院長的女兒,你該得的不該得的,全得到了,而我到現在只落得個是個無父無母的孩子。”範萌萌說道。
霍紫聽她如此不滿,就說:“什麼叫該得?什麼叫不該得?我全部給你好了,爸爸這房子全部給你,爸爸的存款還有其他財產也全部給你,我都不要,這下好了吧?”
“那他呢?你也把他讓給我嗎?”範萌萌指着裴天潤說。
“胡說什麼?我又不是物品,哪能由着你們說讓不讓的?”裴天潤怒道。
一直腦子轉不過來的約翰尼也明白了:“你想要他?難道你一直覺得嫁給我是委屈的?”
範萌萌也是一時腦抽,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被約翰尼這麼一問,才知道自己只圖一時嘴快,卻傷害了約翰尼,但一時也說不出歉意的話,只是氣呼呼地不說話。
“我明白了!”約翰尼什麼也沒說,就走了出去。
範萌萌總算明白過來,轉身也追了出去。
可她哪追得過約翰尼,一會兒約翰尼就無影無蹤了。
霍紫在街頭,再也找不到約翰尼的身影,只得失望地站在大街上喘氣。
“不作死就不會死。”裴天潤追了上來,站在範萌萌身邊說,“現在知道了吧?要懂得適可而止,不要仗着大家呵護你的時候,作得變本加厲。這麼多人除了我,其他人都不欠你的。你想做怎麼辦,這麼多年,我們也該有個了結了。”
“是我對不起你,好了吧?是我配不上你,好了吧?”範萌萌賭氣說道。
裴天潤冷笑道:“你以爲不是?齊露怡惹了你的男朋友,你就過來惹我,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我不爲自己找藉口,我要不是當時對齊露怡的行爲不滿,我也不會就放任自己對你心動,要說傷害,齊露怡和你那男朋友,纔是始作俑者,至於我們兩個,其實也都算是受傷害者,只是我是被你殃及池魚的,所以真要談誰對不起誰,那應該只是你對不起我。最後先放手的也是你,你今天還有什麼理由回來責怪我,責怪小紫?”
“我沒責怪她,我只是嫉妒她,憑什麼留在父母身邊的會是她?然後得到你的也是她?”範萌萌叫道。
“我告訴你憑什麼,就憑她沒有你會作,憑她一直都是先人後己。說實話,一開始,我是誤把她當做你,才答應相處的,只是相處後才發現她有太多的好,然後才欲罷不能。我跟她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恨情仇,有的只是細水長流的愛,她對我來說,不是美味佳餚,只是像水像空氣,我不能沒有她,沒有她我就無法呼吸,無法活下去。”配天潤說道。
“你滾吧!這些話你不要對我說,你去對她說。”範萌萌咆哮起來。
裴天潤看她叫完又蹲在地上,就說:“我自然會走的,我
最後提醒你,你孩子我已經幫送到幼托中心,小的還在霍紫那裡,不管你現在是什麼心情,你要記住你肩負的責任,即使是老公,父母,也不是你無休止的發泄對象。”
“滾!”範萌萌叫道,再也不說一句話。
此時霍紫抱着範萌萌的孩子也才終於追了過來,看到裴天潤大步走過來,就用探尋的目光看着他,腳步不停地往範萌萌方向而去。
裴天潤一把抓住她:“別管她,剛纔被我狠狠罵了一通。也不知罵醒了沒有?”
“你又罵她幹什麼?今天我們都不理智了,你就不要再跟着瞎攙和了。”霍紫現在開始慢慢心態平和了。
霍紫要過去看範萌萌,可是裴天潤強拉硬拽地把她帶回家。
家裡也是亂成一鍋粥,爸爸竟然也和姨媽在撕着,霍紫也沒力氣勸架了,就抱着孩子和裴天潤回自己以前的房間休息。
姨媽也和範萌萌一樣,死死活活要離開。裴天潤說:“隨他們鬧去吧,你現在去勸架,她們反而更來勁。你要是不理她了,她吵着吵着沒意思,就不鬧了。”
“你犟起來就是這麼一根筋,難怪萌萌倔起來這個樣子,就跟你一模一樣,到底是什麼人帶大的像什麼人?”爸爸大概也急了,從沒聽過他這麼大聲罵人,霍紫在房間裡都聽得很清晰。
“你看不慣我是不是?所以你當初娶了紅豔,那既然你看不慣我,就讓我走啊,你還拉着我幹什麼?”是姨媽的聲音。
“有情況!”裴天潤用口型對着霍紫說。
“你別鬧!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做事還這麼衝動!萌萌大概就是跟你學的。”霍中傑的聲音。
“我是衝動。但是你想想,要不是我當年一衝動,嫁給了老範,你會那麼理所當然不帶一點內疚地就娶了紅豔嗎?你到今天,不但不感謝我,你還責怪我,良心被狗吃了!”周紅豔罵道。
裴天潤悄悄對霍紫說:“我說得沒錯吧?爸媽當年就是三角戀了。”
霍紫擺擺手,示意裴天潤不要說話,繼續聽。
果然,霍中傑說道:“我說要把真相告訴子女吧,你偏不聽,現在好了吧,萌萌以爲她不是你的孩子,爸爸又不是真的,媽媽又不是真的,還嫉妒小紫。要是你告訴她們,她們是我們倆的孩子,今天的情況怎麼會發生呢?我不管了,我一定要告訴她們真相,免得發生更大的誤會,造成更大的矛盾。”
“你瘋了,絕對不許說,不然我跟你沒完。”周紅麗叫道。
“爸媽,我已經聽到了,你們就不要再瞞了。”裴天潤走了出去。
“啊!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周紅麗大叫一聲。
“早就回來了,我們看你們在吵架,知道勸也沒用,被你們幾個折騰到現在,筋疲力盡,所以直接就回房休息了。真佩服你們,這個年紀,還精力這麼充沛!”裴天潤不緊不慢地說道。
(本章完)